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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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瞬间
听，安静的风声。在沉寂的操场上低低的轮回。清晰的击球声一下下打在心上，沉痛，同样沉默。
比赛开始已经一个半小时。自手冢挑战持久战以来，比赛就陷入了僵局。这样僵持不下的局面，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精神负担。
夏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现在最不利的……反而是充满自信的迹部吧……原本成竹在胸的抓住了最关键的弱点，却遭受到了最强大的阻击……这才是强者的战争吧……
但是……他毕竟是迹部，是冰帝的部长，站在200人的顶端，是冰帝的骄傲，所以，就一定要从这里站起来。瞧。多简单的理由。给人无限的信念与支持的力量。但是，也同样是沉重的负担。
胜负看起来似乎还很遥远。
手冢已经开始主动出击。
夏眯起眼睛专注的看着迹部的眼神。深邃复杂。
迹部……此时你在想些什么呢？是仍然处在对手冢的震惊，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气恼，抑或是……坚定了坚持下去并且赢得胜利的决心？
“啊！”夏渐渐游走的思绪被由希的惊叫吓回来。
……“破灭的轮舞曲……”夏看着由希一脸的不可置信，才迟钝的意识到……
“就这样……”夏似乎也有些恍惚，喃喃的念着。
“一瞬间降低握拍处，从正面回击了球。”千石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和严肃。
“所以……故意引出迹部的绝招，然后击破它吗……”夏感到嘴唇有些干涩，抿了抿，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转头看向千石，“很厉害呢……这样就会给迹部更大的心理压力了吧……”
“~~~~唔！是这样……啊！这是……”突然千石惊叫，夏立即回身一瞬不瞬的盯着场内。“没错……手冢领域……回击扣杀的是手冢领域……然后是……”
“零式。”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愧是手冢阿。”良久，千石才尴尬的吐出一句。
“……嗯……”轻轻的点头表示赞同。夏也重新审视起这位青学的部长。冷峻的面容，凛然的凤眸，坚定的意志，无疑都是成就他的绝对因素。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作为青学的部长，要带领青学进入全国大赛的愿望，始终占据着心里最重要的位子。同样都是部长，两个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呢。都是为了同一个梦想，在努力，在坚持，为了自己，也为了队友，为了那份骄傲。
夏紧了紧手指，耳边听着青学众人的欢呼。30---0。
“手冢的手臂，就如同隐藏着炸弹，到现在还进行长时间的比赛，却把对手引导自己的领域里，再全力击破它。这种强劲的力量，超越了一切。”40---0。
夏侧耳注意的听到网球杂志的井上说的话。心里微微叹气。
还有一球。无论怎样，这一球，足以坚持下来。手冢的步伐依旧坚定。
夏的身体有些轻轻的颤抖，就这样……就这样。要结束了吗？深深的凝视迹部，他的背脊依旧挺拔，但犀利的眼神却时刻告诫着每一个人，这是一场严肃的战斗，他不会放弃。
全世界似乎都不存在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不过，沉默或许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也可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失败。
黄绿色的小球被高高的抛起。冷酷坚毅的侧脸微微向上抬。握拍的左手坚定地向上抬起，然后在齐肩处戛然而止。
夏的瞳孔瞬间放大。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金色的拍子清晰的掉在地上，微微消瘦的肩无法抑制的抖动着。夏带着惊愕的目光看着场内倒下的手冢。
“部长！”“部长！”“手冢！”那一瞬间，夏看得清清楚楚。龙马不可置信睁大的猫眼，大石不知所措的惊慌，桃城一如既往的大嗓门里掺入的紧张，乾扔掉宝贝得要命的资料本，海棠不在一味的嘶嘶，还有，恩黛平静冷漠的面具终于被撕裂。以最快的速度翻过看台，所有人都大叫着冲向手冢。
“不要过来！”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充满了压抑的情绪，惊愕的停住了脚步，“回去！比赛还没有结束！”将地上的拍子捡起来，然后重新站起身，严肃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队友们。
