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云初情

36、第 36 章

　　何箴箴中肯道：“有机会你也可以看看，那副设计图洛可可风格特别强烈，但大气的线条和对木材质朴特质的运用弱化了洛可可柔弱造作的缺点，坦率的说，我觉得胜过我的那副图，我的那副设计偏向小情调，雅气有余、气派不足。”说到这里，何箴箴摇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遗憾：“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为了陆真还是为了妒忌？犯得着吗？”何箴箴不能理解简芳菲的心态，但那和她无关。
　　简子颐挑挑眉：“你对芳菲的评价似乎不错。”
　　何箴箴坦率道：“她和我不是一个设计风格，她擅长的东西恰恰是我不擅长的。”
　　“你不妒忌吗？”简子颐好奇。
　　何箴箴想了想：“有时候也会羡慕羡慕，但我不是那块料，对那种风格也没有特别的偏好。”她画图一向随心所欲。
　　简子颐点点头，忽然话题一转：“你从来没想过讨回公道？”
　　“那么麻烦，何必呢，以后长点心就行了。”何箴箴漫不经心道。
　　“我看你和芳菲和陆真相处得不错。”
　　“那还打架啊？一个打两个，我吃亏啊。再说了，”何箴箴看他一眼：“在你的地盘和你妹妹打架吗？BOSS，我不傻哎。”
　　简子颐被何箴箴的表情弄得低笑了好一会儿，就算是很严肃沉重的讨论，何箴箴似乎也很容易让谈话变得轻松。
　　他问她：“你早知道芳菲和陆真的事了。”他用了肯定句。
　　何箴箴没有否认，她耸耸肩道：“知道了。”
　　“不生气？”
　　“遗憾比较多。”何箴箴正经八百道：“你知道，陆真是个帅哥。”
　　简子颐忍不住又笑了：“看不出你还喜欢以貌取人。”
　　何箴箴耸耸肩，干笑两声：“我是个诚实的人。”
　　“干嘛不挑明？”
　　“那多尴尬啊！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何箴箴耸耸肩：“他俩一直没明说，来往也是暗中来往，我又没有捉奸在床，拿什么说？何况就算捉奸在床又怎么样？结了婚还能离婚呢。”何箴箴不以为然：“反正该毕业了，大家自然地散了，挺好。”唯一没有让她预料到的是设计图这事儿。
　　简子颐挑挑眉，忽然问道：“你不相信爱情？”
　　“相信，怎么不相信啊。人生没点爱情，多乏味。”她可是很向往爱情的，甜甜蜜蜜、高高兴兴的，多滋润人啊！
　　“相信爱情的人似乎不该是这种态度。”
　　“那应该什么态度？非得死去活来吗？”何箴箴反问：“爱情不就是让人高兴的吗？”她拍拍他的肩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简子颐深深看她一眼，没说话。
　　何箴箴看他一眼，摊摊手笑道：“简总，你看，我都和你老实交代了，你再牺牲色相是不是太吃亏？”她何箴箴只是没有骨气的小人物，真心没想过用一张图纸钳制要挟谁。也许，豪门中人就是思想复杂，容易疑神疑鬼。但她确实无意与他们为了那件事纠缠不休。总之，为了一张小小图纸，让堂堂简子颐以色诱人，实在得不偿失。这种人上人，她平常流流口水欣赏一下就好，实在无福消受。
　　简子颐挑挑眉：“你觉得我是为了芳菲才接近你？”
　　何箴箴老老实实点头：“是啊。”据说简子颐只有简芳菲一个妹妹，他对她也特别疼爱。
　　简子颐承认：“我很疼芳菲没错，但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芳菲。简家丢不起这个人。”
　　何箴箴没说话。
　　“我给你这份合约，是因为小菲的声誉值这个价格，也因为你是个人才，还因为芳菲对你格外在意。”简子颐坦诚地看着何箴箴：“你发现了，对么？”
　　何箴箴顿了一下，不情愿地点点头：“多少感觉到一些。”进了事务所，她一直格外受到重视，不是梁商路带她就是简子颐带她，而芳菲就显得有些默默无闻。而且，简子颐试探过她，她没接招，不代表不知道。
　　通常一个人无缘无故被捧得太高，总不是好事。
　　“你想用我刺激芳菲是吗？”何箴箴坦率地问。
　　“是打了这个主意。”简子颐不瞒她。
　　他问她：“你介意吗？”
　　“这种事，我说了不算吧……”何箴箴囧囧地看着他。BOSS的决定哪里轮得到她这等职场菜鸟说三道四。
　　简子颐笑，何箴箴冰雪聪明，却不会故作清高，但也不会过于圆滑得令人生厌，他喜欢。
　　他直言道：“这种做法谈不上光明磊落，但我是个商人，我喜欢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处理方法。”不论人们愿意不愿意承认，这个社会并不是绝对平等的。当你处在一个位置，你可以拥有这个位置所带来的权利也好、特权也好，同样的，作为交换，你也得为了保持你所在的层级甚至为了往更高的一个层级前进付出代价。这个世界唯一恒古不变的真理就是，能量守恒。
　　“不过……你太极打得也不错。”
