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blue．dunk！》枫露清愁

19、19.规则用来打破

　　记录是用来超越的，规则是用来打破的，而标杆是用来改变的。

　　*

　　开赛第三天，湘北对战高畑高中。这基本是个更加让人记不住的学校。
　　湘北势不可挡，对方球员基本脸也没露就变炮灰了。
　　一众人兴高采烈出来时，三井远远看见了在那边探头探脑的婷奈。看到她，就觉得炙热的夏日扑面而来。

　　“哟。”他招呼。
　　“你脸上怎麽了？”她看著满脸伤痕的他问。

　　早晨被卷到铁男与龙的内讧中，不过他谨遵诺言没有出手，但他不想提。“来看你男朋友流川啊？”他问。
　　她似乎有点无奈，“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次的否认终於得到重视，“那德男为什麽那样说？”
　　“因为那个笨蛋误会了呗。”
　　“那你上次来湘北说什麽朋友在体育馆？”
　　“我是指晴子，我们国中都是在四中读的。”
　　“那上次在医院呢？”
　　“刚好约了一起去而已，因为是他把我的脚踝撞伤的。”
　　“原来是这样啊……”

　　婷奈不想纠缠在那个话题上，“今天也赢了麽？”
　　“是，”三井转头一笑，“真该好好谢谢你的护膝。多亏了它，旧伤根本没有干扰我的发挥。”

　　“那就好……”婷奈闷闷的道。

　　三井信心满满地说，“再赢了下一场，我们就可以打进八强了！”

　　婷奈眼帘垂下。
　　……那时候，他就要和哥哥对战了。

　　“这是我最後的夏天了。我不想让它就此终结。”

　　……可哥哥也不想让最後的夏天就此终结。

　　“你今天怎麽这麽安静啊？”三井注意到身边的小姑娘一反常态。

　　婷奈笑了笑，然後，也只是笑了笑。

　　*

　　不知为何，第二次来明雪打工的『纯之屋』，竟然比第一次热闹很多。
　　想想也正常，物美价廉，又兼明豔动人的高中女生做服务生，生意自然越来越好。

　　婷奈托腮看著明雪忙前忙後，“你真的不拉琴了麽？”
　　“我现在只想好好打工，然後背熟篮球规则，你哥哥的命令。”她看了她一眼，“我现在是翔阳篮球部的经理了。要力挺我们球队到底。”

　　“可是连那个梅子都觉得可惜呢。喂，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我在听呀。海胆盖饭，赞岐乌冬面，蟹肉奶油可乐饼。”明雪笑得眼睛一眯，端上来放在婷奈面前，“尝尝我的手艺。”
　　美食当前谁会记得那麽多？婷奈一尝，双瞳圆瞪，“你做的？这麽好吃？”
　　明雪凑近说，“老板教的好，而且他儿子手艺比我更好。”
　　“他儿子？”

　　正在这时候，一个低沈的声音在门帘外面响起，“我回来了。”两个少女循声望去，就只能看见门帘下的雄伟胸肌。
　　然後那人掀帘进来，像童话里的巨人一样，一进来，让小屋顿时变得局促起来。

　　“我的妈呀，这麽高这麽壮！”婷奈吐舌。
　　明雪悄声道，“喏，就是他喽，其实也只是个高中生呢，毕业就要继承家业。”
　　“他当厨师不会太吓人？谁敢来吃啊？”婷奈也咬耳朵。
　　明雪轻轻笑，“不过，没人敢到这里收保护费。”
　　“呵呵，这倒是。”

　　两个美少女在柜台前唧唧喳喳，旁人不仅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有趣。

　　婷奈陪著明雪一直晃到下班，坐在小店一角看功课，明雪还时不时端碗汤或者送个甜点给她吃，反正她也没事，就乐得不走。

　　明雪的班是从晚上六点一直到九点，她之前和老板讲必须要早点回去休息和上课，老板喜欢她伶俐勤快，也就照顾不给她排夜班。

　　换好衣服，刚出门来，就看见门外的路上停著一辆漂亮的轿车。
　　这种车开到不甚繁华的小路上，看起来真有些吓人。
　　车门一开，司机出来把后座门打开，跟著梅子容光逼人的脸孔出现了。

　　“嗨，梅子。你怎麽来了？”婷奈打招呼。
　　梅子轻轻一笑，“为一个人而来。”说著夜色下，靛青的双瞳已经落到了婷奈身後，这个来自千叶县的女孩依然如印象中的明眸雪肤，面孔带著格外令人舒心的恬淡。
　　“啊，你是要找……”婷奈的眼睛立刻在两人身上兜转。
　　呵呵呵，死对头见面了，会不会分外眼红。
　　明雪也看著梅子，只觉得这女孩真是漂亮她生平未见，但脸孔却是陌生的。

　　“冰原梅子。”她轻轻一笑，自我介绍。
　　明雪想了片刻，“谁？”
　　婷奈差点笑出来。
　　梅子丝毫不介意，“你没见过我。”
　　婷奈在她身後咬耳朵，“就是在你之後获得关东艺术交流大赛器乐类总冠军的人。”
　　那个称谓让明雪脸色骤然一沈。
　　连神经大条如婷奈都察觉了。

