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求放过》糖醋窝头

13、团结友爱

　　顾思远的生物钟很准时，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这天顾思远一如既往的按照往常的时间醒来，可是当他洗漱完来到楼下的时候，整个小院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迟疑了一下，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外套还没穿好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顾思远抬头，门口站着的正是一大早就消失不在的黎爷爷和黎乔木，不只是顾思远一愣，就连他们二人也是一呆。

　　诧异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顾思远，此时他的外套已经穿好，黎乔木微微一愣，“你要走？”

　　“不。”语气里难得的带着一丝生硬，顾思远脸上的笑容也没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没有让路的打算。

　　“你这丫头，哪有客人刚来你就让人家走的？”没等黎乔木开口，黎爷爷已经越过黎乔木走到了前边，“小伙子，在这里多住几天，不要拘束。”

　　笑着伸手拍拍顾思远的肩膀，黎爷爷身高不高，此时再加上有些驼背，为了能让黎爷爷能够舒服些，顾思远弯着腰，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放低一些，脸上也没了和黎乔木说话时的生硬。

　　后知后觉的黎乔木此时根本没心情欣赏这一幕，她终于意识到了刚刚黎爷爷话里的意思，当下有些委屈，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的，哀怨的看了一眼黎爷爷的背影，她敢保证，她家爷爷绝对是故意的。

　　黎爷爷先一步进了院子里，于是此时就变成了两人面对面的站在大门口。

　　看着穿戴整齐的顾思远，黎乔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挠挠头，“我爷爷一般五点左右就醒了，他习惯去外边转转，顺便当做锻炼身体，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走的时候你还没有醒，所以我就没有叫醒你。”黎乔木说出重点，眼睛不自觉的瞄了眼顾思远，对于黎乔木能主动解释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这话里仍然把他当做是一个外人，但是总归是有进步不是？

　　看着黎乔木的小动作，顾思远故意冷着的脸再也撑不住了，她那个眼神分明就是，你看不怪我，是你没醒，我是为了你着想，你还不理解我的好心。

　　顾思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许久，微不可查的叹了声气，明知这个丫头就是这种人，也早就做好准备了，他现在到底在生什么气？说不定她还压根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进来吧。”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和，这样子的声音才是黎乔木所喜欢的。

　　“恩。”点点头，顺便用眼角悄悄瞄了一眼顾思远，她确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哪怕就是她说话不对，未免也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丫头，别愣着了，快去做饭去。”黎爷爷雄厚有力的声音越过客厅传了过来，扰乱了两个若有所思的人。

　　趁着黎乔木做饭的时间，黎爷爷手脚熟练的拿出自己的宝贝，铺好纸，毛笔上沾上墨颇为得意的写了两个大字。见早就立在身边的顾思远正低头看着纸上的字，黎爷爷这才细细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与之前不同的光芒。

　　顾思远毫不退缩的抬头迎视，过了许久，黎爷爷才笑着收回视线，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看样子小伙子也很懂，来，说说看我写的怎么样。”

　　语气里的得意毫不收敛，好似这两个字是大师而写，而他正是那一个大师。

　　“爷爷很用心。”

　　“偷奸耍滑。”明明是个贬义词，却硬是被黎爷爷用在了这里，语气里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相反满脸笑容的看着顾思远，“小时候学过些，那会儿自己不喜欢，后来也就慢慢扔开了，成了家之后要赚钱养家，更没空管这些了，也是现在老了，索性就在家自己写写，写的如何我自然清楚的很，你倒是会夸。”

　　见自己的用意被拆穿，顾思远也不尴尬，只是低头笑着。

　　“来，你也写两个字，丫头的饭也快好了，写完我们吃饭去。”说着，黎爷爷让开自己的身子，示意顾思远上前。

　　顾思远没有谦让，边拿着毛笔边问道:“爷爷，写什么？”

　　“随意。”

　　心念一动，笔锋落下，两个大字跃然纸上，黎爷爷探过身子一看，了然一笑，纸上的字正是他刚刚写的。

　　认真。

　　刚劲有力的字体，让黎爷爷眼前一亮，摸摸剃光了头发的头顶，笑道:“字写的不错，说起来丫头也练过两年，不过到头来也只是从一写到十。”

