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续之政史大人（GL）》古人云

19、第 19 章

　　云川最近非常的烦恼，也非常的生气。烦恼的是如何让难民度过冬天，生气的是政史府虽然有银子但却不能拿出来救助。朝廷虽然拨款不少，可受战乱之苦的又不是只有北郡。而且国库吃紧，每次拨下来的赈款一次比一次少。

　　面对一没物资二没银子的窘迫境况，饶是云川再有多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叶儿！”情绪不好的云川，就连说话都冲。

　　“小姐。”叶儿立在门口。

　　“陪我走走。”在府里闷的慌，云川便想到大街上走走。

　　燕城的大街小巷依旧是那么热闹，云川漫无目的地逛着。在她身后的叶儿，知道小姐这几日心情不好，一路上默默的跟着。

　　不知不觉，走到陆羽雪的医馆，云川愣愣地顿足在原地。

　　“小姐？”叶儿见自家小站在医馆前不动，疑惑地轻声唤道。

　　回过神的云川，茫然地看了看叶儿，又看了看医馆内，正在替病人诊脉的陆羽雪，抬脚走进去。

　　这是云川第二次来医馆，不过第一次来时，她因为有事没有进去。她打量着这间不算大的医馆，鼻尖能闻到自后堂飘来的药味。

　　陆羽雪诊完了病人的脉象，一边写药方一边嘱咐病人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将写好的药方交给病人，让他去柜台抓药。

　　“谢谢陆大夫。”病人感激地站起来向陆大夫鞠躬，然后拿着药方去柜台抓药。

　　云川见医馆的病人暂时没有了，不客气的在陆羽雪对面坐下，撸起袖子，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陆羽雪被云川的行为怔了一下，随即莞尔道：“大人想要看病？”

　　“嗯。”云川点点头。

　　陆羽雪并没有给云川诊脉，而是观察了一会她的神色，道：“大人并无大病，只是思虑过度，心烦气躁，夜则难眠，肝火稍微旺了点而已，平日多喝些降火的茶水便可。”

　　本来只是想玩闹一下而已，结果对方却认真起来，云川被噎得半天没回话。

　　身后的叶儿，习以为常地翻了翻白眼，她家小姐又开始犯二。

　　“一点也不好玩。”云川最终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她收回自己的手臂，从左手袖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扔给陆羽雪。

　　陆羽雪接过小盒子，不明所以。

　　“开馆那日，本想给你的贺礼，不过后来有事就走了。”云川解释道。

　　陆羽雪将盒子还给云川，“贺礼令尊已经给了，大人无须再送。”

　　云川没接，“我娘是我娘，我是我，这是我送的，又不是我娘送的。你收着，不用还我。”

　　陆羽雪被云川的歪理弄得哭笑不得，“即便是大人，羽雪何德何能收如此贵重之礼，大人还是收回去吧。”

　　云川闻言，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行医之人，凭几分药味，便能识别一二。况且药乃世间少有，我曾有幸从师父那里见过，其独特的药味，自然记忆尤深。”

　　这下，云川已不是瞪大眼，而是目瞪口呆了。这盒子没打开就能闻到药味，还能在各种药味里辨别出来，这陆羽雪的医学造旨，放在现代估计都快成了教授级别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佩服归佩服，云川死活也不把盒子收回去。

　　“贺礼就算我娘给了，但之前的救命之恩，还有帮我替难民救珍的这份情，总得感谢一下。所以这礼，你一定要收！”

　　见云川一副你大有不收她就扔下走人的样子，陆羽雪也不好再推了，道了声谢后便收下。

　　现是响午，云川见医馆内暂时也没病人，知道陆羽雪还没吃饭，就邀请到对面酒楼用餐。一来那家酒楼就在对面，若有人急需找大夫也能方便找到她们。

　　对于云川的邀请，以及她的体贴，陆羽雪欣然接受。让刘吉项浩留在医馆里，带上笙儿和云川一起去了对面酒楼。

　　酒楼并不算豪华，共上下两层，而来就餐的也大多是一些家境善好的普通百姓。不过时势原因，百姓生活拮据，各大行业也深受影响，这家酒楼自是不用说。

　　在店小二的热情招待，云川带着陆羽雪来到二楼雅间。

　　云川点了几道寻菜招牌菜，在等菜上桌的闲余，和陆羽雪有一搭没一搭二聊着。

　　陆羽雪本身话不多，她基本都是在静静听着云川讲述着近日所烦。不过，等菜上齐之后，云川一改之前的絮叨，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这倒让她又对云川有了新的了解。

