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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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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顾靖宁的反应只是沉默的看着她,这多少有些出乎溢彩的所料,心底却又有小小的希翼,一个女人在一个英俊成功男人那里的保质期有多久,也许顾靖宁也已经厌烦。
却不料轻浅的笑声从他的方向传来,顾靖宁朝她招了招手,他的神情温和,笑容明媚。溢彩本能的防备起来,顾靖宁也不恼,只是换了个姿势坐起来,他靠着两个软棉的大枕头上,整个人轻松闲适,顿了顿才开口:“许溢彩,我们来算帐吧。”
溢彩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约定的是五年时间,以三千万的赔偿金额为基础,是吧。那么现在还剩下两年,也就是一千二百万,许溢彩,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钱划到我帐上。”
溢彩在心底计算了公司的年盈利水平和运作成本,顾靖宁脸上的笑容看着有些碍眼,她停顿了一下才道:“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可以分期,按银行贷款利率算。”
他又笑。“可以啊,不过违约金怎么算。”
溢彩怔住了,当初签定那份合同多少带着屈辱性质,因为她要求保密,所以协议是顾靖宁草拟的,溢彩不敢拿给律师看,只自己审核着签了,但对于附加协议里的违约责任她并没有细看,当时只以为,她怎么敢违约。
而签完之后她就把它锁在银行的保险柜里,这三年更是从未动过。
“多少。”溢彩心里有些不安。
顾靖宁交叉双手抱在胸前,闲适的语气。“好像我是打算写一千万意思一下,因为你知道,你也没什么钱。但大概敲键盘时手抖了一下,多敲了一个零下去,就成了一亿。”
“你……”溢彩脸涨得红红的。
“你如果在一个星期之内可以往我帐户打一个亿,你就滚,你不拦着你。”他阴着脸说。
溢彩握紧手,指甲几乎戳破皮肤。
“别担心。”他宽慰的语气。“这种协议本来也没什么强制性,一个人怎么可能禁锢另一个人的人身自由呢,对不对,你要一分钱不给我又能拿你怎么样呢。”
只是之后得面对顾靖宁的报复,顾靖宁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但他真要报复一个人时,手段和可动用的关系太多,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溢彩清楚知道那个人的下场。
他仍然靠在病床上,溢彩仍然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中央空调吹出的风搅动着这一室的平静,十二点已过,这个城市也静了许多。顾靖宁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溢彩没有感觉,只知道他在吻她,轻轻的,从唇到脸颊,从脸颊到眼睛……
“这样的话,以后由我开口,知道吗?”他温柔的声音。
眼睛一下变得酸胀,溢彩只得提醒自己争气点,别哭。今天的事是她蠢了,再蠢下去就难看了。
他的舌尖停在她的眼角,轻轻的舔去她的泪水,溢彩推开他。“我能回家吗,今天晚上,我不想看见你,不想和你说话,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那怕是由不得你了。”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溢彩无力挣扎,只好闭上眼睛,灯被关上的声音,房音暗了下来,他圈着她,头埋在她的颈间,却许久没有其余的动作。
许久之后才响起他的声音。“今晚我们都很累,睡吧,亲爱的。”
只是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人呼吸慢慢匀称,溢彩轻轻拿开腰上的手,刚想退远一些,却很快重新被他圈住。
“顾靖宁,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能回答我吗?”
