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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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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芷静和莫思樊一起送私侦公司的人出房,海宁早就不见人影。
“谢谢你,莫先生,”汪芷静恭恭敬敬对他点点头,看看时间,又说,“我得去幼儿园接铮铮了。”
“等等。”莫思樊叫住她,按铃唤来一位一身职业装的美女,安排几件事之后,转身说,“走吧。”
“去哪里?”汪芷静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接铮铮呵。”莫思樊挑眉答,好象她问了一个好奇怪的问题。
呃,好吧,他说了算。
汪芷静闭起嘴。
上车后,她索性连眼也闭上假睡。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莫思樊突然问一句。
汪芷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私侦公司说的情况,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淡淡地说:“我还没想好。”
她的确还谈不上有想法。
这家私侦公司很有能耐,居然拿到了与出生证明匹配的结婚证、户口薄、身份证影印件,女方资料是否真实汪芷静不得而知,但男方资料,全是姚立晨本人的,甚至签字表单上,也是汪芷静曾经见过的极具个性的姚氏签名。
看得她心里立马就纷乱起来。
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大,据她了解,即便是专业检测技术,也很难测定半岁差别。之前把目标锁定在铮铮身上,虽然有他出生日期上的问号,但是,最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莫思樊的那间休憩室。汪芷静能确定自己是在那里被强-暴的,当然一直就认定那男人是莫思樊,可现在来看,姚立晨曾和莫思樊交情匪浅,占用一下他的休憩室,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再加上私侦公司展示的资料,身份证也好,户口薄也好,都是极隐私的证件,包括签名,如果姚立晨不是自愿,绝对没人可以强迫他提供得这么完整……
汪芷静揪头发,只觉脑子里也是一头乱糟糟的发团。
“你是不是,不太相信私侦公司的调查报告?”莫思樊看她一眼,慢吞吞地问。
“怎么会呢。”汪芷静急忙否认,继续看风景,摆出一副不想说话的态度。
“汪芷静,”莫思樊略一犹豫,还是轻轻地说,“我没有恶意。”
汪芷静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说话般不回头。
“女人结婚前要睁大眼睛,结婚后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是在暗示海宁不是她的良配?
汪芷静气得想笑,这人以财压人,把她和海宁玩弄于股掌,还好意思反过来教训她?
她打个呵欠,头靠上座枕,闭着眼睛说:“没用的,莫先生,女人真傻起来,婚前婚后都可以闭着两眼,闭着眼睛去信任他,帮助他,”
话说得隐晦含蓄,莫思樊一时没回过味来。又开过一个路口,他骤然醒悟,一脚刹车斜停在路上,白了脸色望着汪芷静:“你……”
汪芷静被惯力一甩,如果不是绑着安全带的话,估计早就撞车窗上去了。她惊骇地睁开眼,无辜回看莫思樊。
我怎么啦?我有说你不也是靠了梁西娅的帮助才渡过事业上的难关吗?
她盯着他眼中的自己,一副怯弱柔顺的表情,头往后再缩一缩,很好,他目光中的凌利似乎少了一点,又少了一点,跟着,被深深沉沉的复杂代替。
莫思樊终于回过头,肃正颜色,发动汽车继续往前行。
不再和她说话。
“不好意思,莫先生,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
汪芷静却是不想放过他了,装作胆小般垂下头,遮住脸上的讥讽,心里有股子挑战象土拨鼠般跃跃拱出泥面,探头探脑。
莫思樊抿直唇一言不发地开车,过了会,已经快到铮铮的幼儿园了,他突然淡声说:“我从不为自己做的事后悔,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
接着,他又硬邦邦地说:“孩子的事我会找姚立晨过来,当着你面问。”
“不要。”汪芷静脱口反对。
莫思樊瞥她一眼,“原因?”
