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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倾国 ...

  •   (一)
      南楚的军队如狼似虎的闯进了尚阳的皇宫,莫愁站在高高的景台上俯视着那群因为没见过如此奢华景象而愣住的南楚士兵,冷冷得笑了,那些士兵身后就是南楚王曲廉。曲廉抬起头看到了高台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连忙派人传令:射杀了那高台上的人!
      “那是!”一旁的葛大夫看清了那高台上的人之后,连忙转头看向身旁的曲廉,“王上,那是——”可是当他看清曲廉眼睛里那阴狠的神情后蓦然住了嘴。
      曲廉看了看脸色苍白紧闭嘴巴的葛大夫笑了,那笑容好像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那是叛国之人——莫愁!”
      飞蝗一般的羽箭射向高台上的人,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些羽箭居然在半途就落了下来,细看之下全都是断裂的,众人大惊,紧紧地盯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可是那身影就那样站着,动也不动,等到一些不怕死的人小心翼翼的来到高台之上的时候才发现:台上是名美女,已经死了的美女。
      回报曲廉时人人都心惊胆战的,那个女子死的甚是诡异,伤在脖颈,却滴血未留,双眼不闭,死而不倒,这样子的事情回报了大王不知道会闯下什么祸事。
      “你们说什么?!”曲廉听到来人的禀报惊得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口里嘟囔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妖言惑众,给我拉下去,杀!”转眼间,曲廉又恢复了正常,手一挥,两旁的士兵就把那个报信的人拉了下去,一声惨叫,头已经落了下来,溅了一地的鲜血。那两个士兵拿着头颅赶回了大殿,没有回头看一下,那地上的鲜血还冒着热气呢。
      (二)
      “王上,你要去哪里?”肖季看着走向殿外曲廉问道。
      “哦,本王要去散散步。”曲廉听到身后的声音,身体不自主的一抖:已经是深夜了,自己出来居然还有人看见,这人是谁?!曲廉回过头看了看站在屋檐下的肖季,笑得有些不自然。
      估计是因为烛光的关系,肖季的脸半明半暗,那一瞬间的诡异让曲廉心中一紧:这个人!
      “肖季,你还没休息吗?”曲廉小心的笑着,维持着脸上镇定的表情。
      “没有,听说今天出现了异象,所以想去看看。”肖季垂下头低低的笑了声,“难道王上也是因为这件事睡不着?”
      这句话听到曲廉的耳朵里,无疑一石激起千层浪,曲廉心里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的闪过:自己早就把那些看到异象的士兵正法了,又严令所有人不得说出此事,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他在自己身边埋伏下了眼线?当初尚阳灭南楚时也是他献的计策,自己才得以保全身家性命,才有了这反败为胜的机会,这个人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跟着自己,甘为人下,却又是为何?
      这边曲廉的神色都落入了肖季的眼里,肖季心中暗恨,当初为什么没有听那个人的话!结果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想到这里肖季心里冷笑了一声,头脑之中出现了一种近似疯狂的执拗:我倒要试探试探他的反应,于是他走近曲廉,压低了声音说道:“王上,听说今天早上的异象来自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好像是我们献给尚阳的,好像是王上的亲妹妹啊。”
      “你!”这句话让曲廉猛地抬起了头,眼光忽明忽暗的闪烁,肖季可以清楚地感到那身宽大的衣袍之下肌肉绷得紧紧地,蓄势待发,过了好一会儿曲廉的表情缓和了缓和,拍了拍肖季的肩膀,笑着说:“文卿这话不知道听谁说的,怎么这样不着边际?”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肖季看着曲廉笑了笑:刚刚他想杀我吧?他杀心已经动了。不过,哈哈,这一轮的交锋是我胜了!
