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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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雨依然在下，没有停止的趋势，可小杰他们还是冒雨去推门了。
我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发呆，心情也随着多变的天气陷入了低谷，雨滴从屋檐落下，打在石阶上，叮咚作响。
我想库洛洛了。
我想念那个男人灯光下俊美的侧脸，看书时低头的弧度，指尖温暖的触感，和他不容反抗的怀抱。
我想念那个男人暗沉到黑的眼神，唇边理智的微笑，时而温柔时而强硬的口吻，和他嗜血般的贪婪。
我想念他，所有的所有的一切。
我从来不带手机，因为我不喜欢库洛洛那么轻易地掌控我的行踪，人生的每分每秒都在监控之下的感觉很不好，即使那个人是他，也会让我经常生出反感的情绪，但库洛洛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特质系，个人主义，他不会管你喜不喜欢，把他的专＆制强压于你，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以偶尔会玩一下逃亡游戏，但大多时候不会像这次这么成功，这次外在因素伊尔迷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要知道以前旅团里可没有一个人是站在我这边的。
但此时，在我这么久以来最成功的一次逃离，在我终于如愿以偿的跟小杰在一起时，在库洛洛绝对找不到我的这一刻，我却突然好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隔着话筒也好，听一听他的声音。
所以说，人类真是难以满足的生物呢。
“毫无防备，从刚刚开始老夫杀你的机会已有不下百遍了。”
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一激灵，站起来忙转过身。
屋里空无一人。
“可即便这样，老夫还是觉得你哪里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一种怪异的不协调感。”
声音又自身后响起，我转过身，还是空无一人。
我不再动弹，看着屋外，问，“如果我没猜错，是桀诺老爷子吧。”
“呵呵，果然有趣，”，老者轻笑，声音仿佛永远是在我背后，“像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知道老夫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的不多，”我依然不动，“但就算活到您这把年纪，真正知道我的人也是很少的。”
“老夫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可你毕竟杀了我的儿子，想忘都难。”
我一惊，猛地回过身。
桀诺终于从黑暗中现出身形，个头不高，银发银须，双手背于身后，胸前“一日一杀”的字条分外显眼。
“你认错人了吧，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儿子？”我莫名其妙。
席巴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桀诺站在我对面五步，不动亦不静，“你和幻影旅团是什么关系？”
我眯了眯眼。
桀诺继续说，“14年前，犬子接下委托去流星街夺回能够起死回生的灵药海月，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去查找才知道当时是一个还未命名的团体抢走了海月，他们够强，但不足以杀死犬子。流星街无人不知，十三区的爱丽丝.叶，绿发碧瞳强大残忍，羽下庇护着额有十字的男孩和他的团体，就是后来的幻影旅团。犬子死时被她的能力所杀，那一天乌云避日，看到的人可不止一个。”
我是真惊了！
我当然记得那个男人！
当年库洛洛本不该经历的死亡，就是他造成的，我还记得他出现时，清瘦而端正的五官，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念压强的惊人。“把海月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他当时这样说。
之后我就因为愤怒杀了他。
那是我最后一次杀人，至今也有14年，而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他姓揍敌客，是桀诺的儿子，席巴的兄弟！
“原来……当年那个人是你的儿子，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不想骗你，就算知道，我同样会杀了他，对你的丧子之痛我很抱歉，这么说你今天是来报仇的？”
桀诺眼神闪烁了一下，好像我的反应让他出乎意料，“如果想杀你我不会等到现在，从你来的时候老夫就在观察你，外表不用说，这肯定不会是你真正的年龄，究竟是迷惑人的假像还是其它的什么老夫暂时还不确定。全身精孔闭合，没有用念的痕迹，头发和眼睛是不寻常的颜色。昨天如果我没让基袭阻止柯特，你会用手中那把普通的水果刀做出什么事情？”
果然上了年纪的老家伙都能透过我这副外表观察出一些什么来吗？当初尼特罗会长也是这样。
真是让人不舒服。