　　“谢谢爷爷。”只是一句话，顾思远便明白黎爷爷的意思，恭敬而正式的对着黎爷爷鞠了一躬，他知道黎爷爷这一关他是过了，至少他追求人家家孙女的时候不会被阻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黎爷爷摸了摸头，一直小伙子小伙子的叫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看不出来是不是脸红了。

　　顾思远看着黎爷爷笑了笑，恭敬地回答道：“爷爷，叫我小远就行。”

　　话音刚落，就见黎爷爷突然靠近他，嘴角过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老实交代，刚刚为什么谢我？是不是觉得我让你追我家丫头了，所以感谢我。”

　　“是。”顾思远丝毫不隐瞒，点点头直接应了。

　　“那你就想多了，我可没有答应你。”黎爷爷压低了声音，把拐杖放在一旁，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收拾着东西，“你见过哪家的家长会就这么同意让你去追人家家姑娘？”

　　看着愣在一旁的顾思远，黎爷爷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虽然他是觉得这个小伙子还不错，可是脸上永远一个表情真的是太难看了，现在吃瘪的顾思远才让他觉得顺眼。

　　眼快的抓住黎爷爷脸上的笑容，可是还没等顾思远开口呢，就听到黎爷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愣着做什么？把剩下的收拾好，给我放到那边去。”

　　“哎。”后来想想，顾思远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应的最贱的一声，也是最不符合他风度的一声。

　　“洗手吃饭了。”顾思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厨房里黎乔木的声音传来。

　　“走吧，先去吃饭。”黎爷爷笑着打断他的话，挥挥手，示意他一起走。

　　小镇上的生活很单调，她从来不否认这一点，甚至连个游玩的地方都没有。一连几日她也就是带着顾思远在小镇街道上走了走，唯一不同的就是时间上的不同，有一大早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有大中午热的想哭的时候，也有夜色降临的时候。拍拍有些酸疼的小腿，黎乔木怀疑他是故意的，她想睡觉好不好？

　　看了眼顾思远，黎乔木决定原谅他，心里一直默念着他是客人他是客人，当然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其实自从那晚以后，她每次见到顾思远都会尴尬，可是偏偏顾思远面色正常，和往常一个模样，这样一来她还真的不好意思说什么，说不定人家都忘了呢？黎乔木这么安慰着自己。

　　扫了眼闭着眼睛，正随着电视里播放着的京剧小哼着的黎爷爷，黎乔木打了个哈欠。把目光放在身边坐着的顾思远，凑近些小声说道:“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顿了顿，“你好像听得很认真，也喜欢听吗？”

　　“谈不上喜欢吧，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档次呢，只是从小跟着我爷爷听得习惯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每天不听会儿，他会很不舒服的。”

　　“老人家都是这样，说不定等我们老了也是这个样子。”

　　黎乔木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尴尬的气氛中。突然看到顾思远眼底一层淡淡的黑青，黎乔木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其实不用每天那么早起来的。”

　　“没关系。”顾思远摇摇头，轻笑一声，“早起锻炼一下身子也挺好的。”

　　耸耸肩，“你不介意就好。”

　　本来心底里的过意不去也瞬间消失了，黎乔木撇撇嘴，她还真的是白关心了，人家喜欢的很。

　　看着黎乔木的小动作，顾思远失笑，清冷什么的果然是浮云，现在明明就和个孩子一样，“你......”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顾思远的话，顾思远耸耸肩，示意黎乔木先去接电话。笑着点点头，黎乔木就起身跑到电话旁边，本来还以为是哪家的老爷子打电话来找黎爷爷唠嗑的呢，都做好叫爷爷的准备了，可是接起之后才发现是找她的。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之间她挂断电话之后面色怪异的看着黎爷爷，“爷爷，你什么时候给我答应了同学聚会？我有说过要去吗？”

　　“哎？没有吗？”黎爷爷睁开眼睛，反应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看着黎乔木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以为想我这么团结友爱的好党员，孙女一定会喜欢这种事情的。”

　　这有关系吗？黎乔木无视满脸笑容的顾思远，只是哀怨的盯着黎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