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兄弟情深》心颖

8、盘问小朱

　　展祖望看见李锦泓来找他，喜出望外，李锦泓不想显得与原来的展云飞区别太大，没有直接提出生意的事，只是含笑与展祖望随便说了会子话，就起身告辞，但展祖望非常高兴，一把拉住他，道：“云飞，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家里的生意，还是要管一管的，你想打理哪些生意？”

　　原来的展云飞从来不关心展家的生意，因此李锦泓没办法从他的记忆中，了解到展家具体有些什么生意。而且，他也不知道原主在这儿的话，会如何回答，于是，他保持了沉默，希望从展祖望的反应中看出端倪。

　　展祖望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叹道：“你还是不愿管生意场上的事儿？”

　　原来原主展云飞真的只是一个职业的少爷，只花钱不工作的。李锦泓有些愕然，这家伙年纪不小了，却因着家里条件好，搁家吃闲饭，活得可真够自在的。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道：“其实这些年在外面，我经历了很多事，想法也有些改变，映华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无常。我希望能有机会孝顺爹和娘，虽然我真的不喜欢这些，但我愿意为您分担这些，不过，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实在不知道，我们家有哪些产业，只是听云翔提起过溪口的地和钱庄。我来之前，和云翔谈过，溪口的地是他辛苦弄回来的，我不插手，其他的事，云翔跟我说好，不论什么都可以。”

　　听他这么说，展祖望老怀安慰的用力捏捏他的臂膀，欢喜的说：“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激动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让李锦泓这个冒牌货心中好生惭愧，他感到自己真是个小人，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不算，还掂记着人家的家业，可他有这么好的机会，确实不想出去独自辛苦打拼，就让他小人一回吧。

　　“咱家的生意很多，基本上都在城南，所以桐城的百姓，都叫我做展城南。我名下的生意有钱庄，金饰店，南北商行，粮食店，绸缎庄等等，慢慢你就都知道了，这样，现在时间不早了，等用过午饭，我带你四处转转，先让你熟悉熟悉，你看可好？”展祖望见这个一向不肯经商的大儿子终于点头答应帮忙打理家业了，小心翼翼的寻问，就怕一不小心，云飞又不肯干了。

　　“好，既如此，我先去看看娘。”李锦泓压住心中的喜悦，不动声色的答道。
　　“好，好，去吧。”展祖望笑眯眯的挥挥手。

　　李锦泓并没有直接去梦娴那里，而是先回了房，寻思着阿超有没有把小朱带来，虽然萧家的事情展云翔已经跟他说了，但鉴于展云翔跟原主展云飞及其不合，他不知道他说的是否真实，必须要多方了解才敢下定论。回到房间时，阿超已经和一位穿着灰色布衣，肤色微黑，皮肤颇为粗糙的青年并肩站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你就是小朱吧。”李锦泓微笑着说，上下打量着这个青年。

　　小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听阿超说，大少爷要详细问昨晚发生的事儿，大少爷和二少爷不和，这个家里，谁都知道，大少爷是嫡出的，一直占着上风，可二少爷才是夜枭队的头儿，他又是纪总管的女婿，展家的生意都在他在打理的，自己万万得罪不起。要是二少爷知道自己告诉大少爷这些事儿，他有些担心，二少爷那脾气，不知道会怎样对他，可看了看立在身边的阿超，又没胆子反抗，阿超的历害他可是清楚的，而且太太和齐妈也不是好惹的，心里十分不安。

　　李锦泓看出他的不安来，含笑道：“到了我这儿，就不用那么讲究了，坐，我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事情问问你，你如实告诉我，也就是了，我自不会薄待你的。”

　　小朱点点头，其实心里并没有把大少爷的许诺放在心上，谁不知道大少爷对做生意没兴趣，他最多也不过是裳他一笔钱罢了，钱对他来说，是很重要，可做为一个男人，地位比钱更重要，这些，只有二少爷能给他。想了想，大少爷他惹不起，二少爷他也得罪不起，不如公正一点，两不得罪。本来嘛，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争斗干他什么事，他不过是在展家混碗饭吃。

　　李锦泓并不知道小朱心里转着什么念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温和的对小朱说：“这件事情，出你之口，入我和阿超之耳，我可以保证，除了我们三个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闻听此言，小朱心下稍安，心想：希望大少爷说话算话，要不然，不等二少爷发火，天尧少爷就会扒了他的皮。

