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腰轻》暗香凝雪

44、念奴娇

　　我微微一怔，强压内心的酸楚，旋即展开一朵明媚的笑容：“何来委屈，这是雪儿应该做的。再说雪儿知道，寒郎是为雪儿好，毕竟你连续六日皆宿在玉漱宫，寒郎是怕后宫有人为难雪儿，雪儿怎会不知道呢，雪儿知道，寒郎做事自有你的道理。雪儿帮不上寒郎什么忙，但是寒郎放心，”紧握了他的手，双眸如星，看向那窗外的锦绣皇城，缓缓的道：“君为家国，我为君。”

　　凌寒反握了我的手，紧紧的，竟有一丝丝的疼痛，一直痛到我的心里。他的声音有微微的轻颤，似盟誓一般响在我的耳际：“雪儿，你放心，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我要让你做皇……….”我忙捂了他的口，轻轻的摇了摇头：“雪儿什么都不要，只要寒郎快乐，心里有雪儿,就足够了。”

　　“雪儿……”凌寒还要说什么。我忙道：“皇上快看，鸿雁！”我指向天边，那里一群鸿雁展翅高飞，飞过灿烂夕阳，飞过五彩云霞，飞过红墙黄瓦。

　　我喃喃的道：“鸿雁高飞，好预兆。”轻轻的依着他，看那满目繁华如画。一瞬间的沉寂。

　　“寒郎，你来吹萧，雪儿为你跳舞可好？”忽然想送他一首词，一曲舞。

　　“雪儿不累吗？”他体贴的问。

　　我轻摇了一下头，强忍着心中的刺痛：“雪儿觉得，有必要送寒郎一首词，一支舞，因为寒郎要许久不来雪儿这里，我怕寒郎忘了我。”面上却是调皮的笑魇。凌寒，你可知道雪儿内心的痛，凌寒，你可知道雪儿是那么的害怕黑夜，害怕孤独,害怕这深不可测的皇宫。

　　他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那样温热而缠绵，我能感觉到他的不舍“怎么会忘了雪儿。我宁愿忘了整个世界，也不会忘记我的雪儿 。只是不知道雪儿要用哪个曲调？送我哪首词?”

　　“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虏灰飞烟灭。好喜欢这句，很有气势的词，送与寒郎。我的寒郎定会超过周公谨,到时,雪儿只愿做小乔.寒郎稍等，容雪儿换一下衣服。”遂到屏风后面，褪了宽袍大袖的宫装，换了一身舞蹈用的劲装，英姿飒爽。拿了一柄宝剑在手，与先前的娇艳妩媚简直判若两人。

　　凌寒见我如此装扮，先是一怔，续而满目华彩：“雪儿，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转不开目光。”快步走到墙边，取下了白□□萧，略微试了一下曲调，吹出一串清亮的音符，轻声问我：“雪儿可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只闻萧声悠扬，我持剑而舞，急趋莲步，剑气如虹，炫目的光芒自我手中倾泻而出,口中轻吟：“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我觉得他眸中是坚定的光芒，紧紧的包围着我，紧紧的，我知道，我此时此刻的身影将留在他记忆的深处，成为永久定格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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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二更天了，在这沉寂的夜里更鼓的声音让人分外惊心。凌寒今晚确实没有宿在我这里。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独自面对黑暗与孤寂，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烛影幽幽，身上的锦被是滑润的微凉，清冷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里，我冷冷的望这那一簇跳动的烛火，没有一丝的睡意。

　　凌寒告诉我，今天翻了丞相纪维昌的女儿容华纪微澜的牌子，明天是吏部尚书梁升的女儿修仪梁月如，后天是八月十五,照例是要举行庞大的家宴，是要宿在皇后那里的。之后还有兵部尚书之女，刑部尚书之女………..

　　不禁冷笑出声：凌寒，或许谁也想不到，身为帝王地你,竟要夜夜宿在自己不爱的人的身边.你，我，还有莫烟，皇后，蓉妃,等等这后宫的人，看似各有风华，却都是可怜之人，竟不如民间结发的贫贱夫妻,虽说没有荣华富贵却能相伴终老，也好过在这寂寂深宫之中，苦熬岁月，孤苦一生。这锦被华裘，有凌寒在时是那样的春宵帐暖，现在却是我一人独卧，冷的人透不过气来。

　　风无孔不入的吹了进来，更兼着沙沙的细雨声，我又裹紧了几分薄被，冷，却生生忍着，体味那刺骨的寒。一场秋雨一场寒，已是深秋了。

　　把头埋入绵软的绣枕内，任鼻尖的酸楚蔓延，泪，湿了枕面，洇出一片艳丽的红，模糊了烛光。手中紧握着装有我俩发丝的香囊.同心结,结同心,凌寒,今天是不是又有人与你共结同心了?紧握了那香囊,似要把它揉碎,手中传来刺痛,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痛觉蔓延.

　　忽然，一声悉数的轻响从窗边传来，我心里一惊，猛的起身，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刚想出声询问，却见人影一闪，来人已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呼吸受限，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又有人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