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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九章 霜凋 ...

  •   赵祯直到快入夜时才回到府里,换过衣裳,与包拯公孙策闭门谈了一会儿,便往展昭与白玉堂暂住的小院走去。

      ——如今城里城外全是搜索他们的人马,可是凭他们人仰马翻,也不会知道这被通缉的要犯,此刻正安安稳稳地待在太子府里,过得比谁都自在。

      赵祯负手信步,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刚刚踏进小院的拱门,就见一身黑衣的女子从厢房中走出,见他来了却没有什么反应,神情漠然,看了一眼,转身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再一眨眼,已与夜幕的黑暗融为一体,再也没了踪影。

      赵祯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站了一会儿,迈步往堂屋走去,刚刚走上台阶,抬手正要敲门,门已自己开了。

      展昭站在门里,看着赵祯微微一笑,“太子殿下,”他侧身让了一让,“请——”

      赵祯看了他一眼,回以一笑,走进屋里,就见白玉堂站在书桌之后,手持狼毫饱蘸浓墨,纸上烟云浩淼,看起来似乎正在练字。

      他听见赵祯过来也不抬眼,依旧专注于纸笔,只淡淡道:“太子夤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赵祯挑挑眉,不答反问,“白公子不好好地在素雪待着,跑来襄阳又有何贵干?”

      白玉堂抬眼,眼里锐芒掠过,赵祯心中一凛,忽听身侧有人开口,“太子殿下,请用茶。”

      赵祯转头,就见展昭递来茶盏,他伸手接过,上下看了看他,笑道:“将军的身体,这是大好了?”

      “展某已非什么将军,太子还是换个称呼吧。”展昭淡淡一笑,眼底却殊无笑意,“至于这身体……一时半会儿,倒也死不了。”

      赵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那倒是,今日叔父发了好大的脾气,让国师一定要活捉呢,想来国师也不至于再玩什么手段,只能满城地搜人了。”

      “你叔叔发脾气还不是为了你那堂兄?”手中笔倏地向下一划,一道墨痕如剑般劈开素白的宣纸,白玉堂冷冷抬眼,“他死了,你倒是一点没见难过啊。”

      “死的若是我,他恐怕早就喝酒庆贺了。”赵祯揭开茶盖,吹了吹,轻抿了一口,看看展昭,又看向白玉堂,笑道:“还是说,白公子觉得我应该去请国师来,把二位捉拿归案?”

      白玉堂脸色一寒,一瞬间的眸光雪亮如刀,赵祯心中一悸,却听身侧展昭轻叹一声,语气平淡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但却比白玉堂的那一眼更让他无法忽视,“如此一来,恐怕太子殿下多年经营的苦心,就得通通付诸东流了。”

      “……说的也是,”片刻的僵立之后,赵祯一笑,不敢回头去看展昭,只能硬着头皮跟白玉堂对视,白玉堂却也不理他,看了展昭一眼,低下头去,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纸笔上,赵祯倒是趁机得了片刻喘息,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念头转过几轮,幽幽一叹,“说实话,白公子,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白玉堂正端详着桌上字句,闻言抬眼瞧了瞧他,面色却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赵祯看着他,眼中有淡淡的向往和感慨,“你有一个好哥哥,你们兄弟之间,莫说皇家,就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也是难得,我是真的羡慕。”

      白玉堂一挑眉,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他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有些不屑,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与他说这些。而另一边展昭见状,轻笑一声,淡淡地接过话头,“太子殿下,今日来此,不会就是想说这个吧?”

      赵祯回头看了展昭一眼——从一开始,他就以为这个人是扮演着一个辅助的角色,在自己与白玉堂争锋相对互相试探的时候,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只偶尔插一两句话——但就是这一两句话,却始终主导着对话的方向,看起来和事佬一般全无主意,却将一切牢牢掌控。

      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赵祯笑了一笑,“将军、哦,展兄以为,我们该聊点什么?”

      “倒也没什么可聊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展兄的身体,可需要我做些什么么?”

      “这个倒不劳殿下操心,只是殿下留我们在此,不知想要以何为报呢?”

      “二位本可早日离去,却至今羁留襄阳,”赵祯略略垂眼,把玩着手中茶盏,看着茶水中映出自己冷硬的神情,微微一笑,却带着十二分的淡漠与决绝,“只怕,我们要做的,是同一件事吧?”