　　“昨晚你们夜枭队跟云翔出去，做了些什么？”

　　阿超狠狠的瞪了小朱一眼，警告道：“一五一实的告诉大少爷，有什么事大少爷自会给你做主，不得有任何隐瞒。”

　　小朱显然很畏惧阿超，吓了一跳，不跌的答应，心里却在转着念头。“其实也没什么，就跟平时一样，去找那些欠了展家钱庄钱的人家追债，溪口的人家都搬走了，只剩下萧家，萧家一共六口人，当家的名叫萧鸣远，他有五个孩子，四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萧鸣远据说个读书人，听溪口的人说，萧鸣远的妻子是京城的一个格格.......”

　　“格格？桐城离京城千里之遥，格格那是王爷或皇帝的女儿，萧鸣远，一听姓氏就知道，明显是一个汉人，满洲贵族怎么可能把一个格格下嫁给一个汉人平民百姓？”李锦泓对这种小道消息的真实性嗤之以鼻，立刻提出置疑、

　　小朱一愣，他从来不会去考虑听来的东西是真是假，他向来是把听来的消息传来传去，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不会放在心上。听到大少爷这么一说，忍不住抓抓头，感觉大少爷这种读书人还真是爱动脑筋，一个传言还要去思考真实性。“呃......，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我听说的就是这样，不过，有人说是私奔的。”

　　李锦泓黑线，他就知道，在这个年代，门户不当的婚姻多半都是私奔的，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敢于这样做，还真是大胆。“讲重点。”他对这种桃色事件没兴趣。

　　“重点就是，这个萧鸣远没有工作，全靠他老婆养些鸡鸭什么的换几个钱过日子，他老婆前几年过世了，他大约是不会养鸡养鸭吧，没赚到什么钱，反而亏进去不少。后来他就开始来钱庄借钱了，一开始借的也不多，后来慢慢多了，就拿他们家的房子，地和家里的家什并家禽什么的，做了抵押，说好了到期不还或还不上，这些就归展家所有。到了第二年，天尧少爷带人去催债，他就没还上，他说有努力工作，努力酬钱还，可天尧少爷调查过，他仍然没有工作，可能他的意思是指他有在努力养家禽，就是那些鸡鸭，打算卖了钱来还吧。

　　天尧少爷就告诉了二少爷，请他拿主意，二少爷就说念在他是读书人，不会生产的份儿上，在宽限他一年。前几天，这笔借款又到期了，这次是二少爷亲自带着我们去催的，当时去的时候，萧鸣远不在家，不知道是看借款到期了，怕展家追债故意躲出去了，还是真的那么巧，有事出去了，是萧家大姑娘和二姑娘出来接待的我们。小的不知道这二位姑娘是不知道她们的爹欠了展家的钱，还是安心想赖账，总之，就跟二少爷起了争执，二少爷就将借据拿了出来，那二姑娘，好像是叫萧雨娟的，一把就将借据抢过去吃了.......”

　　听到这里，李锦泓十分吃惊，不是说萧鸣远是读书人么，他女儿怎么会干出抢借据来吃掉，这样的事情？以为这样这笔欠款就可以当没有了么？

　　阿超惊得张大嘴，半晌合不拢，一把抓住小朱，喊道：“不是吧？那萧家二姑娘会干出这种事？是你胡说的，对不对？”

　　小朱吃痛，有些害怕的看着阿超，以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赌咒发誓自己没有说谎。

　　李锦泓眉头微皱，这个阿超对萧家的事，反应也未免太大了，该不会真的喜欢那两个女子吧？转念又想到那萧家两个女的，看着那么漂亮，真没想到会这般不讲道理。欠债还钱，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却吃借据赖账，也难怪云翔会生气，真是枉为读书人家。对这两个女人当初初次见面留下来的好印象，顿时大打折扣。有些不满的说：“阿超，放开他。”

　　阿超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小朱，灿灿的看了李锦泓一眼，低下头去，萧家姐妹的作法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感觉这两个如仙子一般美好的女子，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实际上她们也就是比一般人长得好的普通人，有些怅然若失的退开了两步，心里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