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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傅相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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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心虚的左看右看,正当这时,殿上却传来一阵轻咳声,众人立马歇了声躬身站好,夜璟见此看了我一眼也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我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摄政王这货今日终是干了件好事,不过我自知此事也不能如此含糊过去,所以本国师可得好好想想法子应付才是。
只听殿上的摄政王开口了,“诸位爱卿也知近日雪灾连连,受灾群众日益增多,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什么主意能解决此次天灾?”
我自觉的躬身站在那里,这种场合自是没有我说话的份,只见百官们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苏御史先踏步出来,说道:“回禀王爷,臣觉得此次雪灾受灾严重,庄家颗粒无收,较往年来说的确棘手了些,臣觉得可以从国库调些银两换成米粥和棉被,此为缓解民饥,再派个朝中大臣前往重灾地区安抚灾民情绪,此为缓解民怨,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天灾可解。”
说完,一旁的傅相站出来了,揖手道:“臣觉得苏御史此法可行,雪灾受影响最重的便是田地,臣听闻在受灾最重的归安城一代粮米的价格都炒到五十两了一斤,寻常百姓自是拿不出那么多银两,所以很多灾民饥寒,这才使雪灾愈发严重。不过依臣看,如今国库空虚,灾区渐多,恐怕是承担不起如此大的开支,依臣看,不妨诸位大人捐出些许银两,集齐来看,数量定为可观,臣愿意做表率,愿捐出一万两!”
傅相这一番慷慨吉言而下,众臣皆是一惊,连摄政王都忍不住微微吃惊。
的确如此,听摄政王说傅老爷子这几年私吞了不少银两,这次怎么舍得花血本了?
众人惊讶之后,人群中纷纷响起说话声——
“既有相爷做表率,臣等自是不敢推迟,臣愿出五千两!”
“臣出六千两!”
“臣三千两……”
“臣……”到最后只剩我和夜璟没有表态了,不过瞧这样子朝中已有很多人倒向傅相了。我站在原地张大着嘴巴支吾着,心想这些人可真有钱呐!本国师两袖清风,平日还被摄政王严重苛刻,于是我极小声说道:“臣……三百两。”
我发誓,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多了。
摄政王慵懒的支着下巴靠在鎏金椅上听着朝堂中的话,一双桃花眼攸地朝我看来,我心虚的扭头朝别去望去,而一旁的小皇帝则趴在龙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摄政王头上的玉珠。
听了众人如此积极的捐赠的话,摄政王“嗯”了一声,继又道:“傅相所言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其他大臣还有没有别的意见?”
“臣有话要说。”原本站在我我这一侧首位的夜璟突然向前踏出一步,说道。
“夜将军请讲。”
得了应允,夜璟认真道:“臣觉得此法乃下下策,苏御史同傅相所言乃纸上谈兵,根本起不到任何缓解灾情的作用,若按此法实施下去,到时灾情便只会更加严重。”
“你——”傅老爷子气急攻心,待情绪平复后,方才说道:“本相知夜将军近年来一直驻守边疆,对灾情这东西了解的应当是不多,所以才如此认为,不过夜将军说本相所言乃纸上谈兵,证据何在?夜将军难道有比本相更好的法子不成?”
夜璟轻笑一声,“更好的法子倒是谈不上,不过就相爷的法子来看,若是仔细想想,定然便知道是漏洞百出,譬如将银两换成米粥和棉被分发给灾民,灾区距离帝都有远有近,不光说路途,地方官员甚多,贪污严重,等真正达到百姓手中的又会有多少?再譬如如果随便派个大臣去灾区便能草草了事,那朝中威信还在?百姓又何看?灾民们需要的是有威信之人,能保证得到粮食解决饥寒,更何况灾区如此之多,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况且……”
夜璟拖长了音,满脸讥讽的朝傅相看去,“况且相爷知道国库空虚为灾区筹款自是好事,只是不知这银两最终会进谁的包里?舍一万两换更多,是不是很好的买卖?”
