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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半兽人古墓 ...

  •   六小姐醒来的时候,天空已布满的星星,旁边一个火堆正啪啪的爆着小火星。
      六小姐的第一反应是:“我怎么在这里?我爹爹、姐夫呢?”
      却没人理她。空地另一头还有一堆火,人都在那一边。
      “……临行时主人对我说:‘阵在人在,阵亡人亡’,我辜负了主人的厚望,也没脸见我的族人了,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你快带着他们走吧,不要管我了!”这是泽恩的声音。
      “我记得有个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觉得一个人从呱呱坠地活到现在很不容易,如果就这么没有价值的死去那岂非太可惜了;所以我总是给误入者一个重生的机会’。”他学泽恩的声音还学得真像,“你肯给别人机会,为什么不肯给自己机会呢?”
      “我……”
      凤舞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好吧,命是你的,你想死就去死吧。可是,刚才好像有个水精灵叫我等他,说很快就回来和我决战!我很想知道你们水精灵说的话算不算数!”
      “好,我们现在就比!”
      “你还真会挑时候!虽然我为破阵已元气大伤,不过……”凤舞笑道,“来嘛,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就一成胜算也没有了!”
      “等你伤好了、病愈了我们再比!”
      “可到时候我怎么找你啊?”
      “不用找!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泽恩冷冷的说,“我可不希望你再故意受伤来拖延时日。”
      “那我们走吧!”
      “慢着!”六小姐忍不住跳起来了,“你们把我爹爹、姐夫怎么了?”
      “她在说什么啊?”凤舞问道。
      众僧只是摇头。
      “你们……你们……”六小姐站都站不稳了,“泽恩,我相信你。你告诉我呀!”
      泽恩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六小姐感觉是掉进了深渊,不见底的深渊,想抓住些枯藤、树枝什么的自救,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在空门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可能会产生幻觉……,刚才若非我打晕你,你恐怕再见不到你爹爹、姐夫了!若是他们真来了,我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凤舞笑道,“该走了!”
      “去哪儿?”六小姐问。
      凤舞收敛了笑容:“半兽人古墓!”

      半兽人古墓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埋葬半兽人的墓穴。传说几百年前半兽人的统领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公主,只可惜人怪疏途……有一天公主得了重病,即将不久于人世,兽人统领千辛万苦找来嗜血魔杖想救回公主,却来迟一步……于是这个统领像疯子一样带领子民从沃玛森林杀到比奇,它完全丧失了理智,杀了许多人,但最后被人类英雄重伤,逃亡中发现了这个洞穴。它的子民埋葬了它,又把公主埋葬在它墓穴的上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一直以为这是一位国王的陵墓;很多盗墓者都死在这里,因为当初的半兽人勇士化作了骷髅守护着陵墓,而痴情的半兽人统领更是化作了骷髅精灵,永远守护着它的公主。
      墓穴里伸手不见五指,凤舞却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带着大家七转八折的疾速前进,很快就到了神医——□□的住处。
      “凤舞九霄,你怎么带……带这么多人到我这儿来?居然还有女人和精灵!”□□很生气,“这儿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
      “刘老前辈,这几位是白云寺的高僧,这位就是主持——苦瓜大师。”凤舞介绍道,“他们都中了奇毒,望你出手相救!”
      “不救,不救!你快把他们带走!”□□不留情面。
      “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大的架子!”六小姐叫道,“只要你治好他们,要什么尽管说,本小姐都给你!”
      “你给我住嘴!”凤舞喝道,“刘老前辈,她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
      六小姐本是一片好心,只是她出生豪门,见识又少,对这类事情不得其法。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凤舞反来数落她,怒上心来,正欲发作却看见泽恩在对自己摇头,顿时怒火消了一大半。六小姐心里盘算:凤舞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干嘛要帮他,费力不讨好;看在泽恩的面子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想要!我若要救人济世,干嘛不去比奇城开药店?”□□说道,“我已退隐江湖,你们别再来烦我了!”
