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章二十 感君情深怎相负（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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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二人回到欧阳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本该是准备安寝之时，整个院子却与别处不同，灯火通明，兼且人声鼎沸。
幸好欧阳府的位置较为偏僻，倒是没有惊扰到周围居民。
少恭不由微怔，屠苏却想起什么，淡定道：“应该是方家的人。”以兰生的性子，既然说要回去叫人帮忙，那一定会尽快带人过来，而且方家还有如沁姐在，她若是知晓少恭回到琴川，绝对会立刻赶来。
事实果然与屠苏想的一样，如沁和兰生正指挥着下人们打扫房屋，寂桐站在一侧，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方家姐弟一早就将她劝住，丝毫不让寂桐有动手的机会。
“少恭，你回来了？”兰生眼尖，率先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立刻叫道。
如沁闻言，转过身子，清丽的面上掩饰不住地带了几分欣喜，她定定望着少恭，含笑道：“少恭，许久不见。”
没有错过对方眸中流露出的情意，少恭顿时僵在原地，他快要笑不出来了。什么时候，方家二姐竟会倾心于他？别说二人之间年纪不合，就是符合，“他”离开琴川已有多年，为何对方仍不出嫁？
这件事大大超出少恭意料，他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干涩应道：“好久不见。”若是少恭听过“大宇宙的恶意”这个形容，他一定觉得十分贴切。
世界变化太快，心脏承受不来！
幸好这位二姐的样貌与记忆中不一样，少恭初时震惊过后，尚能将她当做熟悉的陌生人来看待。
寂桐此时走了过来，轻声道：“如沁小姐和兰生少爷非要帮忙，我阻止不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少恭你不妨劝劝她，收拾房子不必急于一时，明天再来也可以。”
“桐姨你说哪里话，方家和欧阳家素有交情，就跟一家人似的，我要是不来帮忙，怎么能说得过去？少恭，你们真不考虑搬到方家住？”她美目流转，含着一分期待。
少恭稳住心绪，笑容也显得自然许多：“不必麻烦，本想着安定好了再去方家拜访，却不料你们姐弟二人率先上门，招待不周，倒是在下失礼了。”
“少恭怎么这么见外？这些不过是小事，本就是我和兰生应该做的，你不用觉得失礼。”如沁微微失望，再次看到少恭，她本是异常开心，但见对方这副温和中却透着疏离的模样，什么热情都冷却下来。
少恭他……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是有心上人了么？
寂桐见她神色，不由微微摇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这种事情终究强求不得。
正在这时，兰生跑到如沁跟前，他喘了口气道：“二姐，差不多了，各个屋子基本都打扫干净，剩下的就是添置家用。”
“好。”如沁收拾心情，点点头，一抬右手，站在背后的婢女顿时上前一步，她浅笑道：“少恭、桐姨，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被褥和衣服，都是今年新做的，还未沾过身，正好送给你们使用。只是一点小小心意，少恭和桐姨千万不要拒绝。”
“对了，听兰生说，这位少侠是与少恭一起回来的？我没有准备那么多细软，若是你愿意，不如来方家暂住一晚，明日我再为你采买所需。”
见终于说到自己身上，屠苏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和少恭一起住。”
如沁闻言微惊，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朋友之间抵足而眠本是常有的事，为何她听对方这般说，心底竟升起几分不自在？
少恭见状，温和道：“刚才我们二人已经买了些家居之物，你无需担心。”
“二姐，他们不愿住就不住呗！”兰生略有些不高兴，瞪了屠苏一眼，似乎是在怪他不识好歹。
如沁回过神，发现冷场之后，急忙补救道：“既然这样，少恭你们早些休息，一路奔波定然十分劳累，我和兰生就不打扰了。”
“多谢。”少恭只说了两个字，并非他冷淡，而是因为如沁的感情，他暂时摸不清应该如何称呼对方，按照礼节自然是叫“方家二姐”，但寂桐都称呼她为“如沁小姐”，难保自己不会叫的更加亲密。
女子闺名不可告知外人，像现在这般被人直接叫出来，少恭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再次确定，这个世界与过去完全不同，起码礼数方面没有那么多讲究。
