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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远走高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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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摄政王话音方落,便见不远处不知何时摆上了几个大鼓,尤其是正中的那个,四面鼓声响起,只见大鼓上蓦地出现一个人影,手执鼓槌,面带银具,随着高昂的音乐而舞,那舞却与大邺柔美的舞曲大为不同,透着刚劲和力道,边舞边击,踏在那大鼓上,迎着乐曲而舞,实在是让人眼前一新。
一曲舞毕,只见那人放下手中的鼓槌,从鼓上跳下,缓缓朝殿中走来。
因他脸上带着银具,众人皆对他神秘的身份猜测不已,待走近一看,我才发现此人身型健壮修长,竟是个男子。
“难道他便是那日为国师揭皇榜的?”长公主不知何时凑到了我身旁,抱拳满脸羞涩的看着那人。
我一呛,说道:“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吧。”
只见那人微微笑了笑,突然左手覆在胸前,轻微的弯腰行礼道:“大梁国太子梁辰在此见过皇上、王爷。”
大梁太子?!
众臣面露惊讶,虽然在几月前便听摄政王说过大梁国要派出使臣前往大邺,可如今时日久了自也就淡忘了,没想到如今突然来访,着实让人有些惊讶的。
然而摄政王却是淡然一笑,显然对此事早已了然于心,“说起来,这位大梁太子着实也怪,他便是那日揭下皇榜去悬崖拿取解药之人,可他却不告诉本王求什么,只告诉本王要为本王生辰送上一舞。”
梁辰也不摘下面具,恭敬的说道:“其实臣十日前便已抵达大邺,却被这大邺风光和百姓风情所迷,如今大雪之际,却另有一番美景。直到那日无意中看到王爷发下皇榜,我大梁地处西南,沟壑山崖众多,所以对于像大邺揽月山这般的悬崖自是小事,正好,也好借此机会拜访。”
听了这梁辰的一番话,我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国师就想我大邺何等英豪能在这短短时日内攀岩取药,恐怕连傅老爷子都没想到这中间会窜出来一个攀岩高手大梁太子吧。
摄政王睨了我一眼,继道:“如此说来,本王便代大邺还有国师谢过太子了,今日太子一舞着实令本王震惊,本王想这是本王今日收到最好的礼物了,我大邺舞者已柔美著称,太子这般刚劲之舞实乃头一次见到,着实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梁辰太子礼貌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件用牛皮包着的东西,缓缓展开,只见一个通体浑圆的九色玉石散发着九色的光芒,“此乃九鹭香,是我大梁至宝之一,乃九鹭精血所化,有冷暖二重功效,若是寒冬,将此物放在屋中会使屋内温暖如春,若是酷暑时放在屋中,则冰凉舒适,臣下想,如此宝物对于大邺这般天气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完,梁辰已经将那九鹭香呈给了小春子,小春子捧着牛皮小心翼翼的递到摄政王手中,摄政王方一拿到手中,便觉得异常的温暖,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他赞绝不口的笑道:“果真是宝物,太子有心了。”
谁都知道大梁不可能无缘无故送出他们的至宝,必定是有事相商,只见摄政王将那九鹭香放在一旁,轻言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早便听闻大梁派使节来大邺,不知所谓何事?”
梁辰的半边银具散发着一丝清光,只见他恭敬答道:“臣下此次前往大邺,实则是为了北疆一事,近来北疆愈发强盛,蠢蠢欲动,一直暗中捣鬼,望越过大邺吞噬我大梁,唇亡齿寒,我想这个道理王爷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所以父皇才斗胆请臣下来结盟,望求与大邺签下盟书,结百年之好。”
摄政王一双桃花眼眨了眨,启声问道:“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百官齐呼道。如此好的交易,连本国师这个不懂政事的人都觉得划算。
可是摄政王却道:“可本王见太子银面遮脸,本王又如何确定太子的的确确是大梁太子梁辰呢?”
梁辰笑,“不瞒王爷,因幼时随父皇打猎,左脸受了些隐疾,所以这些年一直以银面视人,臣下不仅身上揣有太子印玺,其实方才的那曲鼓舞,便已说明了臣下的身份。在大梁,只有臣下一人能舞此舞,况且,两国结盟乃是喜事,何人又会冒充臣下的身份来此呢?”
