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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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每到了学年末期，那种升学的压力便会突然的从三年生的身上转移到二年生头上来。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是每年例行的三方面谈，俗称家长会。对于二年级升三年的学生，或多或少都要被例行询问升学打算。
夏目久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打算，青春学园除了校服有点不合她心意之外，其他的方面都还不错。尤其是问过和她关系较好的其他女生也都选择直升之后，就更加不考虑其他高中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转回立海大，可是那毕竟不太现实，只能想想罢了。
其实正常的普通人对于升学打算都应该是「考虑高中去哪里就读」这样才对……那么果然仁王雅治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吧。
她想起前几天仁王跟她说，自己要去参观立海大的高中部和大学部。这样还比较正常，可是他后来说，过几天还要去参观一下工业类高校的建筑系作对比。夏目久里听到这话时语气里是止不住的讶然。
“诶？！仁王你想要当建筑师啊？”
「很奇怪吗？」
也没有哪里奇怪，网球不能打一辈子她还是知道的，可是——
夏目努力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你已经考虑到高校就读和工作之类的事情了啊……”
大抵是因为夏目久里这种得过且过的性格，虽然平时说着梦想啊未来啊之类的词语，她也从来没有细致的描画过自己以后的道路，只是觉得未来的职业什么的自己不讨厌又足够养活自己就可以了。那么具体是怎样，又怎样去实现呢？——这些她从来没有考虑过。
其实原本就这么过下去，到高中再考虑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的夏目久里身边都是有明确目标的人：想要变成名声优的锦城斋流、想要做医生的柳生君、幸村的梦想不外乎是进入国际网坛了……绀野叙的梦想从未告诉过她，但是她却可以清楚的看见绀野叙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的成果。现在连仁王都规划好未来了，而这样漫无目的的自己像是朋友圈之中的异类一样。要知道，平时说得最起劲的就是她了，可是现在最茫然的也只是她了。
「久——里——？」是仁王呼唤她回神的声音。
“诶……不知道你考虑的未来里有没有我呢？”刚回过神的女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样的话。
夏目久里的毛病之一就是脑袋混沌了之后说话就完全不过头了，这种时候却是最好欺负的时候。等她回过神来被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凝固住再解冻之后，任你怎么欺负她，她也只能是个红得冒烟的包子了。
「噗哩。」一段十分微妙的空白时间，「久里，要知道，我们两个都还没有到法定婚龄哟～」
“……”已脑死机的夏目。
东京的冬天不算冷。只是风呼呼地刮着带动了光秃的枝桠左右摇晃，看上去比较威风罢了。仁王雅治的生日时还没有放寒假，已经没有活动给她当名号逃课的夏目久里只能在男朋友生日那天万分纠结的呆在东京，直到所有课结束了才能赶去神奈川。不过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生日还要呆在网球部照常训练。
她给仁王准备的礼物是一个信封。浅蓝色的，没有花纹。正面是她难得一笔一划写的端端正正的「仁王雅治收」，也没有落款。绀野叙看见这东西的时候直接抛了个白眼给她，“阿久，你这是准备补一份情书给他吗。”
夏目久里挥了挥手里的信封，又恼又羞，“有见过这么厚的情书吗？！”
“感情澎湃一不小心写过头了，也是有可能的。”难得课间没去老师办公室的花野翔子十分中肯的推测。
才不是情书呢！她将那个信封夹在了一本厚实的课本里，生怕直接放在包里会把它弄皱了。然后撑着脸看了看课表，掰着指头计算还有多久才能走人。
美术部她已经申请退部了。倒也不是因为选择了新闻社，新闻社这边因为她教会了几个一年生之后，没什么十分重要的摄影工作的话，基本上都不会找她跟进新闻了。她这些天考虑了很长时间，又找父母和朋友咨询过之后，决定从春假之后就跟着父亲的朋友、一位小有名气的摄影家学习。
