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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一:白玉靖的经历 ...

  •   01.落马岗定情
      清风观内,白玉堂回来发现刘道长和白玉靖一家都在等待他。
      白玉堂进来后乖乖坐在师父旁边,过了一会儿,才问:“师父,我……”
      “静儿呢?”
      “她和林大哥,孙二哥一起回了侯府。”
      “嗯。”刘道长又不再说话了。
      “大哥,你怎么会……”白玉堂想起哥哥的身体,不觉想问问清楚。
      “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白玉靖不愿提起。
      “那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这些年就是这样过的。”
      “娘,说说你和爹是怎么相识的?”白云凌其实对父母也挺好奇的,就拉着娘亲问。
      “是啊,这中间一定有很多曲折离奇的经历,就说给孩子听吧?说不定对靖儿的身体复原有帮助。”刘道长也说着,他主要想知道这病的起因,才能对症下药。
      耶律曦晴激动地问:“刘三叔,您说……玉靖的……还能复原?”
      “但我们得知道起因。”刘道长点点头说。
      “好,那我们就讲给你们。”耶律曦晴拍了拍儿子,另一只手拉着白玉靖说:“这就要从二十年前的春天,玉靖独自一人来擒拿汪玮说起了……”
      ——————————————————————————
      二十年前的二月,白振威将军发现自己兄长白振宇的营中出了辽国奸细汪玮,而他的兵又是主力,其中白玉珏就是在伯父的手下做了一员虎将。因为汪玮所以才在最近的几场战争中失败,于是兄弟二人准备合计除掉他。
      谁知这个消息最后走漏了风声,汪玮逃跑了。那一夜正好是白玉靖带兵守夜,逃了汪玮自己深知罪无可恕,就只好独自一人去寻找汪玮,直到一个月后亲手把他杀了才结束。
      白玉靖知道这次违抗军令原本自己就是罪加一等,如若不杀了被辽国皇室严密保护起来的汪玮,自己死都不会瞑目,所以他下定决心,即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杀了汪玮。
      因此,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寻找汪玮。终于,在三月份让他找到了汪玮,并发现了辽军在落马岗的秘密基地,那里是由辽国晨阳公主耶律曦晴亲自驻扎。
      其实白玉靖早该想到会是她了。他们在战场上交手过三次,若非她是女子,先天力气有限,或许自己也早成她手下败将了。她足智多谋,就连久经沙场父亲,伯父都说不可小窥于她。
      用了三天,白玉靖才彻底摸清了这里的地形,以及耶律曦晴所带的兵力。
      他发现落马岗是个天险,易守难攻。而且仅凭自己一人之力莫说是想要杀汪玮,就是混进去都几乎是不可能的。晚上看不清,虽说能进去,但完全不如白天方便。因为耶律曦晴晚上的兵力比白天精神,他知道白天进去才是最好的时机。到时他可以直接去捉汪玮,把所有人引至落马岗后面的山崖。耶律曦晴再聪明也不可能召集所有的兵去后山,所以既能杀了汪玮,同时亦可给耶律曦晴一个痛击,然后自己跳下山崖,凭借着自己的轻功,完全可以顺着山崖的险势顺势而下,即可平安抵达落马岗最下方,到时他们从另一条路下来自己早已不知去向了。
      谁知他算到了开始,却没有想到耶律曦晴也是个疯子。
      于是白玉靖又等了七日,这天早晨天气灰蒙蒙的,白玉靖心想:趁此时进去最合适不过了。于是趁着早晨晨曦未退便悄悄潜进了汪玮的营帐,居然顺利捉到了汪玮。
      那汪玮见到他后都傻了,以为白将军都回了汴京,他不可能出现在此处才对。谁知白玉靖居然这次是送他去阎王殿的,白玉靖也不与他多言,捉了他便去了落马岗后山崖。
      果然,耶律曦晴只带着十几人追了过来,才追赶上就亲眼见到白玉靖亲手杀了汪玮。她看到了白玉靖杀了汪玮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才知道自己应该带兵围剿了他。只是现在晚了,只好与他硬碰硬了,她也不能保证这十几人能杀得了白玉靖,她清楚地知道白玉靖的实力。她看到白玉靖后面的山崖暗想:就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大不了一起跳下山崖,这样也为大辽除去一个眼中钉,亦可给白家军斩去羽翼。
      白玉靖便和这十几人打了起来,其实他没有想过要杀掉耶律曦晴,只是觉得打击她一次即可达到目的。
      起初,耶律曦晴并没有出手,可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被白玉靖杀了一个又一个……耶律曦晴知道白玉靖这样杀下去一定会杀红了眼,趁着现在自己的人在,能伤他便伤他,于是便上去和白玉靖打了。
      白玉靖一看她终于忍不住自己出手了,就想,最多杀到只剩三个人便作罢。
      眼看着只剩下三个人了,耶律曦晴彻底不冷静了,又看到白玉靖那得意的一笑,她疯了一样扑到白玉靖的怀中,抱住白玉靖的腰也微笑着说:“白玉靖,今天我们就在此做个了结吧?”
      白玉靖愣住了,他想推开她,发现她抱得太紧,眼看着耶律曦晴抱着自己跳到了崖里,白玉靖生气地说:“你这个女人,有病啊!”
