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十日约定》中东妖

27、选择与毁灭

　　第三日，一如既往地重复着前日的生活轨迹，平淡得乏味。

　　直到第四日，在受到一整天羞辱后回到监|禁|室的克丽，终于做了决定。

　　似乎连神灵都在眷顾她，今日监|禁|室外竟没有士兵看守，她一路顺利地来到了议会室外。

　　议会室里坐满了年长者，他们一脸严肃，有的人甚至满脸涨红。坐在最中央位置的男人，正是屋大维。

　　“元首，对于这妖妇六日游|行后的打算，你不愿意告诉我们没关系，但我们有一个提议——在六日后的凯旋会尾声时，当众杀了那妖妇，以泄群众愤恨，安民心！”

　　站在门外的克丽听到这里，手一抖，匕首差点掉了下去，她定了定心神，视死如归地盯着面前这堵墙，仿佛如此目光就可以穿透这层障碍，直击里面敌人的心脏！

　　那个屋大维，一定十分渴望听到这样的提议吧，估计他正愁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处死自己，这样一来，就名正言顺了。泄群众愤恨，安抚民心。呵呵，这样的借口可真是完美啊。

　　可议会室内却再没传出声响，就在克丽皱眉贴近门边倾听时，屋大维沉闷的声音响起：“对不起诸位，我……不打算处死她。”

　　“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一位老者掀椅站了起来，愤怒地瞪着屋大维，仿佛坐在面前的是个极其不孝的儿子。

　　听到这样的回答，克丽不知所措起来。那种彷徨，就仿佛自己多年来一直认知的真相被一朝戳破的感觉。一时间，她头脑混乱极了，犹豫良久，最后握紧手中的刀刃，折身走回了房间。

　　深夜，罗马尼亚某古堡内，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月光皎洁依旧，这座城堡形单影只地坐落于这片土地之上，月光的阴影为之镀上一层淡淡的伤感之色。

　　少女凝视着窗外，夜风将她的浅色发吹得凌乱。过了很久，才转过头，扫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手一挥，一副不断变幻的画面出现在城堡上空。

　　德古拉瞥了少女一眼，跃坐至窗台上，仰头专注地观详起来。

　　“你不打算再做些什么吗？对于她这次的选择，看情形对你不利。”少女在一旁轻轻说道。

　　德古拉似乎很反感她这么说，微皱眉后，神情又无异下来，“无所谓，反正最后她一定会选择杀死屋大维。”

　　“为什么？”

　　“我就是知道。”

　　见此，伊丽也不追问，将目光投向画面，忽而话锋一转，“关于这个人类，她背叛了安东尼，不过，你可知我为何没有将对象选作安东尼？”

　　“你说。”

　　“因为我要试探。”

　　听到这，德古拉抬起眼皮，认真地看向她。

　　“还记得上次的赌局，你曾受到干扰？不得进入吗？”

　　德古拉轻哼一声。

　　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伊丽继续说：“我是想看到底谁有这般本领，所以故意选克丽为目标，果然……”

　　“是谁？”

　　伊丽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谁。”

　　“呵，你也不过如此。”德古拉讥笑着，将视线收了回去。扭头的那刻，诡异的蓝光在他眼中飞逝。

　　看来，这个合作伙伴目前并不诚实，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调查出来——她所隐瞒的一切。

　　想起前一日目标人类对自己的承诺，他心情愉悦起来，勾起唇瓣，起身凑近少女。魅惑的笑容映入少女眼帘。不顾少女别扭的神情，微启唇，低沉的嗓音浸入空气，轻柔得仿佛一支摇篮曲，“好好准备吧，关于下一场赌局。”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少女垂下眼眸，嘴中发出低喃，“的确该做好准备，真正的赌局，绝不会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呢。”

　　4. 毁灭战略

　　转眼间，到了凯旋仪式的尾声，这一天，是克丽重生后的第七日。

　　早晨，罗马城中扬起大片浓重的雾气，到了了结的时刻了。民众皆满怀希冀地等待屋大维的命令——甚至私下讨论，元首会如何处死妖后克丽，却迎来一个震惊的消息。六日游|行结束，克丽会被取消禁足，从监|禁|室中放出。

　　质疑声响彻整条街道，然，屋大维只是命令阿格里帕保护好克丽，一人先回了寝殿。

　　“为什么？”路上，克丽没头没脑地问坐在身边的阿格里帕。

　　“什么？”阿格里帕礼貌地微笑着。

　　“你一定知道原因吧，作为屋大维最亲密的朋友——告诉我，为什么不处死我？”说话间，克丽扭过头直直地盯着他，清澈的眸中倒映出男子无措的面颊。

　　对视上女子期待的双眼，阿格里帕微微一笑，“对不起王后，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克丽沉默下来。阿格里帕看了她半晌，将视线移到帘外。

　　*
　　本以为屋大维不会再来访，在这晚，克丽在走廊上碰见了他。

　　“住的还习惯么？”照常寒暄的话。

　　克丽不吃这一套，她冷冷抬眸，声音比眼神还要充满寒意，“为何不杀了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不是觉得我很恶心吗？现在我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怎么不动手了？难道你想要再折磨我吗？还是，你爱上了我？”

　　屋大维脸上并没表现出太多神情，只是低下头，凝视着克丽愤怒的棕色眼眸。末了，似笑非笑地弯唇，“不杀你，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么？至于爱上你……你可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毫不掩饰厌恶地说完这些话，屋大维撞开她的肩，继续往前走。