　　何箴箴看着简子颐，不太确定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简子颐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是在夸你。”
　　看着何箴箴有点愕然有点囧的表情，简子颐心情非常好，他微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原本，我只想替小菲收拾烂摊子顺便签个人才，如今看，也许我的收获比预期的要大很多。”当初他签下何箴箴，确实为了防范她说出不该说的话，另一方面，也确实何箴箴的才气不容忽视，加上一向散漫的妹妹对她格外上心，他才起了借何箴箴的存在，刺激一下妹妹，让妹妹别再胡混下去的念头，至于何箴箴，那些钱，他不是白给的，识趣的话，好好培养，不识趣的话，他也没必要客气。这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只是，他并没有料到，自己会喜欢上箴箴。
　　何箴箴迟疑了一下，决定和他坦白：“我没想过和你发展的可能。”简子颐是个很危险的人，成熟、深沉，她有点惹不起。
　　简子颐却没头没脑地问道： “我听说你不是挺好色的？”
　　“……梁总告诉你的？”
　　“海丽说的。”
　　“……”何箴箴终于想起，刚入职没多久，事务所刚好收回一笔巨款，BOSS龙心大悦，掏钱请全体职员五星温泉酒店泡澡大餐KTV酒吧迪厅一条龙爽到底，当时因为Henrik远在欧洲，简子颐身体不适，只有最没架子的梁商路带队，大家自然原形毕露。听说事务所有规矩，新人必须试酒量，她老老实实被灌了个底掉，变身摧花妖女在迪厅从熟男一路泡到未成年。第二天起，她何箴箴色狼恶名不胫而走。要不是拿了人家大笔钱财，她实在没脸一走了之，她一定立刻辞职，从此消失建筑圈。
　　她还记得，隔天在走廊巧遇陆真，他眼底不能置信的震惊。仿佛大学几年身边睡了一匹饿狼而不自知的……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恼怒？
　　何箴箴要仰天咆哮地泪了。食色性也，她不过忠于自己的内心而已。
　　她涩涩道：“有那么一点吧。”但愿他没有听说更多……
　　“我听说你还想找个顺眼的男人睡睡？”
　　“……”
　　“我还听说……”
　　何箴箴镇定地道：“简总，你再听说下去，我就只能咬舌自尽了。”
　　简子颐看她一眼，清冷的眼睛星光璀璨带着淡淡笑意，让何箴箴脸红心跳,他不慌不忙道：“显然，我的美色还不足以让你神魂颠倒。”
　　何箴箴重重一噎，默默将冰袋换到自己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脸上，那温度冷得让她浑身一个机灵……这句话真的是简子颐说的……
　　何箴箴呆了半晌，慢吞吞道：“我听说，你为人自律、不苟言笑、不近女色……”
　　“我是直男。”简子颐平静道。
　　“咳咳……”何箴箴脸涨得通红，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怪不得徐眉说，简子颐火力强大堪比导弹，依她看来，明明是颗原子弹……
　　好半晌，何箴箴干脆缩起手脚脑袋做只鸵鸟，她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打开冰箱，认真地盘点陈嫂留下的丰富食材，果然看到海鲜时蔬一应俱全。
　　她若无其事地问简子颐：“我们吃海鲜意大利面可以吗？”
　　看着何箴箴不小心打翻放番茄的保鲜盒，简子颐稳稳接住，递回何箴箴的手里，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点点头：“OK。”
　　暂时放过她也没关系。简子颐深知一张一弛的道理。
　　何箴箴快手快脚麻利做了一道海鲜意大利面，还挑选了几样新鲜时蔬切丝，调油醋汁拌了一个清爽的沙拉。
　　两人很快吃了午餐，何箴箴在流理台的水池洗碗，简子颐慢条斯理走过来，在靠她十分亲近又不会让她感到不安的距离站住,聊天一样同她说：
　　“和你签的合约别有目的，但我喜欢你，是真心的。做我女朋友的事，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何箴箴手里洗了一半的碟子跌在水池里碎成几块，飞溅起来的碎片划伤何箴箴的小手臂。
　　简子颐一把拉过她：“我送你去医院。”
　　何箴箴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拉住简子颐：“哎，不用，只是一点皮肉伤。”
　　何箴箴一边在水池边冲洗干净手臂上的血迹，一边请简子颐拿来急救箱。
　　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简子颐动作熟练地替何箴箴止住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