      “文卿不去休息吗?太晚了可不好。”曲廉笑着,看似很和气但是嘴角却分明藏着一抹狠厉。
      “也请王上早些安寝,毕竟这里的夜晚还是不太舒服,空气里都是血腥味儿啊。出来太久可是容易影响心境的。”肖季笑了,一揖到底,转身走了。
      看着肖季的背影,曲廉脸上的笑容终于变了,变成了一幅阴狠的神情:肖季,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不会让你活着。
      (三)
      曲廉又等了一会儿,才迈开步子向景台走去,那个白色的身影还伫立在那里,纤细曼妙的背影却因为站立的姿势显得倔强。曲廉走到莫愁的对面,看着这个女子,莫愁的面容和活着的时候一样,略微上挑的眼睛,挺直的鼻子,略微有些泛白的唇,显得美丽而脆弱,秀气的瓜子脸上挂着一抹略有些讽刺的笑意,这笑意是多么熟悉,就像自己决定把她献给尚阳国君连楚的时候一样,那样的犀利,仿佛洞悉了自己一切想法。
      “曲莜啊,你用了什么方法诅咒我呢?”曲廉低低的叫了另外一个名字,眼前女孩的另外一个名字,话语间居然有一种诡异的温柔,“你下了什么咒语来诅咒这样卑微的爱着你的我——你的亲哥哥呢?”
      “你知道吗?我爱你,却无时无刻不想除掉你!”曲廉伸出手去,想触摸莫愁的脸,没想到手刚刚靠近一些就有一种屏蔽一样的东西阻止了他。
      曲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莫愁那略微嘲讽的神情,苦笑了声:“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可是你就会用这种掩藏的嘲讽看我出丑!从小你就比我强,父王也格外疼爱你,要不是你是个女人,大臣们早就要废我而立你了,但是你的神情就只有这一种。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你这样的神情,我一面想亲吻你,一面想撕碎了你!这样你就再也不能这样看什么都无所谓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又有多爱你吗?我想让你看到我,我拼命的努力,可是那些我拼命争取的东西在你眼里却变得一文不值,那些嘲讽就想长在我骨髓里的刺,所以,我要杀了你!”
      曲廉看着那张毫无变化的脸略微有些疯狂的笑了:“你一定在嘲笑我,就和我宣布把你献给尚阳国君连楚一样,你对我说:‘你有这个本事吗?’可是你看,你还是改了名字,进了尚阳的皇宫,还是那些原来拥护你的大臣、子民劝你去的,因为关系到了他们自身,南楚要被灭国了,他们选择了牺牲你,哈哈。不过你还是赢了,我想亲手杀了你的,但是你却早就死了,自杀了,可是自杀又为什么是这个样子!说!你到底下了什么诅咒!”到最后曲廉已经疯了,他指着莫愁的鼻子,大声的喝斥,仿佛她还活着。
      曲廉在这个漆黑的夜无所顾忌的宣泄的自己,可是他没有看到,在不远处的阴影中,那个诡异的紫衣身影,那个平日安分守己、默默帮助自己的人,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在一棵树后面盯着曲廉,眼睛像猫一样,闪着幽幽的绿光。
      (四)
      “肖季,肖文卿?”那个略有些冷漠的声音问道。
      “是的,公主。”肖季看着自己弯下腰对那个高高在上的还是孩子的人行礼。
      “听说你去函国学习,而且去了那里的300人,只有你一人回国了,是吗?”高台上那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用一种很不相符的深沉的语调问。
      “是的。”自己还是低下头恭敬的回答。
      “说出理由。”那个声音冷冰冰的问。
      这样的提问终于让骄傲的自己恼了,随即抬起头大声说道:“因为这是我的故乡,我想要把我的故乡、我们南楚变成最强的国家!”
      “好,现在封你为下卿,明天到朝堂上参与政事。”那个声音居然带了一丝笑意,只是一句话,就把自己从一个书生抬到了高位。变成了贵族。
      自己猛地抬头,可是眼前的人却已经长大了,美丽而脆弱,就像南楚皇宫中池塘里开放的白莲花。
      “这是你的决定?这是那些大臣的决定?这是外面那些南楚子民的决定?”冷漠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轻嘲,随即说了一句自己到现在也不明白的话,那声音里居然有一丝愤恨,“真是南楚啊!”
