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通常完成就是结束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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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红蓝色的货车拖着货柜，带领背后的车队，在公路上驰走。
若有人仔细注意，便会发现，除了黄色的雪佛兰里头坐着一个金发蓝眼的少女外，这些车子都无人驾驶。
『已经够了。』
银色的保时捷保持安全距离，紧紧跟在前头红蓝色货车后。
『离开吧。』
爵士盯着眼前的擎天柱。
半个钟头前，他伸出手，希望她跟他走。
她只用两句话粉碎他惦记的承诺。于是他这么回她：
妳有选择的自由……
然后顺应她的话，离开了。
若换做十年前，爵士会想尽办法不让情节走到如此，非常可能在这时候边头痛老大不知变通的回路，边极力劝阻老大回去带走人；若这事发生在十年前，史黛拉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会是个完美结局──至少绝对是史黛拉想要得到的结局。
保时捷内的方向盘随着路面弯曲转动。
但其实，她现在也得到她所想要的结局了。
──她想要他们离开。
在他们被释放前，她对他说了一次，又对着他的首领再说一次。
「讲得还真顺口啊。」透过音响，在车内自言自语。
＊
「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几个研究员跟在约书亚背后，其中一个大步向前跟上约书亚的步伐。
「我就很甘心吗？啊？」约书亚步伐极大，语气非常压抑，「我所有的心血就这么没了！擎天柱亲自送上门来，但我们却毫无办法？现在可好，他说他要离开了？──然后就他妈的真的带着我们的东西离开了！我们竟然也只能眼睁睁目送他们离开？哈哈哈哈哈哈……连个重新开始的本钱都没有！他走了，我们上哪儿去要『种子』、去拿到原料！」
「不不，我们还有惊破天、还有毒刺！」右边又跟上一个圆脸的研究员，「可以让他们试着去拦下他们──」
「惊破天？毒刺？」约书亚斜过头瞪他一眼，「他们连实战测验都还没通过！」
「但我们还有11532……」另一个研究员小声地说。
「11532？」约书亚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瞪说这话的研究员，吓得对方一愣「你给我去重新配副眼镜──她那种身版能拦下他们？」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让她去追踪汽车人。」那个研究员冒着冷汗，边说，「只要她还在，我们这条线就不会断。」
「──请问这次她立了甚么功？」约书亚双眼撑大，愤怒地问，「她只说他们会来，是啊，他们真的来了，就在她这么说的同一天！连让我们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算她在，你认为我们能精准追踪到擎天柱的机率有多高？你还想把所有希望压在她身上？」
「至少她感觉到他们会来……？」对方被吓到，瑟瑟地说，「说不定是我们应该，换个方式？」
「还能有甚么方式？」约书亚反问。
「我只是在想，既然我们没办法直接从她的身上读取到任何意识数据，只能单方面引导她说出来…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科技的限制……」那名研究员说出自己的最终想法：
「──说不定禁闭可以？」
「……」
约书亚顿了顿。
「这主意听起来满好的。」又一个研究员插话，「再怎么说，禁闭比我们更了解赛伯坦人的躯体──而且能够抓到擎天柱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这次要是又让禁闭扑空，难保他还有耐心等待；目前原料短缺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跟汽车人抗衡的能力。不如把11532给他，让他自行去找擎天柱？」
「……」
