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晋江独家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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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喏，这是你要的检测报告。”外形如同核磁共振机器的检测仪旁边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张报告，被穿着白大褂的人递给了克林特。
克林特接过纸张，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上扫了几眼，直接问道：“他的异能消失了。为什么？”
医生沉声说：“他的身体机能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很显然，他显示出了病态的虚弱。但他目前的状态甚至称不上是昏迷，只是熟睡而已。”
站在一旁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仍然没有任何醒来痕迹的艾略特身上。金发青年已经被从管状测试仪的入口处重新传送了出来，贴在他胸前的一些电极片显示着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的确和深度睡眠没有什么区别。
穿白大褂的男人皱了皱眉，继续道：“他现在处于极度的疲惫之中。”他看向克林特，语气里颇有几分怀疑，问：“但是他的测试数据确实没有显示出他具有异能的情况。你确定你们招募的是正确对象？”
如果真的把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平凡人招进了这个绝密机构里，那还真算得上是令人眼珠子都能掉出来的大乌龙了。
克林特果然黑了脸，虽然他仍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威严风度，但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他的心情可不怎么愉快。J·J左右看看，刚刚还站在自己旁边的棕发美女露易丝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他心里暗暗嘟哝了一句“奸诈”，也趁着克林特和医生对着那张检查报告沉思的时候脚底抹油地溜了。
克林特盯着那张检测报告，仿佛要用目光把那薄薄的纸张烧出两个洞来。——虽然这种行为对于艾略特来说毫无帮助。他低声说：“不可能的。他的异能波动很大，那天全研究中心几乎都知道有一个天才的异能者出现了。”
医生楞了一下，忽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就是那个被你们相中的，超异能者？”
克林特沉默地点了点头。
医生在震惊地盯着仍然熟睡着一无所觉的金发青年，若有所思。
所谓“超异能者”，是他们在发现人类异能者之后的几年内才确定的概念，实际上指的是那些天生能力强大，不需要刻意挖掘培训的人，他们往往先天就拥有不只一种异能，或者拥有开发出第二甚至第三异能的潜质。
而真正已知的“超异能”者，目前世界上已知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正站在这里的克林特·哈里森，一个是异能者手环的发明者，杰瑞米·彼得森。然而这两个人都身份特殊，异能也已经完全成熟，成长的空间或者研究的意义都不大了。
——但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就完全不同了。
无论是异能研究的科学家，还是军方异能者作战部&队的筹备人，这个地堡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绝对会对这个一头金毛的青年露出狂热而蠢蠢欲动的神情。
“如果他是超异能者，那么似乎可以解释。”医生开口说。
克林特神情一凛，立刻问道：“为什么？”
“他的身体呈现出极度疲惫的状态，但身体机能却一切正常，也许是因为他开发出了新的潜能，而潜能增长的速度和开发程度太快，让他筋疲力竭。”
克林特皱起眉毛，他忽然转向旁边的一块电子屏幕，在上面简单地操作了几下，屏幕上同时出现了十多个新闻报道的画面。
医生走到他身边，伸长了脖子看着。
“安略尔市的一周新闻？”
克林特甚至也没分神去回答他，盯着那屏幕看了几秒，然后点击一个新闻画面，将之放大到全屏。
灯火通明的港口，一个记者正激动地报道着某架小型客机在经历了诡异的雷暴天气之后坠落在港口附近海域，全部人员无一伤亡，简直是“上帝的奇迹”。
克林特哼笑了一声，他低声说：“恐怕不是什么上帝的奇迹，而是超能力者的自不量力吧。”
那站在一旁的医生楞了一下，却见到克林特的目光径直越过了自己的肩头，向后看去。
一只沉睡着的金发青年此刻正打着哈欠从医疗床&上坐起来。
艾略特揉了揉自己被床架子硌痛的胳膊肘，冲克林特笑笑，“下午好，哦，也许是晚上好。”他迷迷糊糊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天花板的高度显示出了绝对不符合普通民居的建筑标准。
周围的白炽灯让他还带着睡意的眼睛有些刺痛。
金发青年眨了眨眼睛，他知道自己大概正坐在某个位于地下的，类似军%事&基&地，但绝对要更加防范森严保密性强的地方。鉴于他身上还贴着检查用的电极，十几根不同颜色的细线把他连在了不同的、叫不出名字的各种仪器上，那位穿白大褂的先生和克林特应该已经对他的状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包括他早上吃了几片面包，以及消化了多少这种“细节”。
“是下午，艾略特。”克林特随意地说道：“欢迎来到人类异能研究科学会。”
艾略特冲他笑笑。
“好了，欢迎仪式结束了，现在，作为答应了为你提供帮助的人，我希望你能具体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失去异能。”克林特声音冷淡，他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艾略特的身体语言和面部表情，仿佛一切谎言都会在他的目光中土崩瓦解。
而艾略特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也许就像你说的，我不自量力地从天上拉回了一架飞机。”
一旁的医生倒抽了一口冷气。
克林特皱了皱眉，他基本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但还是问道：“我记得你的能力是身体强化的异能。”
身体强化异能大多都是力量型和敏锐型的，比如那些可以拥有超人速度、无穷力量，又或者绝佳的听力和视力之类的人。但现在看来，艾略特·波普的能力远不止这些。克林特按耐下心里的激动，仍然绷着一副死人脸，等待着艾略特的答案。
金发青年看上去有点疑惑，他问：“我以为你们这‘有关部门’会洞悉一切呢。”他顿了顿，用一种特别无辜也特别欠揍的语气说道：“所以，你们不知道我会飞吗？”
克林特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冷冰冰的：“可你现在比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还要孱弱。”
