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霜玄九天

3、三

　　“你们说，那小娘们到底是人还是鬼？”房顶上，跟枯枝败叶烂草揉成一团的阴影里传来了小声的呓语。

　　女人的声音回应道：“我怎么觉得那小丫头片子这套说辞这么耳熟？”

　　老人的声音吭吭了两句，说道：“依我闯荡江湖这么久的经验来看，这庙里应该住了一群山贼。”

　　女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扯淡，山贼不去打家劫舍，窝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庙里奏甚？而且他们不打劫富商，干嘛光向那些赶考的学生下手？”

　　“喂，你有没有觉得，她推销试题的方式，很像洗脑？”有人嘟囔了这么一句。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人影自房顶上冒了出来，兴奋得嚷道：“古代居然也有传销！长见识了！”

　　女人的笑声，自破败的小庙内传了出去，放在漆黑的夜里，和着风声，鬼哭狼嚎一般。

　　有人听到了这诡异的声音，惊恐万分，四处传言说兰若寺里的女鬼夜里忽然爆发，是不是被高人降服了？

　　这传言，一传十十传百，便在官府组织人手前往兰若寺查探时，跟上了不少围观群众。

　　于是就在如此的众目睽睽之下，兰若寺被一把火烧了。

　　“哎呀，那庙里的大树底下啊，居然有个大洞啊，里面挤了好几十号人，各个都跟魔症了一样，说要想尽办法讨好什么人的欢心拿到试题娶着老婆什么的。他们该不会是被鬼迷了心窍吧。”

　　“是啊是啊，这么多人，塞在那地底下，不见天日的，他们是怎么扛过来的，被官爷拉出来的时候，还一个个不情不愿，是中了迷魂药了吧。”

　　“你看你看，一个个都跟被吸了精气一样，这鬼样子，啧啧啧。”

　　“听说，昨夜里是个道长跟这庙里的女鬼大战了一场，庙都烧了呢。我还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可怕人了。”

　　“那道长真是高人啊！”

　　“听说，他叫什么燕赤霞？”

　　“是啊是啊，这名字多威猛啊，县令大人给他赏金，他还不要呢。”

　　“道长真是好人啊，哪像他那两个徒弟，抢钱抢的跟没见过钱一样，怪不得会成要饭的。”

　　“说起那两个要饭的，差点在县衙大堂上为赏金打起来，要不是县令老爷多给了十两，他们现在还在大堂上赖着不走呢。”

　　“唉，师门败类啊。”

　　……

　　“阿嚏！”

　　苹果正忙着数钱，无故的打了个喷嚏，橘子刚要说话，也跟着打了个喷嚏。

　　香蕉手里握着白花花的银两，宣了个很不趁他装扮的阿弥陀佛，任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和长长的道袍，到还真有那么一点疑似的仙风道骨。

　　“喂，老头，你是道士，不是和尚，串场了吧！”橘子揉揉鼻子，一本正经的纠正。

　　苹果醒了鼻涕，揣起银两，屁颠颠的问道：“下一站去哪啊？”

　　香蕉呵呵的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老道士被人一脚踹上了后臀，连声哎哟都来不及喊，便翻滚着咕噜下了坡，跌进一旁的清溪中，又恢复了老混蛋的窘态。

　　溪边，一丐一疯婆子齐刷刷得吼道：“去你妹的老骗子！”

　　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有或没有，皆在于人心。

　　有句话说的好。

　　信，则灵。

　　鬼怪，也许皆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