      “刘施主,当年老僧受奸人迷惑,未能还你公道,这些年我一直深感愧疚!”苦瓜大师道,“可我毕竟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以普渡众生为己任;当时大战在前,正是用人之际,我总不能弃天下苍生的性命而不顾吧?再说当时他又已经认错,并承诺战后愿接受任何惩罚,你说我……”
      “人命关天!杀人之罪岂能用军功来抵?”□□的眼睛似乎要迸出火来,“我杀你全寺僧众,再去行医济世、救福众生来抵罪,你同不同意啊?”
      “阿弥陀佛!”苦瓜大师面带愧色,“老僧自知罪孽深重,愿一死以祭林夫人!可我白云寺百年基业,不可毁与我手,请刘施主救我师弟和弟子;白云寺也就剩下他们五个人了……”
      “阿弥陀佛!师傅,弟子愿与你同生共死!”
      “师兄,万万不可!白云寺还等着你发扬光大!”
      “什么?若大一个白云寺就剩你们几个人?”□□神色大变,“出了什么大事?”
      “他为了杀我灭口,竟不惜对我全寺僧众下毒,又用食人树阵封了我等十年,修为稍差的弟子已全部丧命……”
      “那个畜生!哈……哈……报应,报应啊!”
      凤舞本以为泽恩的主人也是一个精灵,他封杀白云寺只是为了削弱人族武林的势力,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不过他虽然精通魔法却还非苦瓜大师敌手,否则干嘛又下毒又布阵,最主要的是他还与□□有深仇大恨。
      “请问苦瓜大师,若刘老前辈为你解毒后,你会帮助他找那人讨回公道吗?”凤舞问。
      “阿弥陀佛”苦瓜大师道,“降妖除魔本是我辈之职责,就算刘施主不与我等解毒,我也会将那畜生的恶性公布于众!”
      凤舞悄悄的观望□□,见他仍面不改色又问道:“你会怎么做呢?”
      “少来这套!”□□冷笑道,“我已经这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想了。你带他们走吧!”
      “刘老前辈,我求您了!就看在朴爷爷的面上,你再帮我一次吧!”
      “看在我那表兄的份上,我已让你在我这儿泡了一个月的药缸,否则你哪能活到今天?”□□斩钉截铁的说,“你们不必再白费唇舌,你快带他们走吧!”
      “刘老前辈,你要我去丽人古墓为你取嗜血魔杖,当初我不答应,是因为我怕死在里面。我知道我这病,随时都可能倒下……可我还想与我三位兄弟一面,我还不能死啊!”凤舞一改平时玩世不恭之态,“如果你答应为六位大师解毒,我马上就去丽人古墓!”
      “刘施主,你拿嗜血魔杖来做什么?”苦瓜大师紧张起来,“你以为你的兵器比他好就一定赢得了他吗?丽人古墓是何等的危险,凤舞施主你不能去!”
      “苦瓜,不关你的事!”□□握紧了凤舞的手,“我们这便就去!”
      “不!六位大师身上的毒随时可能发作,你马上为他们解毒!”凤舞道,“取嗜血魔杖,我一个人就够了!”
      “丽人古墓非比寻常,你怎能如此拖大?”□□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陪他去!”泽恩一开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精灵!就算带一只狗也比你强啊!”□□好像对精灵特别痛恨。
      “老头子,你说什么?”,六小姐怒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刘老前辈,泽恩是我朋友,请不要把对他主人的偏见转加在他身上……”凤舞厉声道,“要从丽人古墓拿出嗜血魔杖,少了他还真不行!”
      □□根本不理会六小姐:“凤舞,精灵奸诈、恶毒、反复无常,最是可恨,你怎么和他们交朋友?你还和他去丽人古墓?别看他这儿规规矩矩的,这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他不敢出手;呆会儿进了丽人古墓他肯定会偷袭你?”
      “决计不会!”凤舞道,“我相信他!”
      “我也要去!”六小姐叫道。
      “不行!”
      “我就是要去嘛!你管得着吗?”六小姐似乎已忘了自己的处境。
      “别忘了,你不过我是我挟持的人质,哪有你说去就去的?”凤舞喝道,“你是不是要我点你的穴道才安心?”
