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燕燕于飞 ...

  •   回到内城,看看天空,太阳高高的挂着,应该是刚刚正午的十分,时间还很早。叶蓝骑着马在城里转悠,突然想到介非他们应该在到处找她,感觉不好意思,连忙催着马朝司马府方向赶去,走到半路上,一匹熟悉的黑马驮着一个人向她冲来,她吓了一跳,勒住马,没有来得及尖叫,马上的人已经伸过手,提起她的衣领,放在自己的面前,青着一张脸在她耳边吼,“你到何处去了?知道我会如何担心?”看到他的脸因为焦虑和愤怒扭在一起,她苦笑起来,不去理会他,自顾将头埋进他怀中,扒着他的衣襟,想到自己差点就不能见到面前这个人了,突然感觉后怕。

      见她不说话,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很无辜的偎着他,既无赖又可怜,他感到无奈,摸摸她的头,说,“城中甚乱,有人蓄谋要杀掉我和我身边的人!”

      叶蓝抬头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又想到刚刚的事情,心里闷窒,嘴上却说,“不想总是被人跟着,所以就溜走了。”

      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抓着她的手捏在自己手中,带着笑意说:“知道有人在怪我不让她入宫,可是……”说着,握着她的手掌玩笑的捏着,突然碰到了她擦伤的伤口。

      “啊!”叶蓝没有提防,吃疼的叫了一声,他感到疑惑,翻过她的手掌,看到两只手掌上都布着一些青红的擦痕,胳膊上也是,再看她的衣服,衣襟上沾着些无法掸掉的污渍。

      将手抽回来,藏在怀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从马上摔下来,就……”突然看到他皱起眉瞪着她,自己连忙转过头去,恐怕他看出什么。

      介非和另外五个跟着她的随从被罚绕着内城跑步,跑到很晚。叶蓝怎么求情也没有用处,她感到心里很不安。

      ……

      看着手上和胳膊上裹着的厚厚的白缯,她撇起嘴,然后抬着手去够头上的笄,有人在她面前的人坐下,捉住她的手阻住她,“别动!”她只好放下手,无奈的看着他。

      他低下头,探过手臂将她头上的笄拔掉,放在一边,然后张开双手到她头后,打开系着碧玉头饰的丝线,将她头上带着的头饰取下来,最后拿过梳子在她头上一板一眼的梳起来,他的动作很笨拙,脸上的表情让人想起他在擦拭自己宝剑时显露出来的那种安静而专注的神态,叶蓝感觉很好玩,心里有个地方悄然暖和起来,不知不觉头已经偎在他胸前,眷恋的开口说:“子南如果不当国君,我们就可以这样一辈子。”

      子南听见她说,低下头来,看到怀中的女孩沉醉不已的依着自己,脸上泛出两抹红晕,感觉有趣,勾起手指在她头上轻轻敲了敲,她惊醒过来,转过头瞪着他,不知所措。

      见她发窘,他忍不住轻声笑起来,睨着她,眼波流转:“当上国君仍旧可以这样一辈子!”
      对她说的话他似乎都只当作笑话在听,叶蓝感觉郁闷,知道无法再让他改变心意,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有几分委屈,怅然落下泪。

      看她突然变了脸色,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去,他感到吃惊,用双臂圈住她,低头问:“不愿让我当上国君?为何呢?”

      抬起眼睛,睇了他一眼,她叹了口气,却不想再说什么。

      见她一脸幽怨,满腹愁楚,他心里一酸,许久以来不愿再去想的那些事情突然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于是轻轻叹息一声,目光转向正在燃烧灯台。

      灯台上一簇簇黄白的火焰在不知疲倦的欢快跳动着。

      叶蓝听到他叹息,抬起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由轻松转为沉重,由高兴转为惆怅,眼睛里也堆起了重重阴雳,吓了一跳。

      “若是为活命,为母亲、为你平安,唯有此一条路能走!”他艰难的说道,疲惫的挑了挑嘴角,叶蓝感到难以置信,瞪着眼睛看他,他竟然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作甚么,而叶蓝却还以为他被那些人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夏征舒曾经发过誓,会不吝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洗刷那些强加在母亲和自己身上的耻辱!”好像讲故事一样,他悠悠说道,然后喟然一笑。

      叶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发现他在灯光下,好似成为一片灯影,虚幻而不真实,似乎就要离开她远去了,心里感觉恐怖,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胳膊摇晃着,向他求道,“我们可以隐姓埋名,带上夏夫人,然后去周游列国,我还没有去过其他国家呢,我们一起去,好吗?”

