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倾城》欢颜晨曲

15、第十五章

　　景帝感到自己疾病日重，试探栗妃，欲将诸幼年皇子于身后托付栗妃照顾。栗妃拒绝。景帝一怒逐走栗妃。长公主知道景帝对栗妃不满，故意召见栗妃兄弟栗贲，让他向皇帝建议速立栗妃为皇后。
　　自此，栗姬日渐失宠，终服毒自尽于冷宫之中。
　　前150年（七年）冬天，废掉栗太子刘荣，封临江王。十一月最后一天，发生日食。春天,赦免和释放修建阳陵的囚犯和奴隶。丞相陶青被免职。二月乙巳日，任命太尉条侯周亚夫为丞相。四月乙巳日，立胶东王的母亲为皇后；丁巳日，立胶东王为太子。名彻。
　　又是一年寒冬时节，长安城里又飘起了鹅毛大雪，白雪纷纷扬扬，整个皇宫仿佛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连天地间的污秽也好似被净化了许多。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她回忆起了她初来西汉的那一年，许多的记忆都在年复一年的时光里变得模糊，关于那些前世，也渐渐被掩埋在内心最深的角落。
　　十六岁的木叶已经在这个皇宫里走过了七个年头，也让她和这个皇宫融合在了一起。同一批入宫的小宫女如今都慢慢长大，被分配到个个宫所中去，仿佛蒲公英的种子散落开来，等着来年春暖花开，唯有木叶被留在了秋英的身边。
　　十六岁的木叶仿佛在这个皇宫里慢慢沉淀下来，样貌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她在这个皇宫里愈发低调，也正是因为她并不出色的容貌，宫里的贵人们常常表现的是善意。更何况，如今景帝的身体愈发不好了，整个内宫里隐隐散发出一种不安的氛围。
　　“马上就要到椒房殿了，你们记住千万不要惹贵人生气”
　　“诺”
　　长长的队伍在风雪中缓缓行进中，木叶站在队伍的中间走在整洁的大道上，神情宁静而虔诚。
　　椒房殿历来作为西汉皇后的居所，恢弘而浩大，雕龙刻凤，处处透着精致大气，无尽的奢华。粉红的宫墙，迎风而来的淡淡花椒芳香，因而得名。
　　一进殿内，扑面而来的无边的暖意，殿内富丽堂皇，宫灯旋转，宫女如花，恍若人间富贵乡。
　　宫女安静而有秩序地排成了列队，恭敬地行了大礼，在王皇后允许后才缓缓站起身，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传唤。
　　木叶抬起头，目光穿过一层层宫女落在了大殿之上的女人。在触及到站在皇后身边的少年时，瞳孔蓦地缩紧。那就是未来的汉武帝吗？木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流泪的冲动。
　　“彘儿，你自己去选吧，看中了哪个就和母后说，让她当你的贴身侍女”
　　王娡对着站在她身旁的刘彻说道，刘彻点了点头，向着众侍女的方向走来。
　　少年人的脚步越走越近，近到他的模样完全落在了木叶的眼里。
　　其实他看上去比她想象的要成熟，七岁的刘彻介乎孩童和少年人之间，身量并未长开，可是已然是举止有度，一双墨玉色的眼眸有的不是这个年纪的纯真，处处透着早熟的睿智，脸上还留着婴儿肥，却已是不掩一身的英武之气。
　　木叶目光一直跟随着刘彻的行动而变化着，所幸这并不会惹人注目，因为在场所有的人皆是如此。看着刘彻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木叶难得的心里感到了一丝紧张，犹如待嫁的小女儿一般，期待而又惧怕着什么。
　　“你，叫什么？”
　　“呃？”
　　木叶没想到这个天之骄子真的在她的身边停下了，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位未来的伟人，木叶难得的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淡定，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时竟忘了回答刘彻的问题。
　　“孤问你叫什么？”
　　刘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耐心地问道。
　　“奴婢木叶”
　　终于找回了心神，木叶压住了心里的悸动，恭敬的答道。
　　“好，就是你了”
　　说完，刘彻转身回到了王皇后的身边，留着木叶一个人在原地一头雾水和众人无限嫉妒的眼神。
　　“彘儿，你不再多选几个吗？”
　　见自己的小儿子似乎只选了一个小宫女，王娡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用了，儿子喜欢安静，况且，有些东西不是多了就好，就刚刚的那个宫女就好”
　　听得刘彻一番话，王娡点了点头，她才刚掌管宫务不久，若是有人趁此机会往彘儿身边插人便不好了，只选一个也好，以后等她坐稳了皇后之位，再挑选几个稳重的宫女去照顾彘儿也不迟，这样一想，王娡便也默许了刘彻的行为。
　　“除了刚才那个小宫女，其他人都退下吧”
　　“诺”
　　潮水般的人群退了下去，只剩下木叶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之内，王娡和刘彻高高地俯视着殿中的木叶，木叶一如既往，显得很平静，神色不卑不亢，王娡点了点头，眼里不免带了几分赞赏。
　　“抬起头”
　　木叶闻言，慢慢露出了她清秀的面容，眼神清澈有神，态度恭谨却不卑微。
　　一见木叶只是过得去的容色，王娡心里愈发满意，只要不是狐媚子就好，随侍宫女是贴身伺候彘儿的，如今彘儿是大汉的太子殿下，她可不希望发生什么狐媚惑主的事情来。
　　“既然太子殿下选了你，你以后就要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千万不能做一些狐媚背主的事来，否则，丢了性命尚小，连累了你宫外的家人就不好了”
　　“诺”
　　王娡暗含威胁，隐隐涉及到宫外的家人，木叶面色一正，不敢轻忽。
　　出了椒房殿，木叶跟着刘彻进了太子东宫，两人一路默默无言，木叶也不敢上前问话。
　　等到进了内殿，刘彻挥退了众人，只留了木叶一人在殿内，木叶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刘彻，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仿佛看懂了木叶心中所想，刘彻嗤的一笑，看着木叶的眼神里带了几分嘲笑。
　　“你，跟我来”
　　刘彻引着木叶进了一处精致的侧殿，正好离刘彻居住的主殿并不远。
　　“你以后就住这里了”
　　“这....奴婢”
　　刘彻指给她的侧殿已经过于华丽，完全超出了她这个侍女所能接受的，一向小心的木叶刚想推拒，便听得刘彻言道。
　　“这是孤的命令”
　　“诺”
　　木叶为难地接受了，她感到或许自己进入到东宫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看到木叶接受下来，刘彻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注重过程，只要求结果。心满意足准备离开的刘彻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头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是谁吗？”
　　“殿下不就是太子殿下吗？”
　　“是吗？不记得也好”
　　话音一落，留下了木叶在侧殿里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