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鷇梦]《商音》》晦弦

6、之六

　　病房的大窗面东南，下午西晒的阳光溜进来一小片三角，映得一面暖黄；打开的窗户偶尔进着丝缕凉风，有着新鲜空气的流通，倒是让人也清醒了不少。
　　窗边小圆桌旁支着挂吊瓶的架子，鷇音子正坐在扶手椅里，穿着病院的条纹睡衣，右手扎着静脉注射针，瞪着笔记本电脑看资料。
　　少了一只可以打字的手其实挺别扭的——尤其是当那只手还是右手的时候。
　　用左手挪着触摸板右边的滑块控制，看了看这两天落下的报告，鷇音子皱了眉。
　　逆海的债务真不是一般的庞大，而这债务和吞吐数完全对不上号，简单来说，这钱流向诡异。就算真的把逆海收过来，能否在填平这负债的同时，保证罗浮集团不被拖下水，都是未知数。
　　MSN的图标闪了闪，略有些艰难地点开对话框的鷇音子看着倦收天发来的信息。
　　——报告看了？
　　鷇音子用左手在键盘上单手飞舞，回了倦收天的话，速度也仅比平时慢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看了，一字铸骨什么看法。
　　——估计跟你现在的看法一样，是否要等你回来再议？
　　——你对逆海集团的市场怎么看。
　　——逆海的品牌价值诱人，市场份额也占的不低，如果收得过来，好处是肯定的。
　　——其实你想得比我直接。
　　——不错。
　　——那就照你想得做，尽快拟了方案发过来，争取明天送到逆海。
　　——好。
　　关了对话框，合上电脑，鷇音子笑了笑。
　　其实电脑游戏这东西，玩多了是有好处的，比如，无梦生电脑游戏从来玩不过鷇音子，并不是无梦生的战略有问题，一个很大的原因，是他APM没鷇音子快。
　　这东西，据说有一部分是天生的。
　　咔嚓——
　　“表情不错，再来一张？”
　　一转头，见天踦爵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而天踦爵身后，三馀正坐在床上，喝着瓶装茶看笑话。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笑得很——”天踦爵一顿，笑得眉毛一挑，“温柔。”
　　噗——
　　于是坐在后面床上的三馀就当场喷茶了。
　　“咳咳咳——”
　　“啧啧，太不卫生了老弟。”
　　三馀听了边咳得满脸通红，边不忘剜了一记眼刀过来。
　　“哎呀，忘记把礼物搬上来了，我下去拿。”天踦爵装作没看见三馀责怪的眼神，飞奔出了病房。
　　“咳咳、咳咳咳——”
　　鷇音子看着被留下，独自坐在他病床上咳得停不下来的三馀，只得好心道，“喝口水压一压，笨蛋。”
　　三馀瞅了鷇音子一眼，趁着咳嗽的间隙又喝了口茶下去，似乎好了许多。
　　“你才笨蛋。”大概因为咳了有一会儿的关系，三馀眼睛通红，噙着泪水，说出的话也有些嘶哑。
　　“床头柜子里有纸巾，帮我拿过来好么。”鷇音子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免得这人直接摔门跑掉。
　　三馀又瞅了他一眼，然后望了望正在输液的吊瓶。似乎是觉得鷇音子这样确实不方便移动，这才去开了柜子，拿出一盒抽纸，走到鷇音子面前放在桌上，人坐在了他对面，“要擦什么，我帮你。”
　　“别动。”鷇音子用左手拽了一张抽纸，伸手递到三馀眼前。
　　这才知道鷇音子要纸何用。
　　三馀猛地往后一退，转了头，迅速抽了一张抽纸出来，自己往脸上猛擦，“我自己来，多谢。”
　　待视线清晰，见门口站着一群人，正望着这边。
　　就算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也还是能看到天踦爵手里拿着手机正对，以那保持平举的姿势不难看出，他是在录像。
　　“删了。”三馀冷了声命令道。
　　“咳咳，兄弟情深。”天踦爵笑嘻嘻地瞧着三馀，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然后塞进口袋，又拍了拍，“是不老大。”天踦爵说着就往旁边人身后一躲。
　　“你不是有东西要拿，先去拿上来吧。”素还真说着把一旁被堵在门外一直努力向里面探头的小四让了进来。
　　小四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三馀面前，爬到三馀腿上，“咦咦？无梦生哥哥脸红啦，眼睛也红红啊，怎么啦，鷇音子哥哥欺负你了吗？”
　　于是三馀脸更红了。
　　而后面进来的人也憋笑憋得辛苦，都努力地在干活转移注意力。
　　一页书瞧着忙活的众人，凑到素还真面前问，“刚为什么要把小四挡在外面？”
　　“这嘛——”素还真放下手中的彩纸，抬头对一页书笑了，小声道，“小四还小啊。”
　　“嗯？”一页书表示不解。
　　“咳——”叶小钗在旁边干咳了一声，脸上也红了，手下拆拉花的速度更快了些。
　　另一边。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鷇音子瞧着大家忙上忙下，又是拉花又是吹气球，好不热闹。
　　“我生日啊，”小四从三馀怀里抬头，看着鷇音子，有点失落，“鷇音子哥哥忘了么。”
　　“对不起，哥哥最近忙糊涂了，没准备礼物，小四想要什么？”鷇音子赶忙伸出左手，隔了桌子，揉了揉小四的头发，动作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却是低头时候才发现，细管里的透明液体已经不多，半卡在下段，针头那面的管子里能见着一丝红色。
　　“我去叫护士。”
　　“不用，”三馀刚要站起来，就被鷇音子皱着眉制止了，“虽然这是单人病房，不过他们把这里弄成这样，估计也够呛。”
　　“那怎么办。”三馀挑眉看他，“出去找护士帮忙？”
　　鷇音子回视着他，半晌没说话。
　　“我不会。”三馀立马撇了嘴道。
　　“给你当练手的。”鷇音子扬眉。
　　“真不会，拔坏了怎么办。”
　　“又死不了。”鷇音子歪了下脑袋，把扎着针的手大大方方地递过去。
　　“疼死你活该。”三馀一咬牙，依着记忆，压着针孔处的棉花，飞快地拔了针，又站起来把针插入吊瓶的橡皮塞里。
　　动作一气呵成。
　　“疼死没？”三馀看了看被针柄压出痕的手背，似乎没什么问题。
　　“还行，还活着。”鷇音子左手摁着手上的棉球，心道就这家伙就这么指望着疼死自己不成。
　　“咳咳——”
　　两人一低头，这才想起小四还在。
　　“呃——”
　　“小四想要什么礼物？”鷇音子麻溜地接了话头。
　　“鷇音子哥哥后天出院吗？”小四望着鷇音子笑得天真无邪。
　　但入了鷇音子的眼，他总觉小四笑得别有意味，却也只是应了道，“嗯，会的。”
　　“那后天是周六，带小四去水族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