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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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送走阿宝妈妈，又回到病房。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她听的清楚，是阿婆开心时候的大笑声。
她推门进去，阿婆看见她，就开口说：“书书啊，我们现在就出院，你快去办出院手续。”
刚说完，阿婆又转回头跟李羲说话。
嘿，怎么感觉自己被抛弃了？轻笑着摇头又关上门，去给阿婆办了出院手续。
回家的路上，是书书开的车。
她被抛弃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听着后座两个人的聊天，忍俊不禁：“阿婆啊，家丑不可外扬啊，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那有什么，李羲也是自己人。”
李羲也说：“哪里算丑事，小时候的事情多好玩啊。”
书书轻声回答：“服了你们！”
书书虽表面表现出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其实心里倒是乐开了花，男神不愧是男神，男女老少通吃。
不过，阿婆的笑容是她最大的安慰了。也因为此，之前想好的决定更坚定了。
“到了。”
回到家，书书就拉着阿公问：“阿公，是不是爸妈又打电话回来说要卖茶山。”
阿公深叹一口气，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望着远方：“茶山也不是不可以卖……”
她打断阿公的话，“不能卖，绝对不行……”
爸妈他们不明白茶山对阿公阿婆的重要性，但她明白。不管遇到任何困难，绝对不能卖茶山。
不仅因为茶山对于阿公阿婆有着与众不同的重要性，更因为两人都已年老，这也是他们唯一的精神依靠了。
一旦他们失去这个精神支柱，年老的他们恐怕……
“你爸爸那边……”
书书挽上阿公的手臂，轻声说：“阿公，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我已经想好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书书抿嘴微笑，不回答阿公的疑问，转移话题挽着他往屋里走：“回去吃饭。”
晚餐，依旧与往常一样，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加上阿宝爸妈一起吃。
“今天书书带男朋友回来，我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牛肉，男朋友也尝尝看。”阿宝妈妈很热情的给李羲夹了一大碗菜。
“来，喝点酒。”阿宝爸又拿过黄酒往李羲的杯里倒酒。
李羲都笑着接受了，一点也不客气。今天全程都在逗阿公阿婆笑，也因为此，大家全程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这样的情景，仿佛是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了他和他身旁的人身上，而她却在黑暗的角落。
她并没有因为这样而觉得落寞，反而更觉得温暖。那是她看上的男人，能得到大家的喜爱和支持，她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觉得的窝心。
她抬头看着李羲陪着阿公喝酒，看来是不太会喝黄酒，都已经有点上脸，有点泛红的脸颊笑起来可爱极了。
真好。
即便是和他才确认关系，就连认识的时间都不算很久，竟然已经把他当做了家人，心理上更是对他有了依赖。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不好，但也由自己的心沉沦了下去。
如果要有一个理由，那应该就是信任。
一家人在温馨的氛围下吃完了这一餐。书书趁大家都在忙着收拾的时候，走出了院子，又慢慢踱步到了拱桥上掏出手机拨通了国际长途。
说来也可笑，自从有手机后这个号码就一直在电话簿里存着，打的次数却少之又少，应该只需要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hello！”
“爸爸，是我。”
电话那边的男人楞了几秒，显然很意外她的这个电话，很不确定的问:“书书？”
书书在心里自嘲，难道还有别的女儿吗？
她不理这个无聊的问题，直接说正题：“爸爸，阿婆住院了。”
“什么？不可能吧，我刚和她通过电话！”电话里稍急切的声音让她稍感安慰，不过她还是冷冷的发声：“就是你跟她打了电话，她才会晕倒。”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她也不急。几秒后，他发出感叹词：“唉……”
书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声‘唉’，是因为知道真相心里过不去了吗？还是因为知道阿婆的晕倒和他有关，良心上过不去而觉得不能卖茶山而感伤呢？
“爸爸，茶山不能卖，那是阿公阿婆的命。”她用陈述句跟他说，平淡又坚决。
“书书，爸爸也是没办法……”
“把我那套房子卖了吧，现在那小区房价涨了不少，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如果还不够，我还有一点积蓄……”
电话那边的男声忽然激动起来，直说：“够了够了，差不多了，别的我可以解决……”
“书书，等爸爸过了这关，一定给你买一套更好的。”
书书敷衍着嗯了一声：“你把帐号发我手机上，等我卖了，就把钱打给你。”
“好好好……”
“那先这样吧，再见。”
书书握着手机坐在石凳上，夜里的石凳有点凉，甚至还有一些水滴，她却毫不在意坐下来望着桥下的流水发呆。
小溪两边人家的灯光投射在水面，波光粼粼，犹如点点星光，安静又祥和，她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石头捂久了都会热，何况人心呢。书书是这样想的，爸妈的心总归是肉长的，总不会真的对自己的父母都狠心。
