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狼崽与苦逼的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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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说到底，不过也只是另一种奴隶印记。虽然金一直强调这是神的恩赐，但在维乐看来，跟小狗撒尿占地盘没什么两样。而关于印记是如何出现的，金自己也不清楚。
维乐还记得那小村庄人人都有的数值为“1”的印记，心里稍稍有些在意。
赐予印记，也就赐予了力量。一旦神不在了，自己也就什么都不是。所以说，跟那些宠物有什么两样，还不都是做讨好人的工作。
维乐捂嘴打了个哈欠，隐藏的笑容有些神经质。
关于这个印记，其实金知道的也不太多。维乐面上含笑，除了在他话头开始偏移时出声提醒，其余时间都在分析得到的信息。排除那一长串的法师没落史，她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金也只能讲出几句而已。
“你问那些变异的东西？哦，那些都是被神否定的存在，我们只要用火焰杀掉他们，同神的联系就会越来越强，神就会赐予我们更强的力量。”
维乐听着金漫不经心的讲解，点燃指尖的火焰，隔着那团半透明的红色，若有所思的盯住他的脸，开口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你说什么，这是法师的常识。”金装傻。
维乐指尖微动，火焰呲的一声膨胀开，晃悠悠的火苗差点没舔过他的脸。看着对方踉跄后退的身影，维乐微微皱眉，“你在骗我。”
这话说的十分肯定，金脸色微变，见她依旧是那副认真的表情，才开始苦笑。
“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太弱了，哪怕我天赋真的很好，也不可能一开始就赢过真正的法师。”
维乐收回火焰，白皙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让我可以相信新神真的降临，却不能相信你的身份。你对牧师的仇恨表现的很完美，也相当了解法师的想法，但你可能不知道，光明神殿最近这几十年非常自负，自负到根本没把法师放在眼里，更不可能出手迫害他们。你这么年轻，肯定不超过三十岁。所以，表演太过了。”
“……”
维乐听着帐篷外火堆噼啪的动静，握着小刀暗暗蓄力，对上他的声音却越发轻柔，“那么，你到底是谁？”
“我其实也没骗你，我原来......你猜得没错，我只是一位法师的学徒，不过因为天赋不高，所以不怎么受重视。”
金揉了揉额头，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从他那跑出来之前偷偷听来的。通过认证的法师之间有个秘密社团，他们有特殊渠道来传递消息。我是听说各大城邦现在都有神将驻守，就打算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入谁的眼，怎么也比当学徒好点。”
维乐对这个说辞不置可否，金对此只能继续苦笑。
“我对你没有恶意，你这样的天赋注定能成为一方强者，到时候我肯定有仰仗你的地方。”
维乐轻嗤了一声，她在光明神殿见过的天才可不少，但最后能活下来上位的却一个也没有。这可不是单凭天赋就能说事的世界，维乐扫了眼金，感觉无法再问出其他东西，顿时兴味索然。
印记一定还有秘密，但这家伙恐怕不会告诉她。这很正常，她不也没告知对方手镯的存在，要是没半点隐瞒她才会不安呢。
呼啸的风略过帐篷，一旁的树林抖动着身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维乐向外走的身子一顿，转过头，冲金抿了抿唇，把对方盯得毛骨悚然后，才慢慢问道：“如果那些被雷劈到的人是被神厌恶的存在，那后来被咬到的那些人呢，又算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
“但他们明明是无辜的。”维乐眼神冰冷，脑海里闪过那个村庄女人哭泣的脸。
金捡起刚才在看的那本书，冲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继续跟她谈下去。维乐哼了一声，抬腿就走。但当她走出帐篷时，身后却传来金喑哑的声音。
“不管怎样，你永远无法否定，你也是这场变异的受益者之一。”
维乐面无表情转身，对上金那张似乎不含一丝讽刺的笑容，心中火气，缓缓抬起了右手。
赤红的颜色在半空炸开，碎裂的火花飞旋着，最后汇聚成一柄巨剑，漂浮在她的左侧，瞄准金蠢蠢欲动。
金沉下脸，不自觉摸向手里的红宝石戒指，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凝滞。维乐见状，突然扬唇露出一抹冷笑，“记住，管好你的嘴。”
话音未落，火剑瞬间拉长，宛如雷霆般射出，猛地刺穿金的袍角。也不管他接下来的反应，维乐拍了拍手，啧了声直接就走。
她很明白，对方只是把自己看作了一个伪善者。
但他并不明白，她对这些天赋的高兴，永远比不过对维安未来的担忧。雷罚，变异，印记，这些字眼在她头脑中来回交织，最后也只能得出危险这个结论。如果能用她的所有来交换维安安全的生活，她绝对是愿意的。
当年要是没有维安饿着肚子也要塞给她的黑面包，她绝不可能活到现在。那时瘟疫逼得一大群人成为流民，只有很少的人活了下来。而现在，又是一个即将开启的乱世。越发肯定这一点，维乐心里也就越发忧虑起来。
如果让她哥现在开始训练，还来得及吗？
“你在干什么？”维乐眼神微缓，慢慢走近她们的帐篷，盯住蹲在外面的身影，张口问道。
维安抬头，对上她冷幽幽的绿眸，无辜的笑道：“睡不着。”
“......”
