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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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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市集遇袭
薛嘉卉一边走一边埋怨聂文星对她的种种“处罚”,最后拍了拍衣衫内藏着金丝甲说道:“有了它,我才不怕碰到突厥人!”
从湖边回来,她正好赶上大家出发,就跟着去了市集派发米粮。灾民早早等在市集,待弘文学院的师生们一到,他们就自觉排起长队,等待派米。
学生们分工合作,派米、记录组织十分有序,今日准备的米粮在两个时辰内就发光了,他们正在收拾残局准备回去,这时,薛嘉卉忽然听到嗖嗖几声,再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几支短箭向他们飞来。
柳傲天也察觉到了,他迅速踢起纸扇将短箭截住,把学生们护在身后。
短箭一一被打下来,房顶上使出暗器的男子身穿黑衣,快步逃跑,柳傲天紧随其后。
吴天宝的手臂中了短箭,金仁彬也是惊魂未定,薛嘉卉警觉起来,随手捡了个长棍护身,她与袁皓站在一起,袁皓的长剑出鞘,若是有人胆敢来犯他必定拼死保护薛嘉卉。
范大同和路云霏也是各自警戒着,留下来保护其他不会武功的学生,谁知柳傲天走后又从屋顶上跃下几名黑衣人,他们手持长剑向学生们杀过来。
“大家小心!”袁皓大喊一声,就持剑上前与黑衣人对招。
“袁小哥,我来帮你!”
“不用了,赶紧带他们走!”
柳傲天与黑衣人过招,他们在房顶上窜来窜去。
薛嘉卉哪里会就这样安心走了,她托付路云霏和范大同护送其他人回去,自己中途折返回来帮袁皓。
这些人极有可能是突厥死士,她若是跟着大家走了,也会将死士带到弘文学院,这样会引起更大的杀戮。
“你怎么回来了!”袁皓打退了几人,这才有空闲退到薛嘉卉身边。
薛嘉卉拾起打落下来的软剑,与袁皓共同抗敌,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向他们冲过来,袁皓和薛嘉卉分别对敌,为了给其他人争取更多逃离时间。
薛嘉卉与黑衣人过招时发觉对方不是不敌,而是故意避让,似乎并不想伤她。这些人出招的方式显然不是突厥人,那他们是谁?
薛嘉卉与袁皓对视一眼,对方似乎都发现了疑点,这些人多半在躲避并未使出全力,还有一批黑衣人跟着路云霏他们去了,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薛嘉卉而是手无寸铁的学生。
他们收起武器,赶紧往学院跑去,想要追上路云霏他们。
跑了一段还没看见人就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音,接着是女子的惨叫声。
“慕容月!”薛嘉卉心中一惊,他们可能遭到毒手。
“不好,定是慕容大人开仓放粮惹怒了某些人,现在他们寻仇来了!”
再待薛嘉卉赶到,只见刘瑶瑶扶着慕容月瘫坐在地上,黑衣人跃上房顶就准备溜,慕容月的肩上受伤,不断渗出血,染红了她的衣裙。
路云霏被几个黑衣人牵制住,在慕容月受伤时并未及时赶到,薛嘉卉提起剑就随着那黑衣人追了过去。
“穷寇莫追!”袁皓都来不及拉住她,薛嘉卉就跟着黑衣人跑远了,他也跃上房顶追在他们身后。
黑衣人的轻功与薛嘉卉不相上下,薛嘉卉足尖一点,从侧边窜到黑衣人前面,挥剑就刺向黑衣人的要害。
黑衣人随即格挡住,两人僵持着。
“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伤害学生!”
“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黑衣人忽然出掌,薛嘉卉闪避不及被打下了房顶,袁皓及时出现将她扶住。等他们回过神来,黑衣人已经收剑逃走了。
“受伤了吗?”
