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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挑拨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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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谢玉娇还给旁边的几个弟妹使了个眼色,几人见状,看着那边李氏投过来的质问眼神,于是也都指着谢婉容,纷纷点头道,“是她弄洒了大姐的酒。”
“婉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在场,唯独一人替谢婉容说了话,只是这话却也是不清不楚的,与其说是在帮她说清,更像是在谢兰娇的话上添油加醋。
那人正是张雀,老太太皱了皱眉,原本因张雀是二儿子小妾带来的亲戚,她心中就不喜,如今他还公然念出自己孙女的闺名,真真就是一个没有家教的东西。
不过,想起前些日子李氏对谢婉容的算计,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老太太并没有相信二房长孙女的话,因此这次并未开口教训,倒是李氏皱了皱眉,低声呵斥道,“婉容,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对于张雀的行为,谢婉容心底冷嗤,薄削的唇畔抿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老太太生的两个儿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嫡亲的兄弟,谢国公深谋远虑,奸诈圆滑,城府虽深,但表面上却有着一副铮铮硬骨,而这个二叔却是个势利愚蠢,巴不得将一脸坏像都写在脸上的小人。
哦,他们至少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本质都是腐败不堪的小人。
那么多张嘴巴,她自然是说不过,谢婉容的眼神在大堂之内转了一遍,很快就发现老太太面上已有不喜之色,心中迅速便有了应对之法,于是转首对上二房老爷,说道,“二叔,方才堂妹要给我递二妹送过来的酒,手没有拿稳才洒的。母亲之前和婉容交代过,二叔是客,教我们一定要尽情款待,容儿又怎会做出这等失礼之处,堂妹误会了。”
果不其然,那一句“客人”瞬间就让二老爷失去了理智。
自从分家之后,他再来这里的时候,几年来,国公府的人从没给过他好脸色,让他心中憋了一口怨气,不过他丝毫意识不到是当初自己的贪生怕死造成的这幅局面,只是觉得既然他也是从老太太肚子里出来的,也是姓谢,如今来了这谢府怎么就是客了?
那个李氏,当初他还在谢家的时候,就那么的霸道强势,如今,竟然还不把他当做一家人看待,真是岂有此理!
不一会儿,二老爷的脸就青了,也不顾及四皇子在场,与谢元撕破脸有什么不妥,张口就骂道,“大哥,你看看大嫂怎么教小辈的,呵,尽情款待?我看今日,就是大嫂看我们二房不顺眼,才教唆这几个孩子来欺负我家玉娇的。”
酒是谢挽香的,更加会让二老爷觉得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他家玉娇。
当时领压岁金的时候,李氏知道二房的几个孩子刁钻跋扈的紧,就存了故意挑拨他们与谢婉容的心思,想叫那些人在宴会上对谢婉容刁难一番,若是能在四皇子面前丢丢脸,那就极有可能让四皇子亲自去官媒处将与他有婚约之人的名字,改成她的女儿谢挽香。
可没想到,到了节骨眼,二老爷竟然将那蹄子犯的错误全都归咎于她,还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胡言乱语,李氏一下子气得咬牙切齿,沉声说道,“二弟误会了,不过是孩子们的无心之失,你便有如此猜测,岂非让你大哥寒心?”
听了这话,二老爷更气,猛地摔下杯子就站了起来,“我...”
“好啦,也不嫌丢脸。既然容儿都说了是玉娇不小心,你们还争什么!”老太太懊恼的摸了摸脑袋,转头尴尬的和赵肃解释道,“四皇子见笑了。”
赵肃端起酒杯,优雅的回了老太太一礼,目光却转到了后面,落在了那个清冷淡雅的女子身上,只见她悠闲的眉目间竟夹杂着些许桀骜,空洞的望着手中的酒水,仿佛目空了周围的一切。
这个小丫头着实有趣,麻烦原本在她身上,却被她三言两语一个挑拨,李氏就与谢二爷吵了起来,她却在那事不关己的喝起了酒,赵肃轻笑一声,随性笑道,“哪里哪里,本皇子倒是觉得婉容姑娘蕙质兰心,聪颖知礼呢。”
没想到四皇子竟注意到了那个丫头,老太太面色一愣,瞧了瞧那边的谢婉容,很久,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四皇子谬赞了,那丫头从小性子孤僻,不懂什么礼数,只怕方才的事扫了四皇子宴上的兴致。”
听着前方传来的对话,谢婉容一滞,差点将手上端着的酒杯洒落。
蕙质兰心,聪颖知礼?这话不知是夸她,还是故意讽刺她。
谢府嫡女与赵肃自小便定下婚约,犹记得前世,当她得知那嫡女指的是她谢婉容的时候,赵肃已与谢挽香成双成对了,那个时候,她无意中偷听到,这个四皇子是这样和她那二妹形容她的——她不过是一个怯懦胆小的庸脂俗粉,哪及得上挽香你的仙姿悠然。
呵,庸脂俗粉!
谢婉容收回思绪,垂眸掩盖掉脸上的一切讽刺之情,抬首间却感觉到一阵灼烫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不曾离开,瘆得她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
寻常的女子若是被一个男子,更何况这个男子还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四皇子,如此的打量,恐怕早已是心如撞鹿,不知所措了,谢婉容放下酒杯,从容的迎上那道目光,神情却是宛如春日流淌在平趟小溪里面温泉,不悲不喜,不急不缓。
赵肃生了一副十分俊美的容貌,剑眉亮目,墨黑眸子里的流光溢彩竟比这满堂灯光更加闪耀,见那女子望过来,他心中甚喜,还颇不知耻的给她抛了一个桃花眼。
谢婉容恍若未知,没作任何回应,前世的十几年里,楼家也曾陷入过朝廷纷争,虽然谢婉容对眼前这个男子接触不多,但那十几年,她却亲眼所见,这个四皇子,明知自己挚爱的皇妃是为太子宣所害,他却仍能嘻嘻哈哈与其称兄道弟三年之久,最后才一举歼灭了太子宣。
谁又能想到这表面上浪荡不羁的风流少年,内心却是如此冷漠严肃。他善于隐忍,老练沉稳,前一世,在朝堂上叱咤风云,手段凌厉之处令人唏嘘,不然也不会在后来短短几年之内,连续扳倒了皇后所出的两位东宫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