「找个谈判高手，」看约书亚没有反应，那名研究员继续建议，「用能侦测到擎天柱的11532，代替擎天柱，去换『种子』。」
「我赞成这项提议。」又有其他研究员加入对话，「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赶在那些汽车人又再次藏匿前，拖住他们。」
「……」
沉默一阵后，约书亚非常严肃。
「不可以。」
「11532是我们的秘密。要是让禁闭知道她能感受到擎天柱，他大可以直接用抢的，何必跟我们谈判？」约书亚不容异议拒绝这项提议，「把她给禁闭，我们才是全盘皆输……况且，她还是个『人』。」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汽车人们离开？」圆脸的研究员反问。
……不行。
「就算不看在『种子』的份上──KSI不只是你的心血，也是国防部联合的秘密实验室！现在遭到恐怖攻击，中情局绝对会采取行动，他们一样会对我们下达军事行动命令，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圆脸研究员不肯放弃，进一步说服约书亚。
「惊破天跟毒刺迟早是要历经实战的，择日不如撞日。」圆脸研究员又再次提出这个提案。
「……」
约书亚吐出一口沉重的气。
「让惊破天和毒刺去。」
＊
她站在被命名为「惊破天」的机器面前。一点都看不出是以擎天柱的样貌做考据做出来。
十年多前，他们曾经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虽然徒有躯体，至少还有模有样──多亏当时红蜘蛛的帮助。
她回忆起很多事情。
那时候因为能量柱、因为红蜘蛛，不只是让人类可以做出完整的赝品，还让人类掌握其他赛伯坦的科技；像是空间桥的快速传送。
不过在那之后，红蜘蛛死了、能量柱全毁了，人类失去所有依据跟能源，难以继续使用或研发赛伯坦的科技。
但他们总是不轻易放弃。
看向一旁的毒针。倒是做得十分精致，除了烤漆外，还真是跟大黄蜂同个模子，可见人类还是有所进步──只是一样没有灵魂。
但人类的进步，又何必参照这两个样品呢？
她，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一个有自我意识、又没有自我意识的──生命。
她因为某部分的非自我意识，得以这样存活下去；也因为某部的自我意识，可以让她清楚感受到自己再也分不清某些东西──
有多久了？十年吗……这些日子下来，在她是自己的时候，她有恨有怨，却一直在心里不断祈求他的出现。
可当她知道他会来时，她突然不明白，是他还是她，驱使他来带走自己？
十年前那次苏醒后，她多了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又有许多像是她的情感，两者不断相互交织；那些从不属于她的回忆，她都看见了。无论是不是她原有的，那些藏在里头的，究竟是自己还是对方的，无论是感情还是情绪，一切界线都那么暧昧模糊──就像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明白哪些是来自她自己的意愿。
当他朝自己伸出手时，
那个要回来带走谁的承诺、那盼着另一个选择的渴望，都得到了第二次机会。
──如果他们只是彼此的一个遗憾，那现在他们心里那个苍白的缺角都被满足了。
已经够了。
她单手摸上左胸的心口，却触碰不到跳动。
跟他走了，她怕是会迷失越来越多的自己。
等到那个时候，她可能不再拥有自我──最后，充其量变成一个赝品而已。所以，她拒绝了汽车人领袖的邀请；即便现在的她，早已开始分不清到底甚么是她或他了。
她忽然微微一笑。又重新看向惊破天，胸前那个巨大的空洞令人胆颤。
「那你呢？」
突然，红色的光学镜亮起，在她面前变形为载具，她快速退到一旁。旁边的毒刺也跟着启动；两台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那对血色的光学镜，在变形完成的最后一刻，昵她一眼。
＊
开在不至壅塞的公路上，他们和周围的车辆保持一定距离，一路向前。
前方忽然一阵躁动，还没看清楚状况前，逆向而来的银白色卡车，在机器重组的铿锵作响中站起──右手炮弹匣举起，五颗导弹直直飞射过来。
轰隆！