“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叫我快点过去，怎么都停不下来。”维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上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所以我在这等你啦。”
维乐挑了挑眉，道：“你知道我不在里面？”
“恩，我闻到了。”维安点头。
“闻？”
维乐也蹲了下来，微微抬头，伸手揪住他软乎乎的脸，脸上泛起恶意的笑容，“你什么时候鼻子这么灵了。”
“放手，很痛。”维安捂着脸，低声含糊的回答她，“就是突然能闻到了。”
维乐面上依然含笑，心底却突然沉了下来，压低声音问道：“还有别的变化吗？”
“痛，维乐放手啦，我也不知道。”
特殊能力吗？
......还是变异？
不管是哪个，都不能让那个金知道。维乐作出结论，松手站了起来，“走吧，去看看是什么在召唤你。”
走了几步，维乐感觉有些不对，转头看到维安还蹲在地上。
“你在干嘛？”
维安揉着脸，眼里闪着水光，声音越发可怜，“腿，腿麻了。”
一瞬间感受到了满世界的恶意，维乐心里默默划除刚才愚蠢的想法，有了变异她哥说不定就能独当一面什么的，果然纯属是她的妄想。
但没过一会，维乐摸了摸下巴，感觉维安的身体确实有很大变化。看着她哥灵活的在帐篷之间游窜，顺利躲过所有守夜人的表现，莫名松了口气。
召唤维安的声音，来自于康拉德从森林带出来的东西。
当维乐从背后敲晕守卫，打开系紧的口袋时，才知道里原来是一头动物幼崽。
看起来有点像小狼崽，维乐这么随意的想着，让小家伙慢慢站了起来。维安半趴在维乐肩上，伸手想摸摸它，却换来对方警惕的后退，嘴上还呲牙以示威胁。
维乐拍开他的手，盯着摇摇晃晃的小家伙，询问道：“就是它吗？”
“恩，应该是吧。”维安打了个哈欠，睡眼迷蒙。
小狼崽低沉的吼了声，似乎很不满意他这幅态度，又犹豫的扫了眼维乐，才躬身一跃，朝车外快速跑去。看到小家伙这么有灵性的表现，维乐开始怀疑康拉德是怎么捉到他的，或者说，捉它有何目的。
只要凡事跟维安扯在一起，维乐就会保持足够的警惕。那叔侄三人真的是普通的行商吗？她对此报以怀疑。
“哈啊。”维安揉了揉眼睛，巴着维乐，把全身重量压在了她身上，看起来困倦到不行，“它好像在叫我们跟上去呢。”
他那点重量，对被神印强化了身体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走吧。”
“不要，要维乐背我。”维安笑。
维乐斜了眼她哥，反手一拉，直接把她哥扛到了肩上。
“唔，这个姿势不舒服。”
“闭嘴！”
小狼崽在营地几百米外刨着地，一见他们跟上来，抖了抖蓬松的尾巴，抬腿迅速朝岸边跑去。约顿公爵港就建在这片海岸之间，但由于岸线太长，很多空间依旧是无人之地，而它奔向的就是这些地方。
眼见周围植物越来越密，维乐扫了眼四周，发现到处都是足够引发一场火灾的干枝，便默默打消召唤火焰的念头。一手拔出小刀，她追着狼崽的脚步渐缓，反而开始划拉带刺的藤蔓，尽量护着她哥不被它们弄伤。
维安扶住被弄的摇晃的脑袋，“要不放我下来吧。”
“闭嘴！”维乐一分神，胳膊被划出了一条小血口。维安默默捂住鼻子，忙着扳正他那有些狰狞的表情，倒是没工夫跟她说话。
狼崽回头，尖牙微露，但又快速转了回去。维乐没注意到它，只觉得小家伙走得越来越慢，直到周围灌木渐渐到了及腰的高度，它才停下了脚步。