“不愧是迹部阿……早就瞄准了这点吗……紧要关头大逆转阿……”耳边依旧是千石的碎语。夏微微一愣。是……吗……但是……一点都不高兴呢。迹部。
“迹部是很想以真正的实力和手冢打一场的吧？”一直沉默的由希突然说到。
“……嗯。”夏轻轻点头，不敢去看场中那孤独伫立的身影，那灼灼的眼神，闪着不甘心的光。迹部的心里此刻一定很复杂吧。夏微微闭上眼睛，有些不敢去看。
“手冢一定会继续比赛的……”由希继续悠悠的说。“这样一来……胜负就更加难以猜测了……”
“不管怎么样……冰帝这一场，不能输……”夏咬牙果断地说。就算此刻迹部对手冢产生了英雄惜英雄的感慨，他也必须要决不留情的赢得胜利。即使会被惹来不公平的非议……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父亲当初狠心抛下母亲又抢走我是不公平，成初和伊集院对我肆意的欺负是不公平，丸井和表哥不知所谓的庇护是不公平，回来后受到立海大莫名其妙的污蔑是不公平……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还在按照命运的安排进行着。没有上诉的机会。
“你疯了？！”尖叫声把夏的思绪唤回。“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不要勉强自己，不要为了所谓的责任而伤害自己！”
夏眸色一深，是恩黛。果然……会有感情的吧……
“抱歉了。我可以继续比赛。”手冢清冽的声音缓缓道出这个已经知道答案的答案。
“……”恩黛没有说话，此刻眼睛里闪着心疼和哀伤。
“手冢。做到啊！”大石感叹似的微笑着说。
“……嗯。完成和大和部长的约定……带领青学进入全国。请加油吧……”恩黛似乎叹了口气，之后才淡淡的说道，表情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淡然。
“青学！青学！”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洪亮的声音吸引过去。是河村隆。此刻正举着青学的旗帜左右摇晃着，喊着口号。桦地在一旁远远的看着，面无表情，只是眸子分外清亮。
“快放下！隆！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清楚！”
似乎所有人都被这种热情所感动了呢。夏默默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然后悄悄的起身向看台顶端走过去。
“桦地。看完手了吗？没什么大碍吧？”
“ushi。”桦地的眼里似乎有一点点惊异，但很快就没有踪迹。
“那就赶快过去吧。我想迹部现在应该很高兴看到你……”夏微微一笑，指指场内的迹部，此时正低着头靠在周围的铁丝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ushi。”啊呀呀。还是老样子呢。
手冢已经和裁判协商好，比赛重新从40---0开始。夏看到迹部嘴边微微勾起的一笑。
“小夏……？”
夏嘴边原本灿烂的笑容蓦然僵硬。
“呦……好久不见了……嗨。切原！”公式化的打过招呼，夏发现了在真田身后聚精会神看比赛的切原小海带。
“噢……啊？真田副部长的妹妹……？”切原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呵呵。叫我夏就行了。”夏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轻轻皱眉，随即再次展开笑颜。
“……恩。”切原有些孩子气的用眼角瞥了瞥真田和柳，看到他们没什么动作才放下心来，“唉那夏怎么也在这儿？”
“忘了吗？我是冰帝的经理阿……就算再不称职，这么重要的比赛也应该来看啊。”夏有些无奈的回答切原这个忘性很大的孩子，然后郁闷的发现柳的笔一直没有停过。
“噢？我听柳说你和青学的关系也很好啊。那你这次更支持谁一点？”切原很没大脑的忽略了身边的两人，和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当然是冰帝阿……”夏没有一丝犹豫的脱口而出，“不管怎么样，就算和别的学校再好，最后也一定是支持自己的队员们啊。怎么说自家人总比外人要亲多了吧……”略带讽刺的看了看真田。
“怎么？你们也来看比赛？其他人呢……？”夏有意无意的堵住真田的欲言又止，接着问道。
“他们在准备学园祭的事……切。来了也没什么用。有我这个王牌在就够了！”
“噢……”夏泯然一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6---6。进入抢7局。”裁判的声音让夏意识到比赛还在继续进行，她并不应该坐在这里和应该是所憎恶的人在一起。
“好了。我要回去和我的队员们一起面对比赛了。就这样。今天聊得很愉快。”夏起身拍拍土，快步跑回场地去了。
“唉？夏你刚跑哪里去了？”由希一脸奇怪的问。