夜璟此番话说完,朝中皆是鸦雀无声,傅老爷子正是怔忪在地,连我都不得不用钦佩的眼光看向夜璟就差鼓掌了,这夜璟,刚从边疆回来,就敢跟傅老爷子抬杠,胆子也不小。
傅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刚要出口辩驳,却听殿上的摄政王说道:“好了,本王都知道诸位的意思了,本王心里也已经有数,今日毋需再议,散吧。”
“退朝——”
随着小春子尖声一喊,这次早朝已成定局,我站在一旁,看着傅老爷子恨不得掐死夜璟的表情,我就甚觉舒畅,我想摄政王也一定是的。
今儿的风雪着实有些怪,风大不说,雪打在人脸上跟刀子似得,回到紫宸宫中,外头风雪交加,摄政王一进殿,便将那白色狐裘大衣褪了下来自个儿挂在了架上,对于摄政王洁癖到变态的程度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见没什么事我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听摄政王吩咐道:“去把暖炉点上,本王冷的很。”
“臣……遵旨。”
于是我中规中矩的又去将暖炉点上,瞟了眼他,试探问道:“王爷,臣觉得那个夜大将军好生厉害,他什么来历,敢跟傅相作对?”
摄政王靠在美人榻上拂着额前的碎发,“他是大邺的镇国大将军,战功赫赫,也是本王的发小,在你之前,他是唯一一个能跟傅相那老匹夫对着干的人,因他手下握有大邺十五万精兵,所以傅相一直有意拉拢他,可却三番五次被羞辱了去。”
我惊讶道:“如此厉害,那他此次回来傅相岂不是要倒霉了。”
“的确如此,不过你也太小看那老匹夫了,好歹是两朝权臣,当然轻易是不能撼动他位置的。”摄政王幽幽的说着,继又一个冷光朝我瞥过来,“沈爱卿今儿怎么如此关心夜将军来了?”
“臣臣……”没想到元奚这厮中途来了个反转,惊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于是我道:“臣是在为王爷高兴呢!你想想,有夜将军帮王爷对付相爷,王爷应该高兴才是呀!”
元奚轻哼一声,狭长的双眸不动声色的朝我看来,“本王想爱卿一定是惦记着那日柴房的事吧。”
“臣没有……”
我欲哭无泪,你是断袖,难不成别人也成断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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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我早早打理好一切,一想到不久后便是元奚那厮的生辰了,本国师那是头皮屑都想出来了还未有丝毫头绪。
想想本国师是布衣出生,着实想不出什么好礼物来,先不说本国师每个月这点银子,但终归也都是皇家赏的,若是拿这些东西送出去,岂不是有些让人笑掉大牙?
以前老爹在的时候过个生日,挨家挨户送送鸡送送米也就含糊着过了,所以我想着,要不要也寻思着弄只鸡和米来,象征着吉祥如意嘛。
正在柴房里扯着头发苦想中,却听见外间嚷嚷一片,我心下好奇推门看去,竟是傅老爷子带着他那亲信刑止亲自上门来了。
据我所知,傅老爷子是难得到这紫宸宫来的,更何况如今还是这般寒冷的天气。若唤作平日,老爷子亲自上门来,要么便是为了大事而来,要么便是来找茬的,可我左右看了看,见那刑止手中正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锦盒四周像是被透亮的玉包起来了一般,但仔细一看又不是玉,竟是冰,那冰下是一个小小的正方形台子,正好能捧在人手中,看起来甚是贵重的模样。
只见小春子佝着腰站在殿门外敲了几声,喊道:“王爷,是傅相来了。”
不出片刻,便见元奚从殿里走了出来,满脸笑意的来迎傅老爷子,“不知相爷到来,本王有失远迎。”
“王爷太过客气了。”
傅老爷子满目春光的笑了笑,朝殿中走去,我看着刑止捧着的那个冰雕的盒子,心里好奇的很,于是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准备去殿外偷听。
没想到摄政王元奚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远处畏畏缩缩的我,轻声道:“沈爱卿既然来了,也一同进殿吧,免得在外头冷。”
我尴尬朝两人笑了笑,狗腿子似的跟着进了殿,殿门一关,便将外间的风雪给挡了出去,殿里霎时间暖和了起来。
只见元奚坐在一旁的檀木大椅上,轻声道:“不知相爷今日亲自前来,可谓何事啊?”
傅老爷子瞅了瞅坐在旁边扣指甲的我,笑道:“老臣想到马上便是王爷的生辰了,臣总要表示一番,于是今日亲自准备了贺礼给王爷送来。”
说完,傅老爷子朝一旁的刑止使了使眼色,刑止立马会意将那四四方方的盒子递给了站在元奚身旁的小春子手中,小春子一接过,顿时被冻得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