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番外·殇音·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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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鷇音子过了入境海关，从机场航站楼的到达口出来便望向停车场等待接人的车群。随即听得一声车笛鸣响，人便匆忙向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飞机晚点。”鷇音子坐在后座，关上车门，看了看车外阴霾多云的天空，随手把除了公文包之外的小型登机箱和礼品袋放在一旁。
“才晚了半小时，已经算运气了。”坐在驾驶座的倦收天踩了油门，抬右手指了指天，“估计有到现在还排不上降落航道只能在天上转圈的。”
“哈，人算不如天算罢了。”鷇音子说着把礼品袋往前面副驾驶座扔过去。
“这倒是，本来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天，结果反倒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不过这不能成为你开脱的客观理由，为了买难得一见的两块古老怀表，所以跟收藏家磨了两天嘴皮子的你，按原计划是该昨晚回来的——这是什么？”
意有所指地往那边的礼品袋瞥了一眼，倦收天问道。
“当地特产。”
闻言，倦收天又望了一眼袋子里面的包装。
“瑞士软糖？”
“瑞士土豆饼，很有名呢。”鷇音子的语调明明就带着那么一丝打趣的意味。
“哦，收下了。”
嘴上这么说的倦收天难得地缓了缓表情，买下了鷇音子的帐，然后便不再呛鷇音子的声，转而安心地驾车去了。
虽然路上畅通无阻，但到企业表彰大会会场的时候，已然是迟到了。
再看已是有人在台上致谢辞，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定也要过来代表非马集团参加表彰的天踦爵。
鷇音子寻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听着天踦爵发言，然后皱了皱眉，挑了眉角。
无梦生和天踦爵是双胞胎没错，两人说话的语调和声音也都是一模一样，别人很难分辨出区别。但和双胞胎从小长大，又和无梦生基本上算是过了十五年同居生活的鷇音子就不同了。
玩身份互换这种游戏，穿着品味或者打扮，都是外在可调节的东西，甚至气质都是属于当事者的可控范围，但有一些习惯上的细节，是很难发现和改变的。
那微小的不同在于，有些可含糊的音节，无梦生发声的位置更靠近喉咙，而天踦爵则是基本算得上是上颚部发声。
因此在不注意的小地方，一个听起来沉静些，一个听起来会开阔些。
不过也正因为细小的细节难以发现，若不是平常一起生活的人，也察觉不来这种不同。所以无梦生假扮天踦爵或许可以骗得了别人，但要瞒得过鷇音子，很难。尤其是在这种需要滔滔不绝长篇大论讲话的情况下。
鷇音子的目光捕捉到台上之人的视线，交汇之时点了一下头示意。随即见对方眨了下眼睛，于是他挑起的唇角带上了一抹似有还无的自得意味。
心下虽是诧异，但终归自己这次海外出差耗费了大约一月的时间。那种只能每晚煲电话粥和梦里相见的苦闷，在意识到眼前之人即为现实的瞬间，被惊喜冲散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和满足感。
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大抵如此。
“再笑，嘴角要扯到耳根了。”在一片掌声中走下台的“天踦爵”看着鷇音子，相视而笑之后靠近他小声说道，“你这次怎么没把我们弄混？反应还挺快，水仙花盆教育效果不错？”
“要是天踦爵冒充你，大概就没这么快了。”鷇音子叹了口气，淡淡地说。
“嗯？为何。”
因为和无梦生不同，就算是那很难发现的微小差别，天踦爵也早就察觉到了。而相比于用理智压制情感，刻意控制自己的行为习惯反倒是要来得轻松太多。
“哈，因为我对你更熟悉啊。”思维上的想法止步在脑海内就足够了，鷇音子的语气听不出变化，却是转移了话题。
“天踦爵让你替班了？”看了眼支在桌子上的名牌，鷇音子确定原来应该是天踦爵来参加表彰会的。
“嗯，原定我去参加地老林旅游业开发公司的剪彩，结果那家伙出发前临时说，今天要跟我玩互换身份的游戏。”无梦生无奈地耸了耸肩，总感觉这十五年过来，天踦爵还是一点都没变，“还说因为今天生日，所以叫我务必答应他。”
这游戏鷇音子是知道的，双胞胎兄弟俩小时候经常玩，长大以后，也是至少一年会玩那么一次。
不过，如果鷇音子没记错，他们最后一次玩这游戏，大概是十五年前的那个腊月。
鷇音子暗自皱了皱眉。
“他知道我今天回来？”
“知道的吧。”这么答完之后，无梦生愣了愣。
早上接到电话的时候，无梦生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个中断了十五年的游戏忽然又被提起，虽然有那么点怀念的况味，但是也太事出突然。
“你是知道鷇音子今天才回来，所以特地要跟我换的么。”当时的无梦生想出了最合理的解释，直截了当地拆穿了天踦爵。
却是那边一愣，随即满是调笑的不甘语气说道，“啧啧，一点都不会给胞兄我留情面，果然是坏弟弟，唉，胞兄好伤心。”
拿着电话的无梦生笑了笑，拿起了挂在门口墙上的车钥匙。
“我那胞兄没这么脆弱。”
“呜呜呜，明明那心啊，碎成了一瓣、两瓣、三瓣……好多瓣啊。”带着哭腔的声音控诉道。
无梦生听着自家胞兄耍宝，会心地轻笑了两声，“晚上见？老规矩，来吃生日蛋糕，你买，我们做饭。”
“OK，没问题——”
“不要巧克力口味的。”无梦生补充道。
“耶，巧克力才适合甜蜜的恋人嘛，哈哈，byebye老弟。”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无梦生开车来到表彰会的现场，顶着天踦爵的身份来领奖。
天踦爵知道鷇音子会推迟回来？
看着那个桌上写着天踦爵的名牌，此刻坐在座位上刚在脑内重新上演完早上那通电话，无梦生突然觉得有些没来由的不安。
“对了，小四发信息来说今天要‘借走’天踦爵，那孩子，今年也十九岁了吧。”
“嗯。”心情有些浮躁，无梦生随口一应，继续连贯这思路。
之前并没和天踦爵说过鷇音子临时改了行程的事情，早上提起鷇音子今天才会回来的，分明是自己，而且自己和鷇音子早已离开本家居住在外，天踦爵应该没有渠道知道鷇音子今天才会回来。
“怎么了。”看到对方似乎无心对话，鷇音子小声问道。
“没什么，我有点担心。”
“互换身份的事情？他既然知道我会今天回来，那大概是想给我个惊喜。”
是了，这就是问题关键，天踦爵好像并不知道鷇音子今天会回来，那他临时改变计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无梦生暗自攥紧了手，脸色有些发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番外·殇音·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