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教徒［神夏同人］》ooov深海

5、Chapter3-2

　　在大街小巷中迎着人们诡怪异的目光肆意穿行是一件很令人不适的事情，约翰不得不这样承认。毕竟仍谁都不会隔一阵子就能看到两个受伤的男人一个圈住另外一个的身子在驾马。约翰甚至怀疑是否已经有人去通报了警务官①。
　　不得不说，夏洛克的骑马技术真的不怎么样，也许是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等到到夏洛克的住处时，约翰只感到骨架都要散了。

　　那是处于并不那么繁忙的贝克街道的一所普通小房子，几层楼的高度，门口的檐梁上挂着一盏老旧的灯，木质的黑色房门上用金色篹刻着221B的字样。这个精致的门面在阳光的渲染下泛出金色的光，清晰的勾勒出门框里许多木纹蜿蜒的走向。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在于房子侧围种植的一大片花朵，显然受人细心的照料，然而夏洛克并不像是一个会在闲暇之余养花的人。
　　夏洛克驾驶着马走到离门最近的台阶处，率先跳下了马，由于左腿膝关节部位的受伤，他在下地的一瞬间刻意用了右脚去着地。这时约翰才注意到了夏洛克左腿膝盖那块的黑色裤子已经被染成了黑红色，剩下的血被故意绑紧的长靴松紧带止住，之前顺着小腿流下来的血迹还留在了靴子外面。
　　夏洛克只是稍微侧了侧视线，然后用右脚跨了一大步，“Mrs.Hudson？”他一边没有礼仪可言地大声吼着，丝毫没有顾及正在费力地翻下马的约翰，一边用力地扣着门，“Mrs.Hudson！”
　　很快，里面传来一位老妇人的絮叨，随之而来的还有窸窣的解锁声：“你就不能哪怕一次在出门前和我讲一声？你知道我今天到现在为了等你，到现在都没有出去给隔壁纳特太太送花，她可是......”门被小心而又缓慢地打开，一张温和的淡金发老人的脸正对上夏洛克的臭脸。“哦！上帝啊！”名为赫德森的那位老妇人注意到了约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轻声地凑向夏洛克，“你又惹什么祸了？”
　　“别这样看着我！他是自己要和我来的。”夏洛克不耐烦地往斜上方抬了抬眼睛，然后直接推开门要往楼上走去。
　　“Sherlock！哦，你又受伤了！”
　　夏洛克无奈地停下来，看着赫德森惶恐而又急切地抱怨着。
　　约翰一直站在门外，心里不停的权衡是否要直接道别离开。直到看到敞开着的门里夏洛克和赫德森毫无用处的僵持，约翰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用手安抚性地抚摸了一下鸿雁健壮的背部，然后挤进了房里楼梯与门前狭小的空间，友好地向赫德森笑了笑，接着像是之前那样架起了夏洛克的肩：“我是个医生。”
　　夏洛克有些抗拒地想要抽走身子，但在思考了几秒之后还是决定和约翰上楼。
　　“我当然知道。”

　　楼上的起居室并不像这座房子外表那么精致，甚至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并不算大的空间，地板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些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被随意地搁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一张做工精细的木桌上被泼了颜料，上面还放着一盘没有吃过的食物。靠窗的地方被搁置着一个画板和椅子，要约翰说的话，那是整件屋子唯一可以看的角落。
　　赫德森有些无奈地“哦......”了一声，一边念叨着“Sherlock你说不要我帮你整理的，”然后抱歉地看一眼约翰，转过身扶着楼梯准备下楼，“小伙子们，我帮你们泡茶。”

　　约翰松开夏洛克，没想到对方第一事就是把手伸进了口袋，然后掏出了一个金色的贵重怀表。他费力地移动到了木桌前，嘴里克制地发出了轻声的“嘶”声，接着坐在了一把拉过来的椅子上。
　　他似乎打算用一样小巧的工具撬开那个怀表，但此时膝盖上的伤口因为之前的屈伸似乎又向外开裂了，那块黑红色的血迹因为新鲜的血液而颜色向外加重，但夏洛克对此只是稍微撇了撇眉。
　　约翰皱了皱眉，“我以为我们上来是处理伤口的？”
　　“很显然，不是。”夏洛克的头甚至抬都没抬。
　　约翰似乎是好笑地侧过头呼了一口气，双手抱臂，就像是平时无奈的时候做的那样，他深呼气，接着咬了咬下嘴唇，然后站在一边看着夏洛克。
　　过了一会的时间，夏洛克忽然抬起头，他因为看见了还站在那里的约翰而略显惊讶地抬起眉毛，“你怎么还在那？”
　　话音刚落，楼梯口就传来了木板承受重量而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本来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的约翰转过身，看到赫德森端着一个放着两杯红茶和一个茶壶的盘子上了楼。
　　她把那个盘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夏洛克的旁边，然后意识到了什么，“Sherlock！你还没有处理伤口？”看着毫无反应的夏洛克，她转向了约翰，“哦，医生，你一定要帮他处理一下伤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回来，但是，哦，你知道吗？我可不想再看到他因为不处理伤口而在床上躺好几天……”
　　“闭嘴，Mrs.Hudson！”夏洛克忽然打断了赫德森的发言，并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只是一个意外。”
　　“哦，每次都是意......”
　　“我想你还是需要处理一下，如果你不想让伤口溃烂感染然后死在这里。”约翰忽然抬起了一直盯着地面的头，曾经作为医生所具有的职业道德感又一次萌发了出来，促使他就这么走过去然后掰过夏洛克的肩，心里做好了被夏洛克轻蔑地拒绝的准备，“Mr.Holmes，这是医生的建议。”