说着,梁辰已经从怀中掏出太子印玺。
如此一来,身份一事便也得到了证实,摄政王颔首轻笑,“如此一来,倒是本王多想了,还望太子莫要见怪,其实太子的想法其实和本王如出一辙,北疆日益嚣张膨胀,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太子的提议,本王可以接受。”
梁辰躬身行礼,“如此,多谢王爷了。”
于是两国的结盟在一张纸上就此敲定,坐在我身旁的长公主更是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毕竟这梁辰风度翩翩,为人处事都没有半分毫差,可本国师心里却揪心的很,若是长公主看上这梁辰,那本国师的出宫计划……
只听长公主轻飘飘的叹了口气道:“国师,本宫觉得这大梁太子真心不错!只是张脸太可惜了……”
我唯恐天下不乱道:“是啊,本国师也着实觉得有些可惜,更何况此人虽是太子,但也是别国人,万一公主有个水土不服可怎么办?公主还需三思啊。”
长公主点了点头,继而道:“那国师答应本宫的事……”
“臣一定办到!”
见我拍胸脯保证,长公主这才放下心来,左右瞧了瞧,见如今四下都是热闹一片,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本宫觉得此时差不多了,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皇上那里我到时会支会一声。”
我“嗯”了一声,然后举起杯子一口饮下,从喉咙到胃里一阵火辣辣的感觉霎时间蔓延开来,喊了句:“这酒可真烈!”然后便倒在桌上一醉不起了。
长公主一边叫我一边用力推我,见我没反应,长公主索性起身,趁着人群朝殿上走去,我半眯着眼睛瞧着长公主的动向,只见她附在摄政王耳边说了什么,摄政王眉峰轻挑,眼风朝我这边扫来,声音不大却稳稳当当的传到我耳朵里,“本王记得爱卿没喝几杯吧。”
长公主劝道:“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师不能喝酒,今儿不是皇兄你生辰吗?所以国师才破格喝了一杯,没想到这便醉了,哎,本宫着实有些担心,不如命人将他搀回去休息吧。”
我立马将眼睛闭紧,听他说道:“如此也罢,免得一会儿他又在这给本王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来。”
长公主闻言尴尬的点头,然后才缓缓走下来,吩咐我身边的小喜子。
于是我一路浑身瘫软的被小喜子给扶回了紫宸宫柴房里,然后像坨烂泥一般倒在榻上。小喜子憋屈的揉了揉差点被我压断的肩膀,知趣的退了下去。
等人走远后,我才猛地睁开眼睛从榻上跳了下来,说起来也巧的很,当初摄政王那厮为了惩罚我将这紫宸宫里大半的宫人都遣走了,如今正好是方便了我。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我再也不敢背那么多东西了,于是为了省事我换上了一身太监的衣服然后揣了些几锭银子和傅老爷子当初送我的猫眼石便出了门。
原本以为要受些波折,然而今日紫宸宫外的侍卫不知道去了何处,所以本国师很是轻松的便出了紫宸宫,而一路上甚至连个太监宫女都没有,因做贼心虚,所以本国师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等好不容易走到了尚膳局,远远的便看到了长公主一早给我说的“菜车”,我这才放下了心,加快了步子朝菜车走去。
我见那倚在菜车旁的一个拉夫正用手里的竹签扣着牙,我一路小跑跑到他面前,说道:“今日菜价多少?”
他竹签一扔,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回道:“两银六钱,阁下要多少?”
我笑嘻嘻的回:“六斤八两。”
于是对完暗语,认出是自个儿人,那人一脸紧张兮兮的说了句“跟我来。”然后便拉着他那菜车朝一处巷子中走去。
“奴才张麻子,是这尚膳局的人,奉长公主之命带国师出宫,今儿王爷生辰,门口把守的侍卫是往常的两倍,一会儿你不要出声,一切交给奴才。”
我应了句“好”,心想这长公主的人脉可真强,连宫里买菜的她都能认识。
于是我按照张麻子所说的躺平在菜车上,只见他将我浑身用白菜裹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再叠上无数的叶子后,只见一堆接一堆密密麻麻的烂萝卜烂青菜便开始往我身上砸,很快,本国师便淹没在一群腐烂的蔬菜中。
我“噗”的一声将一片烂叶子从嘴里吐了出来,不爽道:“喂!怎么全是些烂的?本国师快被臭死了!”
张麻子嘻着一口黄牙,抱歉的朝我笑了笑,然后再拿起几片烂叶子搭在了我嘴上,“国师这就不懂了,奴才是运菜的,这回要出宫,自然是要借着菜坏了怕耽误了王爷生辰的理由出去。”
我翻了翻白眼,然后怀着忐忑的任由他踩着那菜车出宫。
今日我的运气似乎是极好,门口如此森严的守卫看了张麻子和满车腐烂发霉的菜后捂着鼻子便直接将我们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