      还没等自己回答什么,那个声音又问道:“你选择了他,是吗?”
      “是的。”自己恭敬的回答。
      “你知道吗?他那个人刻薄、多疑、私心极重,你选了这样的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他是我们的国君不是吗?”
      “你相信吗?那个假的诏书你会相信?”那声音里的嘲讽越加浓烈了。
      “可是,眼下这种混乱的情况这是唯一的解决的方法。”自己的眼睛里透着坚持的光芒。
      “你会后悔的,等你知道他又多么无能的时候,你会后悔的。”那个人影渐去渐远了,但是那声音却一直围绕在他的周围,像魔咒一样缠绕着他,越绕越紧,仿佛要把他勒死。他挣扎着,却完全没有用处——
      床上的肖季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擦擦额头的冷汗,一场梦,只是一场梦,可是这个梦自从那个人走后就一直缠着他,他自己为了打破这个魔咒,更加勤奋的献计献策,渴望着曲廉能睿智起来,但是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直到大军攻陷了尚阳都城他还是失望,今天晚上的梦格外真实,是因为那个人死在这里吧,我后悔了,可是还能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呢?昔人已乘黄鹤去,她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五)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尚阳本来就是多雨的地方,可是这天却很晴朗,天空居然有一种一望无际的宽广与清澈,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在尚阳的皇宫里,地上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在阳光下闪烁着隐隐的黯淡的光芒。广场下方跪着一大批人,领头的是用大枷枷住并且用最坚韧的犀牛皮绳子绑住的尚阳国君连楚。连楚被人从地牢之中推搡出来的时候还是高高的昂着,可是当他站到广场,看到对面景台上独身立着的人影就呆住了,那个白衣女子是——莫愁!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在这里!”连楚胡乱的向那些押解的士兵狂乱的喊,可是那些士兵连一点回应都没有,只是推着他前行,人群之中,不管是南楚人还是尚阳的俘虏都是沉默的,奇怪的沉默。连楚再次抬起头,他又愣在了那里,莫愁,没有动,一点也没有。连楚猛然想到了原来两人唯一一次倾心相交时莫愁说的话,他打了个冷颤,难道,她真的——?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死了,整个人就想行尸走肉一般。
      他不知道那些南楚士兵压着他跪下,他不知道广场对面的南楚国君曲廉在说些什么侮辱的话,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景台上那个一动也不动的白色身影——莫愁。他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微微得发抖,泄露着内心深处那隐秘的疼痛,像一柄钝刀缓慢的把他的心脏割得血肉模糊。终于台上的曲廉发泄够了,手一挥,一群士兵上前,准备押解他们这些尚阳的贵族回牢房,第二天这些尚阳的贵族就会变成永久的贱民,在那些劳力场受尽折磨而死。
      回到了牢房,连楚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眼睛瞪着前方,一点神采也没有。其他的尚阳人看到他们国君的样子,麻木的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光芒,这样的国君被一个卑贱的敌方女人迷的神魂颠倒,而现在那个女人居然已经依偎在了南楚大臣的怀里,真是可笑,倾国之祸啊!
      可是对于这样的目光连楚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的头脑之中只是闪烁着一幕又一幕的画面,那些和莫愁在一起的日子,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日子却是那样的短?
      “我不是什么浣纱女,我想你也已经查到我的身份,索性和你讲明白了,我是南楚的公主。”那是刚刚见面的时候,等到南楚的降君曲廉和那些进贡的大臣走后莫愁对自己说的话,倨傲得很。
      “我不管你是什么南楚的公主,到了我这里你就是南楚献来的美人——莫愁!”自己到是第一时间被这个女子吸引了,自从她入宫之后到是经常去看看,谁知那人却总是不咸不淡,赶人的时候居多。
      “我劝你还是去找上邪吧,到了我这里不是平白受气?”那个白莲一样脆弱而美丽的脸半侧着,淡笑着。
      “我到那里岂是你能决定的了得?”犹记得那时的自己冷着一张脸,“不过念你年幼不懂事,没有处罚你不要以为我就不敢动你!”
