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从夏南 ...

  •   这天晚上,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深夜的的时候,一辆马车匆匆在司马府外停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一老一少,站在府门前,将朱红漆浮雕兽纹的大门擂的震天响,几乎整个府邸的人都被他们吵醒了。

      来的是夏夫人的贴身侍婢和株林的总管,夏征舒感到吃惊,知道出了事情,连忙让他们进来。
      总管向他禀道:“自从上次回去,夫人便一病不起,却撑着不愿司马知道,至此已经一月有余,此时人已奄奄,恐怕将不久于人世,奴婢们思量不能再向司马隐瞒了!”说着伏倒在地,老泪纵横。

      叶蓝和征舒面面相惧。

      征舒露出一脸的担忧,却有些无奈和迟疑,“她时常会装病!让我去看她,不知道这次……”
      说着,脸色已经变的煞白,叶蓝悄悄握住他的手。

      ……

      两人连夜赶回株林,所幸冬狩就在株林附近的山里,子南将部下安排在株林后的屋舍里居住,以方便调度。

      夏夫人确实病了,巫医说是思虑太过,忧思不解所致,简单说就是被气到了,是被他们气到的,两个人到了株林在她面前都小心奕奕,陪着笑脸。

      因为看到儿子,她的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虽然面上还是很哀凄,但是已经看着不那么像要死的人。

      “我老了,管不了你,我知道!”这天她悠悠叹息着,抬起纤瘦的手指,扶着儿子的手,又开始念叨。

      “母亲不老,一点也不老,”做儿子的连忙无可奈何的接口道,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重复上好几次,让人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叶蓝悄悄簇起眉头。

      听到夏夫人长长的叹息一声。做儿子的那个人连忙向后面伸过胳膊,叶蓝撇撇嘴,心里叹了口气,不等他的手够到她,自己已经跟着他跪下,然后无聊的将手放在床榻的边缘,等着下文,都快郁闷死了,每天都是同样的情形,两个人要跪在她床边哄着她开心,还要说着相同的话。
      有人端来药汁,他拿起来,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夏夫人却一脸哀怨的扭过头去,好像一个别扭的孩子,叶蓝噗哧一声笑出来。

      他听见笑声,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叶蓝连忙低下头去,仍旧悄悄的笑着,夏子南皱起眉头,对她感到无奈,将药碗递过来,放在她手里,叶蓝抬起头,看到手中捧着药碗,一下子傻了,恼火的瞪着他,他却不停的皱眉,努嘴,叶蓝感觉无奈,扭头将碗推回去,却又被他推过来,于是瞪着他,发现他眼睛里闪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哀求,只好端起来,很不情愿的拿过勺子,凑到夏夫人跟前,绽出一个笑脸,柔声说,“夫人,生病了不吃药,会老的更快。”夏夫人本来看着里面,这时听了她的话,感到害怕,又十分生气,便转过头来瞪着她,夏子南没有想到她这么说也将眼睛睁的老大看她,搞不清她要做什么。

      将她瞪了半晌,仍旧看到她脸不变心不跳的微笑着,夏夫人不由捂住脸呜呜的哭起来,好像有说不尽的委屈,叶蓝感到无奈,只好又劝:“夫人,哭的多了会老的更快!”夏夫人听了,连忙止住哭,却又感觉不对劲,苍白着脸色,哆嗦着嘴唇,伸出细长的手指向她指来,却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叶蓝看着她觉的很好玩,便弯起一双眼睛,咧开嘴,像哄小孩一样说,“生气了会老的更加更加的快哦!”

      “叶蓝!”有人抓住她的两只胳膊,将她拉到旁边,叶蓝仰起头,看到子南一脸的怒气,感到诧异。

      “就任她欺负我好了!你现在早已把母亲忘记了!”夏夫人这时在旁边怨愤的说,然后自己趴在榻上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歇斯底里,也不管是不是会变老了。

      叶蓝感到惊讶,她其实没想多少,不过想要逗逗她,却把她被气成那样,只好讷讷向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叶蓝,你出去!”夏子南吊起一张脸,竖起一对剑眉,烦躁的向门外指去。

      叶蓝也生起气来,闷着头跑了出去,蹲在门外的屋檐下,听着里面的声音,屋里夏夫人还在哭着,子南在说着什么,等了好久,里面静下来,却不见有人出来,突然看到有仆人捧来饭食进去,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吃饭时间,知道他们不会再顾到她了,便怅怅然的向外面走去。