“嗷。”
维乐放下她哥，又给他揉了揉额头，才开始打量四周。下一刻，便被眼前的一颗巨大的枯树吸引了目光。
无数向上的枝条纵指着天，树干粗壮而挺直，看起来十分威严。维乐眯了眯眼，却发现那些干枯的树皮底下有些异样。小狼崽咬着维安的裤脚拖他上前，却被他满脸嫌弃的踢开。
狼崽怒了，扑回去继续咬，“嗷！”
维乐无视这两个家伙，径直上前察看，这才发现树皮下的秘密。细若发丝的藤蔓盘亘在里面，只要稍稍掀开树皮，便能看见它们密密麻麻的缠在一起的身影。
“真恶心。”
维乐放下手，小狼崽却连滚带爬冲到了她面前，低低叫了一声，又拿鼻子拱了拱树底，看起来可怜极了。
维乐一脸莫名，维安凑了过来，给她翻译道：“它在拜托你救这棵树，作为交换，它可以把它的宝藏给你。听起来好麻烦啊，要不我们回去吧。”
“嗷嗷！”狼崽抓狂。
维乐无视她哥的建议，拿起小刀，奋力戳向面前的树皮，结果......一点痕迹也没有。
明显听到维安噗的一声笑，维乐面无表情的收回刀，打了个响指，无数个小火苗漂浮在了半空。
“咦，这是什么？”维安把手凑近最近一颗火苗。
维乐斜了他一眼，“闭——”
“我闭嘴！”
维安笑嘻嘻的捂嘴，维乐被截住话头，心情有些微妙。反手一扬，细碎的火焰贴在树上，瞬间就把树皮染成了赤红色。不到一会，那些藤蔓燃剩的灰烬，就顺着风慢慢落了出来。
维安视线乱晃，“那个小狼崽呢，该不会带着东西跑了吧？”
“嗷。”
小狼崽叫了声，脏兮兮的从树底爬出来。它不知什么时候在地面挖了个坑，尾巴上卷着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抛到了维乐面前。瓶身滚动的咕噜声让她挑了挑眉，这个金属色泽似乎在哪见过，出于好奇，她捡起了这个黑瓶。
仔细一瞧，可不是跟手镯一个材质做的吗？
瓶口圈着个木塞，纯黑的瓶身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小家伙绕着她欢快的转圈，似乎很希望她打开。
维安站在她背后，突然搂住她的脖子，有些玩味的表情没被她看到，“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渔夫与魔鬼》的故事吗？”
“你说哪个，我记得不太清楚，是解除封印的恶魔把救她的渔夫先奸后杀的故事吗？”维乐把玩着瓶子，漫不经心的答道。
“......差不多。”
“那听你的。”
维乐正要把瓶子递给她哥，小狼崽却奋力一跃，跳到她手上硬生生咬开了瓶塞。
“这股臭味。”“这股臭味！”
维安捂住鼻子，发现一个陌生的声音居然跟他同时开口，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惊悚。
一缕青烟从瓶口钻了出来，在半空迅速扩散，最后形成了一个浅淡的人影。维乐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影却突然扑了过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就是这股味道，芙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狼崽与苦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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