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王座》五土

15、chapter15

　　之后的半个月里，明恩将贝壳街5号和纽费因炼金塔中的藏书和魔法材料都进行了一次清点和整理，需要带走的都先寄放在了莱茵的次元戒指中，剩下的则用老梅林留下的“时间密钥”和“空间禁锢”两种高级魔法卷轴给封存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会把物品寄放到莱茵那里，除非邂逅一只美丽性感的雌性娜迦，不然这位混血精灵大人在学会使用大陆通用语之前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但据《奥诺德世界通史》记载，拥有半神血统和半龙族血统的娜迦海族，早在诸神与龙族的最后一战——“克莱门特的黄昏”中伴随着第一王朝克莱门特的陨落步入灭绝之路。而明恩也绝对有理由相信才刚将《苏门那语基础入门》翻完了“1.1：元音的介绍”的莱茵在学习通用语的道路上将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剩余的时间里，明恩又前往黑珍珠酒吧与老矮人博格和高加索姑娘苏丽娅一一道别。
　　对于明恩的离开，老矮人早有预料。年轻的孩子，值得偏僻的小镇外更广阔的世界。当然，苏明威将是他永远的故乡，永远的心灵港湾。
　　那一晚，被客人们私下称为“黑心的酒馆商人”、“金麦伦榨取机”、“连一个铜洛克都不放过的矮人葛朗台”的老博格，豪气的大手一挥，“哦，你们这些该死的总想从我老博格身上占便宜的穷鬼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晚酒水全免，敬我们即将远行的孩子——明恩！”
　　人群中一瞬间的静默，随即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
　　地下狂欢晚会中，红胡子前海盗先生一边面色酡红的打着酒嗝，一边拍着明恩的肩膀，告诉明恩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尽管报他卡罗德的大名，佣兵世界的大门将永远向他敞开。“一卦一金麦伦”的东大陆来客半仙·黄免费为明恩算了一卦，却并未解释卦象。直到很多年以后，那张用神秘的东方方块文字书写着“日出北海苍穹变，周天星动易乾坤”的粗羊皮纸，都被半巨人姑娘细心珍藏着。当然，同时被收藏起来的还有那段尚未还得及表白的跨种族暗恋。

　　去巨龙珠宝行与维克多老爷道别的时候，慷慨的·闪闪发亮的·艾德里安·维克多老爷在结清了明恩的工钱后，还赠送了明恩一套名贵的“晨曦”系列的附魔工具组合。
　　晨曦系列与星辰系列同属于一个制作者——柯顿·布朗尼大师的作品，虽然两者的层次和受众有所区分，但依旧价值不菲，也更适合学徒级和初级炼金师使用。
　　尽管明恩更习惯于使用炼金塔中老梅林留下的那套“暗礁”系列炼金工具组合，毕竟那才是为古代炼金量身定制的工具。但既然已经决定前往魔法之都、“现代炼金文明的摇篮”普尔兰多，明恩就已经做好了学习现代炼金术的准备。
　　当然，让他作出这个决定的最大动因，却是因为白银之塔的创始人、现代炼金之父、伟大的“奥法之神”、“炼金巨匠”普林金·道格拉斯冕下生前收藏的一张古炼金药剂配方——传说中的【神恩药剂】。而这张在道格拉斯冕下逝去后就一直被存放在白银之塔的“空中之城”图书馆中的配方，拥有改变明恩可怜的魔法命运的强大力量。

　　当然，明恩即将离开的消息，不可避免的也传到了提莫格陵的好领居海怪克拉肯的耳中。对于克拉肯来说，这几乎都算不上是消息。在以前的无数岁月里，海怪先生睡一觉就有可能会持续几十年到上百年不等，明恩离开的时间还不过是它的一次午睡时间而已。
　　而作为一个好主人，尽管只是克拉肯单方面的认为，明恩还是意外的收到了一份“临别礼物”。那是一条内侧布满肉质吸盘外侧滑不溜丢的黑色触手，来自克拉肯身体的一部分。当然，这条触手仅仅只有一尺长短。

　　“黑暗眷顾者：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深渊海怪克拉肯断裂的触手，拥有强大的魔力。装备后可无视攻击值免疫任何十级以下黑暗系负面状态，获得黑暗视野+15，黑暗震慑+30。”
　　“绑定使用者：明恩·狄兰德。”
　　“友情提示：朋友，千万不要试图用它去触动神圣教廷那些渣滓们脆弱又敏感的神经，相信我，你会死的很惨的。”

　　半个月后，由提莫格陵出发前往飓风帝国东部大城市□□的“郁金香号”正式从一号港口扬帆启航。因为提莫格陵并不具备建立魔法传送阵的资格和条件，明恩他们将在到达□□后再转乘魔法传送阵前往普尔兰多。
　　登船的人群显得秩序井然，能有足够的金麦伦搭乘“郁金香号”的乘客，非富即贵。无论是老牌的贵族还是新晋的法师，他们至少都会高扬着自己高贵的头颅和时刻保持着优雅的谈吐举止。