      他抬眼看了看她,无奈的笑起来,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对面前这个男子她好像总是没有办法,叶蓝着急起来,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呆在陈国,其他国家也可以去,你还可以当你的将军,还可以……”

      她眼里水波闪动,一脸的哀求,他心里不忍,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说下去,“你不会懂,谋杀国君的臣子,人人都可以声讨,人人都可以拿起武器将他杀死,更何况母亲,”说到此,他的眉毛纠结在一起,“窥伺她美貌的无耻之徒不在少数,我是无法再看到她像从前那样生活,……当上国君,统治陈国,……就能够使她平静安稳的在陈国生活!……不会再有人将你抢走,不会再有人胆敢打搅我们……”说着说着,他躺下来,望着屋顶,带着憧憬微笑起来。

      叶蓝对他感到没有办法,摇着头,焦虑的说,“你根本保护不了她,楚国人就要来了,他们会带走夏夫人,你会死掉,我们还是走吧,其他国家不行,那就去草原,去沙漠,……”

      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话,抬起头时,他已经斜倚在一只软垫上睡着了,眉毛簇在一起,嘴角却带着一抹轻笑。

      感到无奈,蓄在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叶蓝连忙伸着双手几下抹去。

      “即使当上国君也不可能活命,夏夫人照样还会被抢走。”叹息的一声,她在他耳边说道,然后在他旁边躺下,凝望着他略带着些苍白的脸,眼皮渐渐变的沉重起来。

      灯影闪烁,他蓦然张开眼睛,看到她睡着,披衣下床,吹灭屋子里燃着的油灯,在黑暗中独坐在窗前,静听着窗外的瑟瑟风声。

      ――――――――――――――――我是糊涂分界线――――――――――――――

      第二天,夏夫人来了,穿着华美的服饰,脸上带着笑,一双明眸眼波流转,雍容华贵的被一群穿着富丽的贵妇人簇拥着。

      叶蓝低着头慢慢走过去,几个女人抢上前拉住她的手,她感到吃惊,抬起眼睛瞪着她们。

      “这位就是蓝姬!”

      “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才!”

      “司马那样的人物也就只有这样的女子来匹配了。”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叶蓝无奈的看向夏夫人,见她温和的笑着,眼睛里却带着几分自得。
      “过来,叶蓝!”夏夫人发现她脸上露出反感,浅笑着伸过手将她从一堆女人中间拉出去,顺手却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下来,带在她手上。

      叶蓝感到诧异,望着带走腕上的镯子,转头看到夏夫人美丽而温婉的笑容,心里却开始打鼓。
      不久之后她知道了原因。

      傍晚的时候,子南回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他母亲迎上去,也是一脸的喜悦。

      在他书房,母子两个人开始谈话,叶蓝要跟着,却被赶了出来,便一个人坐在屋子外面的石阶上,惆怅的望着天空。

      天空中飘起银白的雪花,一阵阵寒风打着呼哨从她身旁绕过去,她连忙抱紧了胳膊。

      “国书已经派人送去郑国,你该做好迎娶公主的准备!”夏夫人的声音带着些指令,又带了些激动,“必须娶一位公主,你的国君之位才会明正言顺!”她似乎很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我知道!”做儿子的答应一声,坐在窗外的人心里一颤。

      “袁颇大人的长女端庄淑雅,次女美丽大方,可先迎娶做侧室!”夏夫人见他答应,连忙又笑着说。

      子南簇起眉头,苦恼起来。

      “蓝姬是要委屈一下的!”见他犹豫,夏夫人无奈,连忙说,“知道你喜欢她,留着我不会说什么,不过出身过于卑微,是不能对你有所助益的,想来到时,以她的性格恐怕是要被人欺辱的。”

      叶蓝连忙捂住头,心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古人为什么都要娶上那么多老婆,心里感到几分无奈。

      “母亲,袁颇的两个女儿就算了吧!”子南最终说。

      夏夫人无奈,长长的叹息着,却又不甘心向儿子愤愤的说:“想到我们孤儿寡母被外人欺辱,竟至母亲无力为你聘得一门好婚姻,只能暗自在灯下伤心垂泪,母亲就心里难过。令尹老儿,曾对我们母子恶语相向,此时却在我们面前俯首帖耳,愿将两个女儿送来与你做侧室,为何不受了,让母亲心里也出上一口恶气,又可将那老儿牵制,你不喜欢……倒时将那两个女子置在一边就是…….”

