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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七章 三年不识言语明,一朝开口,引得几人喜泪 ...

  •   华美的授书阁内,窗镜明亮通透,香炉袅袅点着清神名目的珍贵柑橘香,淡淡的甘甜弥漫在大殿之上的所有人之间。
      “治国乃须仁政……!”朗朗的声音回绕在大殿之内,一身官服未退,白脸红唇的张少岚坐于大殿之上,儒雅
      清冽的声音诵读着古人遗留下来的真理名言。
      “君悯哥哥,你晚上定是去什么地方玩了,哼,都不带君贺……!”大殿之下,赫然坐着气宇轩昂的几位当朝才子佳人,四位红发飘逸的雀王之后,一位当朝真正的真命天子,许只有张少岚还能对着这么一群虎狼泰然安坐,忘我的沉浸在书本之中,根本没注意到下面几个好动的孩子的小动作。
      偷偷的打了一个哈欠的君悯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好气得看着一边用大大的眼睛厥着小嘴瞪着自己的小弟,伸手抚摸着孩子柔顺的头发,“贺儿莫要说笑,我能去哪里呀……?”淡淡的笑,温和,阳光,让人沐浴春风。
      “哼,三弟,四弟可没说错啊,瞧你这几个月来总是睡眼朦胧的,指不定晚上到哪里去摸鱼了去……!”坐在最前面的少年回头,张扬的眉宇之间,是一股明显的煞气,大王子君祥一脸调笑的看着君悯。
      小君贺看着大哥回头,本能的往君悯怀里钻,虽然君贺单纯毫无成见,可不是傻子,那股明显的煞气让本就是四个孩子里面最敏感的他感觉不舒服。
      “哟,怎么,小君贺不要哥哥了不成……!”阴阳怪气的声音淡淡传来,不用看,便知那声音的主人不就是二王子君义,少年回头,嬉笑的眉宇之间尽是阴柔之美,像足了葳循的容貌,却没有葳循的男子气概,反多了女子的阴郁。
      “好了好了,君贺何时说了不要你们了呀,快听课吧……!”君悯微笑着拍拍君贺的身子,安慰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虽是一同出生的蛋,可是因为孵化时间的先后,兄弟四人其实并不是同一时刻破壳。
      “啧啧,三弟到是一派大家风范,顶了大哥不少威信呀……!”阴阳怪气地拨弄着自己柔顺的头发,媚眼斜斜的看着一边不动声色的遥之,“倒是伴读都要比咱们的好上千倍呢……!”君义阴阴的笑,而君悯则秀眉微皱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少岚,不出所料,少岚根本就不往下看一眼,似乎依然忘我。
      “二哥莫说笑了,三弟到还羡慕二哥的阮琅乖巧得紧呢,若是二哥真的喜欢遥之,那小弟自会向父王说去,让他跟了你可好?”不疾不徐的迂回,习惯了这样兄弟间的勾心斗角。
      小小的君贺更加依偎在君悯身边,怯生生的看着大哥们的吵闹,只是,他们谁都知道,从一出生便知道,他们,不像龙王和虎王一般单脉相传,他们想要得到“七彩雀羽”必须比兄弟出色,必须将自家兄弟踩在脚下,所以虽雀王乃神兽仁兽,但民间却相传能沐浴血液,啄食人肉的雀王才为雀王本性……
      “啧,量你们也配!”一直默不作声的遥之冷冷的开口,对上坐在前面两个人的眼眸,周身的霸气一瞬间震慑了殿上所有人,只君悯一人除外。
      “遥之……!”轻声地提醒,虽然君悯和遥之共处并不和谐,可深知大哥和二哥脾气的君悯不想遥之吃亏,毕竟,遥之并没做错什么。
      冷冷的回头,看着君悯,薄唇微翘,“就凭他们也想要和你夺这王之位?”似乎是疑问,可其中的不屑非常明显,再笨的人都知道,他看不起他们。
      “放肆,你这厮莫要以为有三弟撑腰我等便拿你不能……!”暴躁易怒的大王子君祥拍案而起,手上瞬间变换出一把钢刀,狠狠的往遥之的身上砍,而一边的二王子也站起,只是阴笑着在一边煽风点火,“啧啧,大哥,莫要让这厮看不起咱,让他看看大哥的威名……!”
