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苹果超人

4、4

　　出了诊所，手冢突然很想见忍足。虽然忍足早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电话住址都告诉了他，大有把自己打包送给自己的意味，但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这样，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忍足在单方面追求自己。也难怪，忍足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有时会流露出一些他读不懂的东西，或者就是哀怨吧。
　　这样想着，手冢打定了主意，叫了辆出租车，打算去忍足家给他一个突袭。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天抹黑。手冢抬头看看了忍足家的窗户，没有亮灯。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却是占线。居然这么冲动地就跑了过来，真是太大意了。结果手冢只好孤零零地坐在楼梯口，等忍足回来。
　　索性，没有等很久，就听到忍足的声音，伴随着“啪啪”的脚步声，一边走一边在和谁讲电话。粘稠的声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亲密的态度让手冢觉得心里一阵发堵。鬼使神差的，手冢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上一层楼梯，避开了他。
　　从楼梯的扶手往下看，忍足提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右肩夹着电话，摸索钥匙，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忍足对着电话说，好了好了，都汇报了一整天了，刚才我家亲亲国光好像打电话找我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什么亲亲国光啊，白痴。手冢想着，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心里洋洋洒洒的都是甜蜜。正准备走下来的时候，从楼梯的窗口飞进来一只黑色的鸟，直直地冲着忍足的肩膀就撞了过去。“啪”的一声，散发出粉色的烟雾。烟雾慢慢聚拢，出现一个有着银色头发嚣张泪痣的人。
　　手冢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到那个人一长串的破口大骂。
　　什么国光亲亲！你个死狼给本大爷讲清楚！居然为了个人，去单挑真田！要不是本大爷极力保你，你以为凭你那几下子，还有命活着？！本大爷要你去调查牵制青族，你倒好，事情没办多少，竟给本大爷添麻烦！沾花惹草也得有个分寸！
　　忍足背对着手冢，手冢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竟是从未见过的认真。他说，迹部，这次不一样了，我是认真的。
　　对方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大叫起来，你疯了！族内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撇开规矩这种不华丽的东西，人鬼殊途你懂不懂？！你的脑子呢？！
　　我没什么好说的，感情这种东西，我也没有办法。
　　三天！三天之内给本大爷滚回来！要不然你就去和那些游魂作伴吧！
　　烟雾稀薄散开，人形晃动，消失前，华丽的人小声说，就算是治伤，你也必须要回来，不是么。。。
　　手冢看见忍足对着空气怔怔地发呆，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无力地靠在门框上。手冢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忍足，想走过去，“人鬼殊途”四个字突然出现在脑子里，仿佛千斤重物，缠住他的双脚，让他寸步难行。
　　或许只是个误会？他们也提了“族”不是么？或许只不过是人类的某一个种族？无论如何都想问个清楚。却在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看到忍足拉起袖口，手腕以下是一截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