      “不去,就不去嘛!”六小姐嘟起了嘴,“泽恩小心啊!”
      “凤舞,”苦瓜叫道,“我这儿有一罐蜜蜂,原本是准备在食人树林中对付泽恩用的;你拿去,或许用得着!”
      “多谢大师!”凤舞笑了,任何一个人看到他这一笑都会从心底升起一丝暖意;能够笑到这中境界的人对生活必定有着一种可谓的自信,“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
      丽人古墓就是埋葬半兽人统领和公主的那间墓室。□□有意要送他们到墓口,凤舞却只问了他墓室的大概位置。更令泽恩诧异的是,一出□□的洞室,凤舞就夸下海口——就算不点灯他一样能够走到丽人古墓。
      凤舞接着说:“这个洞是人工开的,所有的路都按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所造,我就是闭者眼睛也能走到那儿。但是我喜欢点灯,我偏要点;我是这灯的主人,我要它照路,它就得给我一直亮着,油尽方休!”
      “那你就等着哭吧!进了丽人古墓,油烧完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说得不错!一个好的主公,不应该戏弄他的部下;下属的赤胆忠诚应该用在最需要的时候 。”凤舞灭了灯火,“可我也不是一个坏的主公,我只是无端消遣我的‘属下’,我又没有用它们去放火烧屋等为非作歹之事!”
      “你不用说了,我是决计不会背叛主人的!”
      “忠诚是受万人景仰的美德!可是对那些心怀恶念之徒尽忠,那叫愚忠!我也并非劝你背叛他,只是希望你离开他,不要再为虎作伥!”
      泽恩很平静的说道:“十六年前,我们精灵联军战败,我们这些幸存者都躲到远离人类的山谷或丛林中;可是我们的悲剧并没有结束,为了争夺狭小的一点生存空间,族与族之间又展开了血腥的残杀;我的父母就是那场混乱中死去的,那时候我还很小,我亲眼看见金族的大锤砸碎了父亲的脑袋,土族的巨石压扁母亲的躯体;身边的精灵一个个倒下,这时候主人出现了,他给了我们足够的生存空间,平息这场战争……所以,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那一带的精灵都要生生世世效忠于他!”
      “原来你和我一样,也是孤儿!”凤舞道,“但你比我幸运,至少你见过你的父母!”
      泽恩叹了口气,接着说:“因为父母双亡、相貌丑陋,我和一个叫涯涘女精灵从小就受族人的歧视,小精灵都不和我们玩,大精灵们当我们像奴隶一样使唤,就连分配食品和衣物的长老也经常忽视我们的存在……所以在主人征招守阵卫士的时候我不顾一切的打败了所有的对手,被封为水族第一勇士;临走时水王赐与了我涧水,并答应我照顾好涯涘。如果我脱离了主人,那涯涘怎么办?”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凤舞问,“你也算相貌丑陋,那我岂非……”
      “你当然是英俊非凡!但我看你在这儿却算不了什么,那六个和尚都比你帅气!”
      “啊?哈……哈……那柳和涯涘相比,谁漂亮有一点呢?”
      “柳虽丑,却比涯涘漂亮多了!”
      凤舞这才明白,水族的审美观点和人是相反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主人到底是谁?”凤舞问,“这应该不算是背叛他吧!”
      “三个字——不知道!”泽恩叹气道,“并非我不肯相告,只是主人很少露面,每次出现都戴了金面具,而且又从不说话只用传音之术;别说他的身份,就连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都不知道。”
      凤舞不往前走了。他点燃了油灯,照亮了前面的金色大门,门上是双龙戏珠图,门口还蹲着两只威武的石狮。泽恩连忙将涧水变身,两只尖而长的耳朵开始微微的转动。凤舞走上前,大手一拍,门就开了。里面很宽阔,没有任何守卫,只有阵阵恶臭扑鼻儿来,原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腐烂的尸体。
      凤舞缓缓的向前走,泽恩拦住他:“小心机关!”说罢向里面打出一排涧指,却没有任何反映。随着凤舞的进入,黑暗渐渐的退出了墓室。墓室很大,却没有任何支道,只有一口巨大的石棺摆在正中,正面石壁上有一尊石雕,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手上托着一颗夺目的明珠。
      泽恩觉得很奇怪,里面没有守卫,也没有机关,那些人又怎么会死呢?只听“嘣”的一声,门自己关上了。
      “别动!”凤舞叫道,“有机关!”