许久之后他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提出那样的条件,为什么会让我陪你五年。”
却又是很久的沉默,他的声音徐徐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着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因为你很执着,可以花二个月的时间,去纠缠一个人。”就像许久许久以前,也有一个姑娘,那么执着的、全心全意的喜欢过他。“那你呢,如果当时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仍然会守在楼下,一直到我同意撤诉为止……”
溢彩回答不出来,人生从来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很奇怪的一个晚上,她以为她会失眠到清晨,哪知之后却很快睡着。仔细想来,大抵心里早已有了准备,知道她和顾靖宁的关系不会这么容易结束,而昨晚的开口,只不过是偶尔的神经失常。只是还是得时时提醒自己,被人当面警告这种自找屈辱的事,还是不能再干了。
早上睁开眼时已是八点过了,顾靖宁已经起床,正站在窗外凝望这个城市的早晨,他穿着条纹的病号服,看得专注。
溢彩不小心弄出了声音。
“醒了?”他回头。
昨晚被他那样圈了一整夜连衣服都没有换,溢彩掀开被子坐起来,手机上有许母的来电,溢彩回了过去,许母没什么大事,只问她今天回不回去,她今天和流光要去看一位长辈。
自从许父出事以来溢彩看淡了亲戚间的种种反应,正嘉没垮,这两年亲戚间倒是有心修补关系,中秋春节什么的也会叫她们一家人去吃饭,只是许母能吞下当初的委屈,溢彩始终觉得心底有根刺,这两年的关系,都是许母在维护。
溢彩仍然表示不去,那端许母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和梓毅在一起?”
“没有,梓毅现在不在我身边。”
许母便没再说什么,只叮嘱她要记得吃饭 ,出门穿暖和一点,溢彩一一应了,许母才挂断电话。抬眼却发现顾靖宁正盯着她瞧,溢彩只当没看见,去浴室洗脸刷牙,弄好之后病床上已经摆着送到的新衣,顾靖宁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没有接听的打算,溢彩换衣服时瞟到一眼上面的名字,仍然是顾父。
手机响了许久才停止了声音,顾靖宁在病服外套上一件外套,抓了车钥匙往外走,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又停下来,他转身折返,抓着溢彩的手臂,他劲大,溢彩觉得疼,可是却叫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拉扯着上了电梯,又下到停车场,顾靖宁把她塞进去,一言不发的绕到另一边,发动车子,驶向马路。
“顾靖宁,你真的不用回家吗?”
他瞅了她一眼。“回去干什么,医院清静。或者……你是嫌我烦了……那可就对不住了……”
溢彩只好闭上嘴。
大年初一,街上并没有几家店开着门,顾靖宁中途问了她一句想吃什么,溢彩说随便,他不置可否,把车子开去平日去的酒店。
酒店虽然在营业,但也是门庭冷清,偌大的餐厅只有了了几桌人在用餐,因为是自助式的,顾靖宁给她拿了许多食物。“吃。”他在她对面坐下来。
溢彩胃口还行,挑自己喜欢的吃了些,顾靖宁看她吃了不少,脸上的神情倒是和缓了一些。
用完餐也不过十点多,顾靖宁又拉着她上了车,路上皆是一脸喜气的行人,亲人,朋友,相拥的情侣,顾靖宁的车慢腾腾的窜着,溢彩搞不懂他要去哪儿,偶尔侧过头,只能看见抿得紧紧的嘴角以及有些森冷的眼睛。
顾靖宁乱七八糟的转了一个小时,时间终于指向了十一点半。“中午吃什么?”他问。
“都可以。”
顾靖宁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车子调头开去另一个方向,最终在超市门前停下来。“许溢彩,你会做饭吧。”
在国外时她是做饭的,虽然卖相和味道顶不上大厨水平,但在一个异国他乡偶尔能吃到家乡的味道,溢彩对她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只是顾靖宁这人对食物有些挑剔,溢彩自认没那个水平去伺候好他,便摇摇头。
顾靖宁却跟没有看见似的,拉了她出车子,又推了一个车,走到食材区,看到什么顺眼拿什么,他显然是个肉食动物,一半多都是各种各样的肉,溢彩本想装做没看见,可是忍不住。“你倒底想做什么出来。”
顾靖宁停下来,看着她一溜的报了几个菜名出来,溢彩撇撇嘴,十个中有八个是她会做的。
她把大部分肉类拿出去,添了些配菜,又想起顾靖宁的冰箱也是用来装牛奶饮料的,又推到调料区慢慢挑选。溢彩做饭虽然算不上好,但许母的手艺那是真的不错,溢彩偶尔回家,也会听许母说起哪几个牌子的东西好用。
她慢慢的挑选对比,顾靖宁像其它的家庭男主人一样,等在一边,视线从调料架上扫过,又从她的身影上扫过,今天早上送来的这件羽绒服颜色嫩了些,但她穿上,倒是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