      冷冷的笑,虽站起,但根本不动的任由这蟒夫砍来,刀剑无眼,只一瞬便到眼前,却被紫气萦绕,回头,是君悯张开的结界,而一边的小君贺也伸手,助了君悯一臂之力,遥之笑,果然,这雀王最能干的是这两个孩子……
      “大哥,莫冲动,遥之不过是失言,莫动怒,小弟给大哥二哥赔不是……!”微微的做鞠,像是道歉,可依旧不卑不亢,一出生便养尊处优的君悯虽温和,可对于动他东西的人可从没有留过情,“若闹到父王那里,我们谁都不好收拾不是!”温和中带着许多的锐气,一派王者必有的胸襟气度,和威信。
      遥之微微的笑,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手中,一把微微露出剑鞘的袖中剑赫然缩回袖中,甩袖而坐,根本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和主子同时站起却不敢上前的奴才伴读。
      兄弟两个听着君悯的话,脸色僵硬,谁不知父王本就偏爱君悯,若一闹,便是有理也没理,更何况本就没什么。
      “小弟如此这般,哥哥们也不能说什么了不是,哈哈哈,坐坐坐,看看,先生都快念完了……!”君义瞬间变脸,一副好兄弟的表情,只是,那股子由内而外的阴气仍然厉害。
      君义微微的笑,本就不想惹是生非的他拍着君贺兄弟一起再次入座,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君悯却似乎不解的看着坐在身边的遥之,心道是,此人是真的暴躁高傲,容不得他人一点轻视而口出不逊,还是……
      大殿之内又是朗朗书声,遥之抬头,冷冷的看着从头到尾没有抬眼看过这里一眼的张少岚,张狂的眼神之间是一抹邪邪的笑……
      张少岚,果不愧为张少岚,果不愧为当朝中立却从不受雀王荼毒的朝中重臣……
      初冬深秋,凉风徐徐,虽雀帝位于大陆南边,气候较其他国家相对温暖潮湿,可依旧凉丝隐隐。
      荒芜的小院,破落的一切,只是此处没有先前清晨授书阁硝烟弥漫的争斗,即使这里也有一位王子……
      该庆幸,还是该哀伤……
      萧条的小院的角落,一个蜷缩的小小人儿微微的抖动,似乎感觉到了寒冷,似乎已经习惯,茫然睁眼,漆黑一片,知道已是白天,因那常来的鸟儿扰了人的美梦,微微的笑,也只有鸟儿留恋这少人的安全港湾。
      对着高高的天,君瑞淡淡地笑了,终究回到这破落的院子,终究,只有这院子是自己的……
      顺手,摸着角落的扫把,已是变了位置,君悯昨儿来了,只是,没有惊了熟睡中的君瑞。
      “啊……!”突的想起自己应经能够开口说话,张口,却只是依然单音节的声音,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没有因为不能开口而沮丧,那小脸上面,是不合年龄的漠然,本该对所有充满渴望的孩子,却只剩下萧条,该庆幸,还是……
      “你一时还不能说话……!”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平静,侧耳倾听,是那个昨天强迫自己离开的人,是那个有着炙热双手的人,是那个又残忍却……
      “你应该被封了很久了,瞰说,要慢慢来,终会开口的……!”单手毫不留情的捏开君瑞的嘴,可,那吐出的话,却似乎是安慰人一般,让本就少被关怀的君瑞莫名的温暖,即使嘴很痛。
      微微的皱眉,没有焦距的大眼睛闪着水润……
      “怎么一夜就那么脏了?”遥之笑着将君瑞灰白色的长发拨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呈现在面前,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耳朵,苍白的脸,还有毫无血色可言的小嘴,也许,这脸上,最为漂亮的便是那双大大的眼睛,只是,这眼睛,是瞎了的,“我以后会来和你说话,直到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清晨的风干净,怡然……
      很多年后,曾经有人问过君悯,为何愿意留在君瑞身边,那时的君悯笑了,似乎是自豪,却带着点点悲伤,君瑞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全的感觉,特别是在这暗潮汹涌的皇宫之内,他无害,温顺,甚至怯懦,可就这些,让本就站在风口浪尖的我们想要停留,停留在他身边,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本就没有原因!