忙碌完毕，寂桐径自回房休息，少恭与屠苏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如沁送来的棉被等物十分有用，虽然他们出去采买了许多日常用品，但像这类东西皆是家中女子亲手所制，外面很少有店铺会贩卖。
少恭只是在布庄订制了几套，那里常年备有女工，缝制一床被子当然不在话下，只是需要时间，大概明日下午才能制好。
各自洗漱一番，少恭一边将被褥铺好，一边微笑道：“条件简陋，不免委屈屠苏。”
“没有，我很高兴。”屠苏回以浅笑，走过来问道：“我睡外面？”
“随意便可。”少恭对里外并无特别喜好。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同床而睡，但共用一条棉被却还是第一次。初秋的夜晚已经带着几分凉意，屠苏刚开始还有些无措，不知道应不应该靠近对方，但很快，寒冷催使他主动向里，将那人拥在怀中。
少恭略微不适应，这是个被保护的姿势，而向来处于强势地位的他几乎从未遭遇过和今夜一般的情形。不过屠苏向来喜欢护着他，只是今次更进一步而已，少恭僵硬片刻，终于还是放松下来。
屠苏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便低声道：“晚上冷，这样不会着凉。”胸腔随着声音微微颤动，少恭几乎靠在对方身上，那丝起伏的感觉便格外明显。
他抿了抿唇，同样低声道：“不用解释，安置罢！”
本以为会睡不习惯，不想却一夜好眠，早晨醒来时少恭只觉头脑异常清晰，他不由开始思索，近日应如何行止。
回到琴川并非一时起意，他自有一番考究。
首先是为了屠苏。既然察觉到自己动情，少恭理所当然要为二人打算，青玉坛是危险之地，不能久待，何况有天墉城与幽都虎视眈眈，留在那里迟早成为三者相争的棋子。而琴川却不同，这里是他的“家乡”，有地利之便；城市繁华，利于隐藏，自然是上上之选。
其次是为了自己的计划。无论是拿回魂魄还是建立一方永恒乐土，都需要百般小心，而少恭目前尚有许多碍难之处无法解决，在琴川隐居正可以让他安心处理一切疑难问题，此地交通发达，若想购置材料亦是十分方便。
那么，当务之急是建立一间密室，以作研究丹药之用。
医术是个异常神奇的技能，它能让人摆脱病痛折磨，也能让人万劫不复。少恭在发觉到医术的妙处之后，便不由自主的痴迷起来。人无法掌控自身，命运却可以，医术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做到，这如何不让少恭心动？
上天要夺走人的性命，他偏偏要将之救回，来证明自己能够打破宿命，在过去近千年间，这已是少恭难得的爱好之一。
密室中要布置丹炉，那便需要沟通地火，否则纯靠灵火炼药，任是谁也无法支撑。少恭决定去查看一下琴川县志，根据周遭地理情况看看能否发现合适的位置。
正想着，他感觉到旁边的屠苏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少恭问道：“醒了？”
“嗯。”声音低沉，还有些含糊。
“今日在下需要去查看县志，屠苏可要同去？”
“……县志？应该只有府衙才有吧？”少年人清醒过来，半坐在床上。
“不错，此行或许会遭到官府拒绝，但在下心意已决。”少恭跟着坐起，伸手去取小凳上的衣服。
“……那我直接把县志拿出来，是不是快一些？”
少恭不由诧异，屠苏见他神色，便道：“又不是不还，少恭看完后再放回去就好。或者……我们可以直接进去看，只是要小心不能被发现。”
“这倒是个权宜之计，看来屠苏最近真的变通许多。”少恭说到这里，忽然失笑道：“昨日你随手指了个方向，没想到那个仆从竟真的买到一本秘籍，可算是错有错着，否则小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才认识一日，但少恭已经基本摸清兰生的脾气，本性不坏，就是任性许多，比起记忆中的书生气，更多了几分大少爷脾气。
当然，孩子气这一点都一样。
“方家……少恭还要去拜访吗？”
“这是自然，礼不可缺，不过等我备好礼物之后，再登门不迟。”
屠苏点点头，联想到如沁看少恭的目光，心里顿时有些郁闷。
二人不再磨蹭，起身整理好后，便直奔琴川府衙。屠苏过去曾帮助过当地捕头，因而轻车熟路，很快就与少恭一起出现在书房之中。
“没有人。”
“一起找找，县志这类书籍一般放在显眼的地方，方便翻阅。”
“这里！”屠苏四下环视，按照少恭的指点，很快找到琴川县志所在。
二人拿到书正要翻看，忽听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正奔着书房而来。少恭与屠苏对视一眼，躲到书架最里侧的角落，旋即挥手布下一层结界。
这里地方颇为狭小，不过刚刚可以容纳两个人，少恭、屠苏挤在这里，身体之间半丝缝隙也无，紧紧贴在一起。
距离太近，两张面庞相隔不到一寸，呼吸交融，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再顾不得外面情况，屠苏蓦地想起前天晚上做的那场梦，他的脸庞骤然变红，呼吸也随之变的粗重。
