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与禽兽同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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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起来总让人思绪恍惚，似乎是停顿了那么一下，他的手指已轻轻的抚过我的嘴唇。
“陛下，您真是令我越来越迷恋了呢……”
他的表情一样性感一样诱惑，连声音都很动人，普通人估计早就上去把他扑倒了，可惜……
我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五雷轰顶，还来不及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只魍魉却激动起来，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呜呜乱叫。
“给我闭嘴，再嚷嚷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我拿着匕首，对它比划了两下，墨黑的匕首在黑暗中闪出流水般的青色光泽。
魍魉盯着我手中的匕首愣了愣，居然安静下来了。
我懒得理他，一心投在劝泽安帮我“劳动”上。
“这棵树挡着，我爬不进去，这匕首我使不上劲，要不把你的长剑借我用用？”
“你的匕首使不上劲？那匕首叫无霜，削铁如泥，墨玥竟然舍得把它给你。”泽安瞥了眼我手里的匕首，轻描淡写地说着，“而我的剑名叫霜追，是绝世好剑。”
绝世好剑了不起啊？我白了他一眼：“你那把霜追锋利无比，总比斧子管用一些，再说我们也没有斧子，难不成让我用小匕首一把一把地割？”
“陛下，你倒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他懒洋洋地斜睨我，他是懒得与我争论，又不肯轻易用他的爱剑，完全的静默态度。
我只好蹭到他身边一脸谄媚地继续游说：“别这么小气，刚才你不也是一脸兴奋地跟过来的。”
“我是很兴奋，却不是为了魍魉，而是……”泽安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扫，唇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笑得十分……
猥琐！
我恶狠狠地下了定义。
我悻悻地扯开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是普通小孩？”
泽安轻描淡写：“这孩子身上有血腥味。”
只要杀过人，这就是怎么也抹不掉的东西，不过更明显的是他在看我的时候，眼睛总是停在值钱的事物上，小孩子不会这么贪婪。而且日暮黄昏，逢魔时刻，最是各种妖魔鬼怪出来活动的时候。
只是这个魍魉修炼的时间还不够长，力量不大，仅会装成幼童的模样勾引人进入陷阱，年岁大一点的会抱住人的脖颈吸其精血，这个就难对付了，因为一旦被它吸附上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甩不开，除非人死。
泽安肯任我胡来，装作被骗走入魍魉的巢穴，大概也是想着眼前的小卒不足为惧，也顺路帮地方除害。
可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要不这样好了，我上次看你放气功貌似很厉害，不如，你再放一个什么功，对着这棵树挥手一喷火，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泽安终于改变在我心目中一贯猥琐的形象，我隐隐看到他额头有一抹青筋突跳，甚至他连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我不会喷火。”
难得他除了猥琐还有其他表情，我颇有成就感，索性一摊手：“那就借我霜追。”
无赖地死缠烂打，记得以前我的小偷师傅就曾经说过：我是膏药似地性子，不得目的绝不罢休。
泽安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大概是怕了，他终于放弃坚持，拿起霜追。不过估计还是舍不得用爱剑切木头，往后撤了两步，对着树干，微微一用劲，毫不拖沓，帅气得行云流水。
“好！”我拍手赞叹，他斜了我一眼。
我知道这一眼的意思，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乱哄哄的重物砸地声把我吓了一跳，挡在洞口的大树已经被剑气切断，颓然倾倒，露出了黑黢黢的内壁。
我伸手从包袱里取出火折子，干枯的树枝立时散出柔和的火光，在愈发黑沉下去的黄昏里刚好能充当火把。
“王爷殿下，陪我进去看看。”
小偷的天性，我虽然喜好猎奇，却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当然，说难听一点，就是贪生怕死啦。
虽然大概猜得到洞穴里有什么，可还是怕万一。就比如今天遇上的暗器，若不是泽安，我恐怕早就被这只魍魉在身上穿了百八十个窟窿。
只好又拽上他，想要真还有机关，有泽安在，我也不怕。
哎哎哎，我怎么忽然对他这么信任，真要说起来，他应该才是最危险的人吧？
我暗暗唾弃自己，冷不防听见身后的泽安说：“魍魉狡猾，洞穴里恐怕有危险。”
“没事，我就是进去看看。”
“您要找什么，我去，您在外面等。”