      叶蓝白起一张脸,眯着眼睛望着眼前正在逐渐变的越来越多的雪花。

      “母亲!蓝会难过,算了吧……”子南轻声说道,语气里透出些无可奈何。

      叶蓝苦笑起来。

      ……

      屋里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她已经无法静下心去听,自顾叹了口气,仰起脸来,银白的雪花好像一块块零碎的玉片向她落下来,伸着手接住,看着雪花在自己手中渐渐便小,最后化做一片淡淡的水痕。

      子南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门外,仰着头,一脸的惆怅,眼睛了含着水汽,吃了一惊,知道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安的蹲下去抓住她的双手,柔声问道:“为何在这里坐着?”

      她说不出话,手冷冰冰的,他心里一阵难过,不管她是否原意,强行抱起她来,侧身走进屋去。

      “子南要娶郑国的公主吗?”靠在他肩上,她抬起眼睛轻声问道,他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些不屑和轻蔑,吃了一惊,疲惫的簇起眉头,不迭的解释道,“总要娶位公主,求取郑国,母亲会高兴些,何况郑为大国……”面上带着几分愧疚。

      她听了,目光暗淡下来,却勾起嘴角,斜眼看着他,冷笑的调侃道:“郑国公主该是司马的表妹,司马和公主不就……,”声音哽住,抓起他的衣襟,突然哭的淅沥哗啦。

      她那时才意识到,在古代她不过是一个女奴隶!

      望着在他怀中哭做一团的女孩,他轻轻叹息一声,在她耳边说,“无论日后如何,夏征舒最爱的女人只会是叶蓝!”

      叶蓝听了使劲的摇了摇头,那不是她要得。

      ――――――――――――我是糊涂分界线―――――――――――――――――

      一场大雪过后,整个宫殿都染上了一份纯白,在阳光下闪着光,透出几分妖娆,而那个穿着七章鷩冕,带着九玉九旒冠的男子站在其中,使这一切就好像变作了一副美丽的山水人物画,只不过这副画太过严肃了些。(鷩冕由玄衣,中单,裳组成,玄衣上绣华虫,火,宗蠡,围裳上绣藻,粉米,貔,黼共七章,为候伯礼服。)

      祀宫是祭祀祖先的地方,他要成为国君,首先要从夏氏宗庙中请回祖父少西的牌位,为继任正名,继而向祀宫中女为(这个字一直不会拼,有博学指教。)氏的祖先祭拜。

      一群带着委貌冠,穿着玄端的人将他簇拥在中间,好像一团黑色的乌云围的他密不透风。

      他们后面是一堆穿着华丽的贵妇人和仕女,簇拥着夏夫人,一脸的谄媚,尖声说着什么,夏夫人轻笑着,回答着人们的问题,眼睛里显出喜悦,很享受这样的巴结。

      叶蓝站在靠后面的一棵树下,远远的看望着这些人,身上穿着赤霜袍,头上带着碧玉头饰,腰上系着翟鸟纹的玉佩,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脸好笑。

      以为让她穿成这样站在这里望着他,她就会得到安慰,叶蓝苦笑起来。

      “请主公进入宗庙,大夫们随后,妇人在外稍候!”祀庙的庙祝说道。

      他撩起袍子,突然回过头来,向她笑了起来,她感到无奈,作出一个鬼脸,他笑着摇了摇头,回过身缓步向庙里走去。

      见到他进去,夏夫人和贵妇们忙着说话,叶蓝飞快的转过身,匆忙向殿外面走去,介非站在门外,看到她出来忙不迭跟上。

      祀宫里除了用作供奉祖先的宗庙外,还有专供守候祀宫的族人所住的院落,出了大殿,沿着回廊,她快步向前走,见她七转八转的朝门口方向走,介非冲上前,伸手将她拦住,一脸探询的问道:“蓝姬…….?”

      “如厕,要跟吗?”叶蓝打断他,绽出一个笑容向他问道,少年听了,尴尬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眼看着她穿过回廊走进一个小院子。

      走进院子,顺手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扔在一边,露出里面穿着的青蓝色直裾袍子,然后躲在院门后向外面又偷偷看了看,那少年还在回廊对面不安的转来转去,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她忍不住摇头,这次再让他被惩罚可是不能怪她的,只能去怪他们大人。

      撩起裙子,小心翼翼的顺着院子里的假山石爬上去,翻过墙她就跌在门外的草垛子上,那里刚好是马棚的内墙,一大早趁着人们都忙着换礼服的功夫,她就悄悄在祀宫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条最合适的路线。

