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战记》微雪半晴

31、第二章 雪的咏叹调2

　　“今天是你的生日呢，小羽，爸爸要祝你生日快乐了。”小女孩一进来，男子笑着一把抱起了她，眼角的皱纹像要化开了一样。
　　“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都忘记了。”小羽愣了一下，随即就抱紧了男子的脖子，“哈，谢谢爸爸。”
　　“你也已经十岁了呢。如果还在家乡的话，也要举行仪式了吧。”男子坐在床边，把小羽放在自己的膝上，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飘雪。
　　原来不知不觉间，名叫小羽的女孩已经十岁了。
　　“仪式？那是什么仪式？”小羽对这些新奇的东西很感兴趣，一直缠着男子问道。
　　“呵呵，也不是什么盛大的仪式。”男子捋了捋小羽的头发，眼神变得有些深邃，“当小孩子到十岁的时候，会让他吃下一片故乡的雪，然后，他就可以离开故乡到外面的世界去了。传说故乡的雪会融入孩子的身体里，一直保佑他，当他想念故乡、想要回来的时候，雪会引导他找到正确的道路。”
　　“好神奇啊。”小羽黑色的大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彩，“我也想吃。”
　　男子看着小羽渴求的眼睛，一阵心痛，笑容隐去，眼里流淌着悲伤，“真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明明雪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对，因为故乡已经没有了，消失了，所以，故乡的雪也一起永远地消失了。”男子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怎么会这样？”小羽好生失望，不禁噘起了嘴。
　　“对不起……”男子叹息着，把小羽搂在怀里，紧紧地。
　　小羽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爸爸，你怎么了？是小羽说错话了吗？”
　　“不，你没有说错什么，是爸爸不对。”男子抱得更紧了，他闭着眼睛，不想让悲伤更深地流露出来。
　　“爸爸……”小羽挣扎着伸出小手，轻轻地抚摸着男子的脸庞，想要安慰他。
　　男子睁开眼，腾出一只手，覆上了小羽的手，“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
　　“爸爸，不要难过，小羽也会难过的。”小羽抬着头，黑白分明的眼里浸满了关心。
　　“也对，爸爸不难过了，所以小羽也不准难过啊。”男子又露出了笑容。
　　小羽用力点了点头，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电子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这对父女的对话。罗主任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霜，永远是不变的清冷。几年间，她已经升上了主任一职了。
　　“时间还没到吧。”小羽轻声说道，不禁抓紧了男子的手。男子安慰似的回握着。
　　“我是来通知你的，12号。”罗主任永远是穿着那件白大褂，就像她的声音永远不见起伏一般。
　　小羽皱着眉头，她不喜欢别人老是叫她12号、12号的。
　　男子轻抚了小羽的脸颊，冲她笑了笑。
　　小羽稍微点了点头，又看着那个罗主任。
　　罗主任接着说道：“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做检查了。”
　　“真的吗？”小羽大叫了起来，这可是再好不过的生日礼物了。
　　罗主任没有理会小羽的兴奋，仍然不冷不热地说：“但是，从今天开始，领导决定让你接受教育，也就是说，你要开始学习了。”
　　“诶，学习？”小羽又看了男子一眼，看到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接着又对罗主任说，“我不需要学习，爸爸会教我的，爸爸他什么都知道，我不需要你们教。”她没来由地觉得心慌，好像这么做了就会背叛爸爸似的。
　　“你没有选择权利，你只要服从就好。”罗主任推了推镜架，“第一节课很快就要开始了，跟我来吧。”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小羽犹豫地看着男子，小脸都皱了起来，满是委屈。
　　“去吧。”男子摸了摸小羽的脑袋，轻柔地说。
　　“可是……”小羽觉得鼻子有点酸，“我想跟爸爸在一起。”
　　“学习不是一件坏事，而且，这里的研究员比爸爸教的还要好，小羽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的。”男子劝道。
　　“哦，只要爸爸说好就好。”小羽乖巧地点了点头。
　　罗主任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打开了电子门，走了出去，小羽三步并作两步，也跟了出去。
　　门外是那条小羽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走廊，每次她总是右转，通过这条走廊，去到令她讨厌的研究室，可是这一次，她们却选择了另一个方向。穿过了几道门，好像是到了另外一幢大楼，这里的人稍微多了一点，不像小羽居住的区域，通常是走了很久都看不到一个人的。
　　又走了一会儿，小羽她们终于到了。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勉强能称之为教室，没有窗，灯光倒是很明亮。墙上挂着一块白板，前面是一张讲台，讲台上随意地放着几支笔，一些书。还有两张小书桌，并排放着，桌上堆满了各种书和学习用具。
　　罗主任朝讲桌走去，小羽也乖乖走到书桌前。
　　“难道不止我一个人吗？”小羽暗自想到，可是还没等到她多想，又进来两个人。
　　“啊，你先到了啊，罗主任。”是那个梅主任，当然，这次他也带着那个男孩。
　　“刚到而已，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小罗微微朝梅主任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时间到了我会来接他的。”梅主任推了推男孩，男孩什么也没有说，静静朝空着的桌子走去。
　　“我知道，请放心。”罗主任似乎早有所料，很平静地说着。
　　梅主任就这么离开了。
　　小羽对那个梅主任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她的眼光却一直盯着那个男孩。这几年来，她不知道见过这个男孩多少次了，可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男孩很清秀，眼睛大大的，很有神，个子长高了不少，可是仍然有点瘦，而他的表情似乎不比那个罗主任好到哪里。
　　可尽管如此，小羽却仍旧兴致不减，再怎么说，他可是小羽第一个认识的同龄人。
　　上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课，弄的小羽头昏眼花，好不容易终于下课了，才喘了口气。
　　罗主任坐到傍边的椅子上，低头翻着书，像是在回想刚才的课程。小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偷偷把头凑到了旁边那张桌子上去了。
　　“你好呀，能在这里见到你真开心，我看到过你很多次了，不过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说话。”小羽一开口就说了一长串，不过声音压的低低的。
　　男孩惊讶地看了小羽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书。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了，你怎么不理我啊，你也说些什么啊。”小羽微微提高了声音，略微有点不满。
　　男孩憋了一会儿，才说：“你要我说什么啊？”
　　“终于说话啦，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打算闷下去呢。”小羽“咯咯”地笑了一会，才停下来又说，“嗯，让我想想，这样好了，你先告诉我名字。”
　　“名字？那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叫洛沐泱。”男孩有些腼腆，抬眼看着小羽。
　　“好巧，你也姓洛啊，我叫洛空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我就叫你小沐好了，你叫我小羽就可以了。”小羽咧着嘴笑着地伸出了手，拍了拍洛沐泱瘦弱的肩膀。
　　“朋友？”小沐同学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一言不发地盯着小羽看了半天。
　　“怎么啦？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小羽觉得有点奇怪，上上下下把自己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不，没什么。”洛沐泱轻声说道，又把头埋进了书堆中。
　　“哦，那就好。”小羽还想说什么，可是罗主任已经回到了讲桌前，休息已经结束了。她只好叹了口气，再次开始绞尽脑汁的学习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