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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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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玉和司空霁月回到康王府时,已经到了下午,他虽只喝了半碗酒,但一路走来也有些头晕。
司空霁月后来倒是喝了不少,她性格骄纵,为了讨回面子,跟北国王子比着喝了好几碗,此时脸上带了些醉意的酡红。
到了康王府门前,箫玉特意交代了句:“霁月,今日去使馆喝酒的事,不要告诉父王和母亲。”
“哥哥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你也不要说哦。”司空霁月有些醉意的道。
箫玉便扶着司空霁月进了王府,一直把她送到了自己房间休息,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一到自己住的院子,箫玉见康王妃竟然在等着他,他和司空霁月出去许久未回,康王妃很是担心,看到箫玉进来便问箫玉去了哪里,怎么一直不回府,箫玉含糊的说和朋友在外面吃了顿饭,康王妃见他脸色带红,身上也有些酒味,就没忍心问的太多,只是让他先去休息。
傍晚时,箫玉睡醒了过来,睡醒没多久便有下人过来传话,说康王爷要见他,让他去一趟书房。
箫玉来到书房时,康王爷正坐在桌案后看东西,他见箫玉进来,立刻招了下手:“玉儿来了,过来坐。”
箫玉走了过去道:“父王找我有何事?”
“没有什么大事,听说你今日去了趟使馆?”
康王爷问的很随意,但箫玉听到这话,脸色却冷淡下来。
“玉儿不必担心,父王只是随便问问”,康王爷立刻道,其实昨日箫玉胜了北国王子时,康王爷是非常高兴的,当晚在饭桌上还小小庆贺了下,不过康王爷对北国的态度是主战,所以并不怎么待见北国王子。
箫玉怕康王爷误会什么,解释道:“父王放心,我跟北国王子只是喝了杯酒,没有什么过深的交往,更不会做损害昌隆国之事。”
“不不,父王并非不信你,其实父王找你来,是想说另外一件事”,康王爷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试探的道,“虽然知道可能会让你心中不快,但父王还是想再问一问,你可愿与父王一同为朝廷效力,以你的聪明才智,若是进入朝堂……”。
“父王”,箫玉突然打断康王爷的话,正色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父王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不适合那里,更不愿意插手进去。”
康王爷沉默良久,脸上显出一股失落来:“父王知道难为你了,当初的事是父王对不住你,现在又提这样的要求,是有些过分了。”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父王也有自己的考量”,箫玉缓了口气道,“现在能与父王母亲团聚,我已经没有其它的奢求。”
“但父王每每想起玉儿,总觉的心中有愧”,康王爷有些感慨道,“朝廷上多的是尔虞我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父王见的多了,自己也成了其中一个,当初罔顾你的意愿,将陆如烟留在宫中,以至寒了你的心,不知玉儿现在,可愿意原谅父王?”
箫玉听此不由愣了下,没想到康王爷如此强势的人,也会说出这种类似服软的话来,他心中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般,有种热热的感觉要冲到眼睛里,随后竟有些慌乱道:“父王言重了,以前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再说陆姑娘就算没有进宫,也不会看上我。”
“不,当初是父王做的太绝,才让她对你心生怨恨,终究是父王对不住你”,康王爷起身来到箫玉面前,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若是再让父王做决定,父王绝不会像当初一样不近人情。”
“父,父王。”箫玉声音有些不稳,康王爷的这些话直击他的心底,让他眼中快要控制不住流出某种液体,他闭了下眼睛才勉强止住,连刻意掩藏的许多心结都消弭了。
康王爷搂了下箫玉,温声道:“不说了,天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让你母亲担心。”
“是,我这就回去”,箫玉脸上有些赧颜,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被父亲关爱的感觉,不由的失态了,然后道,“父王也早点休息。”
“好,你先去吧,父王再看会儿。”
箫玉忍不住道:“父王还有事要忙吗?”
“不过是北国之事,是和是战,朝上闹成了一片,到现在也没有定论”,康王爷脸上显出些烦闷,又回到书桌后坐了下来,“这些事你就不必多问了。”
箫玉却没有离开,沉默了会儿后道:“其实不管打仗还是和亲,都是治标不治本,不如想个让他们永不来犯的办法。”
“永不来犯?”康王爷猛地看向箫玉,“玉儿可是有什么想法?”
箫玉没有立刻回答,康王爷见此急道:“玉儿,父王知道你不想插手朝廷之事,但这件事关乎百姓民生,我朝与北国和亲不止一次,但北国在和亲之后又撕毁合约屡见不鲜,何况今年北国遭遇大旱,就算与他们和亲,只怕也不能让他们安分多久,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边境百姓遭难。”
“父王说的我明白”,箫玉道,“和亲只能换取短暂的平静,但打仗也无法将他们彻底驱赶,北国乃马上民族,一向来去自由,即使我们派大军去驱逐,也很难抓到人,加上他们骑术高超,北方边境又绵延几千里,赶起人来难上加难。”
“正是如此”,康王爷点头道,“虽然父王主战,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回来,徒增国库的损耗。”
“其实,父王不妨想一想”,箫玉道,“我朝与北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咱们的人安居乐业,他们却是四处为家,走到哪儿定在哪儿,倘若他们也像咱们这样安家定居,又会如何呢?”
“这”,康王爷沉思起来。
箫玉继续道:“人们一旦有了家就有了牵挂,也有了依恋和束缚,从而想要安定,看看那些达官贵人,哪个愿意打仗,一点点的战争苗头,都会让他们心神不安,其实这用到北国人的身上也是一样。”
“可他们生来便不是定居的人,玉儿说的这些”。
“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定居?那是因为没有定居的条件,修建房屋,农耕养殖,丝织巧做……,他们哪一样都不会,父王不是说,每次和亲我们都要陪嫁大量的财物,倘若我们将这些嫁妆换成粮食谷物的种子,再教他们农耕生产,安家定居,结果会如何?”
康王爷若有所思起来。
“有句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派人教他们自给自足,帮他们生活富裕,这可比只陪嫁财物要好的多,他们也当对我朝感激不尽。”
“你说的不错,可他们本就骁勇善战,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康王爷谨慎的道。
“父王顾虑的是,帮了他们,他们必然会富强”,箫玉笑道,“可我朝本就繁荣昌盛,他们发展的同时,我们也在前进,难道还会被他们超过不成,再者,这生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那是年年岁岁积累下来的,就是我们这里,碰上天灾人祸,也要好几年才能恢复过来,他们那可是从头开始,不知要多少年才能达到我们此时的地步。”
康王爷听到这里动摇起来,又听箫玉道:“如果真能让他们定居下来,他们以后便会想着如何更加富足,没有多少心思去打仗了,甚至会反过来担忧我们挑起战争,破坏他们安逸的生活呢。”
“再进一步讲,我们还可以与他们互通有无,教他们识字习文,改变他们的思维方式,也许将来某一天,他们就会潜移默化的变成我们同类人。”
康王爷眼睛一亮道:“玉儿此话真是醍醐灌顶,父王总想着如何阻止他们,竟从来没想过让他们主动放下武器,好,好,明日上朝就与皇上商议此事。”
“父王觉得有用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