      “我是有病,今天就与你同归于尽。”
      “我才不和你一起死呢,快放开我。”
      “你想得美,这辈子注定我们死在一块了。”耶律曦晴此时开心得不得了。
      “你快放开我。耶律曦晴,你个疯子。”白玉靖可没有想过要死,但是他根本挣脱不了她,两人起初是在山崖中悬着坠落,后来碰到一块石头撞到耶律曦晴的后背,她当场就吐了血。
      白玉靖以为她会放开自己,可是她依然紧紧抱着,白玉靖说:“你这样会死的。”
      “我死了,你们宋国不就少了一个对手吗?你父亲就可以长驱直入,夺回燕云十六州,杀尽我大辽所有皇室,完成你们汉人所谓的一统江山大业了……”耶律曦晴此时此刻头撞到了石头上,血又吐了很多,最后说:“若没有宋……没有辽……我们……就不是……敌人……就……这样……抱着死……最……好……了……”终于终于昏了过去……
      白玉靖看她都这样了,还说这些话,而且昏迷了也不放开他,他想着耶律曦晴昏迷前说的话,暗想:是啊,没有战争就好了。可是谁能阻止得了?敌对的身份根本无法改变。他看着这个死死抱住自己的女子,此时的她正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她是那么听话,一点也不像那个外表刚强的晨阳公主。若没有她在崖边抵着山石,自己还能活着吗?他抱起她,在她耳边说:“你给我听好了,现在谁也不能死,你给我好好活着。”就在他抱起耶律曦晴时,她放开了自己。
      可此时的白玉靖根本就不会放开耶律曦晴,他只知道她不能死,不知何时,他的泪落在了她的脸上,他连自己受了伤也不记得了。
      或许这落马岗背面的山崖原本就该跳,最后,白玉靖搂着耶律曦晴垫在了她的下面,在白玉靖的身下插着一个如尖刀一样石头,虽然不长,却刺进了白玉靖的腰部,他不省人事了……
      ——————————————————————
      不知什么时候,耶律曦晴最先醒了,她发现自己被白玉靖紧紧抱着,而他自己的腰部在流血……
      好半天,他才放开她。耶律曦晴发现昏过去的白玉靖,于是拿起匕首就准备给白玉靖补上一刀,她知道只有他死了,对白家军才是致命的一击。
      正当她要刺过去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白色花纹的老虎,把耶律曦晴扑到一边。
      耶律曦晴从来都不惧战争,但是她从未见过老虎,原本她以为自己会被这老虎吃了,可是它没有。它随后走到白玉靖身边,为他舔噬流出的血液……
      耶律曦晴愣住了,她没想到这只老虎会救白玉靖,暗想:莫非白玉靖不该死?莫非我大辽本不该与宋国战争?否则连这兽中之王也不会救他。只是她不知道这只白虎是白玉靖养的,它的行为只是护主的本能反应。耶律曦晴自己考虑着……
      又听到白玉靖轻声说着:“耶律曦晴,你不能死。谁也不能死,你个傻女人。”
      她听着暗想:白玉靖,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我要杀你,你还救我?你傻不傻,我是敌国将领,你这个蠢男人。
      白玉靖依然说着:“耶律曦晴,你和我一起死不是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美人入怀,我死而无憾,你就亏大了。堂堂大辽第一公主,你就心甘情愿做我白玉靖的女人吗?你不能死,你知道吗?”
      “白玉靖,你别痴心妄想了。”耶律曦晴看白玉靖说的都是轻薄之言,就要过去,可此时那只白虎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使她不敢过去。
      耶律曦晴看到白玉靖的伤,她才发现若不是白玉靖,自己或许早就死了,就连最后都是白玉靖垫在自己身下,自己居然恩将仇报的要杀了他。一位敌国将领拼死保护自己,这说明什么?难道……难道他……
      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把他当成最强的对手和知己,在大辽,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白玉靖。他若是死了,以后这仗打着还有什么意义?照这样下去,他光流血也会死去……
      耶律曦晴此时越想越觉得害怕,就过去,可是那只白虎仍然虎视眈眈。她豁出去了,就拿出药说:“白虎,他这样流血会死的,我给他上点药,你守着他也没用。”白虎才让开,但它紧挨着白玉靖盯着她上药,好像在说:你若是让白玉靖死,我就吃了你偿命。
      耶律曦晴又愣住了,这老虎居然能听懂人话,莫非是天上的白虎?于是,她把白玉靖抱起来,扯开了衣服,她发现他伤的不轻。
      直到天黑,她才给他包扎完。当她抬起头时,发现那只白虎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叼着一只兔子过来。
      耶律曦晴感激地接过兔子,清理完便烤熟了。
      就这样,过了七天,白玉靖昏迷了七天才终于醒来……
      耶律曦晴照顾了他半个多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为了他而不回去……
      耶律曦晴猜想着应该是四月份了吧?皇兄会找我吗?还是认为我牺牲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挺好的。
      不知何时,她终于等到白玉靖清醒了……
      白玉靖发现耶律曦晴和自己的白虎在一起。
      白虎发现白玉靖,就马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撒着娇……
      白玉靖坐不起来,只是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我没事。”
      耶律曦晴过来笑着说:“要不要坐起来吃些东西?”
      白玉靖说:“好。”
      耶律曦晴过来扶起他,对白虎说:“还不到后面当靠枕?”白虎乖乖地跑到白玉靖后面做了靠枕,它可是心甘情愿。耶律曦晴又说:“你的腰部受伤严重,可能要请郎中看看才能完全康复,我只会治疗外伤。”
      “不碍事。”白玉靖一直很奇怪自己的白虎怎么会听她的话,这是什么原因。
      “白玉靖,你为何救我?”耶律曦晴一边帮他撕着兔肉一边问。
      “不想你死。”
      “我是敌国将领。”
      “那又如何?适当提升一下对手的实力,自己才能进步。没有了对手,战争就没有了意义。”
      “白玉靖!”耶律曦晴生气了。
      “耶律曦晴,”白玉靖望着她,严肃地说:“只有你我共同进步才是我认识的晨阳公主,你不能落后于我,更不能死。”
      耶律曦晴看到他眼中那镇定自若的神态,呆住了:这样的对手是不可战胜的。他愿意培养对手,与对手共同成长;而自己,自私到与他同归于尽,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难怪姑母说宋人的智慧不是我们能懂的,所以她嫁给了杨四郎,把他养在了辽国,可是最后杨四郎抑郁而终,她得到了人却得不到他的心,从此后姑母没有再嫁人……
      白玉靖摸着自己的白虎问:“你是怎么驯服白虎的?”等了很久,不见耶律曦晴回答,就推了她一下:“喂,想什么呢?”
