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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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踩着一地灯光下车，刚走出两步就见园艺双手捧着一盆花迎了上来。其花型规则美观，厚厚的花瓣上黑色中透着红色，红中掺杂着黑，花型娇小，精巧别致，闪烁着黑金丝绒般的光泽。
卫庄没谈过恋爱、没送过人花，正谈着的这个用不着送，况且他本身对花花草草的也没兴趣，自然不晓得这青釉花盆里黑红厚重形态少见的是个什么东西。
“先生，您去年交给我照看的黑玫瑰开了”园艺看他蹙眉扫一眼花盆不像记得的样子只好出言提示。
事实上卫庄还真忘了这是盖聂送他的“花”。依着自己的性子，便是铁打的刺槐也能被他养死，于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丢给园艺了。估计盖聂也是一时兴起，以至于两人自然而然在一起之后不约而同地把这事儿抛诸脑后了。
如今才知道自家师哥送他的真是一盆花，还是盆黑玫瑰。虽然不是红的，可但凡沾到“玫瑰”二字，总归逃不了那个意思。所以卫庄惊了惊，盖聂那个不识草木、不解风情的冰块木头居然会想着送玫瑰！一向只看结果不重过程的卫庄完全忽略了这花交到他手上时的状态，勾唇戏笑接了过来。
边走边掏出手机搜索黑玫瑰的含义，盖聂做事一向严谨，不寻常的举动必定有深意。因而，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现出“黑玫瑰：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高贵、神秘，你是我的女神，无可替代的优雅。”字样时，脸色堪比怀里花色，只是少了红，多了一抹黑。磨了磨牙，把花往窗台上一扔拐进厨房找正做饭的盖聂算账。
“小庄，节日快乐”
“节日？”闻言卫庄愣了一下，疑惑地将站在水池边儿冲洗土豆的人瞅着，他怎么不晓得今天摊上什么节日？
盖聂顿了顿，面无表情凉悠悠吐出三个字“情人节”
二月十四，可不就是情人节。卫庄晗首摸了摸鼻子，铁石心肠无端裂了缝生出丝丝缕缕的歉疚来，没了算账的心思，更不好意思像往常那般跷腿坐在客厅跟皇太爷似的等开饭。挽了衣袖去拿盖聂手里的土豆。
如果卫庄晓得盖聂是被荆柯几经提点才意识到原来还有这么个节日，又被荆柯几经怂恿规劝才决定过这么个节日的，那点子经不起推敲的歉疚之情一准儿分分钟飞灰烟灭。
卫庄的刀功很是不错，难得肯帮忙盖聂自然不会客气拒绝。
“师哥，这土豆切成萝卜丝还是炸薯条还是豆腐块？”
盖聂愣怔，随即淡定道“萝卜丝”
夜风寂寂，吹不散一室骨汤浓郁，额发拂过眉眼，掩一湾浅浅笑意。
土豆切好，绕是盖聂也很有些讶异，目测、大小相等、长短一致、薄厚均匀，然而叫人不能理解的是，那么大一个土豆为什么切完了只有这一小撮？转眸望向一旁的垃圾桶，果不其然，大小不等、长短不一、薄厚不均的都被他当垃圾给弃了。
都说做饭是一门艺术，小庄做出来果真是艺术品。盖聂无力抚额。
待艺术品上桌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摆了碗筷正要坐下，抬眼就看见窗台上的花盆。心头莫名涌动出一股欢喜和着暖意漫上眼底。迈步走过去垂眸凝视、目光温软似月华，侧身、看向卫庄更添一层缱绻柔情“我晓得它会开花的”
卫庄冷哼，暗自腹诽:你晓得？若真要靠你它早烂在泥土里了！下鄂一扬，懒得理他。
盖聂走回来，两人比肩。心里清楚，他埋下的只是一粒种子，之所以可以成长开花以至目前结果全赖小庄。
抬指拈一缕银白发丝，春风乍起、心湖微漾，柔情蜜意满腔却不知何以言说。一声“小庄”情不自禁逸出口，尾音拖长，仿佛含了无尽的缠绵相思情意。
这种时候最是考验默契，很遗憾，卫庄对此突如其来的粉红气息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被盖聂拈在手里的自己的头发十二分莫名其妙，习惯性地蹙了蹙眉。
盖聂收手，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继续道“我们养一只博美吧”
卫庄怒了！这般深情款款柔情似水地将他望着，开口说的话竟是要养一条狗！落在盖聂身上的眼神霎时犀利起来，咬牙恨道“你去死吧！”
盖聂当然没有依言去死，而是揽着人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递一双筷子温言道“吃饭”
吃过饭，博美一事便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盖聂收拾桌子扫见案上的大红请柬想起另外一件事——张良同赤练的婚礼。