      愣愣的感觉着有人抚摸自己的脸,依然是那双大手,依然是那么炙热,君瑞本能的将头撇开,却被遥之狠狠地禁锢,俊逸的眉宇微微上挑,似乎反感被人逃避的感觉,想到这里,便越发狠绝的将君瑞的脸扳向自己。
      “啊……!”
      吃痛得叫着,君瑞本能的想要挣脱,可两个人的力气差距实在太大。
      “小东西,不要想反抗我,知道吗?”威胁似的靠近君瑞苍白的小脸,让恐怖的气息喷洒在君瑞的脸上,不由得让君瑞颤抖,“若你乖乖的,我便会待你好的,不然……!”阴狠的掐着君瑞的脖子,越来越紧,窒息的感觉蔓延。
      “啊,啊,啊……!”本能的挣扎,小脚踢蹬着。
      “哼……!”将君瑞狠狠地扔在地上,自己也随之蹲在地上,看着君瑞痛苦的咳嗽,脸色惨白的吓人。
      “咳咳……!”无助的咳嗽,可怜的小手颤抖的撑着冰冷的地上,为了不让自己跌下。
      “小东西,你可懂了?”缓缓靠近君瑞,遥之不知为何,终要看见这孩子点头答应才肯罢休。
      颤抖的点头,怕再被这喜怒无常的男子捉弄,只是看不见遥之转瞬即逝的笑容。
      静静地靠近,伸手,从君瑞的腋下插入,高高的抱起,却引来君瑞又一阵颤抖,遥之似乎很快乐的看见君瑞的颤抖,并且意想不到地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而自己,则坐在破烂的门槛之上……
      温暖的怀抱,就连曾经的老嬷嬷也未曾如此亲切抱过,因为他不可否认悲惨的身份,因为他的肮脏……
      害怕却贪恋温暖的怀抱,在这冬天的寒冷世界里,如果始终有一个胸膛为自己敞开,该如何的好……
      颤抖地靠近,毕竟是一个孩子,一个从没有得到过温暖的孩子,对于这过于温暖的怀抱,期盼已久!
      “小东西,若练习说话,我便每天如此抱你……!”似乎洞察了孩子的期盼,遥之笑着在君瑞耳边说着,俨然看不出上一刻还要至君瑞死地的阴狠,似乎还多了几许温柔,“可好……!”
      惊讶的抬头,颤抖地肩膀僵硬,没有谁给过承诺,没有谁说过以后,因为连君瑞自己都知道,谁都希望他赶快死亡,谁都知道……
      “啊……!”紧紧地抓住那人的衣襟,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苍白的小脸似乎瞬间变得红润。
      微笑的看着君瑞的表现,那个胆怯的孩子为了一个承诺而激动万分的感觉,似乎有一丝的心痛,不过那也只是一丝。
      “你可是答应了?”拨弄着君瑞灰白的长发,似乎,那也并非那么杂乱。
      “啊!”用力的点头,对着一个连君瑞自己都明显知道是危险的男人点头,接受一个承诺,渴望已久的承诺。
      “那,我便每天来教你说话,瞰说过,你想要说话,便要每天练习发音,毕竟,很久不说喉咙都已经不行了……!”微微的笑着看君瑞侧耳倾听的认真表情,苍白的小脸一抹兴奋的红晕,也许是一种本能,遥之情不自禁的用自己的鼻子蹭着并不圆润的小脸,引来君瑞的惊吓一阵,条件反射的向后仰,“直到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可好?”
