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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才不要死在这个鬼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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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栖息在洞里的蓝色喷火龙高吼了几声,早有心理准备的倾城堵了堵自己的耳朵,云淡风轻地啃着手里的烧鸡。她是真没想到,这只火龙竟然是有人养着的,而且看起来养了还不是一年两年。
“所以他就从悬崖上掉下去了?”那个笑起来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男子坐在石头上,皱了皱眉。
“吼——吼——”火龙给出的似乎是肯定的答复。
“小蓝,你也不要伤心了,他会从悬崖上掉下去也不是你的错。”
“吼——”
倾城吃净了手里的鸡,抹了抹油腻腻的手,“你到底是怎么听懂它在说些什么的?”
这点她真的很好奇,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妖魔,也不像有什么特异功能的样子,他到底怎么听懂火龙在说些什么的。
“如果你和它一起生活上二十年,那你也能听得懂它在说些什么的。”
倾城耸耸肩,对这种无意义的假设毫无兴趣,相较而言,她更想弄点东西来填填肚子,“能不能再给我弄点吃的?”
“你还要?”男子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惊异,刚刚倾城已经吃掉了他烤来准备做晚餐的野鸡,竟然还要?那可是一整只鸡。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
“没有了?”
“有倒是有,但是——”姑娘,你确定你能吃得下?那细小的腰身怎么看也不像能装得下两只鸡的样子。
“但是?”她浅浅笑开,如同一朵在枝头绽放的花,一点点打开的褶皱。
男子看着她的笑,皱了皱眉心,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若想吃,我去烤来就是了。”
倾城笑得更灿烂了一些,“谢谢。”
看着他干净利落地杀鸡、拔毛,倾城觉得口水都有了要流下来的趋势,这个人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烤出来的鸡却香的很。
“姑娘刚刚说,你是出来逃婚的?”这副格外悠闲的样子看起来却不像。
“是啊,”倾城说着话,一心一意盯着男子手里扒的干干净净的鸡,“我爹我娘逼我嫁给一个长得很难看很难看的土财主,所以我就跑出来啦。”
顺嘴扯谎。她要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告诉他,她就是阴月皇朝的逃婚圣后,眼前这个好不容易遇上的大厨还不得吓的心脏停跳,就算停跳,也要等她把这顿吃完了再说吧。
“是吗?”男子浅浅笑了笑,摆明了不信,他又不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姑娘不是一般人。见到小蓝以后还能表现得这么像一般人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但具体是什么不一般的人,他却猜不大出来,只能猜到,应该不是针对他或是小蓝来的。
倾城笑得见牙不见眼,她知道这个人已经看透了她漏洞百出的谎话,但她却不是很在意。
“名字呢?总可以告诉我吧,不然我该怎么叫你?”男子的笑容看起来已经多了几分无奈。
“名字不过是一个称谓,你想叫什么都随你。”开玩笑,萧倾城三个字现在基本属于不能见光的状态,先不说阴月皇朝若是找到了她一定会押她回去和七夜完婚,单是玄心正宗逮住了她都能要了她的小命,前两者不管是哪个都会让她十分痛苦。反正吃完这顿她就要继续去逃婚了,名字什么的,会留下才怪。
男子淡淡叹了口气,嘀嘀咕咕着:“身份不肯说,姓名不肯留。”她说她没鬼,鬼都不信!
“那我就叫你笑笑好了。”男子在鸡上洒了满满一层调料。
“笑笑?”
“因为你总是在笑啊。”
倾城的嘴巴动了动,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我叫诸葛无为,”他敲了敲小蓝住的洞口,示意小蓝放火帮他烤鸡,“这可是真名诶!”
“诸葛,诸葛,”倾城却陷入了沉思,“你说你姓诸葛?”
“怎么了?”诸葛无为看着突然正经起来的人,而且明显感觉到了周遭的温度越来越冷,说和杀气无关的可能性明显不存在。他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对。该不会是和姓诸葛的有什么仇吧?
无为把烤鸡架在了洞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突然觉得自己自报家门的行为实在有些鸡给黄鼠狼拜年的感觉。如果面前的姑娘突然动手怎么办?让小蓝驮着自己马上逃跑来不来得及?会不会只能抢到自己的遗体啊?
倾城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咋了咂嘴,又恢复了一脸的笑意,“没事。鸡烤好了叫我啊,我先去歇一会儿。”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理诸葛无为瞬间愣住的表情,自顾自地占领了架在两棵树上的吊床。
无为看着她旁若无人的动作,伸了伸手想阻止她,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地将手里的烤鸡翻了个面,摇了摇头,淡淡叹了口气。
一口清浅的气从口中呼出,在空气中凝结成了一缕淡淡的云雾,氤氲了整个盘龙谷。
远远的,有黑云飘来,一点点,覆盖了整个日头,缓慢,却不容置疑。
倾城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一只刚刚修成人型的小花妖,还和阴月皇朝没有任何关系,她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走着,走着。
一条路漫长没有边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抬头,一片灰蒙蒙、阴沉沉,似乎,是要下雨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日子过得实在悠闲,在阴月皇朝的时候,干爹总是用尽了各种方法教导她,身为未来圣后绝对必须要在所有时刻保持警觉,为此付出的代价是——
干爹整整三天三夜没让她和七夜两个人睡觉!这之后,她和七夜总是能在任何时刻从梦里醒过来。
她一直弄不懂一件事,她是未来圣后,又不是未来圣君,严格要求七夜也就罢了,这么管她做什么?难道干爹认定了七夜有个早死的命,她有可能会垂帘听政?那到时候再学应该也来得及,现在就准备太过未雨绸缪了些吧。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把她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天黑了。一滴水珠落在鼻翼上,敲得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苦笑,原来,是下雨了吗?
刚想到这里,一个炸雷轰然炸响,身上的疼痛变得更剧烈了一些,导致坐在吊床上的她不得不蜷缩了起来。
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打雷下雨!
从幼年的时候起,她就有一个毛病,只要碰到打雷的天气浑身上下就会无一不痛,但是经干爹诊治,她的身体又完全没有问题,元神更是健康得吓人,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诩神医的干爹也查不出这是因为什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上辈子造孽太多,遭了天谴,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惧怕打雷。
雨点淅淅沥沥地打下来,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衣裙,伴随着雷声带来的剧痛,冰凉刺骨。她一点点扬起唇角,构成一个笑容,四十五度角斜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是不是还要下很久啊?”
一把伞从后方撑过来,帮她撑起了一片天空,诸葛无为带着褐色的纱帽出现在伞下。
他本来是打算邀请笑笑进屋去避雨的,但是走近一看,才注意到刚刚清醒的女子疼的已经发白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死不了的,不用麻烦你埋了我,”明明已经疼得要晕过去了,可她却还是笑得分外灿烂,“更何况我也不要死在这么个烂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