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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渴望 ...

  •   6,渴望

      半个时辰后,张文回来:“教主,冷先昏过去了。”
      冷恶笑道:“玩得太过火了?没把猴子玩死吧?给他换一只。”
      张文轻声:“冷先一头撞在墙上,撞昏过去了。”
      冷恶沉默一会儿,没有表情地,他看着张文的目光不太善良,张文吓得:“没没没,没死,肯定没死,可是大牢关着——”
      冷恶慢慢站起来,打个呵欠:“好吧,我去劝劝他,给两位好友表演点小节目有啥了不起的,老子没准他死,他就敢擅自动手?”
      半路上,冷恶轻笑:“没被猴子给强了吧?”
      张文恶寒地不敢出声。
      冷恶侧头想想:“不会,他没啥魅力。”
      良久,张文颤声道:“教主,冷先做错了什么?”
      冷恶笑道:“没错什么啊,他送给我一瓶药,我很喜欢,所以赏给他吃了一点,又送他只猴子玩。”
      张文的脸,刷地一下变成惨白色,冷恶咧嘴笑:“嗯,你的脸,居然能这么快地变色,真有意思!再来一个。”
      张文“扑嗵”一声就跪下了:“教主,药是我找来的,可不是我的主意,是他们硬逼着我去找药的!”
      冷恶叹口气:“没他妈问你呢,你就招了,真他娘的是个废物,张文,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有的玩呢。”
      张文惨叫:“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都是李唐的主意!我对教主忠心耿耿,我也是觉得对教主大人没什么害处,副教主大堂主又都同意,所以才……”
      冷恶叹口气:“算你机灵,好了,起来吧。”
      张文松口气,喘息,可还是不敢起来,只怕教主大人又有什么新花样,哆哆嗦嗦地:“教主,以后不管谁的主意,只要不是教主的主意,张文都不敢不禀报教主。”
      冷恶吐吐舌头:“真乖,好了,起来吧,难道你觉得我很可怕?”
      张文颤声道:“不不,不可怕,是是是是,是可敬。”
      冷恶笑喷了:“你这是骂我呢吧?”
      张文惊惶地,瞪着冷恶,不是啊,大人,我不是骂你,我是实在不知道你这个大变态是怎么想的,这叫骂你,说啥是夸你啊?我变态程度不够,不是我的错啊。
      冷恶只顾往前走,张文只得起身跟上。

      来到大牢里,冷恶伸手把锁头拧下来,开门进去,低头看看,冷先额头全是血,可是伤口不大,呼吸平稳,知道他不过是昏过去了,顿时心头大怒,一脚把冷先踢到对面墙上去,冷先痛得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冷恶慢慢走过去,一边欣赏冷先脸上痛欲交加的表情,一边微笑道:“你竟然自杀?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你这样子做,真是太残忍了。”
      冷先挣扎,惨叫:“我没有,我没自杀,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又不想,又不想……所以,我没自杀!”
      冷恶回头看看,大牢一角,缩成一团的一个黑瘦干枯,约有四五十多岁的赤裸女人,一边心头大乐一边笑骂:“我说猴子,这虽然象猴子,这是猴子吗?怎么回事?”
      狱卒大惊道:“大人,合适的猴子一时找不到,我们正在找。怕教主着急,所以……”
      冷恶喷笑:“看,多体贴,冷先你对这身上没毛也没尾巴的美人还有啥不满意的?难道真在等猴子啊?”
      冷先咬着嘴唇,血顿时从嘴唇上流下来,他咬牙道:“教主杀了我,我没怨言,我这条命是教主的,请教主开恩,让我有尊严地死去。”
      冷恶沉默一会儿,怒了:“你是你爸叉叉你妈弄出来的,又不是圣感而孕,你有个屁尊严?”
      冷先张口结舌,无法答言。不但他无法答言,张文也惊呆了,教主大人的思路太开扩了,居然能讲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冷恶接着排比:“吃的是植物种子,拉出来的是屎,屎是植物的肥料,你一吃屎长大的,你尊严个屁啊?
      所有在场人士都吐了。
      冷恶怒吼:“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用鞭子抽,你既然不喜欢给我们表演春宫,就给我们表演个杀猪啊,惨叫啊什么的听听。”

      鉴于冷恶经常威胁行刑人:“如果你没吃饱饭,我立刻就让人给你馒头吃。”整个馒头塞进人喉咙里,结果是啥,谁都知道。
      所以,冷先挨了一鞭子之后,背上顿时裂开手指粗的一个口子,他咬紧牙关,也不得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痛啊!
      不过,比起刚才那一阵六神无主,坐卧不安,心痒难搔来,这痛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而且这样剧烈的疼痛,毫无疑问是除了解药之外,唯一能压下这药的效力的东西。
      冷先一边惨叫一声想,我宁可被活活打死,也不要当众表演那个!我是个正常人,不是变态。
      不过所有动物都以繁殖为第一原则,生存是仅次于其下的最高原则,可是冷先即不肯繁殖也不要生存的唯一原因,只是边上有人看,从生物的角度上看,做为动物的一种,人类是不是一种变态动物呢?