      微微的一愣,然后重重的点头,君瑞不是仙人,不是高僧,曾经不敢奢望是因为奢望也不会拥有,既然如今能让他拥有一时,那便拥有一时,哪怕这人目的并非因为自己……
      淡淡的笑,笑脸之上是谁都没有见过的灿烂笑容,整齐的牙齿之间,却有一个小小的虎牙,小小的,煞是可爱。
      “小东西,以后不许躲我,不许骗我,更不许忤逆我,不然……!”微微的收紧手臂,越来越紧地空间让君瑞感觉不舒服甚至痛苦,只是,君瑞多少年来对外界的敏锐让他知道了应变的能力,疯狂的摇头,对着瞬间万变的男人。
      “啊,啊,啊……!”
      “小东西,有人说过你其实抱起来很舒服吗?”满意的看着君瑞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慌乱,无措,轻柔的放开手臂,只是适当的收紧防止君瑞的落下,全然没有前一刻的威胁。
      心有余悸的君瑞沉默,苦涩的笑,谁会对自己如此说话,就连几个月前都不曾奢望,只是,来了君悯,第一个对自己如此好的人,再来,便是……
      更何况是抱呢!
      “小瞎子,笨瞎子,没人要的烂瞎子……!”
      “丑瞎子,呆瞎子,臭熏熏的死瞎子,没爹没娘的蠢瞎子……!”
      曾几何时,有个孩子被一群流浪的小孩围在中间谩骂,迎面而来的是一颗颗小小的石子,石子最然小,却砸得生疼,那个时候,那个孩子反抗,诉说自己并不是如此,只是,多少个日子以后,多少次反抗,多少次否认,多少次独自蜷缩在柴房哭泣以后,那个孩子便不再开口,因为,那本就是个事实,自己,本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苦涩的笑,小手习惯性的扭曲缠绕,伤痕累累的小手被自己弄得苍白鲜红一片,只是似乎君瑞并不自知。
      “别拧了,我们开始吧……!”微微的拉开两只缠绕的小手,似乎顺其自然的将他们包围,温暖的触觉瞬间围绕……
      抬头,君瑞习惯性的抬头,即使他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他想问,老天,是否,你放过瑞儿了?老天笑了,只是那笑,参杂太多……
      破落的院子,从没有开过花的花园,从没发过芽的柳条,从没有有过水的枯井,却从那天多了一个缓缓说话的男子的声音,多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的声音……
      “我……!”
      “啊……!”
      “我……!”
      “啊……!”
      有人用手捏开了孩子的嘴,用手指毫不留情的揉捏着孩子的舌头,似是困惑为何依旧不能开口说话……
      “咳咳……!”孩子咳嗽,男子皱眉,几个月来,依旧耐心的教授,没有过多的语言,即使男子依旧喜怒无常,依旧威胁可怕,只是,那温暖,君瑞无从抗拒,许是冷得太久了,许是真的想要拥有……
      “为何你终究开不了口……!”
      孩子胆怯,男子无可奈何,原本以为只需要几天的相伴,却反而过了几个月,从初冬到了隆冬,从萧条破落,到了已是白雪皑皑……
      那天,男子依旧离开,承诺明日再来,霸气依旧,孩子脸上依旧还是留下男子发狠的印记,只是,孩子依旧笑着,就像每天渴望男子早些来到,早些能够进入那温暖的怀抱,许今年的冬天确是寒冷!
      “瑞儿,你做什么笑得那般快乐呀,定是有了什么好事,快快快,写于我看看……!”微微的侧头,带着点点的微笑,君瑞知道那便是君悯,一如既往的温和,从没有过激的行为,处处讨好自己,君瑞知道,那是君悯的愧疚,那年的愧疚,只是,有时候君瑞会想,若没有君悯,自己是否不会被伤害了呢?