“没事。这边气氛太沉闷了，出去透透气。”
“嗯……的确。夏……你说……迹部会赢的吧。”
“当然会了。”夏想都没想坚定地说道。一抬头却看到了穴户惊异和欣赏的眼神。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迹部真的很厉害呢。”由希似乎松了口气似的。
“嗯。”
“只是……那个手冢也很厉害呢……如果不是……也许比赛就不像是现在的局面了……”
“怎么会。”夏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大，“他是谁？他是我们冰帝的部长，是200人的王。他怎么会输呢。对手越强，才越有打败的价值！”
“呃——夏……”由希有些呆愣愣的盯着激动的夏。
“噢。抱歉……”夏撇撇嘴，恢复平静，“总之，不管对手的实力是强大还是不堪一击，我们都要没有理由的相信并且支持他。”
“……嗯。”由希重重的点点头。相对无言，沉默里渗透着忧伤。
1---0。手冢回球得分。
1---1。迹部迅速扳回一球。
3---3。4---3。5---4。5---5。6---5。
比分交替上升。
“以那只手的情况不可能进行平等地对决！对手冢不利啊......”身后的千石又开始碎碎念。
“呵呵......”夏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没有料到的，由希却突然反驳道。
“呃？——”千石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笑，“嘿嘿......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样的话。迹部就会处于不义的境地了吧。他怎么说也是冰帝的部长嘛......”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部长，他就没有必要赢这场比赛了吗？”由希似乎很严厉的打断了千石的调侃，夏的目光也被由希吸引了去。这样的由希......还是第一次见呢。
“只要是冰帝的一员，就有义务为胜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为了什么所谓的公平而忘记了自己应有的职责的话，那么......”
“那么就失去了最基本的原则......和内心最深处的最强大的信念......”夏轻轻抓住由希的手，笑盈盈的看着千石。
“啊——呵呵。”千石有些释然的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夏。
迹部。你要加油啊！夏转过头来看着场内。你都不知道吧。所有人都在为你担心，为你祈祷呢。所以，请你坚定的上吧！
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两个男人激烈的灵魂互相撞击，谁都不愿意让步，谁都不会选择松懈。
37---36。
没有人再说过话。
激烈的声音在球场上清晰地回荡。一直一直。不停。
阳光从云里裂开，照进眼睛里，刺得流出了眼泪。
一直一直。就这样怔怔的，流泪。没有人注意到此刻安静哭泣的女孩子，场内两个男孩子的光芒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这样的人呀。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夏就这样呆呆得坐在那里，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
“呐。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了吗？！”略显疲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夏僵硬的抬起头怔怔的盯着迹部。
“......”迹部看着夏，泪流满面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傻瓜......我这不是赢了么......哭得真难看......”难得宠溺的语气，迹部伸手捋了捋女孩的发丝。
没有因为迹部的调笑而开颜，夏深深的凝视了一下眼前的男孩，那么耀眼，那么优秀，然后紧紧地闭上眼，双手伸出去抓住了男孩的衣服，头埋了下去。
“傻瓜......你才是......大笨蛋......”一丝隐忍的颤抖的声音低低的传进迹部的耳朵。
“......”啊。迹部伸手把女孩搂进怀里，释然的叹着气，同样低着头。
场上还是寂静。手冢的遗憾让青学众人难过的沉默。而冰帝众人则有些欣慰地看着自家部长和经理唯美的拥抱......（汗——不要曲解其中的意思......）
没有人再注意到。不二瞬间僵硬的身躯和苦涩的微笑。没有人再注意到。切原惊讶的眼神和真田莫名的急躁。
一切都很自然的发生在这个宁静的午后。没有人轻易去打破这个美好的梦境。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