他的强硬把汪芷静拖回现实,莫思樊也好,姚立晨也好,非富则贵,他们的权益都不是目前的她可以直接挑战的,想要回孩子,就必须继续忍耐,再忍耐。
汪芷静周身的刺芒簌簌掉落。
仿似感应到了般,莫思樊再次侧脸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会是天天吗?”她反问他。
莫思樊摇摇头:“不好说。我……结婚的时候,就,和他闹翻了,平时都比较避讳他的消息,他结婚,生孩子,我都不清楚,重新接触也就是最近他担任诉讼官司的对方律师,加上两个孩子的交集。要说他有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做,我没有发言权。”
“你们……当年,为什么会翻脸?”汪芷静明白自己过于冒进,但两人难得有把话题聊得这么深入的时候,她看得出他对主导海宁爽约一事有愧疚,否则的话,也不会任由她狠狠儿一针蛰在自己最疼的位置了。汪芷静后悔刚才逞口舌之快,早知道就吞下这口气,换他一个大秘密了。
不晓得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她更加天真了神情,一派小儿女的无邪。
莫思樊眉头微皱,手指轻敲方向盘,嘴唇逐渐抿成了一片刀刃。
就在汪芷静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莫思樊突然嗤笑一声,沉了语气说:“我告诉你他和我夫人劈腿你信不信?”
果然和梁西娅有关!汪芷静深吸一口气,后背上腾起一股冷意,她想自己不是冒进,而是太冒进了,居然有胆去触及男人最忌讳的雷区,幸好今天莫思樊有愧于她,要不然的话,多半只能以“不知死活”四字点评她的壮举。
“已经不在意了。”
“不信。”
她和莫思樊同时开口,同时为对方的话震惊。
“为什么?”
“为什么?”
又是异口同声。
很丢脸的一件事被他俩聊成了黑色幽默,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汪芷静对一个男人被戴绿帽后如何调整个人心态的过程没兴趣,主动抢先说:“我曾经和姚先生打过两个多月的交道,他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男人,从某种程度而言,你们俩非常相似,都极度热爱自己的工作,先事业后家庭,我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和你一样,早出晚归,有时为了赶活,半夜都起来冲咖啡提神……”
“你怎么知道他半夜起来喝咖啡?”莫思樊尖锐的插进来一句。
汪芷静一怔,这人以为她也是那类想爬男主人床的女佣?
她忍住不快,正色解释:“天天习惯不好,经常半夜起来要玩,要吃牛奶,有好几次我陪着他不睡时,姚先生都端着咖啡敲门进来。”
“敲门”二字她说得很重。
莫思樊面色一赧。
“他没带过女人回家,也从不在外面过夜,虽然怕天天伤心,家里几乎看不到他太太的照片,但我知道他很爱他太太,因为,天天曾经拿着他的钱包告诉我,里面照片上那个女子,就是他的妈妈。我还知道他接过拆迁官司,当事人是他的小学老师,退休了,无钱又无势,一套小面积房被评估得三文不值两文,对方开发商财雄势大,好多律师都不愿接这种烫手山芋,可姚先生接到电话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他告诉我,说他小时候调皮,经常不做作业和一个好朋友跑出去玩,那位老师就总在放学后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批改作业一边监督他温习功课,他曾经问老师为什么他的那位好朋友没有这样的‘待遇’,老师反问他:‘人家有嗨大一份家业可继承,这辈子就算睡着不动也不愁吃喝,你行吗?’”
听到这,莫思樊脸上流露出因回忆而染上的淡淡暖色。
“瞧,就为报这种不值一提的小恩,他放下手里千万上亿标的的官司,你觉得他有可能见色忘义吗?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汪芷静笃定地说。
莫思樊不再说话。
幼儿园已在眼前,他把车停好,等汪芷静也下车后,锁好车门,甩手疾行。走了两步,发现汪芷静没跟上来,转头挑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要不,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吧。”汪芷静呐呐说。她担心两人同进同出,又会象早上那样给老师造成都是家长的错觉。
莫思樊显然明白了她的心思,若有所思的看看她,抄起手,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她说:“没有误会,我是在床上把他们揪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