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桃李天下》九月雪六月霜

88、第八十八章 天作

　　张盼的父亲张儒充分证明了什么叫做人如其名，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息，他的长相极为俊美，一双凤眸中满是了然一切的洞明。他没有一点点的侵略性，但没有人胆敢忽视他的存在。而张盼的母亲李容翰则与他全然相反，整个人显得无比干练，气场十足。
　　张盼的样貌还是像她母亲多一些。
　　厉若海自然明白接下来有一轮的试探等着他，便正襟危坐，静静等待着两人发难。
　　“果真是英武儿郎。”张儒笑道，“小盼的眼光和她母亲一样好。”
　　不知道是不是厉若海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李容翰以极快的速度踢了张儒一脚。
　　张儒面不改色，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向正在研究碗里的海蜇皮的秦赋，“你父亲母亲还没来吗？”
　　“他们和里赤媚谈心去了。”
　　张儒嗤笑了一声，“是去武斗了吧？”
　　秦赋早已习惯了张儒与自家父亲之间剑拔弩张的诡异氛围以及含枪带棒的说话方式，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笑表示承认。
　　张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对厉若海说道，“我们家世代是读书人，虽然追求的道是相通的，但是两个人的相处还是要找更多的共同语言。我想，你不会放弃了解小盼的吧。”
　　厉若海点了点头。
　　张儒又接着说道：“爱情是一层帷幕，吸引着人去掀，也让人会为对面偶尔露出的一个侧面而欢欣，然而再厚的帷幕也有被完全揭开的时候，你也许会发现小盼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到那个时候，如果仅仅因为那一纸的协定和所谓的责任心把两个人拴在一起，不是只会互相伤害吗？”
　　厉若海沉默了许久，他并不是看不清自己的心，而是希望能够让张儒更好地明白他的心。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他说道，“但我不会让任何伤害阿盼，即使是我自己也不行。”
　　张儒含笑点头，“未来的确说不准，但做父亲的总是忍不住替儿女考虑将来的事，这样的心情我想你也将会了解吧。”
　　厉若海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会负了小盼，这一点很重要，其他的，我相信你会去学的。”
　　张儒的认可厉若海自然听了出来，他面上忍不住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
　　李容翰咳嗽了一声，“虽然我们把小盼交给你了，但我们家的门还是敞开着的，你若是欺负小盼，她可以逃回来，我们也可以打过去。”
　　厉若海郑重道：“我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李容翰这才满意地笑了。
　　“你们说得这么欢快，连菜凉了都没注意到吧？”张盼自门口走了进来，坐到了厉若海的身边，她进门之前便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确定父母都应允了这桩婚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一家人又讨论了几件趣事，气氛正热烈的时候，秦赋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她一改淡定的模样，匆忙按下了接听键。
　　“喂喂……对，表妹他们已经来了，姨妈他们也到了……对……啊，打完了啊……没人受伤吧……”
　　她面色和缓了许多，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张盼贴心地把交通卡递给了秦赋，“看样子是不用带着医保卡了。”

　　［the end］
　　番外
　　张若星走进自家古色古香的楼房的时候，屋子里很是热闹。
　　一转眼张盼和厉若海结婚已有一年了，厉若海在张盼任教的大学一面担当图书管理的工作，另一方面也在潜心研究动力工程，显然已经找到了在现代的发展方向，而张盼也为厉若海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取名为厉颂风和张佩璧，两人虽然恩爱依旧但也偶尔会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展开……辩论。
　　总的来说，两人的日子过得热热闹闹，令人艳羡。
　　“星星来了啊……”张盼招呼了一声，转身又为小颂风换尿布去了。正在厨房热牛奶的厉若海对着张若星点了点头，正想和他聊两句，就被一边锅上沸腾的气泡夺去了注意力。
　　张若星看着张盼把颂风放回婴儿车，看着厉若海把煤气关掉，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已经报考了艺术学院。”
　　两个人都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着张若星。
　　张若星一下子心里有点没底，皱着眉问道：“你们不会也打算反对我的意见吧？”
　　“也？”张盼皱起眉，“你探过爸妈的口风了？”
　　张若星点了点头，“他们不答应。”
　　“能答应就怪了，演员有多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我只是不能练武，又不是动一动就会出事的那种人。而且我报的是编剧专业，不会做体力活的。”
　　“那你的发际线就不需要顾虑了吗？”
　　张若星苦笑了一声，“工作总是辛苦的。”
　　张盼一下子无话可说。
　　厉若海面色也没多好看，他虽然观念已有了极大变化，但他始终认为戏子不是男子汉的选择，他虽然不会鄙弃他们，但也绝对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去从事这种行业。
　　只是他对这失而复得的亲人却是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的。
　　张盼深深呼吸了几次，“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很早以前。”张若星镇定回答道，“我喜欢写故事，也乐意让别人来表现我的故事。”
　　张盼并不反对他的愿望，只是娱乐圈的水太深，她私心不愿意张若星搅合进去。
　　她希望他永远是那个躲在她背后的小孩子。
　　但这种保护对张若星而言又是否公平呢？
　　他总会成为一个替别人遮风挡雨的男子汉。
　　张盼不是第一次将护在身后的人送到他独自前行的道路上，可这一次她还是觉得眼中有几分酸涩，“就算进了娱乐圈，你也不准忘记家训，不要太相信别人，如果你要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个真诚善良的好女孩。”
　　张若星知道这便是妥协的意思了，虽然他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知道的阿姐。”
　　张盼叹了口气，跑去给父母打电话做思想工作了。
　　“她会妥协，是因为爱你。”在张盼走后，厉若海开口道，“我不知道你算不算是利用了这份爱。”
　　张若星沉默不语。
　　“然而我却是没有责怪你的资格，因为你终究是成了她，同时也是我所期望的样子。”
　　“……”张若星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有些感情，无需言明。

　　后记
　　厉若海在原文中出场并不多，但看过翻云覆雨的人没有一个不对他印象深刻的，女的喜欢他，男的想成为他，在JJ和X点都很有市场。
　　九月也喜欢他，所以希望让他幸福，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应该得到幸福的好人。
　　原谅九月的境界过低吧，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幸福不过是一个美满的家庭，也许在很多人的眼中厉若海所追求的是天道，但九月始终认为和人世间的情谊比起来，天道在厉若海眼中算个什么啊。他是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但他决不是为了雄心壮志而活着的人。
　　要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厉若海呢？她必定要有一定的才华，且又必须具有性格上的优点，但这世上又哪来的完人？于是张盼的相貌只有7分，她还有各种各样的性格弱点。九月也说不清楚自己欣不欣赏张盼这样的女性，但终究是付出了感情的。
　　说来惭愧，九月并没有正式谈过恋爱，唯一和爱情沾边的也不过是丝丝的憧憬，因而我的笔下的男女都带了几分柏拉图精神恋爱的感觉，在有丰富生活阅历的人看来终究是可笑的吧。
　　那就将这视为一场可笑的梦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