      耶律曦晴被他打断了思绪:“没什么。”
      “噢。”白玉靖不再说话了。
      “你刚刚说什么?”
      “没说。”白玉靖不想说第二遍。
      “白玉靖,天波府的人想杨四郎吗?”
      白玉靖愣住了,他又不是天波府的人,就说:“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好奇,他是我大辽的驸马,我的姑父。”
      “四将军是大宋不可多得的将才,若非你国铁镜公主强行把他留下做驸马,他也不至于至死不能归国。她那种横刀夺爱的行为是我大宋最不耻的。”
      “什么横刀夺爱?”
      白玉靖说:“你没听说四将军在杨家有妻室吗?”
      耶律曦晴愣住了: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就因为你们公主的原因,才致使四夫人至今下落不明。”
      “那……你可有妻室?”
      “凭什么告诉你?”白玉靖可不想和她谈私事,再说他从小跟着父亲出征,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事情。
      “你们宋人都早婚,你也当爹了吧?”
      “哼!”白玉靖不打算理会这个人了,暗想:什么叫都早婚,好像早婚是大宋的惯例似的。
      “白玉靖,你妻子长得漂亮吗?她和我比怎么样?”耶律曦晴倒是更加好奇白玉靖的妻子了,反正现在又不打仗,好奇一下也没什么。
      “你有病啊?”白玉靖真受不了这样的女人,没想到还是个八婆。
      “人家好奇一下都不行?真小气。”耶律曦晴无趣地转过身。
      白玉靖看到她这样,才说:“耶律曦晴,认识你这么多年,没发现你居然是女人啊?”暗想:这样才是个女孩子样嘛!
      “你说什么?”耶律曦晴又被白玉靖的一句话说得生气了,她掐住他的脖子问:“白玉靖,你再说一遍?”
      白玉靖的腰本来就有伤,她这一扑上来,白虎吓得本能站了起来,白玉靖被扑到地上……
      耶律曦晴吓得赶紧放开他,她知道自己冲动了,白玉靖的腰没那么容易好,她马上坐起来,检查白玉靖的腰,然后就去解他的衣服。
      “你疯了?别碰我。”白玉靖疯了一样推她,暗想:这女人疯了,光天化日之下去解一个男人的衣服。
      耶律曦晴严肃地说:“你腰上的伤口还没好,我检查一下会不会因为我刚才又恶化了?”
      “不用,长这么大除了我娘,还没有其他女人碰过我,别碰我。”
      “伤口在后面,你看不到。”
      “那……那你轻点。”白玉靖自然知道伤口又痛了,就随便说了一句。他看着这个认真给自己检查伤口的女人不知不觉出了神,因为她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弄伤了他。
      检查完后,耶律曦晴才说:“你……你没成亲对吗?逗我玩的。”
      白玉靖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说:“谢谢你照顾我。”
      “白玉靖,你怕吗?”
      白玉靖不明白她的意思,就问:“怕什么?”
      “怕你喜欢上我。”
      白玉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耶律曦晴给他系好腰带说:“我喜欢你。”
      白玉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就说:“疯子。”
      “你难道对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吗?”耶律曦晴拉着白玉靖的手臂问。抛开两国恩怨,她的确喜欢白玉靖,而且一旦自己说出口就不会再收回来。第一次见到白玉靖,他们便是在战场上,白玉靖单人一骑追她三天三夜直到大雁谷,只为夺回大宋的兵符,她认输了,因为白玉靖捉到她说:他打仗从不杀女人,即便是敌国将领,也会放她两次。这是兵家忌讳,然而白玉靖就是这样放了她,放任她成长壮大。第二次就是在战场上,他们第一次以长兵器正面交锋,两人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也就是这一次的交锋,虽然她仍然没有战胜白玉靖,但能够与白玉靖交手数百回合而全身而退,就足以让这个晨阳公主成为了大辽第一女将军,也成了白玉靖心中的唯一劲敌。第三次便是今年正月的最后一场战役,白玉靖败了,是因为耶律曦晴利用了汪玮这个奸细导致大宋战败。
      白玉靖理都不理她说了一句:“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姑母和杨四郎都……”
      “我不是杨将军,你也不是铁镜公主。”白玉靖说完就看向远方,暗想:你若不是辽国公主,哪怕只是普通百姓一切就都不同了。
      耶律曦晴看他不再看自己,她发现了白玉靖看向远方是那迷茫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有感觉的。然后自己站起来走到火堆旁自己吃着兔肉……
      白玉靖一挥手,那白虎过来卧在他身边伸出一只前爪,白玉靖终于躺在白虎的腿上,闭上了眼睛,暗想着:只有白虎最明白,我是白振威的儿子,在国家尚未安定下来之前我是不可能考虑儿女私情的。等到天下太平之后,随便娶任何一个女子传宗接代就足够了。
      耶律曦晴看到白玉靖躺在白虎的手臂里,眉头紧锁,她走过去蹲在白玉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说:“白玉靖,我耶律曦晴告诉你,我不是铁镜公主,不会把你圈在身边。我要得到的就一定光明正大,两厢情愿。”
      白玉靖故意装作没听见……
      “白玉靖,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但我不会让你做我的驸马。”耶律曦晴接着说。
      “耶律曦晴,你够了没有?”白玉靖转过头看向她,他生气了,他接受不了一个女人的表白。
      “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喜欢我是不是?”白玉靖生气地问。
      “是,但我不会强求你的。”
      白玉靖忽然搂过她说:“好,我不会勉强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他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居然一下就把她抱到他和白虎之间。