　　明恩的房间1209与安德烈的1208号房间相邻，出发之前，安德烈并不知道明恩身边还会跟着这么一位气质高雅的贵族少爷，让在普尔兰多见惯了王公贵族的安德烈也不由侧目多看了两眼，随即两人交换了一个礼节。
　　当然，是安德烈礼貌地行了一个法师礼节，混血精灵大人只是冰冷疏离地淡淡点了点头。安德烈愣了一下，面对一个大魔法师的礼节，即使公国的大公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莱茵的态度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一位比安德烈魔法等级还要高的法师贤者，所以无需对安德烈回礼。
　　明恩的面色有些尴尬，只有他知道莱茵这番作态只是因为这个家伙根本不懂奥诺德世界现行的礼节，面对安德烈大师的误解，鉴于莱茵不明的来历，明恩只能保持沉默。
　　至于莱茵为什么会与明恩共住一个房间，安德烈并未多问，明恩的年纪也不容易引起他人的误会。

　　这些日子，“郁金香号”上显得格外的热闹，沿岸停靠时总会伴随着大量的乘客登船。这些乘客的年纪多数与明恩相似，集中在10-15岁之间，出身良好，礼仪周到。当然，这还不包括随行的仆从和家长。
　　安德烈几乎不关心炼金以外的任何事物，明恩也是和莱茵在饭厅中用餐时无意中听到，奥诺德第一学府——艾泽瑞尔魔法学院新一年度的招生季又将开始。届时，奥诺德世界九大大陆板块的收到入学测试邀请函的学子，都将荟萃于普尔兰多。

　　“看，你那绿胡子朋友口中性格温和乐于助人的炼金师先生也在这儿呢。”
　　餐厅内，尽管莱茵轻蔑地掀着嘴皮子的动作并不礼貌，但由他做来，却意外地多了一分清冷高傲，引得周围的太太小姐们以扇掩面，窃窃私语起来。
　　明恩顺着莱茵的视线抬眼看去，可不是么。
　　不远处的人群中，为了一位拥有一头海藻般美丽的棕褐色卷发的小姐和一位神情高傲穿着精致讲究的贵族男士对峙着的，可不就是“老熟人”傲天·爵戈恩吗。
　　莫甘娜在上，这可该死的有点太巧了，这位神术学徒先生不会恰好也要前往□□，然后又恰巧也到普尔兰多吧？
　　当然，事实上“郁金香号”上有十分之九的人都是前往普尔兰多的，不然除了为了金麦伦忙忙碌碌的商人们，谁愿意赶在这个连空气都显得拥挤的那么不优雅的时间去□□凑热闹呢。

　　“菲丽塔，这香草红茶可比你做的好喝多了。”
　　‘哦哦哦，您都已经强调五遍了，住口消停会儿行么？’
　　“这黄桃蛋心甜塔也非常美味，菲丽塔，有空去请教一下‘郁金香号’的厨师先生，我想他能给你一些好的建议。”
　　‘当然，他一定会建议我换一个更加温柔体贴的主人，而不是像您这样刻薄任性的小鬼。’
　　“哦，该死的，吱吱，你不能总跑到别人的盘子里去抢蜂蜜干。很抱歉，先生，我的这只小树叶鼠实在太调皮了。”
　　‘嗷，这只除了掉树叶和吃蜂蜜干一无是处的绿色大号跳蚤，伟大的菲丽塔·黑夜大人早晚要捏死它。该死的，又该轮到我来收拾残局了。’
　　“不，不会。它很可爱。”
　　意外的，那位优雅的小乘客如此回答。菲丽塔突然觉得，这才是优质的主人有木有！

　　明恩看着自己餐盘里突然多出来的小树叶鼠，那个小家伙此时正用两只小肉爪紧紧地抓着蜂蜜干，一小口一小口认真啃着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是挪威亚种的小树叶鼠么？”明恩看向少年曼哈尔，好奇道。
　　“咦，你居然能认出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曼哈尔耸耸肩，说：“要知道，大多数人看见吱吱第一眼，都会以为它是坦坦丁的肚皮鼠，他实在太能吃了。”
　　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刻不停的小家伙，给了明恩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是的。”明恩不由微笑，“不过它尾巴上的脉络很特别，是挪威亚森林特有的虎皮树……”

　　莱茵看着那个该死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缠着明恩从树叶鼠的种类一路聊到了树叶鼠饲养指南，盘子里原本还算不错的西柠汁牛排顿时也没了味道。
　　他发现，和随便拿本书就能闷头大睡的自己不同，少年博学多闻，脾气又好，似乎总能轻易地就和各个年龄阶段不同出身地位的人聊到一块去，就像绿胡子邋遢老头，就像眼前装模作样的小鬼。
　　这个发现顿时让莱茵不爽极了。

　　“张嘴！”
　　听到莱茵粗声粗气的声音，明恩习惯性就张开了嘴巴。随即，一大块刚煎好不久还带着热烫汁水的牛排就被塞进了明恩口中。
　　明恩顿时被烫得舌头发麻，狼狈地吞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脸上蒸腾起一层绯红的热气，眼眶也因为难受而变得通红。
　　“喂，你干什么？”一旁，曼哈尔尖声质问道。
　　莱茵原本还显得有些无措，只是在看到明恩面色通红狼狈不堪的模样时，身体僵了一下，然后面色冰冷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