　　克丽被撞得身体旋转了一百度，站稳瞪着屋大维。讥讽话语回荡在耳边，她痛苦地闭上眼，狠狠攥起手，力度之大，竟使指甲断裂。再睁眼，猩红已充斥整个眼球。最后，她抬脚，步入房间。

　　直近拂晓，克丽才整理好服饰发髻，她扔下尖刀，走到床下，轻柔地抱起眼镜蛇，再小心翼翼绕过熟睡的侍女，悄悄走出了卧室。

　　趁着解除禁足的短暂时间，克丽已经摸清了整座宫殿的大致结构，此刻，她正轻车熟路地朝屋大维房间走去。在距离房间五米远时，她发现里面灯还亮着，赶紧止住脚步。

　　思考了一会儿，克丽决定，再做一回听墙角的人，至少，要等他睡着，自己才有胜算。于是，她将蛇放在身后的地上，安抚它一番，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近。

　　“阿格里帕，你是不是也想问我，为何不杀了克丽奥佩特拉？”

　　屋内没有传出应答声。屋大维毫不在意，语气平淡地继续说了下去，就仿佛是他一人的独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肯定知道我绝不是那些民众口中所说的贪图美色的男人，我不杀她，自有我的原因。”

　　又是一片沉寂，良久，阿格里帕的声音才响起：“元首，我相信您，可是，您对此事的态度如此奇怪，又不加以解释，不能责怪其他人会对您产生诋毁与猜测。”

　　“很快了，”屋大维顿了顿，“很快，他们就会知道真相。”

　　“我为了罗马，愿意付出一切，即使元老院的那些老家伙不相信我，民众不相信我，都没关系，等到几日后，他们自然会臣服在我的脚下，赞赏我的英明。”

　　“究竟是什么？”

　　“阿格里帕，耐心点儿。”屋大维训斥道，“我之所以不同意元老院的提议，是因为埃及现在民心太齐。离开埃及的路上你难道没有听到，人民对他们的女王有多么崇拜。话说得好，战胜敌人，首先要从心理战术上赢得先机。”

　　“要想真正夺取埃及，让人民失去希望，最佳办法就是掌控克丽，利用她去让埃及子民臣服。换句话来说，埃及人民只听女王的，我们拥有了克丽，就等同拥有了埃及。相反，我们杀了克丽，被埃及人知道了，或许会再制造一次谋反，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原来是这样……”阿格里帕的声音中有丝惊喜，更多的是敬佩。

　　“哼，”屋大维不屑地冷笑一声，“那些老家伙，政治远见太浅，只看重眼前利益，罗马放在他们手里，迟早会灭亡！”

　　“这些明明是很好的战略，为何您不肯告诉他们呢？”

　　“你好好想想，元老院那些家伙最喜欢抢占别人功劳，且不说我说出来会否有人相信，功绩绝不是说出来的，明智的做法是将最终的胜利展示给人们看。”

　　接下来，克丽的耳中被充满愉悦的笑声包围，但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狠狠咬着下唇，不一会儿，唇上就有血珠渗出。若有光亮，还可以看出，她的眼中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面如死灰，整个身体都狠狠颤抖起来。

　　从小到大，她从未这么愤怒过，在被丈夫赶出埃及时、在安东尼死后、甚至在被屋大维再三羞辱时，她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该死的屋大维，这次他真的触及到自己的底线了！

　　克丽嗤笑一声，唇角弯成一种怪异的弧度，似在苦笑，又似是释然。

　　作为统治者，她完全明白屋大维的心理！他为何迟迟不发落她，他是想要利用她劝服她的子民，让他们臣服在罗马脚下。怎么可能？她绝不会让他得逞！她也明白他的感受，那种作为君王、统治者的无奈，为了子民而必须失去的一些东西。

　　克丽想。这么卑鄙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为了埃及，为了她的子民，她也该付出一些什么东西了。

　　*

　　第八日，宫殿内并没发生什么事儿，克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但宫廷中总不会一直清净。在第十日，不知有谁告诉了屋大维，前天清晨曾看见克丽从他房前离开。屋大维未说什么，但却火速赶到了克丽的房间。

　　彼时，屋大维正与克丽对视着。克丽毫不畏惧的目光让他很恼怒，但他依然保持着镇定的神情，胜券在握：“那夜你既从我房前离开，一定知道我的想法。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听我的话，去劝服你的子民，我会考虑让你后半辈子过得很好；要么，你拒绝，我会一直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克丽轻蔑地抬眸，“说完了吗？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废话。”

　　“你的意思，是拒绝了？”屋大维眯了眯眼。

　　克丽不言语。

　　这时，屋大维才表现出些许恼怒，他依旧控制着情绪，“克丽，我警告你，不要太自大。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拿不下埃及了么？我照样可以通过武力征服它，不过这是下下策，不轻易选择而已。”

　　克丽依然没有说话。

　　屋大维的口气变得无奈下来，“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听到这，克丽看向他，脸上露出嗤笑的神情，“说到底你还是需要我。对于一个你迫切需要的人，这么做可不太明智。”

　　屋大维的脸色瞬间发青，望着克丽平静的神情，他抑制怒气从牙缝中挤出几字，“即使把你的孩子杀了，你也无所谓吗？”

　　“你错了。”说完，克丽转过身，旁若无人地缓缓向卧室走去。

　　受到如此待遇，屋大维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大。末了，他终于不打算再忍下去，脸色阴沉地离开了房间。

　　之后，门外传来他愤怒的声音，“从今日起，没我的命令，克丽奥佩特拉不可走出这里半步，另将刀具玻璃一切尖锐物品收起，有违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