      白虎知道主人发怒了,就乖乖我在那里不敢动弹。
      “白玉靖,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白玉靖把她压在身下,说:“你不是喜欢我吗?既然喜欢还不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他说完就开始亲吻她……
      “白玉靖……”耶律曦晴很想推开他,但是白玉靖怒了,最后说了一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军营里的军妓吗?你个混蛋。”
      白玉靖先是愣了一下,暗想:军营里的确有军妓,不过父亲不让他接触。耶律曦晴居然把他想象成那样,就更加生气地说:“是。”他更加放肆地撕开了耶律曦晴的衣服……
      “白玉靖,你混蛋!”耶律曦晴说完就咬住了白玉靖探进自己嘴里的舌头,流了血……
      白玉靖一下子就清醒了,他马上坐起来,放开她,暗想:我这是怎么了?都在干什么?怎么会如此冲动?他擦了一下嘴,坐在那里……
      耶律曦晴赶紧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白玉靖因为刚才的冲动也付出了代价,他的腰痛得更厉害了,他只好用左手扶了一下痛处,紧接着冷汗冒了出来,居然痛到如此厉害,但是他又自己动不了……
      他看了一眼白虎,此时白虎会意就过来抵在白玉靖的后背,但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当他看到不远处的耶律曦晴之时,就明白了:她终究是个女子,我怎能如此轻薄于她?若不是想到将来天下太平了,自己终究会娶一个毫不相识的女子为妻,为白家传宗接代,那么自己还能如何?在这个世上除了耶律曦晴,还有谁能入得了眼,只是大宋不可能有耶律曦晴,宋与辽又怎么可能通婚呢?即便是再喜欢终究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怨只怨造化弄人……
      十八岁,在军营生活了十二年,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现如今,是耶律曦晴让他想起了原来生活里还有情感所在,这情原来可以使人变得自私,他始终不知道父亲为何时常给母亲写家书,深夜里父亲拿着母亲托人带来的回信看得泪流满面,原来他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记得上次回家,母亲说过她与父亲相识在金华,那个父母亲的故乡,那是白玉靖没有去过的故乡,自己生在汴京,长在军营,根本不知道金华是什么样子。可是今日的种种,他明白了如果有一天没有战争,他和耶律曦晴将至死不相见,各自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偏偏耶律曦晴还说什么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不强求之类的话,难道他就对她没有感觉吗?他又不是木头。
      白玉靖想着想着泪落了下来……
      很久很久,耶律曦晴回过头来看着他手扶着腰流泪,以为他是伤口痛到他承受的极限,白虎根本起不了作用,就急忙过来蹲在他面前,摸着他的伤口问:“伤口又痛了?我都说了只能治你的外伤,内伤还得请郎中帮忙。”
      白玉靖看到她担心的表情就一把搂着她说:“对不起,我为刚才的冲动向你道歉。”
      耶律曦晴推了他一下说:“那你现在放开我。”
      白玉靖搂着她说:“让我再抱你一刻,只消一刻此生此世便了无遗憾了。我绝不轻薄于你。”
      耶律曦晴听他这样说似乎在下什么决定,就没有反抗……
      白玉靖抱着她说:“你我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即便是彼此有情也终究敌不过现实。我不是杨四郎,亦不想走他的路,因为我一天也活不下去。我更不想你为我背叛自己的国家。”白玉靖停了一下说:“让我最后抱你这一刻钟好吗?一刻钟之后,我与你决斗,届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想死者会成为生者一生中最美丽的梦,我想这就足够了。”白玉靖说完泪就落了下来……
      耶律曦晴也哭了,她知道白玉靖现在受了严重的内伤,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说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白玉靖就要放开她,耶律曦晴说:“等一等,白玉靖,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也未必。”
      “我们成亲吧?就此刻。只做一夜夫妻,明日一决生死。”
      “糊涂。”白玉靖想万一自己败了,这样做不是毁了她的清白吗?
      “你不敢吗?”
      “哼!”白玉靖不理她,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那样做。
      “你听我说,既然是最美丽的梦,你为何不让梦更美丽呢?”
      “不行。”
      耶律曦晴此时双手搂着白玉靖的颈说:“玉靖,不论明日你我谁死,都要记住今晚好吗?”白玉靖愣住了……
      耶律曦晴主动亲吻着他的唇……
      他看此次耶律曦晴居然如此霸道,暗想:或许她是下定决心吧!是啊,明日也好,无论谁生谁死,明日大家即是阴阳相隔,就允许今晚放肆吧!白玉靖也想明白了,他更加拼命地吻着她,两个人彼此拥抱着……
      最后,白玉靖把她压倒在身下……
      ——————————————————————————
      月已偏西,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白玉靖轻吻着她,很久很久她才清醒过来……
      白玉靖搂着耶律曦晴说:“谢谢你,曦晴。”
      “叫我晴儿吧?大家都这样称呼。”
      白玉靖吻了她一下说:“晴儿,谢谢你给了我这终身难忘的一夜。无论明日决斗结果如何,我都毫无怨言。”
      “我们非要如此吗?”耶律曦晴问。
      “我不会放弃大宋,你也不会放弃大辽,我们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好。”耶律曦晴没有表情地说了一句。
      “睡吧?”