这俩人居然走到了一起，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句：世事无常。
卫庄倒不甚诧异，赤练与张良少年相识，称不上青梅竹马情分却是有的，知根知底性情也算相合，不管为什么结婚，得一世安稳还是能够的。
盖聂默了默又虑了虑，还是问道“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操心？”毕竟赤练跟了她十多年，要说没有感情，鬼都不信。
“有什么好操心的。子房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既然娶她，必定会好好待她”
张良是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暂且不论，但只消长了眼睛的都不会不承认张良是一个风度翩翩仪表不凡的男人。
婚礼是西式的
男子一身素白礼服，年轻俊朗英气逼人，唇畔浸着恰到好处的温文笑意，举止从容有度。女子婚纱洁如雪，姣好的面容上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妩媚天成，褪去妖娆显出毓秀灵动，长而浓密的睫羽下琥珀色瞳仁清亮胜泉水，依稀透着几分当年纯真模样。
这两个人执手而立，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配来。
双目微眯，一贯冷峻的眸底显露淡淡悦然。流沙的赤练果不如而今的红莲来的好，卫庄想。
牧师象征性念完千篇一律台词，垂首问两位新人“你可愿意？”
“愿意”
声音轻缓却坚定、不曾迟疑
而后交换婚戒，亲吻
张良俯身，视线焦灼于眼中薄红樱唇，扶着赤练的肩犹如对待初次接触的玉像般轻轻碰了碰才印上深深一吻。
赤练眨了眨眼，脑中有一瞬的恍惚，弯唇笑而未笑，抬手与张良相握。
“小庄，倘若我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就和李嫣结婚了？”
冷眼瞥了瞥许是触景生情的自家师哥，卫庄嗤笑“现在才想着吃醋？也太晚了些吧”
盖聂脸上一晒，上前向张良道贺
卫庄这次挺实在，没说什么场面话直接把贺礼递给赤练。
拆开一看是本食谱。赤练当场黑了脸
一直跟在张良身侧的伴郎白凤眼瞅着这个挤兑卫庄的机会怎能放过？阴腔怪调讥诮道“他这是怕你把你家丈夫这么个正儿八经的国之栋梁给荼毒了，所以送本食谱给你”
要说张良结婚伴郎如何也轮不到白凤来当，关键就坏在他那张嘴上。
原本商量由怎么看怎么合适的卫庄出任，之所以说他合适主要是因为张良人缘好，观礼的人多，晚间少不得一轮接着一轮的敬酒，作为伴郎自然是要替新郎挡酒的，估计到时候任那个人酒量再好也得喝趴下。可若换成卫庄立马形式逆转，谁敢朝他灌酒？
卫庄难得厚道一回，没打算推辞。好死不死白凤插了句嘴“且不说他现在算已婚人士，便是真要当也应是当伴娘”
后果可想而知。再然后，伴郎这一伟大而神圣的职责就由祸从口出的白凤担任了。两人的梁子也就越结越深。
卫庄斜睨了白凤一眼，手搁在口袋里，压根儿没把他的挑衅放在心上。
倒是张良笑对着赤练开言缓解道“送你食谱只是愿你今后多进厨房少出厅堂，妻子理当被呵护，不该在外劳碌。毕竟，你已辛苦多年”
赤练忽然就笑了
手摸到口袋里的盒子，是来之前貌似偶然遇见的颜路给他让他转交给子房的。说“这是我送子房的新婚贺礼，不能亲自给他，烦请卫先生代送”脸上云淡风轻，眼底亦是淡漠。
说完便牵着等在一旁的女子走了。那女子美则美矣，但木着脸，看起来又闷又冷无甚意趣。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两人一个俊逸出尘，一个冷清似广寒白梅，执手相牵，亦是一对璧人。如此，也算谁都不负谁。
扯了张良一下，两人让开几步，卫庄把盒子递给他道“颜路给你的”
张良闭了闭眼，沉默接过。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一块和他今早从腕上取下的同款式石英表。白月光也好，朱砂志也好，终将背道而驰，殊途陌路，相忘于江湖。
“我的无繇，我彻底、失去了他”一句话轻轻柔柔无端带出些微如泣如诉意味，眸底流光转瞬即逝亦笑亦哭、似悲非喜。
卫庄不屑同情他。偏头瞧见盖聂正望着自己、赤瞳深邃包含柔情几许、沉沉如海。四目相对，卫庄扬眉轻笑，抬步走向他。
“子房可还好？”
“有什么不好的”卫庄勾手挑着盖聂下鄂不以为意地戏谑调笑道“要是哪天师哥结婚我可得亲手奉上贺礼，绝对叫喜堂变灵堂！”
盖聂无奈地将他的手拉下来握住、十指相扣。
事实证明卫庄委实了解张良，这人确然没事儿。只是，此后悠悠岁月里、子房至死再不提无繇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