艾略特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缩了缩脖子，“这倒是。你们知道我怎么了么？”
克林特淡淡道：“你的异能被你挥霍干了。你的异能还在保持着持续增长的势头和渴望，但你的身体已经无法供给这种变化了。”
艾略特微怔，他又问：“那我会死吗？”
“会。”克林特说，“如果你没有给我打电话的话。”
他冲着医生努了努嘴，对艾略特道：“这个基地里的人大概都是和他一样的心情，如果你死了，他们将失去一个无比珍贵的研究对象。”
艾略特从医疗床&上跳下来，轻快地说：“很好，那么成交。”
他们帮他停止这种可怕的衰弱，而他将免费、自愿、全面配合地成为他们的研究对象。
克林特道：“看来你并不蠢，波普先生。我很高兴我们能这么快达成一致。”
于是艾略特就这么过上了为科研奉献一切的小白鼠生活。
来到基地的第一天，艾略特在各种医疗检测仪器间兜兜转转了五六个小时，被推进各种各样密闭管子里，被扫描，照射，分析，其中一个不知道含有什么物质的管子足足让他的太阳穴剧烈疼痛了整个下午。抽了五六管血，头晕目眩地缓了半个多钟头才重新站起来，又被一个五十多岁的科学狂人热切地要求脱掉全身衣服，每一块肌肉和骨头都摸了个遍。
终于，所有的检测以一个白大褂满意地拿着他的各种□□——严格意义上的，“各种”，离开之后，结束了。艾略特瘫软在一张摆在房间门口的沙发上，幻想自己此刻是一滩肉泥。
克林特面无表情的脸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很抱歉不得不让你经受大家的科研热情。”
“哦，他们的‘热情’还真是让人赞叹。”艾略特有气无力地说。
克林特淡淡地道：“明天会有体力测试，我建议你现在回到床&上好好休息。”他停顿了一下，忽然露出一个微笑：“要知道，军方的人，可能在要求上比较严苛。”
艾略特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停了一会儿，才感觉骨头重新回到自己的肉身里，组合成保持他站立不倒的支架。他慢慢悠悠地走回到那间分配给他的，大的出奇的房间，关上门，然后把身体扔到那张并不怎么柔软的床上。他的脑仁儿还在“突突”地痛着，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十字改锥试图掀起他的天灵盖。
艾略特很累，浑身上下都疼，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如果能梦见兰斯，就是对他这倒霉痛苦又漫长的一天，最值得欣慰的奖赏和安慰了。
与此同时。
图书馆的灯光熄灭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从大门处走出来。
阅览室里只剩下兰斯一个人，他合上那本《人类艺术史》，站起身来。
明亮的白炽灯突然一阵闪烁，“吡”的一声，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黑发少年站在原地没动。窗外皎洁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兰斯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空气里细微的爆炸声，那位布莱克公爵再次出现。
他站在兰斯的身前，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礼。
兰斯微微挑眉，语气嘲讽：“我不知道公爵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装神弄鬼，鬼祟行事了？”
老者只是低声道：“前两天的安略尔人类飞机坠落事故，大概和二殿下有关。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兰斯嗤笑了一声。他那位二弟从来不是什么藏得住心思的人。他并没有回应布莱克公爵的感慨，只淡淡地问：“找我有事么？”
布莱克公爵说：“陛下的情况似乎恶化了。”
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兰斯突然开口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布莱克公爵终于皱了皱眉，他说：“陛下……陛下毕竟是您的父亲。”
兰斯笑了，“真是令人惊讶啊，布莱克。我以为对我这样谋权篡位的逆子，你不会同我讲这些令人恶心的话。”
“那件事总会澄清的，殿下。”布莱克公爵语重心长地说。
兰斯湛蓝色的眸子一瞬间加深了颜色，但他没有说话。
布莱克公爵也沉默了一会儿。他深深地看了兰斯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口：“如果我可以带您回到斯特尤尼，您会考虑吗？”
兰斯道：“答案是否定的。”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公爵大人可以离开了。”
老者皱了皱眉，他忽然问：“是因为那个人类吗？”他紧紧盯着兰斯的神情，又重复了一遍：“是因为那个艾略特吗？”
“人类是狡猾而不值得相信的动物，殿下。请不要太相信他们。”
兰斯冷冷地笑了，“不要用这种愚蠢的想法试探我。”他淡淡地看着布莱克公爵，“我对统治一个星球仍然有深厚的兴趣，；请你转告二王子，我回到斯特尤尼之日，就将是他和整个麦克莱恩家族流血之时。”
“还有，人类不过是渺小的蚂蚁而已，如果我玩腻了，碾死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至于我什么时候玩够，又什么时候解决一只蚂蚁，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那是一种冷得几乎能把人冻僵的语气，黑发少年脸上的表情比北极的冰雪还要冷酷。
“我会将您的话带到的。王储殿下。”
布莱克公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再次向兰斯弯腰行礼，然后“啪”地一声消失在空气里。
兰斯打了个响指，阅读室里的灯光重新亮起。他垂下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手里厚厚的书本，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发少年的胸膛慢慢从平缓的起伏变得剧烈起来。他感觉到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
“砰——！”
下一秒，刚刚亮起的白炽灯光猛地爆裂开来，玻璃渣四下溅开。那本厚厚的人类艺术史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碎片，带着上头色彩斑斓的油画色块，在夜晚朦胧的月光中慢慢洒落。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晋江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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