“没有。”薛嘉卉捂着胸口却不觉得痛,不知是金丝甲起了作用还是黑衣人并未用上全力。
柳傲天和黑衣男子的打斗就在他们附近,袁皓扶起薛嘉卉就回去,顺便看看慕容月的伤势如何。
慕容月失血过多,但人并无大碍,她被送回学院救治。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了内伤?”薛嘉卉一路都闷声不吭,袁皓不由得担忧起来。
“没事,我挺好的。”
“真的没事吗?我已通知二少爷,他应该快来了。”
“嗯。”薛嘉卉点点头,又陷入沉思。
当时她往打斗的方向看了几眼,与柳傲天对招的黑衣男子身形和招式都很眼熟,竟然有些像那个在小镇上出手救她的人。她原本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回来之后越是回味越觉得像,他为什么要偷袭弘文学院的学生呢。
想来想去都没个答案,直到薛家兄弟与慕容大人一同来到学院,薛嘉卉出门迎接这才把这件事暂时放下。
薛冉受圣上所托负责调查米价,但实则资历尚浅,事事需要慕容大人从旁相助。慕容月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他们耳中,退朝后他们就相约来到弘文学院探望大家,薛嘉卉刚进庭院就见到薛冉黑着脸走来,薛彦跟在他身后一直对薛嘉卉挤眉弄眼,示意她能逃就逃。
薛嘉卉无力地抚了抚额,现在哪里来得及逃。
薛彦两眼一闭快晕死过去,随即又睁开扔了一记白眼过来,笨蛋。
“薛、嘉、卉!”
“诶!”薛嘉卉忙笑脸相迎,显得十分乖巧。
“要你躲你听不进去|穷寇莫追你也不懂|幸亏没受伤没被抓走|你这么随随便便不听劝诫|那条小命要是丢了我怎么跟爹爹交待|你怎么不说话啦!”
薛冉一连串的数落好像砸在薛嘉卉脑门上,她揉了揉脑袋表示自己很无辜。
“哥哥说的是,嘉卉再也不敢了!”
“即便你知道了不是突厥人为何又没保护好同学,你说你跑回来凑什么热闹,袁皓那边需要你这三脚猫的武功去帮忙吗!唉,算了,早晚得被你气死,我还是先去看看慕容姑娘的伤势吧。”
“唉……”薛冉收拢折扇,转身就走了。
薛嘉卉气得直跺脚,哥哥你这样重色轻妹真的不要紧么!
“唉哟,别生气,你二哥也是担心你。”薛彦忙过来打圆场,薛嘉卉生气遭殃的总是他。
“我不要理你们了!”
“诶,妹妹!”薛彦话音未落,薛嘉卉就三步并作两步走,溜了。
他们兄妹相争,受气的却是他,真是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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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米价得罪了朝中权贵,他们故意伤了慕容月以示对慕容大人之前的所为作为惩戒,而这次坚持调查米价的柳傲天引咎辞职,不日将离开弘文学院。
这个消息一传出,全院上下无不为之惋惜。
柳傲天把其他人赶走,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明天他就要离开弘文学院了,虽有不舍,但为了保护学生,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谁?”
“是我,聂文星。”
吱呀一声,柳傲天将门打开看见是聂文星,便把他迎进来。
聂文星心中很是愧疚,那日对招中柳傲天已经识破他的身份,若是把他供出来,柳傲天便可脱下罪责,他见到屋内放着收拾好的行李,便道:“柳先生你不用离开学院,今日恶果只因我一人所致,把我的事情说出来便可以留下。”
柳傲天笑了笑,说道:“我不会这么做,慕容月也不是因你而受伤,你无须自责。”
“虽不是我亲手伤她,可我也有责任啊。”聂文星并未因为能顺利赶走柳傲天,完成了公孙大人的“计划”展开笑颜。公孙大人竟然出尔反尔,原本承诺由他全权负责袭击事件,但大人又增派了杀手,目标竟然是那些无辜的学生,吴天宝、慕容月受伤,他也难辞其咎。
闻言,柳傲天又是一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潜伏在弘文学院的暗中黑手,你在校服中下毒,放火烧敬师堂,诬告路云霏把她赶出学院,后来又将偷书的罪名嫁祸于我。刚我推测到这一切是你所为时,我又气又怒,恨不得马上把你揪出来,但是后来我没有那么做,因为你从未真正对学生下手。”
“你错了,我曾经在校服里下毒,也怂恿学生们欺负路云霏和元芳……”
“聂先生你别再说了,你来到这儿跟我讲这番话,就证明你还有当先生的良知。”
聂文星苦苦一笑,说道:“我若还有良知就不会让人伤害他们,市集行刺也不会发生,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他们!”