她记得妈妈问她“决定好未来了吗”的时候，她仍旧是摇摇头，但是视线就那么下意识的落在了爸爸收藏的相册上，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之中，最初那种有些犹豫不决的颤抖也渐渐消失了。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成为有名的摄影师，但是只要以后能够依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就足够了。”
“在所有的事情确定之前，我都会一直努力下去的。”
仁王雅治今天的训练格外的用心。
立海大网球部的传统就是：谁过生日谁倒霉。没办法，部长是幸村精市这种恶趣味的家伙简直是一生的噩梦。每当他们这些正选过生日的时候，其他的部员都可以在部长的默许下开展一系列名为惊喜实为整人的活动。
比如丸井生日的时候，合伙送他的生日蛋糕里掺了芥末；柳莲二收到了写字会滴墨的笔，立马报废了一张资料；柳生的某一份生日礼物是换了侦探小说外皮的怪谈；桑原在午休的时候，后脑勺被涂了个鬼脸……
至于真田，前文中网球部大闹真田宅已经足够了。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仁王少年是个十分调皮的男生，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恶作剧。被他戏弄过的人可绕立海大操场一周……尤其中弹率最高的就是和他关系不错的网球部正选。
俗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12月4号这天早上他刚赶到网球部做早训时，就察觉到那群家伙看他的眼神与平时不太相同。似乎在密谋什么啊……可是欺诈师怎么会那么容易上当。
他十分小心的绕过了所有陷阱，一直保持零漏洞的状态直到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
然后……他接到了夏目久里的电话。
现在的外校生夏目不能独自走进立海大，需要本校生把她从门卫那里领回来。仁王看了一眼幸村，刚准备打招呼去接夏目久里的时候，幸村已经开口了，“赤也，你去学校门口夏目学姐带过来吧，记得不要迷路。”
方才还因为被罚加倍训练而累成一滩的切原听到部长的召唤，站直了身子。听到后半句时羞恼的抬起手随意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知道了，我才不会迷路呢！”
“立海大网球部未来的王牌在自己的学校都能迷路的话，传出去就太难听了。”幸村说道。也去不在意其他的队友惊讶的眼神，拍了拍切原的头，“浪费太多时间的话，我在A场等你。”
还沉浸在“我是立海大未来的王牌”这一美妙形容的切原赤也立刻回过神来，脚下一溜就不见了身影。
“真田，休息的时间似乎太长了？”幸村精市环顾了一圈，虽然原本就是休息时间，可是这样懒散的状态还真是……让他放不下心啊。微微皱起的眉头并没有因为真田说着“训练加倍”的话而放松下来，而幸村这样难得的反常模样自然很容易被观察力不错的几人看个正着。
比如，今天过生日的仁王雅治。
幸村精市将披在肩上的外套丢在了一边，拿起了最顺手的那只球拍，“仁王，切原回来之前，来比一场？”他平时是很少下场的，最近倒是因为锻炼切原才出场的多了些，那么顺便欺负一下今天过生日的仁王也可以的吧。谁让仁王雅治曾经装扮成自己的模样在网球部乱来呢～
夏目久里等到切原走到学校门口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这里不得不提的是，正常来讲，从网球场到校门只需要五分钟。好在夏目还认识立海大的路，回网球场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坎坷了。
待她走到了网球场时，仁王雅治已经筋疲力尽的靠着墙，侧头看她的动作都不甚自然。夏目倒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没精打采的仁王，抬起手便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喂喂，男朋友都这样了还只顾着拍照。”好在男生的声音还算精神，吐槽什么的完全无压力。
十分注重礼貌的夏目先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才走到仁王身边，说出来的话令男生又是一怔，“话说……你们不是还在训练吗，班长看你好久了诶。”女生手指向的地方，就算被帽檐的阴影遮住大半表情，真田背后的黑气仍旧无法忽视。
结果自然是训练加倍了。真田弦一郎才不会因为谁过生日而放宽了惩罚。
冬天的夜晚来的格外早，五点半的时候天已经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依稀中可以看见几颗光芒微薄的星星悬在头顶上了。等待他们训练结束的时间，夏目脑内已经计划了好几种给仁王雅治惊喜的方案，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因为各种原因PASS掉。
总是觉得这个方法不够浪漫，那个不够有新意……这样那样的问题。