　　梅子依然云淡风清的说，“不止如此，天才儿童，後生大赏得主，名琴继承者。拥有那麽多头衔，却为什麽要跑到这个地方打工？而且做粗活不怕弄伤手指麽？”
　　她棒球都打了还在乎那个？“你有事麽？”明雪微笑问。虽然笑容依然可亲，却多了一股难以逾越的疏离感。

　　梅子的笑容也淡了些，“我只问一句，你真要放弃麽？离开了千叶县，你还可以代表神奈川参赛，那个小野家的势力也不会伸到这里来。”
　　明雪淡淡一笑，“我没有那麽多时间，何况现在预选赛应该开始了吧？”

　　“你每天只需要打工三个小时而已。”梅子靠在车边缓缓道，“以你的实力，根本不必参加预选赛，我有办法让你直接进入资格赛。”
　　明雪双眸眨动，“看来你有备而来啊。”

　　梅子也侧头看她，“拜你所赐，我生平仅此一个头衔名不副实，让我很在意呢。”
　　明雪淡淡地说，“你真的在意？”

　　婷奈的头来回转，看得津津有味。梅子果然是个狠角色，但明雪竟然也能旗鼓相当。

　　“你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借口，还是……”她侧头微微打量她，“这只不过是你想逃避？怕输给我？还是，你害怕超越不了自己？”

　　明雪不再说话，抬脚从她旁边走过。
　　又顿住，轻轻留下一句，“我只不过不想拉了，就这麽简单。”她回头看著婷奈，“我先走了。”说完竟真的头也不回的走掉。

　　梅子看著她的背影，“看来比想象的棘手啊。”
　　婷奈忍不住问，“你要做什麽啊？”
　　梅子轻轻伸了个懒腰，“反正我要在日本呆一段时间，不找点事情做太无聊了。而她，是个再好不过的对手了。”

　　婷奈咬咬唇，“可是她说她不想拉了。”
　　梅子轻轻勾唇，“还没拿到全国的总冠军呢，怎麽可能？”

　　*

　　其实在梅子走在他家那条路上的时候，流川已经看到她了。

　　今天练完球比平时早，回来就看见一辆高级轿车停在他家巷口，混血美少女下车，带着大耳机，一路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轻轻哼著他从来没听过的曲子，节奏跟他听的摇滚完全不同，很悠扬也很有韵律。

　　她像是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但是又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眼神慵懒，但偶尔又有著看透一切的犀利。大约因为带着耳机听音乐的缘故，她没有发现他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这时候，旁边一只黑猫窜过。
　　黑猫在很多民族的文化里都是不详的象征，但是她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竟然蹲下来轻轻逗弄起来。

　　那只猫看了她一会儿，仿佛也意识到她异乎寻常的美貌，跑到她身边挨挨蹭蹭，她轻轻笑起来，随手顺顺毛，然後竟然不管不顾把那只黑猫抱了起来蹭。

　　看著那几乎不曾见过的快乐满足的笑脸，流川忍不住脑门滴汗。简直就是两只猫抱在一起嘛。me ko抱ne ko，连名字都很像。──他在想什麽呀？

　　“你知道我今天专门带了猫粮过来的对不对？”她轻笑，拿出一小袋猫粮撒在旁边，然後她放下了猫咪，任其自行吃食。

　　他也继续往前走，不是非要跟踪她，是因为她去的方向真的与他同路。
　　然后他眼睁睁看她来到他家门口，按了他家门铃。

　　流川满头问号的看著自己老娘开门，热情迎接，她递上了药和笔记，谢绝了夜宵邀请，但还是被硬塞了一个便当进怀里。
　　她鞠躬离去。然後进了旁边那幢宅子，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後，隔壁宅子亮了灯，他才走了出来，抬头望着二楼对着他卧室的那个窗户里飘过她轻盈的身影。

　　原来吃掉点心的并非狐仙，送来笔记的也不是火箭工程师。

　　──只是她而已。

　　*

　　“哇！你看，你看，那边那个是藤真，是藤真呢！”远处不停的传来尖叫。

　　“除了我们绿色翔阳，还有紫色海南，蓝色陵南，哦，还有黑马红色湘北。算是县内四强麽？”明雪边走边问。
　　“不错。虽然湘北之前济济无名，不过实力应该在D区种子武里之上。”藤真走在她身侧回答。
　　明雪又想了想，“如果……是这四支队伍进入联合决赛呢？”
　　藤真略思索了一下，“嗯，那就有点棘手了。”（那井上大神可就麻烦了。）

　　既然答应了队长要好好参加社团活动，她只好拿起了藤真的笔记背下各种篮球规则已经县内强队和球员的调查笔记。由於时间太紧，她走在路上还不忘记一边看一边虚心求教自家队长。但是在体育馆外面，他们已经频频被粉丝打断，有的更直接变白。

