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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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果啊。
阮亦白好久都没过过这种节日了。
希禾献宝似的把苹果递给师父，少女的脸凑近时，阮亦白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呼吸间还带着酒精的味道。
他皱眉，陆时他们居然敢灌她喝酒。
这表情落在希禾眼里就成了厌恶，她一脸沮丧的问：“师父你不喜欢吗？”
“可是别人说，如果平安夜收不到平安果和拥抱，会难过的……”
大概是这酒后劲太足，希禾当时刚喝完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等吹完风再进到暖和的房间里之后，醉意就越发明显了。
眼看着眼前的人带着醉意说着孩子气的话，阮亦白只好无奈的接过苹果，轻声对她说：“没有，我很喜欢。”
希禾立刻破涕为笑，开心的冲上去抱了他一下，然后高兴的对他说：“这下苹果和拥抱你就都有了……所以不要不开心。”
阮亦白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僵着身体定在原地。
眼前的小姑娘，只在乎他是不是开心，是不是累。
希禾才活蹦乱跳了没一会，就因为早起化妆赶车，再加上一天奔波，现在又醉又累所以直接头枕着胳膊在床头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像学生时代上课偷偷打瞌睡一样，有点畏畏缩缩，动作都不敢舒展开来。
阮亦白本来想开车送她回学校，但是看她这么睡了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他站起身，用那双缠着绷带的胳膊将希禾打横抱起，放在一边的陪护床上。
关了灯，屋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阮亦白借着月光看熟睡的少女，她的头发有些散乱的披散在纯白的床单上，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嘴角居然向上扬着。
看得久了就连阮亦白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今晚夜色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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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进病房的窗子，雪后初晴。
许希禾一觉睡得很安稳，一直睡到七点多自然醒。
虽然喝醉昏睡过去，却也不是对周围的情形浑然不知，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回学校，脑海中的最后一幕是师父的病床，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在病房醒来时并没有太多惊讶。
心里是什么感觉呢，除了神奇她真的找不出其他什么形容词了。
此刻晨光打在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脸上，因为昨天太紧张再加上醉眼朦胧，都没有好好注意师父的五官，唯一有的只是在初见第一眼时一瞬而过的愣神和惊艳。
而现在，终于有机会仔细看的时候，却连勉强算是个作者的希禾，一时都想不出来该怎么来形容师父这张脸。
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很好看。
嗯，很好看。
因为晨光照在脸上的缘故，显得轮廓更加柔和，那一双昨晚沉墨般漆黑的眼睛此刻正闭着，长睫毛铺陈在脸上，因为光线的原因投下阴影，让女孩子都心生妒忌，薄唇倒是很平和的抿着，但希禾不会忘记昨天它上挑时的惊艳。
真是……好看……
希禾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机才想起今天刚好是周五，圣诞节。
因为临近期末，许多科目已经结课，只剩下下午的一节概率论，她还有半天的空闲。
对着窗外的阳光发了一会呆，希禾站起来走出了病房。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提着从外面买的蔬菜粥小米饼还有水煮蛋，阮亦白已经醒了，看到她走进来投以一个温煦的笑容，开玩笑地说：“幸好不是来送早餐的护士，这几天每天吃医院的饭都要吃吐了。”
希禾也笑起来，把早饭一样样摆到床桌上。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大大呲呲的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陆时。
他从看见希禾的第一秒就将脸上表情换成了猥琐的坏笑，还笑而不语，看得希禾一阵不适。
阮亦白倒是从容，依旧淡定的喝粥，像是没看见站着的这么大个人似的。
陆时一看就是段数不够，没忍住先跟希禾说：“小禾呀，这么早就来看你师父啦？”