“昨天真是一步之差啊，柯特太小气了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他就又打又杀的，你回去好好说说他，这个世界上比我更会扮猪吃老虎的比比皆是，不要只看外表，那会吃大亏的。”我热心地提醒他。
“柯特年龄小没经验，但就算是伊尔迷和基袭这样的高手也丝毫看不出你的内在能力，老夫活到这把年纪，也只隐隐察觉出一些不同寻常，说到扮猪吃老虎，你也算登峰造极了。”
我怎么不觉得是在夸我？
“三年前席巴接到任务去杀旅团的8号，他回来告诉我，那真是一票赔本的买卖，就算是念能力已经开发到顶峰的他，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杀掉。后来他又遇到幻影旅团的团长，为报仇打了一架，之后却闭口不再提这事。我们是杀手，每次出任务都抱着再也回不来的决心，我当年的孩子也像席巴这么多，可最后只剩下他一人，报仇，不在我们的计划里，只会损失更重。家里人一直认为是幻影旅团杀了犬子，只有我知道是你。”桀诺话锋一转，“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了解当年的真相，我希望当事人能亲口告诉我。”
桀诺的讲述平板地理所当然，他们是杀手，不感情用事是他们是优点，也是缺陷。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辩解，”我直视着桀诺老爷子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仇视也没有期待，“当年您的儿子杀了对我最重要的人，我才会出手的。”
让我愤怒到几乎忘了自己有复活的能力。
桀诺脸上的表情暗了暗，“可当时旅团没有人死。”
“是的，没有人死。”
“海月！”，桀诺突然反应过来，盯着我，“你用海月救了他？”
“嗯……那可真是起死回生的宝物呢……”，我笑得意味深长。
桀诺好像也是第一次相信了海月真的能够起死回生，一时惊在当场。
我重新在门槛上坐下来，托着腮看他，“怎么样？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不太满意。”桀诺突然正了脸色，身上凭空爆发出强大的念力，恶意的念，将我震了出去，摔在园子里。
身下柔软的草地分散了大部分的力量，可我还是很疼。
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像是来自天空的恶意。
变化系的人，真难沟通。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一会要杀，一会不要杀。
我无力地撑起身体坐了起来，看到桀诺同样站在雨里，雨有渐大的趋势，从天空竖下一张帘子隔开我俩，他的声音冷冷响起，“既然你主动来了揍敌客家，情况就不一样了，想来老夫有权力知道，是什么样的怪物令我失去了家人。”
我真希望这时有人能来阻止一下桀诺，就像昨天一样。
因为我现在很冷，想做点事情暖一暖。
哦，血是暖的。
那就放一点出来吧……
……
在林木众多的地方，对我很有利。
好在枯枯戮山上都长满了参天大树，地底根部相连，如同一个整体。
桀诺对我能力的未知使得他不能冒险采取近距离攻击，只能在远处使出他的放出系念能力“龙头戏画”，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跑到离我最近的那棵树旁，将渗着血珠的手指压上去。
只一瞬间，这棵树就仿佛活了一般，张开的枝叶剧烈抖动，四处游走，深埋在地底的根茎向周围扩散，紧接着第二棵树，第三棵树，一棵连着一棵，一片连着一片，死物骤活，群魔乱舞。
桀诺的身影离我忽近忽远，我不需要看见他的位置，整座枯枯戮山上的树都是我的眼和手。
老爷子究竟厉害到个什么程度，我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在他想杀我的时候，我不会坐以待毙地让他杀，在他杀不了我的时候，我会反过来杀他吗？
桀诺又使出了另一个念能力，比“龙头戏画”厉害了许多，范围也更广，大地四分五裂。
会吗？
我已经不确定了。
因为我快要控制不住它们，时间越长，我眼前就会闪过越多不好的景象，库洛洛倒在血泊中的景象，还有我最初的绝望……
好难过……好难过……为什么你还活着？
“即使有了小杰，你还要回到他的身边去吗？连宝宝也不能留住你？”
“爱丽丝，二十年后你就会死这件事，只有这一件事，我绝对绝对，不能接受。”
“很久很久之后也不要死，”
“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才杀他们的。”
“以后只能做我一个人的‘小稀饭’哦~~★”
“我也对……爱丽丝……很喜欢……很喜欢……”
“如果撞成面饼脸的话，我娶你。”
“如果再有下次，就不仅仅只是屠杀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包括我自己。”
……
我离开树荫走到空地上，大雨漂泊而下，淋了满头满脸，我被雨水一激，清醒了一些。
然后我收回了变得疯狂的枝叶。
收回了变得疯狂的自己。
转眼间桀诺已近到眼前，右手青筋突起，指甲长而尖锐。
掏心。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近距离攻击才会更容易得手。
我仰头看天，有一滴雨水飘进眼里，一睁一闭间，又从眼角滚落下去。
我想库洛洛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