首当其冲的红蓝色货车侧闪，拖在身后的货柜应声倾倒。货车利落变形，擎天柱半屈于地，后方被爆炸的浓雾掩盖，接着又四枚飞弹冲朝他飞来──
轰──
「擎天柱！」
首波攻击打乱他们的车阵。在背后的爵士看着自家首领变形后，再次陷入浓浓白烟中。而对头陌生的机体，又一次朝他们首领坐落的白雾中射去无数飞弹──
「上！」后方的十字线说完，和周围的探长跟大黄蜂立刻变形。
在他们朝前方攻击的敌人跑去时，背后突然窜上几颗导弹──他们迅速左右分散，导弹直向前面的保时捷冲，爵士加速往前，在导弹要炸上自己前，往空中一跃、将车头压向下，变形时，顺势双手抓住擎天柱落下的货柜舱，一起落到右侧。
轰隆！
闪过的那颗导弹炸了公路上的一台游览车，着火的游览车在原地打转几圈。撞上一台接一台的小客车，把前方的交通弄得一片混乱──爵士回头，前些攻击擎天柱的炮火，早就瘫痪后面的道路，全是七横八竖的车辆，火光四起。
「Bee！怎么了！」被握在手中的吉儿感受到外头的震动，「是霸天虎吗──」
「可能不大一样。」撷取寻宝电影的台词，大黄蜂回，「──我们大概走错路了。」
在同时，探长煞下脚步、转身面对背后偷袭的人；而十字线速度不变向前冲去，举取枪炮往前方突袭首领的机体轰！同个时间，红蓝色的机器人从白烟中冲出，握拳用力打向眼前的敌人。
面前陌生的机体突然变型成卡车，瞬间转换的高度差让他闪过来自擎天柱和十字线的攻势；挥拳落空的擎天柱也不恋战，顺着往前的作用力，越过那具银色卡车，再次组装为载具向前直驰。
「爵士，横炮暂时交给你。」
银色卡车急速掉头跟上红蓝色的货车，在后方猛烈射击导弹，追击的攻势彷佛不置对方于死地就永不停止。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火烟浓厚，民众或倒或逃，伤亡无数，惨不忍睹──在控制室里的约书亚双眼瞪着屏幕，冒出冷汗，「──为什么惊破天会发射这么多飞弹？谁让他发射的？」
「系统出错，惊破天自己发射飞弹……」其中一名操作惊破天的人员压抑慌张回答。「我们马上就可以控制……」
「让他战斗，别让他倒下。」一道冷静的声音传来──哈罗儿．艾汀森，在他形同虚设的上司代替夏洛特．默林接下美国情报总监的十年后，身为探员的他几乎掌管整个CIA。如同他的语气，他的眼神冷静得令人害怕，看着屏幕内两个缠斗的金属造物。
「我们需要医护人员、有人受伤！」约书亚转头对整个控制室大吼，「那里有很多无辜的人！──让他们停下来！」
「你正在为国家和世界创造新的时代。」艾汀森接近毫无人情的口吻说道。
「创造历史，总是会有无辜的人牺牲。」
＊
「──Bee！为什么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被放到一旁的吉儿，看见身后突袭他们的机体，嘴巴撑得老大。
「你自己解决吧，省得你觉得我在欺负你。」原本已经上膛武装的探长，咬了咬口中的雪茄，转头对大黄蜂说。
「这是甚么哔──」广播节目自动消音，不难想象后面大黄蜂说了些甚么儿童不宜的字眼。
「侵犯肖像权。」两声来自大法官判决的敲桌声，大黄蜂怒瞪毒刺，「──你、有罪！」
就在大黄蜂举起离子炮、要好好教训这个没付他版权费用的机时，毒刺像是粉碎一样，突然散成无数小方块，再重新组合为载具──在一阵目瞪口呆中，跑了。
「这是甚么哔──」有够诡异的变形！大黄蜂又重复同个广播片段。一旁的探长正准备追上去时，前方护着擎天柱留下的货舱的爵士，只说：
「先别追。」他旁边的十字线重新上膛武装，远方的黑影不断聚集。爵士提醒：
「擎天柱现在自己一个。」
「我可不想再失去他一次。」十字线收回枪炮，用平常习惯的随便语气说，「世上只有首领好。」
「那就准备重新投入首领怀抱吧。」爵士表情虽是认真，回答倒十分不正经，把货舱柜扣在自己和十字线身上；探长喷哼一声，也收起武装。
不做攻势的打算，也没有弃甲投降的意思；所有汽车人都垄罩在某种高度专注的氛围下──吉儿一头雾水，还不明白他们的意图时，大黄蜂就一手将她塞入车里。甚么都来不及反应，只能听见数个引擎声瞬间齐发，冲了出去！
于此同时，那些汇聚过来的黑影飞冲而来、紧追在后。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通常完成就是结束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