      泽恩这才发现,刚才还光滑平整的石壁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箭孔。可是孔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地上连一支箭、针、镖之类的暗器都没有,腐尸上也什么都没有!他们是怎么死的呢?”泽恩问。
      “要把一个活人变成死人不一定要利器,箭孔也不一定只发射箭、针、镖这些东西,毒烟又为何不可?”
      泽恩冷笑着飞身而起,他舞一个剑花接一翻转,一个翻转连一个剑花……就这么来回几下,墓室的四壁和顶上长满了冰制的爬山虎,这些爬山虎刚好将所有的箭孔封死。而泽恩已飘到了美女石象的旁边。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颗珠子应该就是开启密门的机关!”泽恩的手已将明珠罩住了,然而就在这时候熄灭了;没有风,没有任何的响动,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
       “怎么回事?”泽恩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我弄灭的!”凤舞接着说,“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你动那颗珠子,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你认为这些人都是因为碰了这颗珠子才死的?”
      “不错!这不是颗普通的珠子,我们都喜欢叫它珍珠;这么大的珍珠实在是罕见,可谓无价之宝。如此宝贝居然放在这里,里面肯定有问题;最可疑的是,有这么多人来过了,它还在这儿!”凤舞又点燃了油灯,“由于珍珠的掩护,这口棺材就很容易被人忽略!你从小生长在山谷中,对江湖了解甚少,否则……”
      “棺材是放死人的,活人大多对它没兴趣,所以很适合藏东西,但是……”泽恩露出了少见的笑容,“方才我舞剑的时候已经用涧指试探过了,发出的声音很微弱,说明它是实心的。”
      “你观察得很仔细,但只是观察还不够!”凤舞在石棺上敲了三下,然后一掌推出,整个石棺缓缓的移开,露出一排向下的石阶。
      泽恩将涧水变回了原形:“有你在,它可以收起来了!”
      “这是赞扬我的话中,听起来最舒服的一句。”凤舞笑道,“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石阶盘旋而下,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就这么转啊转的往下走,若是换成别人,以这个速度转下去早就转晕了。
      泽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走这么快,就不怕机关吗?”
      “半兽人是头脑简单的动物,它们哪会设计那么多机关!”凤舞笑道,“若这个墓室不是半兽人开凿、设计的,也不必担心;半兽人都能进来,难道我俩反不如它们?”
      石阶再长也有尽头,石阶的尽头也是岔道的开始。十八个入口都一个造型,如一轮新月般的分布;地上没有任何的足迹,两旁也没有任何的文字。
      “你知道该怎么走吗?”凤舞问。
      泽恩双手插肩,“我只知道,跟着你走准没错!”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凤舞开始搓鼻子了,“我连这是迷宫还是阵法都不知道……”
      “我去探路!”泽恩伸手要油灯。
      凤舞不给:“不要逞匹夫之勇!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涯涘怎么办?现在又多了一个道服诱惑•柳,她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不要开这种玩笑!”泽恩厉声道,“我不喜欢!”
      凤舞咳嗽中还带着苦笑:“其实有一种办法很简单,却很实用,只要你肯合作!”
      “我听你的!”
      凤舞解开□□给他的包袱,里面有一瓶灯油,三根可做火把的木棍,还有一大圈绳子。
      “我就知道会有这个!”凤舞将绳子缠在泽恩身上,“在这儿等我。我拖一下绳子,你就放一圈;我拖两下绳子,说明前面是死路,我会往后走,你收绳子直到拖不动为止;我拖三下绳子,说明我已经找准了路,你就将绳子固定好,然后顺着绳子来找我。”
      “你把涧水带上。”
      “不用,你在这儿也不一定安全,它在你手中才能发挥更的作用!”凤舞将火把都塞给泽恩,然后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也给了他,“如果有危险,马上打开它!”