“可你还有挽回的机会啊,如果你觉得有愧,那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不要让他们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也只有你才有办法应付你背后的势力。”柳傲天伸手拍了拍聂文星的肩膀,他信任聂文星,便将学生依托给他,作为先生责任之重,已无须多说。
从柳傲天房间出来,聂文星感慨甚多,他早就开始动摇、质疑,自己从小到大对于公孙大人的盲目顺从是不是错了。为了取得大人的信任,他不惜出卖朋友,伤害学生,实属罪大恶极。
但柳傲天不计前嫌仍信任如初,这份情谊重千金。若不是他们各为其主,也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而如今只剩一声叹息,还有身为先生肩上担负的重任。
聂文星回房时又碰见了偷跑出来的薛嘉卉,这一次他并没有斥责她,就在她准备溜走之际,忽然开口说道:“能陪我在房顶上坐一会儿吗?”
“啊?”薛嘉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以处罚她为乐的聂先生,今日怎么会提出这样“违规”的提议。
薛嘉卉把不可置信的表情写在脸上,聂文星苦笑一声,又重复了一遍:“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喔,好!”薛嘉卉正准备自己跃上房顶,忽又想起什么,瞧了瞧聂文星,问道:“聂先生要梯子么?”
“不必,你难道不可以把我带上去么?”
“也是哦~~”话音刚落,薛嘉卉就抓住聂文星的肩膀和腰带,嗖的一声跃上了房顶,嘴里还碎碎念着:“好好地不去睡觉,干嘛要来屋顶吹风啊,真是奇怪。”
“嘿,不是你很喜欢这么做么?”
“那是夏天,现在寒冬腊月的,冻死人了。”说着薛嘉卉就呼出热气搓了搓手,以表示对这个天气还要吹冷风的不满。
聂文星没理她,挑了块稍微平整的瓦片坐下,薛嘉卉轻哼了一声也随他坐下。
这一坐下,聂文星又不说话,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薛嘉卉的思绪不由得飞走,说不定是聂先生一早料到市集派米会发生危险,所以才不要她参加,既然都碰见了她是不是该为之前的事情道个歉,犹豫再三还是支支吾吾开口了。
“二哥常常罚我骂我,但那都是因为他在乎我这个妹妹,所以我认为聂先生也是如此,对我的处罚都是出于关心,我以后不会再闯祸了。”
聂文星盯着远方,缓缓说道:“那些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为何要处罚我,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也好。”
聂文星这么一说,她就更不明白了,而且完全无法接话好么,薛嘉卉不知道怎么心里有些堵得慌。
“那你可以解释给我听啊,被处罚的人是我诶,每个月做饭、打扫茅厕都要成为我的专职了,真的很辛苦,我不服!”
“那你去找学监告状吧,但他今晚应该睡了,明日一早再去。”
“!”薛嘉卉皱眉,简直无法对话了,于是说道:“聂先生说的对,为了早起告状,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聂先生您自己看星星看月亮吧!”
说完她就从房顶跃下,临走前还回头对聂文星做了个鬼脸,看你待会儿怎么下来。
聂文星站起来,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