      “若有来世我们……”
      白玉靖捂住她的嘴说:“不约来世,如果……如果我死了,我会在奈何桥前等着你,我们一起投胎转世,这样就不会出生在两个国家。”
      “嗯,我也一样!”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白玉靖暗自想着:我是白家唯一的子嗣,必须活着,否则我与父母又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白玉靖想着自己要亲手杀了她,泪不住地往下流……对不起,晴儿,两年之内白玉靖定会黄泉路上相见。
      耶律曦晴躺在他的怀中安静地睡了……
      02.白家的灾祸
      次日清晨,白玉靖从梦中醒来,他发现,耶律曦晴不见了……
      奈何自己身体未好,无法去找她。后来他在自己的怀中找到了一封信,是耶律曦晴写给他的:
      玉靖,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伤口尚未康复,请于七月七日到落马岗断崖再决生死,届时必恭候大驾。晴儿。
      白玉靖看着这信,暗想:七月初七,七巧节,呵呵,好啊……
      谁知白玉靖在这里一直呆到六月底,腰才好利落了,原本想出去打听一下父亲的下落,听说他们回了京城自己也就放心了。他只有等到七月初七以后再说了,于是就上了落马岗,准备原地等待……
      初六这天,耶律曦晴居然和一名女子一起来了。
      白玉靖看到她原本很激动,可是又不知如何是好,便躲了起来。
      夜里,他偷偷来看她们……
      灯光闪烁着,那名女子对耶律曦晴说:“公主,你真的要杀了未来驸马爷吗?”
      白玉靖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
      “对。”
      “你就不能像铁镜公主当年一样圈养驸马爷?”
      “不。”
      “公主,其实……”
      “行了,如梅,我已经决定了。”
      “可是大王一定会让你嫁人的。”
      耶律曦晴笑了笑说:“熬过来明年三月我就会去阴间陪他。”
      “你们就一定要走绝路吗?”
      “天地不容我们在一起。”
      “可是,可是奴婢担不起这个重任。”
      “所以你一定要把他的容颜记在脑子里。”
      “是。”如梅深深地点点头。
      耶律曦晴落了泪……
      “公主,公主……”
      “行了行了……”
      “要不,要不你和驸马爷私奔吧,宋国地方那么大,隐姓埋名岂不逍遥快活?”
      “不,如果我去了宋国,岂不是给了王兄一个更好的理由南侵,到时我和他就不可能隐姓埋名过日子。”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要是我就抛开一切跟他走,什么宋国人辽国人,我什么人都不在乎,感情是一切。”
      耶律曦晴躺在营帐的榻上,双手交叠着放在上面,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白玉靖也哭了,暗想:无论是谁杀谁都不可能下得了手。这三个月他想她,想得都快疯了,可是又怕见她,因为再见面就要以命相博,看到她一切安好,自己就放心了。他刚起身要离开,就见耶律曦晴坐了起来……
      “公主,你又……”
      “没事!”
      “可是……”
      “准备一杯水放着就行了。”
      如梅摇摇头出去了。
      白玉靖发现耶律曦晴脸色苍白,暗想:她一定出事了。就抓住了如梅,还没问,如梅就说:“你是驸马爷白玉靖吧?”
      “她发生什么事了?”
      “你若是在乎她为何不来做我大辽驸马?”如梅质问着他。
      “我……”
      “亏得我家公主事事为你着想,你就不能委曲求全一次做她的驸马?这样你们就会很幸福,还能生很多小公主小驸马。”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
      “你认为那样孩子会幸福?”
      “怎么不会?”
      “两边都是自己的亲人,两国再战孩子该如何?打谁亲谁?”
      “难道这样就……”
      “如梅,你话太多了,跟我回营帐。”耶律曦晴不知何时出来了。如梅不敢说了,耶律曦晴看都没看白玉靖就转身离开了。
      白玉靖望着她们的背影发呆。
      第二日清晨,白玉靖在耶律曦晴以前到了崖边,随后就见到她们主仆二人上来了。
      耶律曦晴笑着说:“今日决一生死,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白玉靖笑了笑说:“我不会死,还是说说你的心愿吧?”
      耶律曦晴说:“没有心愿,你呢?”
      “一样。”
      “你家中可有兄弟?”
      “没有。”
      耶律曦晴皱着眉说:“你若死后你家便从此无后,你没有心愿?”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不会死。”白玉靖说着。
      耶律曦晴愣了一下暗想:原来他是这样想的,既然如此何必手下留情?耶律曦晴右手持刀,便冲了上去,毫不留情地与他打了起来……
      白玉靖看她是拼尽了全力,自己自然当仁不让……
      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
      两个时辰之后,白玉靖一脚踢开她的弯刀,长棍打向她的腹部……
      耶律曦晴此时不按正常招式应对,为了躲过他的棍子低了下去。
      白玉靖长棍扫过耶律曦晴的胸口,直接把她打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她抬头的瞬间,白玉靖的棍子已经到了她的颈部:“你自行了断吧!”就把她的刀丢到她面前……
      耶律曦晴问:“我死后你会娶妻生子吗?”
      “会。”
      “祝福你们。”耶律曦晴笑着说,随后就拾起弯刀……
      此时的如梅疯了一样扑到耶律曦晴身边,她的刀刺到了如梅的手臂上……
      耶律曦晴抱着她问:“你怎么这么傻?”
      “是你傻,白玉靖不值得你死。”
      “你不懂。”
      “如梅是不懂。你为他考虑那么多,他迟早会背叛于你。你又何必还要保住这个白玉靖的孩子?”如梅哭着问。
      “因为他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们唯一的骨肉。”
      白玉靖听后马上过去问:“你说你……有了我的孩子?”他看向耶律曦晴的腹部,的确不如以前平坦,莫非是真有了??