      走到第五个洞的第十三个主岔道口,凤舞终于断定这是一个迷宫,一个很大的迷宫。这五洞十三主岔道的分岔道和小分岔道没有八百也有五百,可是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主岔道,多少个分岔道,多少个小分岔道……凤舞正担心绳子不够长,却发现前面一个明晃晃的东西高速逼来。在这么狭窄的空间,躲避是几乎不可能的,拿象牙扇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中他又运起了令皇甫鹏两次碰壁的水晶盾,但是水晶盾最多能承受百倍音速的攻击,一旦超过这个限度凤舞的胸口就会多一个窟窿。
      轰的一声,凤舞被弹开了三米,油灯也掉到了地上,熄灭了。一缕血丝顺着凤舞的嘴角直向下淌,能达到这种程度起码是九十多倍音速。凤舞来不及擦嘴,抽出象牙扇在额前画了一道半圆弧,手起扇出,一只黑色巨龟挡在了凤舞面前。龟壳上立刻闪满了火星,如雨点一样的密集,却都是一闪而逝,每一个火星的后面都是清脆的兵器相交声。借助这一闪一闪的火星,凤舞看见龟壳的四周出现了淡蓝色的冰层……
      “泽恩,是你吗?”
      “凤舞?你怎么从这个洞口出来了?”
      “看来这两个洞是连通的,做好记号,可以少探一个洞了!”凤舞点燃了灯,“你怎么不点火把?”
      “我怕正该用火的时候却没有了火把……”泽恩的目光霎时凝固了,“你被我震伤了?”
      “不,那是旧伤,只是……咳……咳……”凤舞又咳出了一口鲜血。
      “不要再说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几个洞,我去!” 泽恩坚定的眼神,像寒冰一样,封住了凤舞的嘴。
      “记住,遇到危险马上打开酒葫芦!”
      泽恩打住脚并不回头,只是摸了一下腰间的葫芦就一头拽进了黑漆漆的洞中,他的一头长发就像战袍一样的飘起来。凤舞也灭掉了火把喃喃道:“看背影,还真像女人。”
      没有了光线,就等于丧失了视觉;丧失了视觉,嗅觉和听觉就显得异常灵敏。于是凤舞闻到四周有淡淡的血腥气和铁锈气,开始还不觉得怎样,渐渐就只觉四面都是死尸,好像有成千上万具死尸,躲在黑暗中;凤舞的脚不敢移动半步,只因为他觉得随便一动,说不定就会踩在一具死尸上,而且说不定就是故人的尸体。
      本来应该寂静无声的墓室,此时也变得不安分了。凤舞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泽恩所发,可是渐渐的脚步声多了起来,好像每个洞穴都有好几个人在走动,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凤舞终于忍不住点燃了火把,这时才发现缠在身上的绳子已经垂在了地上。一向安闲自信,蔑视周围一切对他影响的凤舞九霄也瞪大了双眼,脸色也更加苍白,尤其是当他拖住松散的绳子的时候。不过凤舞毕竟是凤舞,他很快冷静下来,摸出苦瓜大师给他的蜜蜂罐,放出一只用脚踩碎,然后才顺着绳子冲进了洞穴。
      凤舞寻绳而行,只觉得这个洞穴恶臭熏人,脚下不时会踢到一些白骨,或颅骨或肢骨,也有连肋骨的脊柱,但全部零散不整。再仔细一看,这些颅骨的下颚都略向前突,人类的头颅肯定不是这样。再往前走,又发现了粗陋的石斧,这让凤舞感到又喜又惊。喜的是,石斧是半兽人惯用的兵器,有这么半兽人曾经守护在这里,那么这儿应该就是前往主墓的隧道;惊的是,这么多骨骸是被谁打散的,嗜血魔杖还在不在里面……还不得其解,凤舞却感觉有东西撞了他的屁股;原来松弛的绳索又绷紧,前方又传来“咚……咚……咚……”的响声。