      “是么?”展昭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那就预祝殿下夙愿达成。”

      赵祯微微眯眼,将茶盖一松,落到杯子上,发出一声轻轻脆响,抬头看向展昭,“那,二位将来有何打算呢?”

      展昭扬了扬头,笑意不改,眸中却隐有凌厉光芒闪动,“若能全身而退,自然回去素雪,此生,再不入赤月。”

      “回?”赵祯此前已听包拯与公孙策说过一些,隐隐有些猜测,暗一皱眉,追问道:“此话怎讲?”

      “你管得太多了。”忽有清冷声音响起,白玉堂将笔往笔架上一搁,冷冷抬眸,“一句话,成交,还是不成交?”

      暗夜无声,君华悄无声息地伏在国师府中的一处檐角上,如只在夜晚出没的夜枭,一双眼锐利如剑,扫过目光所及的每一寸角落。
      黑纱遮住的容颜上不知是何表情,只见眸色微凛,沉吟片刻,悄然跃下屋檐,落在回廊上,身轻如燕,若一道轻烟,已掠至对面一间房门外,蹲身在门口侧耳听了片刻,又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试探着轻轻推了推门,待到推开一条极小的缝隙,右手一抖,短剑已握在手中,将剑刃插入缝隙中,自下而上缓缓探过两轮,之后才将门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闪身,已钻入了屋中。

      屋子很大,入眼的桌椅箱柜皆是黑沉沉的一片,让人莫名地压抑。君华暗暗皱了皱眉,细细打量过这间几乎完全黑暗的房间,想了想,回头看了看门窗,探手摸了摸窗纸,触手粗糙,微微放了下心,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借着那仅能照亮咫尺的光开始细细查探起来。

      她第一目标就是旁边放满了瓶瓶罐罐的架子,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挨个挨个地看去,只见每个罐子上都写着名字,她细细翻找过去,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

      她只看见某一处的空荡,从积灰判断可知有一个盒子就在这几日才被人拿走,而属于展昭的那个罐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默默地站在原地,对着那架子上的痕迹出了一会儿神,随后将手中的夜明珠收起,想了想,回身将桌上放置的书卷纸张往架子上分散塞进去,之后退了一步,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

      火焰从一点开始,而后迅速地扩大,君华听见那些瓶瓶罐罐里传来的尖锐急促的声响,应是那些蛰伏的蛊虫被惊醒,想要逃离樊笼,可它们却一寸也挪动不了,火焰瞬间席卷,灼热的气浪逼得她甚至都退了一步,整个架子被火焰吞噬,噼啪声中,罐子里的声响很快就被湮没,君华漠然看着,眸中映照着跳动的火焰,随后缓缓转身离开——这只是送上的第一份小礼,多年苦心一朝毁尽,可还满意?

      国师府已经许久未曾这般热闹过。

      来来往往的仆役拿着水桶水盆拼命地往起火的暗房泼着水,但火势太大,这些水完全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君华隐在旁边房舍的一角,目光如炬,观察着每一个来往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骚动,君华眯眼看去,只见一个黑袍来者被人簇拥着快步走来,远远地就已停住了脚步,呆呆看了半晌,随后大声喝骂着从人,由于距离太远,君华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可以确定,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眸中冷光一闪,黑暗中,黑衣瞬间隐没,再无踪迹。

      季高在得知暗房着火的时候,就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再去理会那已无可挽回的暗房,季高很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所有的灯烛点亮,让屋里的一切都笼罩在光明之中,环视一圈,确认没有人藏身之后,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坐倒在太师椅上。

      阖了阖眼,季高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狠厉。他久居上位,除了赵爵以外从来都将所有的一切掌控,本以为能够一举根除展昭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可在这短短两天之内,却导致赵祥死、暗房毁,展昭也不知所踪,可谓是他几十年来最大的失败,这让他如何能忍?

      深深呼吸,逐渐平复了气息,季高定了定神,站起身来走向床边放置的高几,那高几上放着一个中等大小的青釉卷口瓶,季高将瓶子拿起,颠倒过来,一抖,就从瓶中掉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将瓶子放好,把竹筒拿起来,转身刚走了两步,忽听一阵风紧,眼前一黑,手中竹筒已被人劈手夺去,同时胸前被人狠狠一掌击中,整个人往后飞去,重重地摔进了床里。

      “咳咳……”寻常人这么一摔都未必能毫发无损,他毕竟年高,立刻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用力地睁眼,迷蒙中只见一黑衣女子长身而立,手中正拿着那竹筒。虽不知这女子究竟是谁,但她的目的已毋庸置疑,季高眼神一厉,撑起半个身子伸手到床里某处一按,只听“咔咔”响了几声,顷刻之间破空声大作,无数羽箭顿时向她射去!