　　“藤……真学长，这是我画的，你的肖像漫画，请你收下吧！”
　　“藤真前辈，我能握你的手吗？”
　　“藤真同学，我从一年级就开始关注你，你在县内的每场比赛我都看……”
　　“藤真，我是真的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明雪睁大眼睛望着这些直言不讳的女孩。再看藤真，他温柔微笑，来者不拒。

　　“这是你画的呀？画的真好。”
　　“谢谢你来看我的比赛。”
　　“承蒙青睐，交往的事情……”

　　明雪手一抖，差点把本子掉在地上。

　　藤真若无其事的微笑续道，“我觉得彼此还应该还需要再了解一点。你说对吗？”

　　明雪暗自松了一口气，和藤真一同进体育馆。
　　他们这一路是来参观湘北和津久武之战，胜者就是他们明天的对手。

　　“除了球队，重点观察的球员呢？”藤真继续问。
　　“我只知道captain是四号。”明雪笑眯眯的说，又继续看笔记，“至於除了队长们，每个球队都有值得重点关注的人，除了队长们，海南的六号。陵南的七号，湘北的十一号。”她顿了顿，又好奇，“对了，为什麽没有1，2，3号？”
　　藤真微微一笑，“你自己找答案。”

　　花形在旁边说，“神奈川的平均实力在全国而言非常强，但是也只有两张入场券而已。”
　　明雪异想天开，“要是我，就给神奈川四张入场券，皆大欢喜。”
　　花形忍不住笑斥，“胡闹，怎麽可能？”

　　进了体育馆，藤真突然发问，“三秒规则是什麽？”
　　明雪以百无聊赖的背书般机械的回答，“就是防守队员，呃，不是因为贴身防守而在己方的3秒区内停留超过3秒，否则会被判防守3秒违例。”

　　藤真微微一笑，“不错。那麽五秒规则，十秒规则和三十秒规则呢？”
　　明雪愣了半响，翻着笔记，“这麽多？天哪～怎麽比指法还复杂。”

　　正在此刻，一只手凭空拿起了她的本子，看了看，嚣张的笑声从上面传来，非常流畅的说道，“5秒锺规则呢，是指持球後球员必须在5秒锺之内掷界外球出手。10秒锺规则是球队从後场控制球开始,必须在10秒锺内使球进入前场。30秒锺规则是进攻球队在场上控球时必须在30秒锺内投篮出手。太容易了！”

　　明雪睁大眼睛抬头，“啊，好厉害啊。”
　　一个长发少年哈哈大笑，“那是当然因为我是……”说到这里，突然看到了明雪扬起的脸，那明月般的容貌让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一个面目清秀长相乖巧的高个男孩子走上前，“清田，别随便打扰人家。”说著一看明雪身旁站著的人，怔了一下，“藤真队长，花形学长。”
　　花形点头回礼，“阿神。”但是眼神却变得锐利了。
　　藤真微笑颔首，“神同学，你们的队长呢？”

　　低沈的声音在後面响起，“好久不见了，kenji。”一个肤色黝黑相貌老成的人走上前，站在了中间。

　　一见来者，藤真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你也是，Shinichi。”

　　狭小的走廊里，有了翔阳和海南的人狭路相逢。

　　中间面对面的是牧与藤真，牧身旁站著的是阿神和清田，而藤真旁边站著的是中锋花形和经理明雪。

　　两队一见面，神情都变了，气氛也很紧绷，但也光芒耀眼，旁人也只有靠边发呆的份了。

　　那个黑皮肤的中年大叔，虽然木无表情，虽然冰冷淡漠，嗓音却低沈磁性，还带著一缕不易察觉的汹涌气息。

　　明雪冰雪聪明，一看对方的制服就知道猜到是海南的队长，长相乖乖地高个少年是六号，而那个东跳西窜的长毛野猴子却不知道是谁。

　　长发的嚣张少年一看见藤真就大笑起来，指著说，“是翔阳呀？我是海南No.1的rookie，你们今年就等著继续当手下败将吧！”

　　花形暗自皱眉没想到碰到这麽个不懂礼貌的家夥。
　　明雪暗想，不就是那个他们队长念念不忘希望打败的队伍麽？但是为什麽藤真看见仇人分外眼红，反而好像看见了老朋友似的。
　　藤真只笑不语，因为清田的脑袋上已经多了一个红包了。

　　队长牧拎著清田的领子对藤真道，“对不起啊，kenji，这家夥太缺管教了。”

　　藤真笑著伸出左手，握拳和牧的右拳轻碰了一下，“没关系，Shinichi，他很有精神麽，一年级就是海南的正选，一定很有天赋吧。”
　　牧也笑了，“你不也是，一年级就当上正选？”

　　这边的神和花形都目瞪口呆的听两人对话。
　　本来以为县内最强的两个後卫又见县内最强两个队伍的领军──牧藤相见一定会激出火花，风云变色，但是看样子，不仅没有想象中的火爆场面，两人看起来不但很熟，听称呼甚至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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