十几岁、被少女漫浸染长大的小女生——虽然后来稍微走偏了点踏上了耽美路——对于这种生活之中的浪漫甜蜜总是不可避免的充满了期待。可是人生不可能是少女漫，暗恋告白在一起之后故事就戛然而止，仁王雅治也和少女漫里标准的温柔王子款或是冷艳闷骚款不一样，所以，自己过日子的话，平淡一点也没什么吧。
等他们训练结束之后，有女朋友陪自己过生日的家伙当然是不需要队友当电灯泡了——其实网球部中午聚餐的时候也已经庆祝过了，于是脱离了大部队的仁王雅治由着夏目拉着他，走到了学校不远处的一个网球公园。
那个地方他来的次数不多，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春天的时候，和柳生首次正式合作双打的那场比赛——就是他们正式认识的那一次。
“噗哩，故地重游吗？”
他反手将女生拉着自己手腕的动作转变为两只手交握，被扯住的夏目自然只能放慢了步伐，用散步的速度领着仁王朝目的地走去。
“算是吧……”没有被仁王牵着的另一只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信封十分安然的躺在那里等待着自己出场的时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
她站在最初和他交换名字的地方。从口袋之中拿出了那封信，脸皮太薄也摆不出什么告白标准弯着腰、双手捧信的姿势，仿佛递给男生的只是很普通的一张纸一般。被围巾遮住的大半张脸仍旧是可以透出点浅薄的绯色。
“生日礼物。”是女生故作淡定的语气。
“情书？告白这种事我还是比较喜欢亲耳听到啊。”挑眉看了一眼头已经侧到一边不予回应的夏目，仁王雅治坐了下来，腾出双手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是一沓照片。却也不仅是照片。
仁王认得出来，那些照片上的地方是他和她都去过的地方。比如这个球场、美术馆、去真田家的车站以及小路、神奈川的海边……而更重要的是，这些原本只是风景照的图片上，每一张里都有画上去的他。
球场里垂下头伸出手不知道在指着什么的他、美术馆里侧着脸看着画展的他、车站里玩PSP等人的他……
夏目久里画的不是特别复杂，因为是照片的原因也无法上色，只是用最简洁的笔画勾勒个大概，可是这么厚一叠照片想来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因为发现其他的东西都不拿手，只能送这些给你了。”她偷偷用余光看到仁王在认真的看手中的东西，这才把头正了回来，“嫌弃我画的不好看的话，就再也不理你了。”因为今天的特殊性，夏目久里连自己最为不耻的撒娇语气都拿出来了。
不过如果仁王真的嫌弃她的画的话，她就、她就……她似乎也不能怎么样OTL
仁王雅治一直到翻到了末尾才开口。视线却还停在最后一张照片并未挪开。那是这些照片里，夏目久里唯一把自己也画上去的一张。说实话，她画自己的自画像还真的没画仁王好看，可是图片上那个笑得眼都只用一根线条就描绘出来的女生实在是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天空已经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刻逐渐被浸为了漂亮的黑天鹅绒一般，那些微弱的星光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力一般亮堂起来，没有月亮，公园里温暖的橙黄色光芒熨帖的垂落在地上。灯光好似刻意被汇聚到了此处一样，仁王雅治惯有的带着痞气的笑容和调侃的话语仿佛变成了这黑夜里的唯一中心。四周十分安静，他的问句在这样的环境里听得格外清晰。
——“这些是你眼中的我吗？”
夏目久里微微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是」或是其他什么害羞的狡辩都被堵在了喉咙深处。仁王雅治低下的头和两人逐渐贴近的距离……之后应该发生什么，她当然是知道的。
其实这么想想，她的生活也是可以很少女漫画的嘛。如果现在漫画手法可以变为现实的话，她周围大概已经充满了粉色橙色的气泡和光晕了。
这样，蓦地响起的手机铃声在此时就显得越发突兀起来。
是仁王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真田。真田弦一郎很少在课外时间打电话给他们，他按捺住心中那一丁点儿不太好的预感，按下了接听键。
打电话的时候，他特意转过身背对着夏目久里。所以等仁王回过头来，他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还没由着夏目看清，说出来的话已经将女生震的头晕眼花。
“幸村他……住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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