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锦》瓶邪》汲秋

48、四十八

　　张起灵说过这两个字之后，任凭胖子怎么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吴邪的，他都不肯再开口，到最后，干脆躺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睡了。
　　至于吴邪，光是确认张起灵是真的喜欢他，就已经够他乐好一阵了，所以最后吴邪劝胖子道：“哎，算了别问了。小哥还病着呢，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再研究也可以……”
　　“那不是，我们总得弄清楚这些女人突变的原因吧，不然她们要是哪天真的暴走起来，胖爷我可压不住啊！”
　　“反正小哥说了，不是从这个学期开始的，那……”吴邪想了想，“你好好琢磨琢磨别的原因，等他起来了，再问他？”
　　“简直……狗咬吕洞宾……”胖子耸了一下肩，“算了，反正那群丫头也奈何不了我，我去实验室了，小哥就留给你照顾了……”
　　“行，谢谢了。”

　　送走了胖子后，吴邪慢吞吞地抱着被子挪到了床的一侧，看着隔壁床里睡得只露出头发的张起灵，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小哥……”
　　张起灵把脑袋伸出来一点，看见吴邪怀里抱着被子，知道吴邪想做什么，就道：“过来。”
　　“嘿。”吴邪听了，笑了一声，下床，把怀里的被子往张起灵身上一铺，然后就麻利地钻到了已经被张起灵捂得滚烫的被窝里，轻轻道了一声：“早安，小哥。”
　　张起灵没吭声，只是熟练地把吴邪圈到了臂弯里，又抱着他翻了个身，让吴邪睡在靠墙的那侧。
　　“哎？我睡这边？”
　　张起灵闭着眼不理他。
　　“小哥你这样不会掉下去吧……寝室床有点小，要不我睡外面？”
　　张起灵把吴邪的脸压到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下巴叩着吴邪的额头：“别说话。”
　　吴邪闻言，听话地点点头，再没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两个人一直睡到了下午。
　　是张起灵先醒的，因为怀里抱着的人的热度又高了起来，他抱着个火炉，自然睡不安稳。
　　“吴邪……”张起灵拍了拍怀里人的背，把他叫醒。
　　“小哥？”吴邪眯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张起灵，“怎么了？”
　　“去医院。”
　　“唔？你哪里不舒服啊？”吴邪坐起来一点，揉着眼睛，打算去给张起灵量热度。
　　张起灵抓住吴邪伸过来的手，让他摸自己的额头：“不是我，是你。”
　　“哎……”吴邪稍微清醒了一点，显然是发现自己又发烧了，“怎么回事？”
　　“起来，去医院。”张起灵重复了一次，把吴邪放开，自己下床换好了衣服，又把吴邪的衣服搜罗过来。
　　吴邪一边慢慢穿着衣服，一边看着张起灵，不甘心道：“为什么你退烧了？”
　　张起灵皱眉：“没退烧才奇怪。”
　　“……”吴邪郁闷地扁了一下嘴，郁闷地站起来，又一次跟着张起灵去了医院。

　　结果当然还是避免不了的要打吊针。
　　张起灵把吴邪的药拿去了配液室，过了一会儿就和护士姑娘一起找到了坐在输液室最角落里的吴邪。
　　护士姑娘在输液袋上面做了几个记号，然后问蔫菜叶一样的吴邪：“打哪只手？”
　　吴邪低着头想了想，把右手递了出去。
　　这个护士的技术不错，一下就把针扎了进去，她走之前还意味不明地看了吴邪一眼，最后说：“要拔针叫一声。”
　　吴邪抬头，这才发现她是昨天下午给他扎针的那个护士，他想起自己昨天擅自拔了针头的事，抿着嘴，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用右手？”护士走后，张起灵皱着眉看吴邪。
　　“哎？”吴邪眨眨眼看张起灵，心虚道，“用右手还有什么为什么？”
　　看吴邪这暧昧的态度，再联想刚才吴邪和护士的对话，张起灵大概能猜到一些昨天发生的事：“左手，给我看。”
　　“……”眼看逃不过，吴邪轻轻叹了一声，慢吞吞地把手递了过去。之前为了不让张起灵发现，他已经把胖子送的创可贴给撕了。
　　现在可以在他的手背上看到一大片淤青，这是因为他拔了针头之后没有压针孔的原故。而在那一片青色中间，是一个异常大的、不规则的针孔，张起灵看着这伤痕，想象着吴邪心急慌忙地拔针头的样子，难过地闭了闭眼睛。
　　“对不起。”又是道歉。
　　“这次是我要说对不起。害你感冒发烧，害你替我比赛，还害你受伤……”吴邪低着头，把左手从张起灵手里抽走，“小哥，对不起。”
　　张起灵从位置上站起来，坐到了吴邪左手边的位置上，然后把自己的右手掌心贴在吴邪的手背上：“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不用难过……”
　　他说完，将自己的五指扣进了吴邪的指缝里，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十指扣。
　　“是我自愿做的。”
　　吴邪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用只有张起灵可以听到的声音，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