      “泽恩,是你吗?”有了上次的经验凤舞也不敢莽撞。
      凤舞连问三遍,回应他的还是那“咚……咚……咚……”,只是越来越铿锵,越来越悦耳;但是节奏却丝毫没有变。这到底是滴水之声还是脚步之乐,或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响动,只是自己失常的心跳引起的幻觉……
      又转过一个岔道,一个完整的骷髅赫然于眼前。它手持一柄巨大的石斧,泰然的将绳索缠绕在自己身上。绳子的另一头已被凤舞固定在外面,所以它每缠一圈就得向前迈出有一步。距离渐渐缩短,凤舞已按住象牙宝扇,然而骷髅却不为所动,仍是泰然的缠着绳索,好像凤舞根本就存在。
      就这样与骷髅擦肩而过,凤舞仔细查看了它身上的绳索,猜想绳子是被它手中石斧砍断的;但看不见前面的断绳,凤舞也弄不清泽恩走的是哪一条分道。就在这时候每一条岔道都传来“咚……咚……咚……”的响声。凤舞正觉得奇怪,那泰然自若的骷髅却不动了,反手一挥,石斧直削凤舞的脖子……
      然而石斧挥到离凤舞脖子还有一寸的距离几嘎然而止了。无论骷髅怎么用力,石斧既不能前伸也不能收回,就连轻微的左移右晃亦不能,像是一道透明的墙中。就在这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才零零散散的骨骸都悬在空中,很快组成了一个个完整的骷髅,有的拿兽骨,有的握石斧,特别巨大的使钢斧……不计其数的骷髅从各个岔道涌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凤舞围得严严实实;可惜无论它们怎么卖力,始终距凤舞一寸的距离 。“可惜”是对这群骷髅而言,对凤舞应该用“幸好”;这么多骷髅一拥而上,就算凤舞是铁打的,只怕也会被撕成碎片;他奋力组织了水晶盾,在众骷髅的强烈撞击下也震得他头晕腹涨,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方才他与泽恩因误会过招,看似打了平手,可毕竟凤舞有旧伤,又被偷袭,防守不及,本来他就只有七成命,现在只剩了两成;否则他拿出象牙宝扇,无论是用“龙战九霄”、“虎跃深山”还是“朱雀天翔”都能瞬间将这群白骨化为灰烬……
      使钢斧的骷髅发出一连串怪异的长啸,骷髅们隔着水晶盾将凤舞托了起来,浩浩荡荡的顺着一条岔道蜿蜒而行。行了不多久,火把燃尽而熄,凤舞要维持结界也腾不出手来更换。方才他与泽恩因误会过招,看似打了平手,可是毕竟凤舞有旧伤,有是被偷袭,防守不及;本来他就只有七成命,现在只剩了两成。否则只要他拿出象牙宝扇,无论是用“龙战九霄”、“虎跃深山”还是“朱雀天翔”都能将这群白骨化为灰烬……
      凤舞骑虎难下,甚至觉得像是它们的俘虏,自从被它们托起的那一瞬间凤舞就开始猜想自己的命运,若是落入深渊粉身碎骨也就罢了,最怕的是活埋殉葬,几十年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模样……
      正所谓凤舞“骑虎”焉知非福。首先,骷髅给了他光明,那是从石缝里透过来的;可是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巨大的狮子嘴,几丝微光正是从“牙缝”中渗出来的。待到狮牙一张,众骷髅居然做出礼拜之状,而凤舞也在这一瞬间被扔进了狮嘴。狮嘴很快闭合,本来凤舞有机会逃脱的,他却钻进了“狮喉”;不仅是因为里面有火光,还有打斗声。