      走到回廊上,恰好看到有人捧着酒菜过去,猜想子南要招待客人,不一会就会过去那边,她便跟过去,七拐八扭才走进一个厅堂,门口放着一张屏风,挡住了门外的光线,里间放了三张几,已经摆上了熟肉和酒菜,叶蓝的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想到没有人在乎她,只好自己在乎自己了,她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一个少年端着盘子进来,见到她在里面,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将她拉着往外走,一脸惊惶失措,口里不住说:“快走!快走!”她正恼火,又被一个陌生人抓着,感到气愤,一把甩开他,却被他又伸手抓住。

      这时有说话声从门外传来,少年连忙拽着她退到墙边。

      “不知夫人何时能够痊愈?真是急人!”一个人说。

      “大王不必担心,征舒一来,夫人就会药到病除,估计再拖上几日,她也该好了……”

      “是呀,是呀,她不过想见儿子,才弄出这个病来。”

      叶蓝感到奇怪,拿眼睛的余光扫去,却看到三个衣着鲜亮的男子走进来,她还记得,那是那天在司马府中看到的那三个人,陈公和孔宁,还有一个叫仪什么的。

      几个人在三张几前坐定,然后喝着酒开始说话。

      两个人便悄悄向门外挪去。

      “征舒一来,都不能走正门了,真是!”陈公抱怨说。

      “夫人怕他儿子生气,也到能够体谅!”仪行父连忙说。

      “征舒他心里比谁不清楚,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孔宁接口说。

      叶蓝听着他们说话,感到目瞪口呆,他们似乎都跟夏夫人很熟,却又不能让夏子南知道,而夏子南似乎早已经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这时陈公突然转过头,瞅到墙角站着的两个人,不由露出一脸厌烦,喊道:“去去去,都给我下去!”

      两人连忙继续低着头沿着墙角向外面走,有人突然拉住叶蓝的胳膊,“咦?这个女孩怎么从前没有见过?”叶蓝吓了一跳,却看那少年已经匆忙跑了出去,不由无奈,再转头看到拉着她的那人已经将脸凑的很近,一脸的横肉像草垛子一样堆在脸上,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连忙向一边躲,正是孔宁。

      那人不待她躲,已经抓住她的下巴,拉着她,向旁边两个人喊叫,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大王您快看,这还有个咱们没见过的丫头!相貌果真标志。”因为那天妆化的过重,这些人都没有认出她,但孔宁的话却让叶蓝感觉浑身不自在,找了个机会甩开他,自己向外面走去,却被他抢前一步伸开手挡住去路,叶蓝停下来,瞪着这个人,看到他一脸色迷迷的样子,头开始疼起来。

      “孔大夫别这样,夫人知道又要生气了!”有人跑过来劝他。

      “仪大夫这时候跑来取笑我,我可记得夫人上次是为了什么生气,那个鸣蝉还有那个娇雪……”孔宁愤愤的反驳道。

      那人连忙打断他,向叶蓝说,“小丫头可不要听他乱说,上面那位是我们大王,我和这位都是陈国上大夫,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断不会为难你……你来为我们大王侍酒,大人们可都不会亏待你!……”他说着,脸上露出微笑,不过那笑容里带着十分的猥亵,叶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后退了一步,却冷不防有人从她身后抓住她将她抱起来,她回头看到一张怪笑着的脸,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陈公。

      “啊!”她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不知道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人,不顾一切的尖叫起来。

      “哐!”的一声,门被人狠狠的踢开,一个人脸色铁青的站在进门的地方,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杀气,屋里三个人都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叶蓝趁机从陈公手中挣脱出来,使劲全力跑向他,扎进他怀中,子南没有看她,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向身后,并带着一脸怒意说,“夫人在找你,还不快去?”说着又在她身上推搡了一把,看着她踉跄着走出门去,心才放下来。

      “征……征舒!”孔宁见到他,连忙讪笑着叫道。

      夏征舒不动声色,扯出一个笑,掩下眼中的杀气,向陈公施礼:“不知大王驾临寒舍,夏征舒有失远迎!”

      “征舒不必客气,寡人也是……偶然经过,”陈公连忙说,带着一脸的不自在,脸色微微发红。

      “是呀,是呀,我们陪着大王偶然经过!”仪行父连忙讨好的说,一副此地无人三百两的样子。

      夏征舒听了,心里泛起一阵厌恶,强忍着扯起嘴角,冷笑说,“大王来,征舒定要好好款待款待!”说着,探手拿过酒壶将他们面前的酒爵斟满。

      三个人见他不说什么,便也安心下来,孔宁的嘴便开始不闲着,“我说征舒,刚刚出去那女子……”

      还没说完,就被征舒冷冷的打断,“我爱姬!”说完此话,他将头微微低下去,因为脸上的怒意已经快掩饰不住,另外三个人听了一下子噎在那里,感到很尴尬,说不出话。

      夏征舒悄悄打量他们,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将他们打发掉。

      仪行父却笑着向他调侃,“征舒艳福不浅,一个鸣蝉,四个舞姬,还有这个,左拥右抱快活的真是好似神仙了!”