电话里爸爸听到阿婆生病的消息时，明显也有些悔意。
这点上，也是给她一些安慰，亲情之间的血液之情不能被磨灭，良心若还在，总还有机会可以挽回。
做出卖房子这样的决定，她没有一点的心疼，反而觉得轻松。
可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心底的怒意想发又没处发，爸爸的态度果真是让她失望极了。听到自己女儿说要卖房子救济他，一点推脱都没有，假装客套一下会死吗？
她发着呆一直重复着一个动作，把手机屏幕按亮了又黑掉，反反复复，直到她再也按不亮屏幕，才从石凳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往家里走。
刚走下桥就看见了出来找她的李羲，正向着她的方向走来，她索信停下了脚步，站在桥边等他过来。
李羲快步走到她身边，问道：“出来怎么都不叫我？”
桥边的路灯似乎是坏了，黑乎乎的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声音却异常的清晰，李羲带着撒娇的意味问她为什么不叫他一起出来，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酥酥的，还有丝丝的酒味飘过来，却不难闻，随着风散开，她似乎也醉在了他的声音里，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
李羲又走了一步靠近书书，距离只剩下一拳，酒气更浓了，随着他的呼吸染开，李羲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书书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被他一把抱住了。
书书吓一跳，不自觉的惊叫出声，挣扎的想脱离他的拥抱，却被他抱的越紧了：“让我抱抱。”
李羲的酒气又染在了她的耳朵上，她察觉到耳朵在燃烧，喉咙里发出嗯的音调，也小心翼翼的张开了双臂围住他的腰。
不管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促使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书书只觉得这个拥抱来的正是时候，几分钟还坐在桥上努力压下心里面的怒气，只觉得孤单又无助。
这个拥抱就像及时雨，温暖了她的身心，被压下的怒气与失望也再也不见。
她想到这，就更加用力了自己的臂力，加深了这个拥抱。
而李羲也因为她这细微的动作，笑容更深，眼神迷离着附在她的耳边说：“书书，我爱你。”
书书的身体僵硬住，片刻的愣神已经让她的脸都烧起来，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笑着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拥抱过后就剩下尴尬，尤其是书书，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
李羲拉过她的手握住，拉着她沿溪往上走：“陪我走走，有点醉了。”
她也要醉了，酒不自醉人自醉，因为他。他的掌心很烫，她的手也很烫，两只握在一起的手都开始发汗，却都舍不得放开。
两个人一路都无言，李羲却慢慢的哼起了歌，正是清歌一曲罢，无言。
待李羲一曲毕，书书开口说：“李羲，我准备把我城里那套房子卖了。”
李羲云淡风轻，淡淡的接话：“因为不想你阿公阿婆卖了茶山吗？”
看来他是了解了一些情况，她便接着他的话说：“是啊，爸爸那边很需要这笔钱。你说要告诉阿公阿婆吗？”
他停住脚步思考了一下，转身往回走才说：“要说。迟早要知道的，不如让他们先知道。”
书书点点头，李羲说的是有道理的，如果等卖了房子再告诉他们，阿婆估计又要高血压了。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怎么开口，便手牵手一起回了家。
直到大门口，书书才从他手里抽出已经满是汗的手，笑着跑进了院子，留下身后的李羲看着掌心的汗嘿嘿笑着。
书书把阿公阿婆叫到客厅，李羲和阿公坐在一块，她则和阿婆坐一块，两人之前担心过怕两个老人一个气不过，这样可以及时救援。
事实上，他们真的想多了，风风雨雨过了几十年的阿公阿婆在听了她的话后，只是沉默，沉默的好像无视了她的话。
书书心怯的叫了一声：“阿婆……”
阿婆又握过她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手背：“小妹太委屈……不如就把茶山卖了吧……”
“不行！”书书没想到李羲和他异口同声否决了阿婆的提议。
书书看向他，他也正看着她。
“阿公阿婆，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可能有点早，但我是认真的。”
唉？好像和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啊，书书想着。不过她也没打断他，继续听他说。
“我从一开始追求书书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也因为这样，我很早就开始看房子，准备结婚用。”
书书无言，惊讶与他说出的这些话。
李羲继续说：“书书这房子卖了也没有关系，以后不会没有家。也请阿公阿婆放心！”
她感动了，李羲说的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她的泪点，‘以后不会没有家。’她从来只觉得自己是没有家的孩子，即便是有阿公阿婆的疼爱，可是她没有爸妈。
在她的印象中，有爸妈的地方才会是叫做家，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而她就是那根草。
书书悄悄的擦了一下眼角，却被阿婆发现了，拿纸巾帮她擦去流下来的泪水：“李羲这个人，阿婆放心。”
阿公无言的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李羲跟着他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