      穿着白衣服、白鞋,长着白皮肤、白头发的少年正用一柄白得几乎透明的长剑迎战三个骷髅。只要是有思维的人都看得出这三个骷髅与外面的不可同日而语。左边的那个握一柄比泽恩身体更长的巨斧,而它比巨斧还要高;俗语云:“一寸长,一寸强”准确的揭露了它对泽恩的威胁。右边那个和普通骷髅一般高矮,体积却是普通骷髅的两倍;它的兵器也是斧头,不长不大却是双刃的,不仅可以挥舞还能掷出伤人,最妙的是若是没有击中目标就自己飞回来。中间那个更加引人注目,它有恶魔般的红色外表,一手握着一柄巨型三股叉;它的动作异常敏捷那也就罢了,令人心颤的是它能轻易解救被涧水冰冻的“左、右手”……
      对于一个武士,自己的招数被对手化解是耻辱的,就好像魔术师在“T”型台上被人揭了老底。一向少动无争的泽恩,居然露出凶神恶煞之态,像野兽一样吆喝着,手中的涧水越舞越强劲,越舞越凌厉;招招紧逼红骷髅,对另外两个骷髅的攻势却只是一味的躲避。
      “那个红家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骷髅精灵,它那副三股叉叫‘Bigach’;魔法攻击对它无效……”这时凤舞想起了岚峰,以他精妙的剑法对付这几个骷髅哪用这么辛苦。
      “你进去找嗜血魔杖!”
      泽恩巧妙的射出一连串的涧指,迫使骷髅向右躲闪,接着就是一招“一江春水向东流”,又连了一招“飞流直下三千尺”。这几招对骷髅不能构成实质上的威胁,却能在最左边暂时形成一个缝隙。凤舞正是从那道缝隙过去的。
      然而骷髅也非平凡之辈,它似乎看出泽恩的意思。骷髅精灵用“Bigach”强行切断了“庐山瀑布”,胖骷髅甩飞斧偷袭凤舞,高骷髅挥斧封死了泽恩救援的所有角度。第一个飞斧被凤舞挡在了结界之外,自己也被震得血从口出,眼看第二个飞斧又来了……泽恩一声长啸,奋力震开了骷髅精灵,用涧水架住高骷髅的巨斧,左手一道涧指射出,打乱了飞斧的轨道……然而泽恩震开骷髅精灵,体力只剩下三成,已是强弩之末;然后他又将剩下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涧指上,用在涧水上的那点微薄之力又怎能抵挡高骷髅的“开山一斧”?巨斧滑过涧水,几乎劈断了泽恩的半截左臂……
      泽恩怕凤舞分心,不敢大叫;他担心骷髅去追凤舞,也顾不得止血,又挥剑迎敌。没有左手施展涧指,泽恩怎么敌得过这三个骷髅,十招之后他右腿被“Bigach”刺中,再拆了八招,左腿又中一斧……随着鲜血不断流失,泽恩渐觉头晕力乏,视觉也开始变得模糊。此时泽恩倒在地上被乱斧砍死,可能还要舒服一些,然而他不尽咬牙屹立,连后退一步都不肯。
      一高一胖两个骷髅已经绕过了他,泽恩感到无力“回天”了,他正打算运气加速血流,让全身的鲜血从伤口喷出化为涧指做最后的一搏,身后一阵巨响却将他震倒在地。一高一胖两个骷髅已成了一堆散骨。骷髅精灵跨过泽恩,用“Bigach”对着骨堆指指点点;刹那间,高骷髅、胖骷髅又站了起来,却只是站着,不能动。骷髅精灵也乱了方阵,不停的挥舞“Bigach”……原来两个骷髅的骷髅头不见了。
      这是一只手扶起了泽恩,另一只手上揣着两个骷髅头。
      “还以为你全身上下都是白的。”凤舞像儒生一样甩头,“鲜红的血啊,坏了你一世英名。”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你先把伤口冻住,止了血再说!”凤舞指着围着两个无头骷髅团团转的骷髅精灵道,“半兽人就是头脑简单,咱们快撤,若等它反应过来,就走不了了。”
      “东西到手了吗?”
