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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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好的药放在了木桌上，碗里黑漆漆的药汁被他尽数喝下。小祖看着他的脸色，他白得已经有些很不正常了，墨色的眼眸深陷，唇色怎么都是发青的，扶着他的手臂僵了僵，“再睡一会。”
她对已经陷入沉眠的他说。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小祖更是发愁了，取了毛巾蘸水敷在他的额头上。已经是第三天了，张无忌的伤没有尽好，反而发起了烧，小祖有点心焦。
天微亮，娇俏的姑娘裹着一身粗布麻衣，搓了搓手怀里揣着银票出了门。
赶车坐了半个小时，世珍堂门口已经排上了队，听掌柜推荐说这家店的伤药特别有效，许多武林人士都要买上许多备着，出门必带有备无患，但是药品珍贵，一向是供不应求。
小祖得了消息，想着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队排了很长，倒是没有多少人嚷嚷，队伍排的还算整齐，小祖盯着前面大概还有三四十人的样子，莫名有点心虚，想着不会排不到吧，自己可是起了个大早啊。
不多时，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原来是开始放行了，队伍缓缓缩短，门口两个板着脸护卫打开了大门，一个一个的进。
护卫缓缓横在了她眼前。
“什么？”
“姑娘，到此为止。”
身后的人立马叫嚷了起来“什么？这么快就到数了？！”
护卫板着脸，依旧不为所动。
“不行啊，我真的需要...”小祖着急地想跟进去，又是被两只携刀的手臂拦了下来。
小祖抵着已缓缓严丝合缝的厚重大门，手指狠狠拍在凸出来的金色的金属疙瘩上。
“娘的！该死的墨菲定律！”
小祖急的跳脚，看向身后的人，发现大家是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正准备往回走，却见身后的大叔反而沿着街边坐了下来。挠了挠头，小祖不解，
“大叔，问一下哈，大家为什么不走呢？”
“待会儿很可能有人出来倒卖，是还可以买到的，不过贵了一点。”大叔笑了笑，一把胡子像是山羊爷爷，小祖顿时生起很多好感，便同坐下来细问.
“啊？真的啊？”小祖皱了皱眉，“大叔也是买伤药的吗？”
“我是开铁器铺子的，现在时局不算太好，铁器防身，所以店里营生还不错。不过总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来去去，的确容易起争执，我想再买一副好伤药备着。”
大叔没有避而不言，小祖听得老人家诚心实意地跟自己说话，也仔仔细细地听。
等了约莫半个钟头，只见抱着药包的人们从侧门开始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坐在路边等待的人不时喊起了价码，为了让这些买到药的人能够转让。
“我25两买，有人卖吗？！”
“我35两买！”
“我50两！”
高价买啊，小祖掏了掏身上的银票，她总共没多少钱了。。这也太贵了吧。
面露难色，焦急地张望，不自觉就来回走着圈子。
“别绕了，小姑娘，我眼睛都晕了。”大叔摸着胡子哈哈笑着，“是很着急用吧。”
“大。。大叔？你买到了？”小祖看着大叔拿着的布包，眼睛一顿，放光“好厉害...”
“求你了。给我一份吧。”小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十两？可不可以啊。”
张无忌的伤拖不了了，她是个现代人，知道发烧就表明了伤势恶化。一心想着今天这份药她一定要得到，（她完全忘了古代人有武功这回事--）
“十两，也不是不行。”大叔摸着胡子，眼睛里闪过点点促狭，“那你帮我干会儿活吧。”
见少女点点头，大叔笑得爽朗，有个小姑娘会让店里客人更多的吧！
“好。好。”小祖跟着大叔去了临街的店，认命地在店里，然后弯下腰，“谢谢您！”
然后——
客房内，时值晌午，张无忌悠悠转醒，却不见了身旁常见的守着自己的人。自己竟然将她放在安全范围内了么，张无忌拿起落在身上的毛巾，神色晦暗不明，终是下楼。
“小二，可有见赵敏姑娘。”
小二见他跟见了鬼一般，“你是那个叫无忌的客人...你回来了啊。”
“嗯。”
这几天张无忌并未公开露面，此时风声已过，想来大体无碍。
“敏姑娘啊，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张无忌的声音低沉，面色不定，仿佛乌云缓缓凝结在眉心。
小二看着他略暗的表情默默地咽了口吐沫，武林人士肿么都这么吓人，搓了搓手臂转身而逃。
张无忌转过头未再多言语，转身慢慢上楼，无人见到他微微渗血的内襟。
不多时，带着帽子拿着抹布擦桌子的小二一转头，差点撞到正叉腰喘气的姑娘，定睛一看，“敏姑娘！你可回来了。”
小祖没对他的话想太多，“孙小二我有那么吓人么。”小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二面色愣愣地身体下意识抖了抖。
空腹的小祖有点饿，吩咐小二做点吃的待会儿送上去，然后顾不得其他，蹭蹭地往楼上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本来只想去一会儿的结果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病情恶化了怎么办，越想越心焦地小祖不免加快了脚步。
吱呀——
小祖推开房门，来不及擦手上的木屑，大步便往里冲。
床上的少年青丝散落着，清俊的眉眼带着几分冰冷，黑如浓墨的瞳仁静静地看着她的方向，似乎没有丝毫生气。
小祖见他睁着眼睛，黑黝黝地看着他，上前轻迈了一步，“你醒了啊...”