      君华何等敏捷,立刻翻身后退,整个人如游鱼一般自箭雨中滑过,连衣角都没让碰到一分。而于此同时,季高屋顶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似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在发出警报。

      君华眼神冷漠,全无紧张之意,手中握紧竹筒,低头一看,却猛地愣住了。

      她握着竹筒的右手,本应莹白如玉的右手,此刻竟然如同沾染了墨汁一般漆黑,黑沉的颜色在皮肤下若有生命一般涌动,她呆了片刻,随后一把撩起右手袖口,只见那黑色早已蔓延至臂上,隐没在黑衣遮盖下的更多的地方。

      “咳、呵呵……”尖厉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季高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她掩不住惊诧的眼眸,笑得分外森冷,“刚刚是你去了暗房放火?”

      君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力握紧了竹筒,没有说话。

      “哈哈,报应!你想不到吧,暗房里的架子盒子上通通涂满了无色无味的剧毒,无论见血不见血,只要人一碰,就会悄无声息地中毒,在毒素到达心脉之前,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季高笑得残忍,带着报仇雪恨的快意,“当然你现在看见了,可是已经晚了!”

      最初的惊讶之后,君华已平静了下来。她是看惯了生死的人,从执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有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或早或晚,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所有的惊讶与恐惧在事实面前都是多余,杀手出身的她,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屋外已传来了喧闹人声,听脚步整齐有力,应是训练有素的护卫,君华微微阖了阖眼,握紧了手中竹筒,听见竹筒传来小虫的振翅低鸣声,面纱下的脸上似乎笑了笑,目光也带了一丝柔和,却突然弯腰将身边的凳子拿起用力向上一抛,只听“哗啦”一阵乱响,房顶被生生砸出一个大洞,伴随着瓦片碎裂落地的声响,一声清锐悠长的口哨划破夜空寂静。

      季高闻声脸色一变,一下子起身朝她扑来,身手迅捷得一点不像一个垂暮老人。君华目光毫无波澜,手一撑再次翻身后退,同时一脚踢翻了桌子,将它朝季高砸去。与此同时,天空传来一声长鸣,一道灰影从屋顶的破洞中飞了进来,竟是一只海东青,在狭窄的屋中盘旋了一圈,便朝君华飞去。

      季高见状,随手抓起射进旁边柜子上的一支羽箭朝它扔去,君华岂能让他得逞,倾身而上左手一挥,已将羽箭握在手中,同时右手一扬,将竹筒朝那海东青扔去。

      海东青凌空伸爪接住,也不多待,双翅一震,立刻钻出那屋顶破洞,瞬间就没了踪迹。

      季高气急,又听外面传来护卫的询问,脚下发力往床榻方向退去,同时一声厉喝:“放箭!”

      话音方落,只听弓弦铮鸣,下一刻,窗纸瞬间被撕裂,无数的羽箭射入屋中,密密麻麻如飞蝗一般,君华右手一扬,已将短剑握在手中,划过一道圆弧,清冷剑光呈扇形铺开将所有的羽箭隔绝身前,同时足尖一点,朝躲在床榻里的季高扑去。

      季高武功修为并不算高,堪堪只得防身,如今年事已高之前又受了君华一掌,抬眼之间一道黑色如闪电般刺来,情急之下将床上锦被一扔,朝君华迎面撒去。

      君华速度丝毫不减,抬手自上而下一劈,只听“嘶啦”裂帛声响,厚重的冬日棉被被从中划成两半,里面的棉絮纷纷扬扬洒落一片,君华神色不动,丝毫未受影响,手中剑已逼近季高!