      君瑞苦笑……
      “快快快……!”君悯小跑的走进君瑞身边,近日,君瑞穿的是君悯前些天送来的小夹袄,这几日临近年关,所以那些闲来无事的卫士也不会来这院子转悠,君瑞也就壮着胆子穿了。
      没什么……
      小手缓缓地在君悯热乎乎的手上滑动,几个月来虽不曾开口,却已经学会很多的词,很多的诗,速度之快,让君悯也觉得惊讶。
      君悯曾经笑说,若瑞儿生在大户人家,便真是一个才子,一个状元……而那时的君瑞只是笑笑,终究只是“若”,不是吗!
      今日的君悯穿的是血红色的夹袄里面是白色如雪的袄子,漂亮温暖,衬得君悯白皙的小脸上面光彩照人。
      “好啊,瑞儿都有事情不告诉哥哥了……!”嬉笑着靠近,两个孩子似乎习惯了胡闹,君悯哈着君瑞的痒,君瑞则挥动着小手想要逃开。
      白雪纷纷绕绕,破败的屋子遮不住这寒冷,只是,心是暖的便好……
      寒风吹过,院内寂静,两个孩子坐在屋内,似乎是喧嚣后的宁静一般!
      “瑞儿,若,若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君悯,叫我一声哥哥那该多好……!”习惯性的抱着君瑞的小小身体,头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面,近一年的偷偷照顾,虽君瑞依旧瘦小,可毕竟是生长的阶段,倒也有些胖了。
      “……!”微微的楞了,君瑞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在颤抖,想要用手安慰,却发现君悯已经隐隐的哽咽。
      “瑞儿,我真的后悔了,那时,我,我不该任性的……!”无数次的道歉,无数次的后悔,无数次的诉说,只是,依旧减少不了君悯一点点的愧疚,如果不是他,君瑞不会这般可怜的只能用爬。如果不是他,君瑞不会有口难言哪怕叫一声疼都不能,如果不是他……“对不起,对不起,如若可以,便是这命,我都给你……!”
      清泪滑落,君悯痛哭,许是这冬天,太让人孤独……
      “不……哭……!”轻轻,沙哑的,困难的,只是,那已经让遥之失望过太多次的嘴开口,吐出了话语,惊了哭泣的君悯。
      “你……!”泪眼朦胧,白皙的小脸之上,依然还有未干的泪珠,泪珠滑落,樱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只是,那从眼底散发出来的快乐,君瑞看不见,但是那颤抖的双手,肩膀,甚至身体,却明显,“瑞,瑞儿……!”
      似哭得更凶,只是那带着笑的哭让不知道实情的人听的诡异,君悯用力地抱着君瑞,似要用所有力气为他庆祝,为他高兴,为他欢呼……
      “瑞儿,瑞儿,瑞儿……!”看似纤细的君悯用力的抱起君瑞的身体,在原地打着圈,嘴里是连自己都不明所以叫声,带着点点哭音,“瑞儿,我的好瑞儿,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好高兴,我好高兴啊,你这声音要比父王赐我任何东西都快乐,瑞儿你做什么不告诉我,我虽然生气,可,可我好高兴……!”
      君悯快乐得像小鸟般的声音萦绕在君瑞的身边,先是惊吓得紧紧拉住君悯的衣服,而后是轻松快乐的笑,黑暗中旋转的世界,似乎染上了许多色彩,只是,一抹愁思一闪而过,耳边是那一声声盘旋不去霸道的命令……
      “小东西,以后不许躲我,不许骗我,更不许忤逆我,不然……!”
      “小东西,不许背叛我,我恨背叛,我更恨背叛我的人……!”
      “小东西,不要骗我,骗我的代价会很惨!”
      ……
      ……
      君瑞愁眉,在旋转的世界,在君悯依旧欢呼的快乐之间,是的,他骗了人,骗了一个最恨骗人的男人,因为他留恋一个为他敞开的怀抱胸膛,即使那里并不温柔,可那里温暖……
      哀伤点点,错了吗,难道不能自私的拥有一份自己从没奢望过现在却能够得到的东西吗?错了吗,难道自己终究不能得到温暖吗?错了吗,难道,自己依旧要在寒冷的世界生存,直到这可笑的苍天收回这一条神圣低贱的命吗?