      话说冷先被打个半死,冷恶终于打个呵欠:“老子困了,你们呢?看够没有?”
      李唐与张文齐声答:“看够了。”
      冷恶挥挥手,表演结束。

      冷恶回屋,白逸儿呆坐着,这小孩儿同韦帅望的最大相同之处,就是早熟。
      冷恶过去,搂住白逸儿,按倒:“我困了,陪我睡会儿。”
      白逸儿隐隐觉得冷恶累成这样子,好象不是干啥好事累的,她一把甩开冷恶的手,沉默。
      冷恶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孤枕难眠,无奈之下,只得搂着逸儿的枕头睡着了。
      逸儿坐在床头,看着沉沉睡去的冷恶,年过三十的冷恶,有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漂亮面孔上有一股与他年龄不相当的稚气。逸儿沉默地看着他,这个人,是一个坏人,可是她喜欢他。
      逸儿呆坐良久,终于站起身,床板微微一响,一只手已紧紧抓住她手腕,逸儿回头,冷恶回头看她,看了一会儿,轻轻松开手。
      逸儿站在那儿,沉默一会儿,忽然泪流满面:“你这个坏人!”
      冷恶沉默着看着她,过一会儿,笑了:“啊,对,我是坏人。”
      逸儿哭泣:“我不喜欢坏人。”
      冷恶再笑:“啊,我也不喜欢。”
      逸儿哀求:“可是我喜欢你,你变好一点行吗?”
      冷恶轻声问:“你喜欢我,你变坏一点不行吗?”
      逸儿哭叫:“我不要变坏!”
      冷恶笑:“我给你吃给你喝,带你玩哄你睡保护你,你做过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你爸爸没教过你?施比受有福,别问别人能为你做些什么,先问问自己能为别人做些什么。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可耻的人。”
      逸儿愣了一会儿,哇地大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冷恶站起来,伸手推开她:“滚!自己滚回家!”

      冷先吃了药,昏沉沉地睡着。
      耳朵里听到声音,他惊醒,睁开眼睛,什么声音,什么人?四顾无人,听到个懒懒的声音:“在这儿呢。”
      回头,床边坐着冷恶,冷先挣扎起身:“教主。”
      冷恶笑:“起来干嘛?不痛了?”
      冷先四顾:“这是——这是什么时候了?教主……”
      冷恶靠着床头:“半夜了,天黑了你看不见。”
      冷先语塞,天黑了,半夜了,教主大人,你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你总不会是因为内疚吧?
      冷恶轻声:“噩梦,醒了,睡不着。陪我聊天吧。”
      冷先痛苦,天哪,教主,我刚被你揍了个半死,你不来探病也就算了,居然半夜把我叫起来,让我陪你聊天……
      冷先郁闷地,教主要聊天,他也不敢不聊,挣扎着坐起来,苦笑,聊啥啊?
      冷恶坐在那,沉默不语,嘴角一个讥讽的笑。
      冷先咳一声:“又做噩梦?”
      冷恶点头,恶心的噩梦,被人追杀,逃不掉,反抗挣扎,杀死对手一万次,缺手断头的尸体不断爬起来追他。
      这种恶心的梦,在逸儿身边,从来不出现。
      小小的白逸儿象是一只避邪兽。
      噩梦虽然只是梦,却能让现实生活充满一种苦痛肮脏恶心的味道。在逸儿身边,舒服安逸,那孩子好象能净化他的生活。
      冷恶懒懒地:“同逸儿吵架了,我不理她,我自己睡,结果做噩梦了。”
      冷先瞪着冷恶,变态两字呼之欲出,你,堂堂大教主,居然同一个孩子吵架,跟真事似的!一个小孩儿——
      吐血了。
      然后做噩梦的吓醒的居然是他。
      冷先把额头抵在膝上,无语了。
      冷恶,你真是没救了。

      冷恶笑:“你看,我早就知道那小孩儿好危险,我早就觉得——可是,我抱着她的时候,不会做各种恶心的梦。”
      别的女人男人都不行。
      冷先静静看着冷恶,或者,你的噩梦,是自己在恐吓自己吧?当你陪在那孩子身边时,你就不再恨自己了。
      垂着头的冷恶,那样颓靡,那样动人,月光在他眼中的一粒白,象一小滴泪光,闪啊闪地。冷恶微笑:“最可怕的噩梦,倒不是被追杀,而是我不断地回到小时候,很小的小时候,同冷秋冷飒在一起的时候,醒来会想,为什么我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沉默。
      冷先想,为什么?因为你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兄弟反目。
      腹诽管腹诽,冷恶那张漂亮面孔上,讥讽的凄凉的笑,依旧动人。冷先沉默,不论如何,冷恶是他恩人,他站在冷恶这边。

      许久,冷恶轻声:“别动白逸儿。”
      他站起来,然后又笑:“李唐知道我喜欢逸儿,他出的那个主意会把逸儿杀死,如果你让我弄死我喜欢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冷先惨白着脸,会发生什么?让冷恶亲失手杀掉他喜欢的人,会发生什么?可能他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杀掉了。
      冷恶讥讽地笑:“他不是要杀白逸儿,他是要杀你,象你这样的白痴,还是少替我着想吧,让我替你思考好不好?”
      冷先愣住。
      冷恶回头,嘲笑:“笨蛋!”

      冷恶无声地推开房门,他要回去那小朋友的身边。
      月光清冷地,床上静静坐着一个小人。
      冷恶慢慢走过去,站在床前,那小人不动,冷恶轻声:“还没睡?”
      一声哽咽。
      白逸儿张开小手,冷恶紧紧拥抱她,逸儿哽咽:“怎么样都行,我要你陪我。”
      冷恶轻声:“别怕,我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都是孤儿。
      逸儿哭泣:“我宁可变坏,我不要走。”
      冷恶紧紧抱住她,半晌:“你不用变坏,你只要原谅我。”
      内心深处,冷恶轻声喃喃:“我害怕……可是我害怕,别走近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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