少年扶着床沿缓缓站了起来。
她心中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幸好没出什么意外。“什么时候醒的？”
少年并不回话，病色的眉目微皱，带着一缕阴霾。
“你做什么去了。”
几步，向前，挟着几分凌人，走入她的咫尺之距。
冰霜般落下的话语小祖装作不在意，她有些不太明白地微微仰头问他，“是不是还很疼？”他的轮廓似乎都有些模糊了，小祖知道自己是因为跑得太急所以还有点晕，她轻轻地抬眼，看着他偏透明的皮肤，心里有些心疼。“要是你今天还不醒的话，我真的会疯的...”
少年的姿势几乎圈住了快要倚上墙壁的少女，少女墨色的发随意束在耳后，几缕贴在脸颊翘起的乱发几乎与少年的呼吸交融。
转瞬，他瞳孔一缩，看到了她手上的纸包，随即轻笑。“是买药去了么？”
少年的轻笑如同冰雪消融，好看得让小祖羞红了脸。她抱着怀里的纸包，点点头，想着就算累了大半天，什么都会是值得的。
却无人可见，只再一寸，袖中少年指尖闪烁的银色的刀尖，便能轻易刺破少女的后颈。
“嗯呐，你好好躺着，干嘛站起来，”少女眼神微嗔，又瞥到染着血渍的纱布，“我赶紧去熬药了，待会你先吃点东西...我、我马上就好。”
小祖很快跑出了房门，张无忌看着少女的背影，沉默而冰凉，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又有什么被冰雪再次覆盖。
小祖拿着纸包跟后厨打了声招呼，开始灰头土脸地熬药，心脏却突突突地有些不定的难受，她知道他这次受伤之后，仿佛变了许多。
眼前浮现出少年略带冰寒的眼神，眼眶有些红，手上有帮铁匠递东西的时候烧到的一点伤疤，却没有心里的感觉那么强烈，那种不确定的感觉令人烦躁。
手中的蒲扇轻摇，听着帮忙的厨娘给自己说着注意的事儿，少女的思绪慢慢集中到了熬制的药上...
片刻后，小祖端着药碗回到了房间。
他原曾想，这样脑子缺筋姑娘，怎么会有人喜欢，可看到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仿佛手里的东西比天大的样子，他的心情，却不知为何有了几分暖意，这样的感觉，很是令他陌生。
瓷碗边沿微热，碰触到他的嘴边，少年眉眼微垂轻抿，再抬眼，少女湿漉漉的黑瞳撞进他的眼眸。气氛微滞，似有不清晰的暧昧纹路流窜。
见他微愣，小祖撇嘴轻拍他的下巴，“看我干嘛，快喝啊，待会儿凉了。”
张无忌：“……”
小祖见张无忌喝了药入睡，帮他换了纱布之后，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热度也随着时间慢慢退了下去。小祖喂过他吃饭之后，把东西收拾到楼下，确认他无事，就下楼帮掌柜的干活去了。。。
天色未晚，少女掐着时间再一次为他熬药之后，回到房间，发现人已不见了踪影。
……
夜黑风高，张无忌再次进入房间时，见少女趴在桌子上就入了眠，淡淡的烛火映着她的脸颊有分外柔和的光。
听到有声响，小祖朦朦胧胧地眼睛睁开一条缝，弯弯地“你回来啦。”
软软的声音像糯米在口中化开的触感，少年皱着眉，黑洞洞的眸光直落在她的脸上，似是有什么卡啦一声碎掉了。
鬼使神差地，他将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