我摇摇头，决定不再依靠他：“我自己去就好了。”
他蹙眉：“自己去？您刚才进了林子后，险些被这些钉子给打成刺猬，您办什么事都爱随着自己喜好，怎么就不动动脑子，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危？”
“哎？”我抬起脸看着他的眼，那种惶急焦虑的感觉……“你是在担心我么？”
“担心？”他缓缓说出，似乎颇为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我自然是担心陛下您了，担心得不得了哦，陛下您若有什么意外，我这做臣子的，又如何担当得起呢？”
我被他诱惑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转身猫腰想要探入洞穴，胳膊却被泽安拉住。
他漂亮的桃花眼似乎在瞪着我，感情复杂，好像骂也不是，怒也不是，多少有点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妥协：“先说好了，进去后一切都听我的，我说撤就撤，不许自作主张惹祸。”
我乐了，怕他反悔，忙不迭地点头。
他叹了口气，拿过我手上的简易火把，往洞穴里面照了照，又回头：“手。”
“哎？”
“里面暗，把手给我。”
很漂亮的一双手。
仅仅是让人瞧见，就忍不住想去攥握的手。
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有点烧，一定是脸红了。
泽安又开始损我：“您那么别扭干什么？我是怕您摔个跟头再砸到我身上来。”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是怕我压死你！”
赌气的话一说出来，我就看见泽安的表情变得十分暧昧，才领悟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让人误会。我唾弃着自己，手还是乖乖地伸到了他的掌心。
感觉被握住。
温烫。
心跳漏了半拍。
不就是握个手么？又不是脱衣服，我别扭个什么劲！
洞穴潮湿，有浓重的血气。
魍魉体型瘦小，喜欢把猎物骗到自己的巢穴附近，或是事先安排好陷阱，或是偷袭伤人。这样可以不用费力搬动，也方便储存吃不完的部分。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残骸，有动物，也有人。
又往里走，转过个弯，内壁变得干燥起来，再一转，豁然开朗。
是个能容下七八十人大小的空间，椭圆形，除了靠墙的一张石床和正中的箱子外，再无其他。
“您想要找什么？”泽安问我。
我从头上拔下个簪子，对着锁眼捣鼓。
泽安站着不动，只是看着我。
“在干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好像他是白痴，显而易见：“撬锁。”
“撬锁？”
“魍魉好收集金银财物，巢穴一般都是一座小型的宝藏。”咔嚓声脆响，锁开了，我回头朝泽安一乐：“不然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力气跑这里来做什么。”
他的表情立刻像被人硬塞进去一颗鸡蛋：“陛下，您偷东西？？”
“怎么说话呢。”我不服气了，小偷的穷酸相暴露无遗，“这是为民除害，除害之外再赚点小财物罢了，不然你以为外面的英雄侠客都哪里来的，早就饿死了。”
估计是被我的话给弄懵了，泽安好一会才开口：“陛下，您可是皇帝，南方最伟大的绯赫国的皇帝，居然……居然……居然跑来打劫一个魍魉的财物？？”
“皇帝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此去白娄路途甚远，我就不信你能一文钱不拿的走完。”哗啦声打开箱子，霎时一片金光耀眼。
我不由地倒吸口气。
连泽安也是一愣：“这……”
“总算对得起刚才受的惊吓。”我眉开眼笑。
趁着泽安还没回过神，忙不迭地解下身上的背囊，往里面装金子。
这个魍魉估计已经有了不少年岁，成年许久，所以劫得的财产不少。光金子就有小半箱，还有些珠宝首饰之类。
那些玉佩之类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拿的，都是赃物，在外面用很可能会遇上麻烦。
还是金子好，没标没记的在哪都能花。
只是可恨身上的袋子太小，金子太沉，还没装完一半就拿不动了。
“喂，泽安，过来，帮我拿一下。”
掏出小半箱的东西，我忽然发现箱子的深度似乎有些蹊跷古怪，用力敲了下箱子底，声音发空。
泽安对我毫不礼貌的指使也无异议，似乎对这也感了兴趣，凑过来跟我一起敲。
“有夹层？”
我俩对望了眼。
我掏出匕首往下捅。
果然，一扎就透。
我来了兴致，更积极主动，几下把那个木层除下，里面是个油布包。
我偷盗那么多年，见过不少稀世珍宝，泽安又是在富贵至极的环境下长大，所以都明白越是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越可能价值连城。
我看了看泽安，他眼底也或多或少出现了几许兴趣的光。
“是什么？”
“藏得这么隐蔽，肯定是好东西，打开看看。”
捧在手心里慢慢剥开，我对泽安眨了眨眼：居然又是一层油布。
接着剥。
还是油纸……
继续……
油纸，油纸，还是油纸……
大概剥了七八层，弄得我快要有了火气时，千呼万唤的宝物终于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与禽兽同行（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