      “臣妾谢过了。”谁知莫愁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径自去了领了罚。自此自己总不好常去,但是总还是有空就去看看,心里的惦念从未减少过。
      “这剑舞得好!”那是自己躲在树后看莫愁舞剑精彩之处忍不住拍手叫好。谁知她一个旋身收了势,白衣翩翩径自去了。
      毕竟自己是一国的王上,怎么经得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淡?从此不再去她的宫殿一步,整日和上邪在一起饮酒作乐,有谁知道自己脑子清醒不清醒地时候全都是那个名叫莫愁的影子!
      “我劝你还是看看朝政如何吧,可别最后闹个商纣王的下场!”偶然和上邪在宫中赏荷,巧遇她到此采莲,自己满心想念,没想到只得了她这一句话。
      “妄议朝政,这宫中怎么会容得你在这里放肆?!”自己还没有说话身边的女人到发话了,“来人,给我拉下去狠狠的打!”
      那人淡淡的看了一眼上来的宫人,那些人居然不敢动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了看偎在自己身边柔媚的上邪,那人淡淡的开了口:“我不犯你,你也不要惹我,我可没有什么好脾气。我虽然不在南楚,但是你也要知道,我还是我。”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可是身边那人的身体已抖如秋叶,然而自己还是没有降下任何责罚,那人就带着自己的侍女转身走了。
      十五,月亮圆的很,悬在天上清冷冷的趟下一地水润润的清光来,自己从宫中宴会抽身出来,不知不觉到了走到了她的宫殿来,左右一个人也没有,宫殿也是一片漆黑,等走到正殿前面的时候,才看到那人一身白衣一壶清酒,横卧在白玉石阶上,枕着那柄名为秋水的剑,对月独酌,等到自己靠近的时候那人明显是醉了,一双秋水眼波光潋滟,自己愣是被那不经意的的一瞥夺了神魂。
      那天晚上那人拉着自己说了很多话,说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不听得说着她的母亲,命薄如斯,只因为倾城的美貌招来祸患,身死异乡;说她那所谓的父王,暴戾无偿,因为想要霸占那天下第一的美女,硬生生抢了个孕妇回宫,结果还是身心两空,天下第一蠢人!说她那心思阴毒却又无能的哥哥,几番逼迫,终于把自己送到了这个敌国的宫殿里;说她那些臣民,为了自身,早就忘了先前的誓言,忘了受过的恩惠,全都成了逼迫的她的帮凶!说她终有一日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用自己的命诅咒这个冷血的国家!
      连楚突然醒了,看看窗外,又到了夜晚了,从那个小小的窗口看向远方明知看不到,可是连楚还是整个人都贴在墙上看着,仿佛又看到了那一袭白衣翩然。
      (六)
      尚阳的贵族都被流放到劳力场去了,被人当成牲畜一样挑来选去,士兵来报:原尚阳王连楚被人发现死于牢中,身上都是被人殴打的痕迹,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痕迹,竟是被人硬生生掐死的。
      “好。”上方的曲廉笑着挥了挥手,看了台下跪着的女人——上邪,“这次灭尚阳当记上邪一大功,上邪,你说你要什么?成为我的妃子可好?”