但是脸上分明写着“一看就知道你昨天住在这了”。
希禾有点脸红，不知道该不该撒个谎。
阮亦白没解释也没掩饰，只是淡淡的吩咐陆时：“希禾下午有课，我的车送去修了，你把她送回学校。”
摆明把他当免费司机使，陆时内心腹诽，表面又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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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在想，该怎么把在阮亦白身上吃的亏都还给他徒弟。
于是回去的路上，陆时问希禾：“你知道你师父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吗？”
“啊？”
陆时极具表演天赋的摇摇头，一脸冷漠：“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到底为什么会疲劳驾驶？”
“每天工作加班之余还要录音，要给你上课，帮你改剧本，听你比赛时候的录音给你分析问题，给每个人的台词都做标注，一天睡不到五小时，你说他疲不疲劳？”
“真的？”希禾呆住，一想到师父受伤都是因为她，她一张脸立刻皱在一起，眼睛里也起了雾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陆时看她一眼，突然开始笑，然后更是把车停下来，认认真真的开始笑：“哈哈哈哈你太逗了，这你都能相信？哈哈哈哈我逗你玩的，阮亦白的车祸是追尾，别的车追他的尾，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啊哈哈哈……”
许希禾：WTF？！
能不能来一道雷把面前这货劈死啊？！
等到了学校，希禾立刻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下车之前，陆时突然正色道：“许希禾，毕竟现在也算认识了，我提醒你一句，我从没见阮亦白对谁的事上过心，他这个人，人生信条就是希望麻烦事越少越好，说他真是纯粹想带个徒弟传承衣钵我是不信的，如果你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就要早作打算。”
不过被骗了两次的许希禾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话了，打开车门就走，拜拜了您内。
陆时在车里，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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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周里，只要许希禾没有课，她都会带些好吃的去医院看阮亦白。
一来二去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认识她了，私底下说：“不就是一个手臂擦伤和轻微胃溃疡吗，仗着有钱占病房一周了还不出院，女朋友也是够惯着他的这点小伤还天天来看。”
在全体医护人员的盼望下，阮亦白终于要出院了，刚巧那天是三十一号，跨年的日子。
许希禾本着全勤的理念，最后一天也坚持到岗。
出院之后，终于摆脱了消毒水味闻到了新鲜空气的阮亦白似乎非常愉悦，笑着揉了揉许希禾的头发，声音里透出暖意：“住院这几天多亏你照顾，今天跨年，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希禾惊讶的抬头，眼睛里有一丝惊喜：“新年礼物？什么都可以吗？”
阮亦白点了点头，希禾开心的说：“那可以陪我去看场电影吗？我一直在想看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去看，今天过后就要下架了。”
阮亦白牵牵唇角，笑着问：“就这个？”
“我还想去看焰火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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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正走进电影院，阮亦白才发现这种很久没来过的拥挤场合多少让他有些不习惯。
希禾想看的电影是一部少女片，因为这实在是很少有男孩子来看的电影，连陪女朋友来看的都不多，阮亦白买票的时候售票员还特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今天是排片的最后一天，影厅里人不算多，坐的寥寥落落。
故事情节很俗套的青春片，暗恋中的女孩变漂亮，两个男孩同时喜欢一个女孩，两个女孩又同时喜欢一个男孩。
年轻人从来都情感丰富，精力充沛。
阮亦白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发现自己不再年轻了，或者说，是不再那么年轻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许希禾，荧幕的光照在她脸上，漆黑的瞳仁里还有些雾气，她看得很专注。
这时候影片已经进行到后面，男主角在录音带里讲了一句话——Aquí te amo。
