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十四章 偶遇 ...
-
炎炎夏日,中午很是燠热,但太阳西下,河中晚风徐徐吹来,倒也清凉快意,船头挂着两个大大的灯笼,在夏风中摇曳。
晚膳过后,大家都涌到甲板上来了,除了有习习凉风外,还有免费的动听的笛声演奏。
清冷的气息,孤傲的背影,一管墨绿的竹笛。
悠扬的曲调,宁谧的旋律,如天籁之音怒放。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怕是最好的写照了。
即使再不会音律的人也会静心聆听的,连抱恙的小兰听到笛声也跑来蹲在前舱门槛上听呆了。
弘昱伫立在夜风中吹了一个时辰,我们也静静地在那儿倾听了一个时辰。
笛声戛然而止,我们还仿如梦中,绕梁的余音久久无法消散。
他走到我的身旁,喝了口清茶,蓦而拉起我返回房中,毫无谢幕之意。
这么个优秀的人儿,又冷又酷,多才多艺,只要见上一面,听上一曲,女子都会为之倾倒吧,真不知有多少女子会拜在他的一管竹笛之下。
在房中,我抬起泪影朦胧的眼睛与他相对,笑靥如花,“既许得了今生之约,我想也定来世之盟。”
两人的眼神在瞬间纠缠在一起,“我们本就情定三生。”
陡然绽放出几乎令我无法承受的狂喜,我紧紧地环抱着他。
我何其有幸,上天竟把弘昱赐予了我,被他所爱,还情定三生。
不知前世的我与他是情是恨?或者到死才能得悉吧,想到死,不由得蓦而打了个冷战。
“冷吗?”他紧紧地揽我入怀里,神情倏地转为凝重。
深情永结心,誓定同生死。
同生亦同灭,不可苟独全。
但愿今生来世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二天清晨,窗外飘起蒙蒙的雨丝,淅淅沥沥地,犹如天然的音韵,把这夏天的热气打破了不少。
小兰自上船后,与我最为亲近,或许是我救了她的原因吧。
从她口中得知,苏州城内只有她的一个伯夫在了,但婶母却不喜他们,回去后日子怕也是不好过。她觉得我们一家子性子很随和,所以她仍然希望能留在我身边待候。
性子很随和?若然看见真正的允禄,怕不吓得半死才怪。
并不是我不想她待候在我身边,而是不能留她在身边。一是弘昱不喜别人跟着待候,沐浴、更衣都是他自己搞定的;二是允禄是何等人啊,以往杀人无数,仇家众多,不可不防,不是心腹绝不留在身边。
所以我跟她说,如果她婶母无法接纳他们,我们会出资让她做些小生意,另立门户,也不用看她婶母的脸色。
开始时她还是执意要留下,但见我心意已决,也十分感谢我对她们的相助。
她说她无法报答我们的大恩大德,请让她在这段短短的日子里能尽心待候我。
两天来,她端茶倒水、擦桌扫地,看得出她很用心工作,做事也很细心,往往什么都能事先考虑到。
我想喝水,她已经倒了茶给我,我想看书,她已经把书拿到我手上。
如果不是庄亲王府实在太复杂,我一定要了这个贴心的丫头。
由于下了一天的雨,大家都没能上岸游玩,第二天午时这船方到了淮安河下镇,天又放晴,大家如出笼之鸟般飞了上岸。
淮安是大运河水运的枢纽,东西交通的桥梁。漕运总督与河道总督驻节于此,有“三城内外,烟火数十万家”之说。
河下镇紧靠大运河,是商旅必经的南北物资集散地,盐商富贵的聚居地,曾有“天下盐利淮为大”一说。
来到镇上市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衣饰、绸缎、布疋、瓷器、古玩字画、测字算卦、卖艺、杂耍等等,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什么都有。
我本是学美术的,对字画特别感兴趣,一头埋画堆中寻画,也不理猛拉着我的小兰和远远在身后随来的弘昱。
最好能搜刮一两副现在还不是名家但以后是名家的作品,等过些年再卖出来,肯定赚钱。(粉丝们嗤之以鼻地说:你太市贿了。)
居然给我找到了“扬州八怪”之首的郑板桥的画,着实令我心情澎湃。
“郑燮善画竹,一生爱竹,他赏竹、画竹、咏竹,曾论竹有三,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所画的竹顽强不屈、挺拔弧直,与他的性格十分相似,高风亮节、宁折不弯。”我对着那副画唏嘘感叹。
身边传来几下拍掌之声,“姑娘真是个好画之人,无论对郑板桥的画还是人都颇有研究。”
转脸抬头一看,是位年青公子,十八左右的年纪,朗目俊面,身型高大,衣着不俗,金剑玉佩,气度非凡。
“公子缪赞了,小女子才疏学浅,还望公子多多指教。”我忙起身鞠腰行了个礼。
“在下陈家洛,指教不敢当,我也喜好郑板桥之画,更佩服他的人。”
“你是陈家洛?”不会是金庸笔下的红花会大当家陈家洛吧?
我仰眸将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他脸上好半晌,眼波尽露喜色,容光焕发。
被我狐疑地打量着,他很不好意思,难道这位姑娘认识他,但他搜索枯肠也无法想起这是谁啊?
“你的师傅是不是于万亭?你今年多少岁……”我急迫的追问。
但还没有等到答案,那个陈家洛瞬间离开我两丈以外了。
正确的是我已经被腾空抱起,映入眼廉的是一张可爱的脸蛋,又大又圆的眼儿,小小的樱桃小嘴,嫣红粉嫩的腮帮子,但脸色却是无情的,眼神是残酷的,气质是冷冽的。
这妒夫。
“我还没有问清楚呢?”我杏眸圆睁,噘了噘嘴说。
“不许问。”声音冷得象冰。
“那副画我还没有买下来啊?”我还是不甘不愿地抱怨。
“我画给你。”他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说。
“你又不是郑板桥。”我轻蔑地哼了哼。
“我画得比他好。”晕!好自大的口气。
“你又不是名家,画得再好也没有收藏价值。”我嘲讽地低喃。
“我跟他要十副给你。”
拜托,不是去抢吧,我可以想象他迫郑板桥要画的模样。
“你放下我好不好?” 这人真令我哭笑不得。
“……”哼了一声,他继续往前走。
“你看,小兰追上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副画
“夫人,小兰已经买了刚才那副画了。”
我立刻眉开眼笑,“太好了,还是小兰细心,知道我的心意。” 我捶了下他的肩,讥讪地哼了哼。“哪象有的人一天黑着一张脸,不知谁欠他几十万似的。”
小兰差点失笑,忙拿手掩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