      耶律曦晴没有回答他。
      如梅说:“是的,公主有了三个月身孕,她说她为了孩子也要杀了你。明年孩子出生,便让我把他带去宋国,这样你这一脉不至于无后,她便随你而去,所以才带我来看清你的长相,也不至于认错家庭。”
      白玉靖皱着眉说:“刚刚那一棍我就应该猜到了,你不想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耶律曦晴笑着说:“胜负已分,既然你已有成亲的打算,我带着孩子去了也好。”她看着白玉靖是那么坚定……
      白玉靖夺过她的弯刀,然后看了看她腹中的胎儿,说:“既然你打算让孩儿回大宋,我便没有牵挂了。但请你看在孩儿已经没有父亲的份上,代他父亲把他抚养成人吧!二十年后,黄泉路上再重逢亦不晚矣。”他笑着说。
      耶律曦晴拉着他说:“不。”
      “你不要任性好不好?”白玉靖生气地说。
      “不……”耶律曦晴话未说完,就发现来了很多辽国士兵,将他们包围了……
      其中一人上前对耶律曦晴行了一礼说:“公主,末将程尧奉大王之命将宋将白玉靖捉拿回京,得罪了。”随后程尧又对手下说:“大王有令,擒得宋将白玉靖者赏银万两,美女十人,良田百倾,违抗者视同叛国,含晨阳公主在内。”
      耶律曦晴正要说话,就见白玉靖推了她一下:“请代我抚养孩儿,谢谢。”然后就站了起来对他们严肃地说:“就凭你们,还没这个本事。”他说完就用脚挑起了长棍,那些人早已扑了过来,白玉靖用棍点地,不费吹灰之力便离开此地,在远处的空旷地与他们打了起来……
      辽国军队至少千人,白玉靖根本不可能以一敌千,这场仗一直打到天黑,白玉靖从早晨与耶律曦晴决斗,一天都未曾休息,天黑前,却撑不住了,而辽国军队仍然不减……
      耶律曦晴最后跳进了战争中,那些士兵不敢伤害公主,她拿出一块令牌说:“众将士退下,白玉靖已然无力,本宫与程将军将他押送回京,各位皆有封赏。”
      程尧可不买账说:“公主……”
      “大王可没说要死的白玉靖。”
      “……”程尧无法回答,暗想:大王说公主喜欢上了白玉靖,果然不出所料。将来这白玉靖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耶律延朗,大辽南院大王便是耶律延朗和铁镜公主的独子耶律宗源,他可是宋辽在河北那一带大辽的主力军,屡战屡胜。而这一带属西院大王,却是被白家军重挫不少,若非现在有了晨阳公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就同意了耶律曦晴的建议。
      耶律曦晴看向白玉靖说:“别打了,你不可能胜利。”她此时一个手便扣住了白玉靖,白玉靖昏在了那里……
      当他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周围的颜色是一片大红色,自己换的是一套奇怪的白色衣服,双手被绳子绑着……
      他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内功似乎被化去了,他连绳子也解不开……
      过了一会儿,进来四个侍女,其中一个说:“驸马爷,昨日您已和公主完婚了,公主此刻正在殿外等着您用早膳。”
      白玉靖生气地说:“放开我。”
      其中一个侍女过来解了绳子,说:“驸马爷,您的武功被大王暂时用药物消除了。大王说了,只要你真心归顺大辽,自可给您解药。不过您不要妄想公主会有解药,她若有早就给您吃了。”
      白玉靖才不理会她们呢,就走到外面,看着耶律曦晴身穿大红色喜袍,面无表情……
      白玉靖过来说:“为何不杀了我?你说话?”
      耶律曦晴哭着说:“你以为我不想?我现在不能。”
      “什么叫不能?”
      耶律曦晴摸了一下腹中的胎儿说:“现在你与孩儿是同生共死的,我不过是王兄的一个工具而已。”
      白玉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看到她的弯刀就拿过来,耶律曦晴很快抢了过来说:“白玉靖,你现在不能死,你死了白家就无后了。”
      白玉靖看着她……
      “我大辽北院的清谷原有一种名叫‘同气连枝’的草,它十年才开一次花。那花可以化去习武之人的内功,但需要那个人的精元子,所谓精元子就是未出世的胎儿方能保住那个人的性命。中此毒者除非有解药,否则胎儿和他是同气连枝的,二者同生同死。现在我们三人都中了此毒,所以……”
      “他连自己的妹妹也下手?”白玉靖没想到耶律曦晴也中了毒。
      “王兄知道我不会让你做驸马,所以才会用这个方法,他想留住你为我大辽效力。”
      “他想得美,我堂堂大宋子民绝不会给其他国家效力。”
      “玉靖,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到大辽数千人对你……即便是死也不能……”
      白玉靖坐了下来说:“军人死于战场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白玉靖不在乎如何死。”
      “对不起。”耶律曦晴靠在他的肩膀上……
      “晴儿,我没有怪你。是你们辽国先撕毁澶渊之盟的,老天不让我死是想让我看着大宋灭掉你们。”
      耶律曦晴不说话,她知道此刻自己也有些怨恨王兄,即便是对付白玉靖也不该对自己亲外甥下毒手。
      后来耶律曦晴听说白振威没有再回来,大辽南院与宋国修好了,这边的战事也暂停了。耶律曦晴告诉了白玉靖宋辽停战了,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随着耶律曦晴的肚子越来越大,白玉靖也变得不一样了。他知道孩儿出生以后,两个人的生命就不再同生同死了,因为耶律曦晴已经决定随他去隐姓埋名了,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安心地过日子了……
      白玉靖越来越憧憬着二人离开后的生活,即便是自己没有了武艺也无妨,就这样过,也挺好的……
      腊月中旬,耶律曦晴的侍女如梅进来悄悄和她耳语了几句,耶律曦晴便吓得昏了过去……
      因为大王把一封不知道是不是模仿白玉靖笔迹的叛国书通过间谍送到了宋朝皇帝的手上,经鉴定下面的签字是白玉靖写的。白振威也说是儿子的笔迹,就这样,白振威就在腊月初九这一天被皇上秘密处决了,这一日的白天,听说白夫人知道消息后便小产了,怀了八个月的幼子因早产而过早的夭折了,白夫人也因伤心过度,丧失幼子,便悬梁自尽了。听说皇上因白玉靖之事诛连了白氏一门。
      现在的白玉靖一夜之间不但没有了家,也没有了父母亲人。
      耶律曦晴醒来后看到白玉靖正担心着自己的安全,就坐起来看着他:该不该告诉他这些事,他能接受得了这一切吗?她抚过他的脸哭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晴儿。”白玉靖拉过妻子的手问。
      “没事,只是……只是这孩儿太不听话,他踢到我了。”耶律曦晴决定先不告诉他,否则他一定会回去的。
      白玉靖抚摸着七个月大的胎儿说:“凌儿,赶快出来吧,别再折磨你娘了。”
      耶律曦晴奇怪地问:“灵……儿?”