      夏征舒听了,一张脸青了起来。

      孔宁便开始抱怨:“说来征舒真是小气,我那块可是上好的青玉玉壁,拿来跟你换个把美人,已经很是吃亏,竟然你还不给我面子!真是枉我将你教养长大。”(据说夏御叔曾将征舒托给同僚孔宁照顾。)

      “征舒年青嘛!”陈公接口说。

      三个人都怪笑起来,夏征舒面上强笑着,心里厌恶不已,实在无法再忍受他们,连忙找了个借口出来。

      转过屏风却看到叶蓝正将身体贴在外间的木纹屏风上侧着耳朵在听,忍不住又好笑,又生气,悄悄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是他,要说话时,被他捂住嘴。
      隔着屏风传来三个人的调笑声,“征舒躯干伟岸,有些像你,莫不是你生的?”陈公向仪行父问。

      仪行父连忙说,“征舒两目炯炯,极像主公,还是主公所生。”

      孔宁在旁插嘴,“主公和仪大夫生他不出,他的爹极多,是个杂种,便是夏夫人自家也记不得了。”

      三个人拍着手掌又笑起来。

      夏征舒怒火中烧,暗暗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悄悄拉着叶蓝出去。

      等到出去了,叶蓝停下来问子南:“怎么会这样?”本来她还只是在心中猜测。

      他不答话,因为那些人说的话,又是羞耻又是愤怒,绷着一张脸,匆匆向前走着,拽的她几乎跌倒。

      “你娘她真可怜!”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她又说。

      “她可怜?”他听了,停住脚步,回过头,一阵冷笑,反问她。

      她怔住,看到他一脸怒气,表情怪异,只好不再吭声。

      绕过回廊,走到后院,看到他的几个军官在檐下喝着酒,吃着肉,冬狩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的喝酒吃肉,子南突然心中一动。

      向那些人中的一个喊,“穆同秋!”

      一个军官跑过来,二十多岁的样子,青色战袍,红色铠甲,叶蓝认得是那晚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将领。

      “带人把宅子给我围了,不要放出去任何人!我要捉贼!”他冷笑着,咬牙切齿的说。

      “是!”那人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见那人走了,他箭步如飞穿过厅堂,走向内院,他的脸色太过肃杀,眼中带着杀气,叶蓝搞不清他要作甚么,以为他要去杀自己的母亲,连忙跟上他。

      夏夫人被他锁起来,然后他回到房间穿铠甲,因为冬狩,铠甲和武器都带来了株林。那天没有阳光,天气很冷,屋子里昏暗不已,甲片被他搭在身上,青铜的扣拌咔哒咔哒被扣上,不一会他已经全副武装的装备好,最后他拿起头盔,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她,只是眼睛里已然没了温度。

      她坐在地上,痴呆的看着他,想不通怎么突然他就要杀人了,却看到他在她身边蹲下来,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带着几分怅然,她的眼睛突然酸了起来。看到她一副泫然愈泣的样子,他不忍心,在她脸上吻了吻,她见了,连忙去抓他被他使劲推开,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叶蓝低下头,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青铜匕首,“倘若我死掉,就用它自决!”听他在旁边说,她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看到他的人已经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铛!”的一声,匕首掉落在地,她已经扑上去抱住了他,青铜的扣拌和坚硬的犀甲咯疼了她的胳膊,却已经顾不得了,“一定有其他的办法!”她慌忙说,感觉用杀人解决问题是那么让人恐怖。

      他摇摇头,一张脸没了表情,心因为即将要做的事早已狂躁起来,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暗自咬紧了一口的银牙,“八年,已经等了太久!”

      听了他的话,她怔住,感到他身上散播出来的杀气,心里害怕,便愣在那里,等她回过神,他已经走出去,门被他从外面带上,她听到锁链响动的声音,知道这扇门也被锁了起来。

      她只好拿起匕首,握在手中,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窗外飘起了雪花,一阵风刮过,雪从一扇没有关好的窗子被风吹进来,带着低沉的呜呜声,让这个阴暗的黄昏更加暗沉,显出一股凄惨和悲凉,唯有青铜的匕首在这样的光线下闪着凛凛的摄人的光。

      天色渐渐黑了,外面有火光闪动,人声传来,“不要走了一个淫贼!”

      “救命呀!”

      “大王!”

      “夫人,救命呀!”

      …..