字幕写的是，我爱你。
阮亦白听到这里，摇摇头，轻笑着开口，低沉醇厚的声音轻轻流泻出来。
希禾听到声音，从电影里回过神来，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发现他说的是一句西班牙语，有些疑惑的问：“什么意思？”字幕上只写了一句我爱你，可是阮亦白好像说了挺长的一句话。
“字幕翻译的不太全，西语里的我爱你只是Te amo，所以它被大家称为是最浪漫的语言，因为这句话只有宾语没有主语，如同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怕说话声影响到别人，阮亦白稍微侧头，在希禾耳边轻缓的说，“我刚刚说的是电影台词里的那句诗，智利诗人聂鲁达的名句。”
他停顿了一下，低笑着说：“我在这里爱你……穿越海洋永不停歇。”
听完之后希禾忍不住脸红了一下……用这么好听的声音念诗，简直犯规啊。
过了一会她才后知后觉的问：“师父你还会西语啊？”
阮亦白点点头：“嗯，我大学是学西语的，现在在做翻译。”
希禾诧异，没想到师父的本职工作居然是翻译，怪不得平日里那么忙，聊天的时候总是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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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阮亦白跟希禾散着步往焰火秀那条街上走，路上他发现希禾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他放缓脚步，问她：“怎么了？”天气冷，话一出口就是一团白雾。
希禾抬起头，她一半的脸都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在夜里亮亮的，她说：“我觉得有点失望。”
阮亦白用目光表达了疑惑，希禾解释道：“之前网上都说，这部电影讲的是真正的平凡女孩子的故事，但是不是的，平凡的女孩子不会一边认识校草一边认识校霸，不会随随便便就变漂亮，不会被人偷偷喜欢那么久，最后也不会有偶像为她开一场演唱会。”
希禾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回忆起从前：“你知道吗，像我这种普通的女孩，上学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多故事，连暗恋的男生都没有，每天就是上课念书还有偷偷写小说……”
说到这里她调皮的眨了眨眼，“可惜老师一发现就会把我写的东西撕掉，还让我到外面去罚站。”
阮亦白眼睛里浮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回应道：“可是世界上总归还有那种电影情节发生的。”
比如一个平凡的女孩被人偷偷的喜欢了很久很久。
希禾笑嘻嘻的说：“是有啊，我记得以前我们学校有个学长，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反正特别厉害，听说当时高中部就有不少女生都喜欢他，连我们初中部都有他的仰慕者，可惜那时候我不关心这些，一次都没跟我们班女生去隔壁楼偷看过他。”
阮亦白若有所思：“真可惜。”
“可惜什么？没去偷看他？”希禾摆摆手，笑着说，“那有什么可惜的，他的偷窥者能从教学楼排到食堂，根本不差我一个，而且我又不会喜欢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阮亦白忽然笑起来，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希禾一头雾水。
他突然说：“世界上没有什么平凡的人，只要被爱着，她就不平凡。”
忘了是谁说过，被爱即是正义。
希禾想了想，也有道理，然后说：“虽然电影让我失望了，但是歌还挺好听的。”
阮亦白回忆着哼了两句，简单点评道：“还可以。”
一路聊天，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焰火秀的街道了。
希禾拿出手机一看，还有一刻钟跨年。
这时候身边忽然经过一群毛毛躁躁的孩子，看起来应该是初中生，打打闹闹的把希禾挤得一个趔趄，阮亦白立刻伸手拉住她，轻轻一拽就将她护到了里侧，用臂膀虚虚的圈住她，以防人流将她冲走。
希禾没抬头，只闻到他身上衣物柔顺剂的清香。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敲响，黑色的天幕上立刻绽放出千百簇明亮的烟火。
身边的人群喧闹，有情侣亲吻相拥，诉说着新的一年还要走在一起的誓言；有少女双手合十，向新年的夜星许愿美满平安。
到处是幸福和祈盼，到处是充满希望的崭新光景。
希禾仰起头，正对上阮亦白的视线。
他漆黑的瞳仁里没有烟火的光，尽是她的倒影。
她小声说：“师父，认识你真好。”
恰逢一个烟花刚好升到空中炸响，阮亦白低下头，下巴抵在希禾的肩膀，嘴巴凑到她耳边，问：“你说什么，太吵，我没听清。”
感受到阮亦白言语间吐出的热气就呼在耳边，希禾的脸一下子烧起来，提高声音对他说：“师父，新年快乐。”
阮亦白挪开脸，笑着说：“嗯，你也是。”
人潮拥挤，幸而相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