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愿赌服输》咸味甜饼

16、小时候的回忆

　　郑允浩从来不会问父母要班上别的男同学有的高档玩具，不比吃喝，他会偷偷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拿出画笔，画出自己想要的玩具，然后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他不知道门外的父母又在吵着什么，似乎很少有安静的时刻。

　　直到有一天，妈妈问:“允浩，今天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

　　郑允浩记得很清楚，他说:“我想要吃番茄蛋汤和肉粽子。汤放在小碗里，小碗和粽子放在一个大盘子里，就像吃西餐一样，同学说西餐就是这样吃的。”

　　如果是以前，妈妈应该不会同意这种小孩子的要求，可是那晚，就这样，不算亮的日光灯下，一家三口，喝着热热的美味的番茄蛋汤，吃着粽子，整顿饭，三个人一言不发，郑允浩却吃得很开心，在妈妈收拾碗筷的时候，郑允浩跑到妈妈身边:“妈妈，我们以后都这样吃，好不好？”

　　郑允浩不记得母亲是怎么回答的了，又或者，母亲根本没有回答，没有答应自己。第二天一定是个周末，因为没有去上学，妈妈也破天荒的没有叫自己起床，自己貌似很晚很晚才起床。

　　肚子饿了就开始找爸爸妈妈，找遍了，却发现是空荡荡的屋子，自己踩着自己最爱的小拖鞋跑到隔壁去问隔壁的奶奶:“奶奶奶奶，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吗？”

　　奶奶摸了摸自己的头，自言自语：“这么乖巧的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哦，作孽啊~”

　　接着对自己露出慈祥的笑容：“允浩回家等吧，你爸爸妈妈就快回来了。”

　　“谢谢奶奶！”自己冲奶奶笑了笑就回去了。

　　那时候以为爸爸妈妈是去给自己买好吃的去了，便坐在小板凳上乖乖等爸爸妈妈回来。有开门声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是那么的激动的跑到门口想问爸爸妈妈都给自己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妈妈却蹲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允浩，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以后你和你爸爸一起生活。”

　　只记得自己没哭没闹，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在想，离婚是什么东西？班级里也有小朋友父母离婚啊，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和他一样了。后来妈妈在外面租了房子，把原来家里的一部分家具搬走了。

　　那天，放学回家，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圈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那群人的注视下进了家门，看见爸爸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而那时的自己看到空荡荡的家，眼泪掉下来了。一直都忍到现在，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就没忍住呢？

　　爸爸一把揽过自己当时还小小的身体，也哭了：“我们允浩不哭，我们允浩不哭。”后来一段日子，自己很恨妈妈，为什么要离婚，爸爸哪里不好了，不喝酒不抽烟，没有外遇。妈妈只是说:“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爸爸对我说:“我等你妈和我复婚。”不久自己以很优异的成绩升了中学，爸爸辞了原先清闲的工作去外地做起生意。自己每月都会收到爸爸打在卡上的生活费，而妈妈每周风雨无阻地来学校看自己。

　　三年，自己一天一天长大，似乎开始明白为何妈妈不肯回头，一个好玩给不了她希望的男人，一个性格不相容的男人，在一起也许就是错误。即使爸爸离婚后有很大的改变，不再好玩不归家，变得有责任心，可是妈妈仍旧要一个人，自己觉得，妈妈是怕了，不想再失望第二次吧。

　　三年后，当郑允浩看见面容憔悴的爸爸，刚升入高中的自己只说了一句话:“爸，找个阿姨照顾你，我才放心，我不反对。”

　　一年后，爸爸有了个新的老婆。

　　想到这儿，郑允浩露出满足的笑容，在他眼里，爸爸妈妈自己永远都是一家人，他们都爱自己，只是不在一个屋檐下同住而已。

　　可是，他郑允浩也绝对不允许任何诋毁她母亲，单身女人是非多，什么叫没人要嫁不出去？什么叫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没福享？我郑允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妈是不是个有福之人。生了我这么个儿子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这些年，流言蜚语，诋毁污蔑，没有间断过。其实有时候，郑允浩也很好奇，那些人哪儿来的功夫说三道四，声情并茂讲得跟真的一样。

　　父亲为了让自己能过上好的日子，放着安逸的班不上，选择出去做生意。没有空调，蚊虫满房的夏天，他是怎么忍受的。工资低，受人白眼的销售，只是为了长经验。只是希望自己能过得好一些，但是有些亲戚，有些朋友，竟然说爸爸是不要自己了才去外地做生意的。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而那时候年幼无知的自己，又信了他们多少话，和父母无理取闹地吵过多少次。自己为了什么事情哭过，为什么事情疼过，他都记得，牢牢地记得只为了激励自己。

　　所以郑允浩努力，所以郑允浩坚持。只希望有一天他郑允浩能确保爸爸妈妈一切都好，让那些人换副嘴脸。

　　夜深了，空气还是有点凉的，郑允浩拍了拍面颊，确定那从眼睛里流出的温热液体已经风干，对着空气朝自己笑了笑，才转身回房间。

　　郑允浩觉得，今天，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