      声音断断续续,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了,她连忙将手中的匕首握紧,然后慢慢抬起眼睛,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一脸疲惫,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黑色的犀甲上溅着些许殷红的血迹。

      “我终于将他杀掉了!”见到她,他面无表情的说,然后裂开嘴巴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却掩不住他一身的疲倦。

      她回过神来,扔掉手中的短剑,人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一头扎进他怀中,真的很怕他死掉,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掉了她会怎么办。

      他将手臂放在她背上,头搁在她肩上,两人就这样静默的相拥着。有些后怕,她不由自语说,“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他说不出话。

      “大人,夫人她好象疯了!”有人在窗外喊道。

      他听了,放开她,自己向外面跑去,叶蓝也连忙提起裙子跟在他身后跑。

      夏夫人坐在一具尸体旁,尸体的头上还在冒着血,一只羽箭戳进了他的眼睛里,贯穿了他的头颅,“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她望着尸体,不停的念叨着,看来已经吓傻了。

      “母亲!”夏征舒在她面前蹲下,抱住她的胳膊摇晃,但她好似离了魂,任他如何摇晃也没有反应,只是重复着自己问自己:“死了,死了,怎么办呀?”

      夏征舒松开她,皱起眉头,对着她感到无可奈何。

      叶蓝感到难过,抓起她的手,向她说:“他死了,真的死了,夫人,没有人能够再欺负你了,你知道吗,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夏夫人听了,茫然的看着她,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笑容慢慢的加深,最后靠在儿子身上她开始大笑起来,夏征舒悄悄别过头,叶蓝看到有一滴眼泪从他脸颊上滑落,闪着莹亮的光。

      ……

      陈灵公被夏征舒射死,孔宁和仪行父却趁乱逃走了,夏征舒连夜拥兵入城,封了陈候三个儿子的住所,占住王宫。

      第二天,一对骑兵拥着一辆马车来到采邑,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金银镂刻镶嵌宝石的车身,用黄金贴片的车轮,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向她们说,“在下奉司马之命,请夫人和蓝姬回城!”
      “我不去,这里清净!”夏夫人说,似乎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突然松懈下来,看来很疲惫,却又有些坐立不安。

      叶蓝便一个人回去,她很担心他,很想看看他怎样了。

      车子很舒服,很宽敞的空间,铺着厚厚的天鹅绒毯子,放了一只金色蟠狸纹的暖炉,和几件小家具,四面的板壁用织锦围住,太过华丽了些,想来是陈国王宫的东西,被他弄了来,她感到有些好笑。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歌声:“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兮,匪适株林,匪从夏南!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熟悉的古诗,带着它特有的旋律,叶蓝很感兴趣的去听,但听到一半却突然呆住,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她脑海里穿过,夏南,夏征舒,子南,夏夫人,夏姬,陈灵公,孔宁,仪行父,接着一声闷雷在她头顶上炸开。

      轻骑兵们听到歌声,有些恼火,准备循声找去,却听里面传来“咣砀”一声响,都吃了一惊,一个少年抢前一步将车门拉开,向里面问,“蓝姬!”

      暖炉倾倒在地上,盖子掉在一边,红色的炭条象一块块红色的血污,撒在天鹅绒的垫子上,似乎要将垫子也变做红色,车子里的女子手忙脚乱的伸着手去够暖炉,想将它扶起来,却冷不妨被炉旁散落的火炭烫红了手,连忙又缩回手去。

      “蓝姬,你别动,我来吧,”少年跳上车,抢在她前面弯下腰去整理。

      叶蓝坐在一边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想着刚刚听到的歌。

      夏征舒,夏姬的儿子,夏姬,郑国的公主。

      “好了,蓝姬!”少年拍了拍手说,绽出一个微笑,他有一口洁白的牙齿。

      “司马他在哪?”将手抱住肩膀,感到几分寒意,她哑着嗓子问。

      “在宫里,司马要当国君了,”少年说,兴高采烈的笑了起来。

      叶蓝皱起眉头,夏姬那段故事是从一本很杂乱的书上看到的,只记得有个夏姬,有三个很□□的男人,一个是国君,另外两个是大夫,夏征舒这个名字则是不经意的一眼扫过,那时还在想这个人真是很冤枉,遇到那样一个母亲,所以引来了一堆的祸事,年纪轻轻就被人杀掉。却没有想到自己此时却站在他身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那本书上并没有说起他做国君的事情,但他最终被楚国人杀掉却是一个事实,她捂住了胸口。(史记上有记载夏征舒自立为君。)

      看她表情变的好几变,少年脸上露出疑惑打量着她,叶蓝觉察到,抬起头,看他一瞤不瞬的盯着自己,感到尴尬,便问他:“你叫什么?”

      “介非!”少年连忙答道,显的很高兴。

      “介非,送我去宫里!我想看到司马!”叶蓝说,也向他笑了笑,然后将视线转向一边,又陷入了自己杂乱的思绪里面。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从夏南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关闭
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