　　值得一提的是，夏洛克最后还是妥协了，赫德森似乎为此十分佩服和感谢约翰，并且大松了一口气。他被转移到了他那张狭窄单薄的单人床上，看着蹲在地上的约翰，不停地抱怨着。
　　“我想你需要改改你从军队那里学过来的，无谓的正义感。”夏洛克百无聊赖的低下头看着约翰把他的靴子硬拽下来，然后撕下裤腿的布料，看来是想用这个来包扎，“Dr.Waston，从一定意义上，我帮了你，但你没有义务再帮我到这里。”
　　约翰没有搭话，只是皱着眉看着夏洛克被剐下一块肉的膝盖，这里血肉模糊，边缘的地方几乎已经开始发黑了。这意味着再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可能会因为感染而患上败血病，而令人头疼的是，这个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有，除了医疗用品和食物。
　　“你知道，”约翰抬起头对夏洛克展示了一个不知道用意何在的笑容，“如果你直到明天再想起你的膝盖上掉了一块肉，那么你就会很可惜地发现你都没法走到木桌前面了。”
　　“哦，无聊。”
　　“这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事实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约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接过赫德森递来的一桶清水，放在了床的边上，然后又蹲了下来。他倒出一部分的水，用来清洗干净的布料，然后又用一些水倒在了夏洛克的膝盖上，“可能会有点痛。”
　　夏洛克皱起了眉毛，也许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把头侧向了窗外。

　　整个处理过程并不繁复，但这实属是归功于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个过程更加繁复。仅仅是清水和布料，这是所有可以用的东西了，约翰记得只有在前几年的黑死病横行期间他才因为短缺的医用品为别人做过这么简单的包扎，甚至在战场时的器具都比这要好很多。
　　约翰在最后一次用清水清洗完伤口之后，用干净的布料简单地裹上了对方的膝盖。这时夏洛克本来已经较为放松的眉头又一次皱了皱。“最好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次，介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约翰用力地用布料打了个结，最后提醒道。
　　他站起来深呼了一口气，准备坐到夏洛克之前坐过的椅子上去，“你介意吗？”，这句话得到了对方默认的眼神。

　　“好吧，你有问题。” 在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夏洛克忽然接受挑战似的往床贴着的那面墙上一靠，在靠下去的过程中很快地完成了揪起被子并且披到自己身上的过程。他抬起眼直直看着约翰的眼睛，那双淡到几乎透明的双眸里闪着奇异的光。
　　“事实上，没错。如果你愿意回答的话。”
　　“你可以提问，然后我来选择我要回答的部分。”
　　“好吧，第一个问题。”约翰揉了揉眉心，视线转向外面阴沉的天空又转了回来，“那个怀表是什么？”
　　夏洛克有些出乎意料地瞥了瞥木桌上的怀表，然后看向正危紧坐的约翰，“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我要帮你？虽然我并不是在帮你。哦，看你的表情那应该是下一个问题。好吧，我想我可以一起解释。”夏洛克正了正身子，用极快的语速继续叙述到，“我们暂且称我的行为为帮助你。我去帮助你是因为我需要凭借这个机会从那个人身上拿到一样东西，显然打架的时候，尤其是当他处于那样的情形下时他不会留意是否丢了什么。而那样东西，如你所见，就是那个怀表。’那你为什么需要那个怀表呢’，我需要那个怀表是因为里面也许会有我要的信息，’哦，那是什么样的信息呢’，抱歉，恕我拒绝回答。”连珠炮弹似的说完所有的话之后，夏洛克朝约翰扯出一个假笑。
　　“哦，不得不说，这.......还是很惊人。你知道我每次心里想的是什么。”约翰愣了一会，然后缓缓地开口。看着夏洛克一时没有开口接话，他觉得自己也许说错了什么，连忙补充道，“额，抱歉，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么说的话。”
　　“哦，没事，这个没关系。”夏洛克急忙否认，然后意识到自己的一些许失态后又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我是说，你以后也可以这么说。”

　　两个人之间又是沉默，桌上的沙漏流沙的声音好像伴随着时间流逝显得格外明显，甚至窗外树枝随风摆动的声音都能清晰地传进这间屋子。也许是很快，又或许真的是过了很久，约翰用一声咳嗽打断了这段沉默，“我得走了。”他站起来，随之而来的是腿部已经消失一会儿了的隐约疼痛感，这痛感在离开座椅的那一瞬间迸发的尤其明显。
　　约翰看夏洛克似乎毫无要道别的样子，只好直立了一会后就转身向楼梯口走去。这几步路上，夏洛克那边的空气寂静得就像没有了呼吸一样。

　　“回来。”
　　“什么？”
　　约翰有些惊讶地停住了脚步，似乎是不相信夏洛克还有什么别的事一样，他试探性地想去确认一下刚刚那句毫无音调起伏的话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回来。”那个声音不耐地再次响起，“你听到了，我不想再说一遍。”

　　约翰只好再次走回了楼上，不愿意承认的是，他似乎在为不用就这么回邸府而感到微微的庆幸。他看着闭目养神的夏洛克，这时房里正好没有风，光线有些黯淡，这一切把夏洛克渲染地像是一个没有体温并且雕工巧夺天工的人形大理石雕塑。“我想我可以索要一个理由，Mr.Holmes？”
　　“如果你就这么出去，天黑之前你就会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夏洛克的眉毛颤了一下，然后用及其缓慢的速度睁开了眼睛，眼里的光芒精亮的扫过约翰。

作者有话说

　　①中世纪时，随着城市的出现和城市人口的不断增加，犯罪问题日益严重,英王爱德华一世于1285年颁布了《温彻斯特法令》，还创设了警务官，由百户区的居民推举出两名守法居民作为警务官，带领居民和巡夜看守维护本地区的法律和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