少恭诧异望他一眼，忍不住低声道：“怎么回事？”
“……”屠苏不答，只觉愈发尴尬，他能说自己刚才想到了些不该想的事情么？若是真说了，恐怕少恭定然会不高兴。
不过一声不吭显然更让少恭生气，他怫然不悦，语气顿时少了三分温和：“有意隐瞒？”
“不是！”有点进退两难的屠苏急忙道，他吭哧半天，见对方目光渐渐冰冷，终于小声道：“想到一些事情。”
距离如此之近，少恭仍没有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由此可见屠苏声音之低，他不由追问道：“再说一遍？”
屠苏被逼到极限，反而镇定下来，他没有看少恭，视线随意落在一本书上，将音量稍稍提高：“想到做过的一场梦。”
“梦？”这个回答又出乎意料，少恭有时候真的觉得屠苏的思维和自己完全不同，不，应该说这个世界的人都和他的想法不太一样。不过一场梦而已，何必这番表情，看着倒是羞赧居多。
思及此处，少恭心中一动，他挑了挑眉，疑问道：“绮思之梦？”
屠苏听他说破，几不可察地点头肯定。
“呵呵~屠苏恰值慕艾之年，对心仪之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本是正常现象，发乎情，止乎礼便可，不需太过掩饰。”少恭暂时还没回过味，等他说完，方反应过来，屠苏对着的人可是自己，他如此表现，只能说明……梦中的人是我？！
少恭心底忽然升起一阵不真实的感觉。
自发现屠苏对自己有情之后，他起初是兴味与好奇居多，想要看看对方的心意到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但随着接触，屠苏的优点慢慢展现，那些看似冷淡的纯真举止中饱含着热情与关切，直接击到少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的态度在不经意间便被改变。
等少恭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同样心思的时候，一切都已产生不可预知的改变。
说着是给屠苏机会，但少恭其实不太相信世界上会再有一人能够如巽芳一般给他全部支持，可他到底舍不得放弃，于是渐渐地放开自己的秘密，一点点把真实的自己显露出来，试探屠苏的底线。
他似乎想深深沉浸在这段感情之中，却又不得不游离在外，冷眼旁观。
千年的时间太久了，失去巽芳又给了少恭太大的打击，他看着游刃有余，在与屠苏相处的过程中总是占据上风，但实际上，少恭早便忘记如何真的喜欢一个人。
有时候，他不免怀疑，百年前的那次相遇，到底是死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愿放手，还是真的喜欢上巽芳。纵然无论是哪个理由都足以让少恭视巽芳如珍如宝，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少恭再次对自己产生怀疑。
在这个和屠苏一起玩的爱情游戏中，他是不是早已超出预计，付出了不该付出的感情？
少恭深深注视着对方，还以为是屠苏不懂，却原来在下也是个糊涂之人。
屠苏见对方半晌不言，终于按耐不住忐忑，将视线移了回来。
四目相对，少恭的神色复杂难言，屠苏呆呆看着，有点无措：是自己的缘故？
“我、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少恭恍然回过神，他命令道：“将你梦中所做的事情重复一遍。”
“啊？”屠苏大吃一惊。
“不愿意？”少恭似笑非笑，看屠苏的模样，就足够猜到他的感情经历有多么空白，纵然是做梦，恐怕也荒唐不到哪里去。
屠苏急忙摇头，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仍是依言凑了过去，轻轻地吻上对方。
与上一次不同，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少恭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甚而还有些难言的愉悦，他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已经不是一场关于美梦的游戏，而是投入了真实情感的劫数。
是的，劫数。
隐隐地，少恭觉得或许自己再也拿不回魂魄了。自从那次痛苦分离之后，就注定永远不能聚合。
他心中升起莫名悲哀，又被环绕着的温柔一一消解。
少恭终于闭上眼睛，全心投入，至少……还有一个人陪在身边。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再继续原本的计划也不迟，如今，就慢慢做好准备罢……
若你情深不变，在下又何妨陪你消磨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章二十 感君情深怎相负（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