      台下的上邪慌乱的看向那个隐在众人身后的紫衣人,这时却听到臣子首位的肖季站出来说:“王上,这于理不合!王上若是怜惜上邪不如给她个封位,赐些金银也就够了。”
      众人一见肖季站出来说话,马上纷纷应和,曲廉冷眼看着那些迎合肖季的大臣,眼睛里的隐狠一闪而逝,随即笑呵呵的说:“这样也不错,刚刚确实是本王考虑不周了。”那隐身于众人之后的紫衣人,看到这个情形,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尚阳灭了,南楚复仇成功,举国欢腾,这时候那个紫衣人却提着一壶酒来到了那个回国之后就躲在自己府第的肖季的家。
      “季攸?你怎么来了?”看到来人肖季有些吃惊。
      “文卿,我今天找你来实在是有一事不吐不快!”看着眼前这个白面书生,紫衣的季蠡岸做出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就说吧,我这里没有外人。”肖季拉过季蠡岸向房间里走去。
      “你认为咱们的王上如何?”进了屋,季蠡岸倒也不着急了,淡淡地问道。
      “你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绕弯子了!”肖季却不让他继续做戏,问的季蠡岸一愣。
      “那好,我就直说了,我怕王上就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了。你这次功高盖主,他怎么会留你?还是趁早想条后路吧。”
      “呵呵,原来是这件事,我早就清楚了,不用你提醒,他想杀我难道我就让他杀吗?”肖季听到季蠡岸的话,哈哈大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想走我会帮你的,我是暂时不走了。”
      “好,那我告辞了。”听到这句话季蠡岸躬身告辞,一路上嘴角都是笑。
      过了几天,季蠡岸果然向曲廉请赐还乡,曲廉准了,没想到的是这季蠡岸走的时候却是带走了那个美貌无双的上邪,曲廉派人追杀的时候,却受到了一群神秘人的阻拦,结果让这两个人轻轻松松的逃出了自己的掌握。曲廉当然知道是谁和自己做对,可是这种丑事怎能宣之于众?结果朝堂之上还要受那人处处刁难!这口气怎么下咽?
      (七)
      一年又一个月后,在北面的大湖上泛着一叶轻舟,上面正是那季蠡岸还有上耶。
      “听说,南楚开始内战了?好像是肖季反了。”小舟上上耶偎着季蠡岸轻声的说着刚刚知道的消息。
      “嗯。”季蠡岸淡淡的应着。
      “而且听说北燕已经陈兵澧水岸边了,看样子这次南楚是真的要亡了。”上耶继续说。
      “是啊,就要亡了,毕竟已经二十年了,还能不亡?”季蠡岸说了一句上耶听不懂的话,上耶也没有继续问,身边这个男人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团,而那些谜团还是不要去解的好,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季蠡岸也不说话,搂着上邪看着这广阔的湖面,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年的事情:从父亲设计南楚王看到他那天下第一美貌的红颜知己——莫愁,那个另一个身份是古巫族巫女的女人,到巫女传承结束自己那个异母妹妹的降生,再到那个妹妹继承了她母亲深深的恨并且一如他母亲一样扰乱了无数男子的心,一直到那个妹妹被送进尚阳的皇宫轻而易举的扰乱了尚阳王连楚的心——倾了一国,又用她的恨为诅咒,倾了这南楚,说到底,她也只不过父亲的一颗棋子,自己也是如此啊。尚阳那些亡国人说是身边的上邪给他们带来了倾国之祸,南楚的百姓说肖季居然为了个女人(就算那个女人是南楚的公主也不行)居然犯上作乱!在自己看来这些都是可笑的,谁又倾了谁的国?恐怕最可怜的就是自己那个异母妹妹吧,生于这样的乱世,这样的一生,没有爱,只有恨,结果却不过是一颗棋子,恨都恨错了人。自己这样及早抽身恐怕还是正确地吧,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水乡特有的清泠泠的腔调,那词句就像是写给自己那妹妹的挽歌:
      风中荷兮水中荷,
      日落影残兮奈何,
      溯流寻尔兮不得。

      风中荷兮水中荷,
      彻夜思尔兮奈何,
      盼尔入梦兮不得。

      风中荷兮水中荷,
      白雪将至兮奈何,
      芳魂杳杳兮不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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