　　吃完午饭，云川将陆羽雪送回医馆，还真是纯请对方吃顿饭而已。

　　云川见医馆又开始有新病人，知道自己不方便再待了，便向陆羽雪告辞。

　　“大人。”陆羽雪叫住这要离开的云川，“ 尽力而为。”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听在云川耳里，犹如如沐春风般，连日的烦恼忧愁仿佛也随着这阵风而去，身子一下子轻了不少。

　　嘴角微微弯起，云川没有回头，脚下步伐没有停顿地离开医馆。

　　“谢谢。”

　　若不是陆羽雪耳力好，恐怕与这句诚挚的谢谢失之交臂。

　　云川带着愉悦的心情回政史府，她把幕政都召到书房。

　　“李复广，本官问你，这个时节，北郡最适合种什么？”

　　李复广回道：“若是再往前月余，此时农家可种小麦。不过眼下错过了最好种植时日，依下官之见，或可重些蔬菜。大人是否打算种蔬菜以此来解决难民过冬一事？”

　　“没错。”云川从书桌上拿起一本账本，“这是这几月来政史府的开销，北郡个府衙的府库储粮只够维持半月，若再不早日采取措施，只怕到时候引起骚动。”云川顿了顿，又道：“郑荷，传令下去，每日粮食开销，除老弱少幼照常，所有人全部减半，包括各县衙官府。还有，去请些懂得种菜的农家。文易生，本官允许你使用政史府库银，购买菘菜种子，越多越好。若是有其他的菜种子也行，只要冬天种下去能活。李复广，你带人每日巡逻郊外难民，若发现有煽动者，一律拿下。”

　　“是，大人。”

　　三位幕政各自领了任务后，退出书房。

　　等书房恢复了安静，云川想了想，自己动手磨墨。她担心北郡内种子不够购买，便写了封书信，这封书信是给云风。有商铺遍布各地的云家帮忙，蔬菜种子到时候就不会嫌不够。至于田地问题，早前她就让李复广和文易生去收被荒耕的田地，再让人重新丈量规划，所以她一点也不却田。

　　就这样忙活了将近有十来天，北郡各地开始大量种植蔬菜，其中尤为菘菜最多。等这股种菜热潮褪却，北郡的冬天也来了。

　　北郡的冬天比南方温城要冷上很多，这对于第一次来北方过冬的云川来说，自是不适应。若不是急需亲力亲为的公事，每天基本都是窝家政史府，半步都不愿出门。

　　比起云川的不适应，云柳氏和云思却适应的极快，两人常年都是住在江南，极少能看到下的如此磅礴的大雪，没事儿娘俩就抱着云川发明的暖水袋坐在亭子里一边喝茶一边赏雪。这让每次去书房找政史大人议事的幕政们，路过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夫人和二小姐当真是惬意啊！

　　“大人，这是今日收到的各地府衙公文。”李复广将一摞公文小心放到政史大人面前的书案上。

　　这是自入冬之后，云川新下的命令，各地府衙每七日须上书到政史府，将自己所管的城镇所发生的情况记录下来。并要求官员不得瞒报造假，若发现，政史府将上书弹劾罢免。

　　云川将每本公文都详细的看了遍，待所有公文都看完，书房内只剩一道无奈地长叹。

　　冬季已经过半，北郡陆续开始出现被饿死冻死的现象，而且死亡人数是一天比一天多。即便政史府勒令再怎么节省，可难民以及穷苦的老百姓人数过于庞大，各地府衙根本无法负担。而且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暴动，当地府衙采取镇压方式，这让失去理智的百姓更加奋起反抗，情况是越演越烈。

　　储粮不够，银子也缺，就算云川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虽然两月前，她命令各地种菜，但因为错过最佳的种植时间，地里的蔬菜到现在才长了一半。更惨的是，几日前，负责照看田地的农民们跟她禀告过，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大雪也下个不停，虽然种植的蔬菜都是耐寒，但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基本都停止了生长，有些苗子熬不过被冻死了，这无疑让政史府更是雪上加霜。

　　政史大人没说话，三位幕政也不敢开口，只得立在一旁静等。

　　良久，政史大人才幽幽开口，“李复广，给本官拟公文发往各地，命令各地府衙把他们附近所有山头能吃的东西全部挖个干干净净。还有，若是想狩猎，就狩猎些寻常所见的野兽就行，别把人家的种类给灭绝了。”

　　云川虽然想救人，但如果救了人让对方遭到灭绝，她觉得这太伤天和。她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老百姓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现在她只能祈祷地里的那些菜赶紧长，它们可是关系到整个北郡几十万人口的生存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