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豪杰豆豆

15、015

　　男人考虑片刻，摇摇头。
　　萧狱龙正要发作，杜文卓一把拽住他。
　　“小龙！他还在手术中呢！去了也见不到的！”
　　破天荒地没有再开口，萧狱龙拳握地死紧，看一眼杜文卓着急的脸，他眼神中复杂的感情竟让杜文卓打起冷战。
　　异常安静地上了警车，心乱如麻，手机还在身上，却没有做任何求助，他不知道要找谁，也没有必要，他现在只想看一眼那个冷漠的男人，那个总是让他发火的大叔，只要一眼就好……
　　不要就这样挂了阿，坏蛋大叔！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简单，多亏萧狱龙曾经过收费站，时间与关楚岩遇刺时间相差不多，出事时他还在高速路上狂飙，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第二天，他很快出了警局，直接冲向医院！
　　雪白的视野里只有苍茫的无助，萧狱龙魂不守舍地站定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对的是显然一夜未眠的关家大少——关楚凡。
　　关楚凡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萧狱龙，不悦开口：
　　“你这样就来了？”
　　“不然还要怎样！”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与警察消磨时间已经磨光了他所有好脾气，现在人已经到了这里，谁还敢拦他他一定抓狂骂人！
　　“好歹把胡子刮一刮。”关楚凡却是冷静中带着漠然，抬手扶扶眼镜，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你管我刮不刮胡子！我喜欢！让我去看他啦！”
　　“请你们安静！这里是医院！”一个护士突然从旁边的休息室里探出头来，轻声提醒。
　　“抱歉。”关楚凡冲她点点头，瞪萧狱龙一眼，冷冷开口：
　　“我不知道你们已经这么要好了，萧先生，我弟弟还在重症监护中，请你适可而止。”
　　猛地想起之前的冲突，萧狱龙一阵语禁，扁扁嘴，眼睛瞄一眼紧闭的门，突然觉得委屈。
　　“我又没要怎样……只是想看他一眼……”
　　关楚凡闻言挑眉，不禁有些好奇，这毫不掩饰的神色将他热切的情感表露无疑，男人真的可以爱上男人？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明明是相同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被吸引？这没有道理，也不合常理！
　　“转角，你可以看到他，如果你说你只是想看他一眼。”
　　关楚凡抬手指向门侧转角处，所有的疑惑都来自弟弟第一次告诉他“我喜欢的是男人”这句话，他一直认为这只是弟弟逃避家族继承的笨拙借口，可他刚刚在萧狱龙眼里看到的赤裸裸的感情是什么？而他为什么要轻易就接受了萧狱龙一点都不合理的请求？就在几天前这个人还与弟弟闹得不可开交，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刚刚拒绝他的时候，为什么竟然在那个嚣张到无法无天的男人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无助？他一定是眼花了，一定……
　　丝毫没有余力注意到关楚凡的天人交战，萧狱龙几步就跨过转角，一扇通透的亮子将室内的一切呈现在他眼前，急切地寻找到那熟悉的身影，一瞬间，心脏像被钝器击中一般，隐忍地几乎无法呼吸。
　　这……这是什么感觉？被捅的又不是我……
　　萧狱龙呆立在原地，一声也发不出。
　　天阿……我一定是疯了……
　　他眼睛直直地望着监护室里的关楚岩，那个时常对他冷嘲热讽，惹他火大还不慌不忙的男人，那个明明长得很好看却冷漠犀利，三十好几还讨厌别人叫他大叔的男人，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加护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口鼻上套着氧气罩，挡了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心跳监测仪上跳跃的刺眼线条，理性地显示着他微弱的生命，似乎随时都会突然消失……
　　萧狱龙突然觉得有股惧意猛烈地袭上来，这尖锐的恐惧几乎让他站立不稳，喉咙里艰涩的甜腥气味开始让他感到窒息，脚下一个踉跄，后仰的身体随即落入一双稳健的臂膀中。
　　他回头，是关楚凡，面无表情，目光寒冷。
　　“看完了？还有事情么。”
　　“他……他会不会……”声音是颤抖的，萧狱龙被自己吓到，一句话竟说不下去。
　　“死不了，让你失望了。”眼睛飘向弟弟脆弱的身影，关楚凡眸子里闪过一丝疼痛。
　　“我……”还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刚从楼梯上来的小小身影吸引住目光，萧狱龙双眼圆睁。
　　小小身影似乎也是突然看到萧狱龙，身体明显一震，脚下犹豫着不敢再靠近。
　　“诸葛格？”萧狱龙一把无名火又烧起来，瞪着眼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嚷什么！这里是医院！”关楚凡闪身挡在诸葛格身前，“多亏诸葛先生及时发现小岩并把他送到医院！否则光失血都不知死几回了！我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他都不肯，一晚没合眼，看护工作做得比我都仔细！你这突然出现的人有什么资格对他大叫大嚷？”
　　诸葛格抖个不停，显然是被吓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深深低着头缩在关楚凡身后。
　　萧狱龙咬咬牙，无言以对，是啊，他在干什么？在高速路上发神经，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是个十足十的蠢蛋？
　　该死！
　　“没有事情你可以回去了。”关楚凡拽着诸葛格细弱的手臂，戒备地望着一言不发的萧狱龙下逐客令。
　　这兄弟俩的眼神，还真是相像……
　　萧狱龙竟不敢与关楚凡对视，闪躲着他冰冷的目光，硬压下看到诸葛格的无端火气。
　　不再理会沮丧的萧狱龙，关楚凡领着还在颤抖的诸葛格绕过他，心里对这个明目张胆的男人的反感更深一层，正要闪进监护室，却听见萧狱龙弱弱一句：
　　“我还能来看他么……？”
　　心里一动，不知是什么感觉，关楚凡手指僵在门把手上。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