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忠犬丧尸》井七七

7、07

　　很快，阿易就被士兵们压在地上，套上特殊的手铐和面罩。

　　许愿担心地握住他的手，“不要怕，我和你在一起。”

　　阿易眼神中有满满的信任和喜悦。

　　方立啧啧称奇，“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能够回应感情的丧尸，你不会真的喜欢他？”

　　许愿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可以吗？”

　　方立心头一动，拿出阿易的吊坠，交给一个手下，“去查查到底是谁。”

　　为了确保阿易不会暴走，许愿被安排在他隔壁的小屋住下，透过栏杆，两人还能见面，阿易就一直趴在栏杆旁，握住许愿的手。

　　全国的病毒研究精锐都在这个医护所内，在近两年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能够在短时间内改变病毒结构，可仍然没有找到长期有效的方法。

　　很快，阿易就被带去做实验，许愿站在门外，看他被插入各种仪器检测，不禁替他喊疼。

　　身后响起脚步声，许愿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方立和另一名军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对方似乎是大哥的战友，她曾经见过他几次。

　　果然，那人一和她对视上，就激动地走上前来，“许愿，还记得我吗？我是严恒。”

　　“记得。”

　　两人寒暄几句，严恒看向实验室内，“我都听方立说了，你和他……真的……”

　　许愿点点头，“嗯。”

　　本以为严恒会像其他人一样露出作呕的表情，他却只是笑了笑，叹息道，“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让他得逞了。”

　　许愿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严恒看她几秒，淡淡道，“你大哥很宠你的，在作战部里，有事没事就拿出你的照片，向我们夸你有多乖，多可爱。你住在三圈，他那时候驻扎在五圈，隔个一年半载，上头才能批准你进部队来看他。”

　　没错，大哥参军六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又怎样？”她疑惑地问。

　　严恒低声说，“你还记得有一次进去，你大哥和人比赛搏击，你在一旁观战，见你大哥落了下风，就冲出来给你大哥加油打气吗？那时候军队里女孩子寥寥无几，你还穿了连衣裙，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你大哥在场上一见，就痛骂你衣衫不整，当即认输比赛，强行架着你回了宿舍。”

　　回忆到过去的拌嘴，许愿唇角微扬，大哥鲜活的面孔还在她脑中清晰如昨日，可他却已经不在了。

　　“当时和你大哥对战的，就是易询。”严恒的话顺利拉回许愿的神智，她愣了愣，“什么？”

　　“你口中的阿易，是我们的同级。”他解释道，“他从你大哥口中，对你的事了若指掌，每次你去看你大哥，他也在场，不过看你的样子，你是不记得他了。”

　　许愿看向实验室里，医者们正在向阿易注射解毒剂，他面无表情，感受不到疼痛，却在不小心撞上她的视线后，缓缓露出僵硬的笑容。

　　“他要向你告白，却被你大哥阻止，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朝不保夕，没办法给你幸福。”

　　“……”幸福？现在的人类，还有幸福可言吗？

　　“两年前那场围剿，出战前，阿询对你大哥说，这次能活着回来，他一定要和你说明心意。但是……”

　　但是，全体人员没有一个生还。

　　她的大哥死无全尸，而易询……成了丧尸。

　　阿易躺在实验室里，执着地和她对视，她不知道原来他的喜欢，是这两年多来，一直翻滚在他胸口的。

　　注射结束，阿易被推出门来，许愿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路来到房间里，方立和严恒对视一眼，默契地退了出去。

　　室内静悄悄一片，鼻端有熟悉的腥臭，许愿和阿易靠在一起，轻扯唇角，“我还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呢。”

　　阿易看她笑，也跟着笑起来。

　　他费力扯动神经，腐烂的脸狰狞恐怖，“喜、喜欢。”

　　“你不知道换个告白词？”

　　“……喜欢。”

　　“笨死了！”

　　“喜、喜欢。”

　　能被一个人惦记这么多年，她该满足了。

　　她亲吻他，眼眶发烫，“我也喜欢你。”

　　两天后，阿易缓缓合上双眼。丧尸是活死人，没有痛感，不会觉得累，也没有睡觉的欲望，可阿易却合上了眼睛，仿佛安详死去。

　　许愿躺到他身边，窝在他的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衣，“你一直都不听我的话，让你别吃我豆腐，你趁我睡着，总偷亲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么臭，我都被你熏醒了！还有让你走，你偏不走，这下好了吧？你……”她哽咽着，“让你不要死，你也不听。”

　　“……”

　　“你都死了，我怎么办？”

　　她枕在他胸口，摸出手枪，却忽然听到一声声沉稳的钝响。

　　许愿茫然顿住，许久，颤抖地丢掉枪，将耳朵贴在阿易胸口细细聆听。

　　扑通、扑通……是心跳。

　　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许愿抬起头，和同样目露震惊的医者和军官们对视，半晌，她抹掉眼泪，“阿易有心跳了。”

　　“没错，脉搏正常，心率正常，腐败也在逐渐恢复中。”医者们迅速作出结论，“解药，起效了。”

　　众人惊愕几秒，欢呼出声。

　　许愿抱住沉睡中的阿易，喜极而泣，“你终于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