      寒风袭袭,似乎一瞬的快乐,带给君瑞的是过多的哀伤。其实早在几个月前他便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贪恋让他不敢开口。不敢对那个每天会抱着自己教自己说话的男人说,自己可以开口……
      开了口,是否,一切都成了昙花一现,什么都不留……
      他不要如此,不要!
      “瑞儿,怎么啦,是不是我转得太快了?”陷入沉思的君瑞回神,听见的是君悯担忧的问话,再过几天自己便是十一岁了,加上蛋中四年的生活,自己,也该十五了吧。
      勉强的笑,不免感叹,或许,些许的温暖让他产生了从没有过的贪婪,似乎,他开始羡慕君悯拥有的一切,那一天,雀王,那个高高在上仁慈的王,那个狠狠地将自己扔出去的父亲,会给他四个他爱的儿子庆祝生辰吧,而他,只能静静的向往,微笑,告诉自己,这,本不该属于自己……
      身子被君悯缓缓放下,许是兄弟连心,君悯看透了君瑞的伤,愁……
      若我有一天欺骗了你,你会如何?
      慢慢的写着,在白皙嫩滑的手上,虽然已经能够开口,但是,那么多年不曾开过口,君瑞已经不习惯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或者说,他犹豫是否要真的开口。
      愣愣地看着在月光下清冷的君瑞,灰白的长发飘摇,似乎比过去多了一份优美,眉宇之间,似乎多了一点点地出众,就像破壳的凤凰一般,一切貌似都在慢慢改变……
      温柔的笑了,君瑞看不见,只是那双温暖的手他能感觉到,那从头发到脸颊的,然后是后背柔柔的拍,“瑞儿,我信你,你不会骗我,是吗?”
      微微的一怔,惊讶这个吐露话语的君悯,当朝三王子,多少欺骗环绕的王子……
      “瑞儿,你没必要骗我不是吗,我的一切,本就可以给你,不用骗……!”似是春风一般的声音拂过脸颊,君瑞被君悯柔柔的抱住,温暖,舒服,似乎还有一股清香环绕,属于君悯的独特芬芳,“瑞儿,莫悲伤,我会用一切保护你的,因为你是我弟弟,你是我亏欠一生的弟弟……我爱你……!”淡淡的笑了,笑得很甜,只是,也许只有君悯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涩,其中的无奈,其中多少日夜忏悔的无法入睡……
      “瑞儿,我要为你坐上雀王……!”
      一字一句的诉说,惊了君瑞,粗糙的小手缓缓抚摸,那张严肃的小脸,紧绷的表情,君瑞知道,君悯是认真的,而且很认真~!
      这一刻,君瑞才真的认识到,他的哥哥,那个会哭,会笑,会抱着自己疯狂的欢呼的王子,其实就如同传言一般,拥有继承的能力,可,这能力,又是如何苦苦掌握……
      十岁,许在民间这样的孩子不过是跟着父母劳动撒娇的宝贝疙瘩,可谁又知道,皇宫之内,人人羡慕的地方,却不是一个孩童能够生存的地方,想要生存,必须懂得成熟,保护自己,血雨腥风已经见怪不怪,明争暗斗已经习以为常,似乎一切已经漠然,可,十岁,这些孩子才十岁啊……
      “哥……哥……!”艰难的开口,似是为了感谢,感激,却又引来清泪几许。
      “谢谢……!”快乐的笑,由内心深处散发的快乐,君悯从小便是备受关注的王子,没有哥哥们的关爱,父王的爱也是备受压力的关怀,也许,在这里,有的才是放松,真正的付出还有回报!
      雪止,天晴,敢问,多年后,是否心会不变……
      君瑞也好……
      君悯也罢……
      还能为一句哥哥而感动,还能为一句为你而激动?
      沧海桑田,何人不变,何物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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