      马棚里,踏雪看到她欢快的围着她转了起来,它不知道自己就要被拐走了。

      ……

      祭祀的仪式很繁琐,等到全部仪式按程序走完,从庙里出来,已经是正午,子南抬起头看到冬天那轮总是暗沉沉的红着的太阳,感到几分疲惫,突然想到她,连忙在院子里寻找。

      “征舒!”她母亲过来拉住他,一脸的兴奋,他没有理会,心里隐隐感觉不对,突然看到跟着她的小侍从满面惊慌的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件赤霜袍子和几件首饰,心里一沉。

      “大,哦,主公,蓝姬她,说是如厕,去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出来,在下……在下……看了”介非一边犹豫着结结巴巴的说,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子南大吃一惊,疾步向外走去。

      “主公,主公!仪式没有完成!”后面有人喊道,他没有回头,边走边解身上的礼服,走出院子,已经将身上的礼服和冠帽卸下来,扔给随从的人。

      “征舒!”夏夫人追着他出来,不迭的喊,他没有回头,急急的向外走去。

      …….

      刚刚下过一场雪,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车子沿着白雪驰过,子南探头向窗外看着,兀自叹了口气,皱起眉头,问过守城的兵士,知道人已经出城了,他惊慌失措,昨晚就感觉到她的怪异,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面上带着几分不忍和无奈,好像在看一件她想丢弃掉而又不忍丢掉的东西,他苦笑起来,她还骑走了他的坐骑,踏雪是陈国最好的骏马。

      一望无际的白色中,有两个黑点似乎在动着,走进了看的仔细,是一个坐着的人和一匹正围着那人烦躁的来回转着黑马,连忙叫人将车子赶过去,在她附近停下,他跳下来,踏雪看到他连忙凑过去,他让人将它牵住,雪地上坐着的人转过头来望着他,却是一脸笑意,“你来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笑起来,为她的惫赖感到无奈,走上前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冷冰冰,想来是冻着了,连忙拉过她,解开自己的裘衣将她包住。

      “呆在这里为了何事?”他好笑的问道。

      她眯起眼睛,疲惫的微笑着将视线转向前方,道:“不知道去哪儿?只好坐在这里想。”心里感到几分无奈,本想一走了之,扔下他去娶公主,去面对那无法预料的死亡,但总是放不下心,就自己坐在雪地里犹豫着,直到看到他,才终于做出了决定。

      “最终可否想到要去哪里?”他听了,眼睛望着远方一个不知明的地方,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问。

      转头看着他,她无可奈何,微微一笑,道,“要陪一个人!”陪他去面对那早已注定的宿命。

      她的笑容很淡,眼睛里透出释然,脸上却带着几分执着,似乎作出的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他感到心里酸涩起来,将她揽进怀中,故作平静的说,“总是要想一个去处的?陈国是不能呆了。”

      叶蓝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一下子愣住,之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他猝不及防,两人一起倒在雪里。

      被她搂的喘不过气,无可奈何的抓住她的手,他作出咬牙切齿的样子向她说,“你要掐死自己的夫君吗?”

      她听了,愣一下,向他递过一个眼波,然后垂下眼睛,带着几分调皮低吟道,“夫君?”

      “夫人有何吩咐?”含着笑意接过她的话,她吐了吐舌头,他不由抿起嘴,将她搂住,两人的脸挨在一起,眼睛靠的很近,互相凝望着对方,没有言语,那一刻似乎就是永远!

      介非因为犯了错,跟在车子一起过来,看到她安好,松了口气,但等了许久,不见两个人过来,感到奇怪,抬起腿,几只胳膊同时伸过来将他拦住。

      ----------------------------------------我是糊涂分界线―――――――――――――

      孔宁和仪行父从狗洞中逃脱,也不敢回家,急急逃亡出国,在陈国边境恰好遇到奉命来约陈候赴盟会的楚国使臣,使臣从他们那里得知陈国内乱,不敢擅自进入,带着两人返回楚国向楚王复命。

      楚国兰台宫凭山而建,三层巍峨的宫殿好像沉睡的巨蟒沿着山麓盘旋而上,位于最顶层的宫殿里,楚王披着貂裘,坐在用狐皮做面,鹤羽填充的软垫上,斜睨着两个从陈国逃亡而来的大夫。

      兰花的清香在宫殿中飘散着,跪着的两个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些忐忑,偷眼看了看殿中刻画着香桂和文绣的大柱间坐着的人,又连忙低头匍匐在铺着翟毛地毯的地上。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关闭
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