      凤舞笑眼直望背包。泽恩以为法杖只有折扇般大小,也不多问。凤舞将两个骷髅头塞给泽恩,腾出手来拾起油灯。油灯一动,墓室的明暗分布发生了变化,这么微弱的变化引起了骷髅精灵的注意。
      骷髅精灵以敏捷闻名,即使泽恩没有外创,凤舞没有内伤也跑不过它。泽恩以剑拒叉,边打边退。泽恩的双腿大部分被冻住了,行动不便,占了下风。可是每当泽恩露出了破绽的时候凤舞就用两个骷髅头去填补;骷髅精灵投鼠忌器,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不多一会儿就退到了狮嘴口。骷髅只为守护公主,只要出了主墓室,它便不会追击。这一点凤舞非常清楚,可是狮嘴禁闭,用蛮力显然是徒劳的。
      “泽恩,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走到它嘴前,它自己就张开了。此物只怕只能从外面打开。”
      凤舞笑着摇头,然后举起油灯往四壁一照,只见上壁有两处略向上凹,其层色于周围略有不同。凤舞大喜,连忙取下泽恩腰间的葫芦,取酒点火,借火势将骷髅精灵逼退了少许;然后他迅速将手中两个骷髅头掷向上壁凹处。只听得一声“狮子吼”,狮嘴门户大开,但是下牙任有两尺多高。骷髅精灵飞身夺取骷髅头,凤舞趁机扶泽恩越过狮嘴。
      然而外面的众骷髅又以饿狼扑食之势涌了上来。泽恩舞剑向前开路,凤舞挥拳断后。眼看狮嘴又将闭合,骷髅精灵也没有追杀出来,凤舞也宽心了许多。可就在此时,狮嘴中红光一闪,所过之处周围的骷髅散的散碎的碎。泽恩闻声回头,已知墓道狭窄无避身之处,格挡又无一分把握,顿生怯意,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凤舞无半分避闪之意,正欲用涧水相助,凤舞已经侧身跌倒,血红的“Bigach”端端正正的插在腰中,血若泉涌。
      泽恩大吼一声,正准备拼了命不要,令全身血液逆流,爆发巨大能量将这些骷髅全部冻起来。然而这些骷髅纷纷跪下,做出礼拜之势。
      凤舞唤住泽恩:“它们所拜非你非吾,乃拜‘Bigach’也。我们若不赶紧离开,恐怕有变。”
      泽恩扶起凤舞,不敢随便拔出“Bigach”,只有连伤带器一起冻住再四下一望,问道:“该走哪道?”
      凤舞摸出密罐说:“我已做了手脚,罐内之蜂必能引我俩出去。”
      泽恩大喜,正欲砸罐却被凤舞止住。凤舞说:“你不识蜂性?蜂如人一般,你与之猛,其必以猛还你,我等若再受蜂毒恐怕更难出墓了。你将罐放在地上,先调匀呼吸、散尽心中戾气,然后可小心开封。我俩紧跟其后,也不可过分靠近。”
      凤舞言语诚恳,无半分恃才放旷;泽恩心悦诚服,依言而行,不一会儿便出了迷宫。接下来便是那段柱而上的石阶,若是平时石阶再陡五分,再长十倍,在这两人眼中也如泥丸、蚯蚓一般;可是如今,凤舞伤重,气息微弱,可谓举步为艰;泽恩两腿皆伤,虽冰冻止血,却也因此行动不便。可是两人都咬紧牙关,并身向前;没转几圈,两人已累得气息不接,而且伤口处的冰层皆因出血而呈暗红色。
      泽恩再也忍不住了,便破了两腿的冻冰,再撕下衣襟缚住伤口,这下移动快多了。可是不多一会,白色的“绷带”就化为了红色……凤舞也不愿拖累泽恩,可是想到出了丽人古墓泽恩也不识路,这才打消了自尽的念头。
      可是随着血液越来越多的流失,泽恩也溅感头晕眼花,双腿乏力,两人又渐渐的慢下来。越走越慢,越走越吃力,终于两人倒下了,泽恩用罪尤一点知觉使涧水将两人卡住,才没有滚下石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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