      季高翻身欲躲,却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短剑已刺入他的右肩,君华眉头一皱,似是对没能一击必杀有些不满,正要拔剑再刺,忽然身子一抖,只觉全身蓦地无力,左手已按住了心口。

      季高登时大喜,几乎立刻就是一脚踢了出去,君华剑短,故而大半个身子都前倾在季高之上,躲闪不及,正正地被他踢中了小腹,一下子就摔了出去。

      “放箭!放箭!”季高立刻高声呵斥,外边就是弓弦乱响,本已破碎的窗格中再次射入无数羽箭,君华倒在地上,见状就地往内侧滚去,却仍是有些不及,转眼间背上腿上就中了数箭。

      “停!”季高喝止了屋外的箭雨,撑起身子,却被那短剑的伤口扯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死死盯着扑倒在地的君华,左手握住剑柄一咬牙将剑拔了出来,也懒得去止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持剑指着君华,小心翼翼地朝她走去。

      君华侧身倒在地上,低低喘息着,却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地面上因为自己中箭而落下的血迹——烛火煌煌,她可以很清楚看见那些星星点点连成一串的血……是黑色的。

      阖了阖眼,君华轻轻地舒了口气,竟是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目光中带着勘破一切的淡漠与坦然,丝毫不为即将到来的任何事动容,微微偏了偏头,见季高正拿着自己的剑,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走来,眉宇间掠过一丝不屑,“你……”才出声,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可怕,停了片刻,方才接道:“在怕什么?”

      季高脚步一顿,蓦地有不祥预感掠过,就见那女子眉目淡若远山,漠然得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她心间留驻,眼中映出自己三分犹豫七分惊疑的模样,有不屑而讥诮的光芒一闪而逝——

      “轰——”

      白玉堂突然睁开了眼。

      莫名的一阵心悸将他从小憩中惊醒,背后凉凉的一层薄汗,他低低喘了两声,半撑起身子,环视屋中,一切都与入睡前一般无二,赵祯是早已走了,展昭坐在书桌前,此刻见他醒了,已放下书走了过来,“怎么了?”

      他默默看着他走来,缓缓坐直了身子,没有说话。

      展昭在软榻边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头微微一皱,“怎么这么烫,还出了汗?”顿了顿,他看向一旁的暖炉,“热了?那我把炉子挪开点。”

      “不是……”白玉堂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眸中带着些茫然和莫名的慌乱,“我、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顿了顿,薄唇一抿,眸中透出一丝断然,道:“我要去国师府,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边。”

      “这里不能缺了人,”展昭没有阻拦,只握了握他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还是我去,熟门熟路,总比你方便些。”

      白玉堂犹豫了一下,“赵祯不敢如何的,他还需要我们替他解决赵爵。”

      “多留个心眼总没有坏处,我们放心,他也放心。”展昭笑了笑,起身便去拿剑,白玉堂跟着也起来穿上了靴子,坐在榻上看着他的动作,烛光映在他的身上,流泻一室暖黄。

      “猫儿。”

      “嗯?”展昭侧过头,“怎么?”

      白玉堂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轮廓无一不是熟悉的,纵使岁月流逝之后再也看不见当年的稚嫩与天真,但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温柔乃至强势,都让他无比眷恋、难以割舍。时光在他身上排列组合,一层一层地重叠起来构成如今的展昭,白玉堂有些出神地想,今日的展昭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这么想着,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来,桃花眼轻轻一挑,“这些事做完之后,我们,回素雪吧?”

      展昭一愣,回头看向白玉堂,就见这无双公子坐在榻上,双手撑在身侧,身子微微前倾,精致的容颜在烛火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桃花眼中光华璀璨,一身白衣清华高贵,翩然不似人间。

      一颗心顿时柔软了下来,展昭扬唇而笑,“那是自然,”又极为夸张地叹了口气,“如今展某无处容身,白公子若不要我,我便只得流落街头了。”

      “放心吧,街头的流浪猫那么多,饿不死你的。”白玉堂嗤了一声,分明带了笑,却仍是扭过头去,凶巴巴道:“该干嘛干嘛去,别跟爷眼前晃!”

      展昭笑了一声,“遵命。”说着走到门前,打开门一抬头,就见一道灰影从天幕上落下,双翅一收便滑进了屋里,落在了桌上。

      “君华!”白玉堂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朝它走去,就见那海东青爪子一松,将竹筒放在桌上,歪着头看了白玉堂一眼,拍了拍翅膀,随后一跃而起,双翅一拍又从门口蹿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留下那一个小小的竹筒,和两个面面相觑的人。

      白玉堂死死盯着那个竹筒,缓缓上前将它拿起,用力攥紧了,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又立刻盖好,“是蛊虫。”声音低沉,却全无任何的欣喜,反而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慌乱之中,不住地低声喃喃,“君华、君华……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一面说着,一面将竹筒往怀里一塞,抓起画影,就往门外冲去。

      展昭没有拦他,从他看到那灰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白玉堂从他身前掠过的同时,他拔身而起,两人同时跃上屋顶,再一转眼,即消失在重重屋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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