      “白氏下一代是云字辈,现在我们又不能确定是男是女,所以就取名凌,若是男孩就叫凌云的凌,是女孩就叫铃铛的铃。”白玉靖说着,过了一会儿又说:“记得有一次,大约是两年前的一天,家父喝醉了。他搂着我说等宋辽不打仗了,就请我娘在江南找一个江浙女子给我做妻子,他说江浙的女子都是温柔善良的,像我娘那样。然后给他生一个孙子,就取名叫白云凌,那样,他就能和娘一起在家带孙子,一家其乐融融地过一辈子。明年春天,等孩儿出生我们就带着他回家好吗?”
      耶律曦晴听后哭了,暗想:这个梦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实现了,他们过早地没了,只是她又如何开口告诉他呢?
      白玉靖看她又哭了,就问:“晴儿,你……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你放心,我娘不会嫌弃你是契丹人的。或许爹会有意见,不过我会说服他的,娘一向都会帮我,而爹又最听娘亲的话了。”白玉靖安慰着她。
      第二年的二月上旬,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耶律曦晴生下了他们的孩子,是个男孩,白玉靖抱着自己的儿子开心得快要上了天,如今他也做了父亲……
      辽大王给孩子取姓耶律,耶律
      曦晴一口否决了说:“他叫白云凌,此生都不会姓耶律。”
      辽大王非常生气,可是他又拿妹妹没辙。只好去找了白玉靖,先告诉了白玉靖他的父母已经被宋帝满门抄斩了,效忠这样的朝廷让人心寒……
      白玉靖根本就不理他,虽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可他一向都不会表现出来。
      三天后,白玉靖在屋子里写东西,耶律曦晴问:“你在写什么?”
      白玉靖过了一会儿,放下笔说:“一年多了,不知道爹娘他们过得如何,你能托人帮我带一封家书回去吗?”他说完拿着写好的信颤抖着给了妻子,他知道可能父母没有了……
      耶律曦晴愣住了,她又如何不知宋国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白玉靖看到妻子的表情就知道辽国大王说的是事实,纸一下从手上落了地,他愣在了那里,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到底要瞒我多久?”
      “我……”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耶律曦晴愣住了……
      “还说什么随我回家,家都没有了,回哪里?爹娘养育我十八年,作为子女,连养老送终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白玉靖拿起弯刀,便刺进了自己的腹中,耶律曦晴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却无力阻拦……
      她抱着他喊来了御医,幸好白玉靖刺进得不深,御医救治及时,否则白玉靖一定没了。
      白玉靖醒来后看到耶律曦晴就说:“你为何要救我?”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儿子还这么小,你让我母子怎么活下去?没有你,我又该把孩子教育成什么样?你不是说要把孩子带回宋国吗?你让我如何带着他去宋国?我又该去投靠何人?”
      “没有了亲人该去投靠何人?我一心效忠的国家,陛下,就这么轻易地毁了我的家。”
      “玉靖,留在大辽吧?”
      “不。”白玉靖说着:“我与辽国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你们杀了我的祖父,叔祖父……”
      “可是宋廷也……”
      “那又如何?即便如此,宋亦是我之故乡。留在这里,难道你们的国王就不会让我南侵吗?你难道要我去杀自己的亲人吗?那可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耶律曦晴知道白玉靖对宋国的爱说不清楚,可没想到他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还会如此冷静。耶律曦晴知道王兄一定会让白玉靖带兵的,因为当年杨四郎便是杀了一些宋将才赢得先王的信任。而白玉靖不同,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为大辽效力。
      耶律曦晴选择随他离开也是因为她的王兄对白玉靖起了杀机,否则也不会把白家之事告诉他,他明知白玉靖不会屈服,这也是最后的办法。耶律曦晴紧握着白玉靖的手低声说:“我们……离开吧?不去宋,也不来辽,带着云凌离开好吗?”
      白玉靖看着妻子坚毅的眼神问:“你真的愿意?”
      “是。从此后你不再是宋人,我亦不是辽人,但我们的孩子就……”
      “我不想他如你我一样。”
      “就做普通的孩儿,看着他健康成长。”耶律曦晴忽然想到毒,就说:“你体内的毒如何解呀?”
      “无所谓,又不影响什么。”
      耶律曦晴说:“可是……可是我们根本无法行房,这样……”
      白玉靖想着这几个月来因为妻子有了身孕而忽略了这些事现如今想起来自己果然无法做,他看着妻子说:“对不起,你还是别管我了。”
      “傻瓜,我的意思是这样我们无法再拥有第二个孩子。”
      白玉靖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可能终生也无法再拥有第二个孩子,可是就这样把妻子带走,她还如此年轻,真要毁了她的一生吗?他真的无法给她幸福了。
      耶律曦晴看着他的表情就说:“等我们离开了辽国再说吧。听说你们宋国奇能异士很多,我们去宋国说不定能求得解药。”
      “先父曾认识一位朋友,外号青衣子,曾经在四川唐门学艺,或许能解毒。”白玉靖听她如此说就想到了青衣子刘海涛,或许他真能解毒,他的希望来了。
      “好,我们去找他。”耶律曦晴开心地同意了。
      就这样,他们开始筹划着离开公主府。
      待白玉靖伤口好一点,在如梅的掩护下离开了公主府……
      毕竟公主府的很多人都是她的人,虽然在白玉靖住进以后大王派来很多监视他的人,可是在白玉靖中毒以后大家的戒备就放松了,再加上很多人都是晨阳公主的属下,再听说大王要杀白玉靖,晨阳公主就放下话说他若死自己绝不独活,所以很多人都是暗中保护他们逃脱,因此他们顺利地逃脱了……
      离开后,白玉靖看着他们母子,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笑……
      耶律曦晴看着他问:“笑什么?”
      “我们在一起就好,儿子给我抱会儿吧?”白玉靖说,耶律曦晴把白云凌交给他。白玉靖严肃地说:“我们先去汴京吧!”
      耶律曦晴没有说话,这是一件很难的决定。
      “必须去探望一下父母。”
      “好。”
      于是经过了二十几天才到达汴京,白云凌这一路上隔三差五的就病了,才导致他们行程如此慢。
      到了汴京,他们路过白将军的府邸,看到打了封条,有一个邻居见到他,就把他拉到家里说:“我的天啊,居然是白玉靖,你还活着。”
      白玉靖认识他,他是邻居王叔,就说:“是的。”
      “靖儿,你赶紧逃命吧!”
      “王叔!”
      “我告诉你去年年底你们全家都灭门了。说你叛了国,我看这是不可能的,你爹被皇上暗杀了,你母亲因为你的弟弟,哦,在你失踪的那一年多里,你娘终于又怀孕了,听说你爹给孩子取名白玉堂。可那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腊月初九你爹被处决时早产了。听说你爹想投胎回来,可是偏偏皇上不让他生,就在京城大肆杀害了很多幼子,不知道有没有杀到。”
      “那……白玉堂呢?”
      “唉,有说没了,也有说被人带出了京城,不过你的母亲给你父亲殉了情。你的伯父,及四个叔伯兄弟无一幸免,皆被一个姓孙的官员于菜市口斩首示众了。”
      “这么说,我们这一脉就……就没有人了?”白玉靖问。
      “可以这么说!”
      白玉靖吓得都傻了:白家一个也没剩。
      “不过你叔叔还在,是他葬了你爹娘,并带着子侄及你父母的一半骨灰回了江南。”
      “先父母的另一半骨灰葬于何处?”
      “城外的竹林里。”
      “谢谢你,王叔。”
      “靖儿,你别去看你父母了,等风头过了你再去吧!免得皇上的眼线看到你对你不利。”
      耶律曦晴生气地说:“他敢,谁想伤害玉靖,我就杀谁。”
      “这位是……”王叔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女人和幼子。
      白玉靖才拉着耶律曦晴说:“晴儿,这是我家邻居王叔。”
      “王叔,你好。”耶律曦晴行了一个大宋女人的礼。
      “好,你娶了宋人便好。这是你们的孩子?”
      “是的,他叫白云凌。”耶律曦晴没有否认,只是回答着一个长辈的问话。
      “白家有后了就行了,你爹娘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白玉靖说:“王叔……”
      “靖儿,好好待你的妻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吧!”
      “玉靖,我们还是晚些时候再来给爹娘上坟吧,我们不可能敌得过皇上,更何况你现在还是叛臣,他一定派出大量的兵对付你。等儿子年长一点再来。”耶律曦晴也觉得王叔说得有理。
      “贤侄媳深明大义,玉靖,大丈夫能曲能伸,不必急于一时。”
      “可是……”
      “赶紧离开此地吧,去金华,你叔父还在那里,好好孝敬他们,就当做是自己的父母,以此来偿还因你而带来的丧子之痛。”
      耶律曦晴拉着白玉靖说:“玉靖,看在云凌还小的份上,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白玉靖看着他们母子,就同意了她的意见。拜别了邻居,就离开了。
      其实白玉靖根本就没去过金华老家,甚至连他这个叔叔他也找不到,所以回了金华一圈听说他的叔叔早就离开了,白家祠堂被当地官府查封了,听说白家因此事被斩首的人还没有放进祠堂。
      最后白玉靖只好带着妻子离开了,他们随便找了地方隐居了起来……
      后来找过几次刘海涛,可是几次都寻访而不遇,所以他们也放弃了治疗。
      直到十几年后,听说白玉堂也活着,白玉靖忍着见这个亲兄弟的冲动,而在家中等着……
      他们遇到一个郎中,给他解了毒,他的武功恢复了,可是却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所以他们夫妻也就守着儿子过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十九年……
      白云凌是母亲带大的,母语是辽语。白玉靖根本无心养这个儿子,虽然他把白家的绝学通过妻子传给了儿子,可是他从未管过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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