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十日约定》中东妖

41、回到他身边

　　走出炼狱后很久，德古拉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这个逃亡在外已经几百多年的罪恶之灵，竟然在撞见冥神后，还能安然无恙地从炼狱中出来？
　　那个伊丽怎么回事？是感到愧疚了？愧疚于不告诉他公主的下落？呵呵，她未免也太小瞧了他！就算没有她，自己也有一万种办法找到公主！那些背叛他的人，都给他等着！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回到城堡，伊丽早已在等他。少女的眼如初见一般深邃，亦如初见一般冷漠。德古拉忍住怒气，冷冷说道：“没想到，与你约定数次以来，输的人一直是我，不过我可不像你们，拿得起放得下，输就输！现在再比下去也没有意思，既然我的死期已注定，我想和你另行约定，我一定遵从赌局将性命交于你，但希望你可以宽限一些时间。”

　　说了一大串，少女却无理会他的意思。这不由让德古拉甚是懊恼，想动手，最终又无奈地压下这个念头。
　　要知道，旗鼓相当的两人打起架来，简直比小孩子拌嘴还无聊。
　　良久，伊丽才抬眸看向他，幽幽说道：“你没有听说吗？十日约定从来无法中途解除，约定双方必须一直赌下去，直到分出胜负。”

　　“什么意思？”
　　“就拿我们俩来说，这次是我们约定进行的第四次，约定次数十次为期，那么这个约定还要持续六次才算终结。何况你才输三次而已，其中有一次是平局，还有赢的机会，无需气馁。”
　　说着，她突然奇怪地皱起眉：“对了，你说要宽限一些时间。为什么？”
　　“我跟你说了，你会帮我么？”德古拉头一次露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这让伊丽觉得有些好笑，很快又绷起了脸。

　　“我是逃脱炼狱的罪恶之灵，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吧？”不等伊丽说话，德古拉继续道，“四百年前，尚为人类的我，与未婚妻一同坠入地狱，本该接受炼狱之刑，我却借助魔鬼之手逃脱了。至于原因，你们地狱现在流传的那个故事，应该已经说明了。”

　　伊丽本想告诉他故事并没有说明原因，却咽下想说的话，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如你所见，我投靠了魔鬼，但迟迟不见公主归来。之后，我曾回地狱找过公主，但公主似乎蒸发了，无论是地狱还是人界，都毫无她的消息。所以这四百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她。”

　　“这么说，最初那次，你出现在匈牙利瓦兰诺城，打乱伯爵夫人的命运轨迹；还有之前你费尽心机进入炼狱，不惜代价寻找伯爵夫人的灵魂，都是为了找到那位伊丽莎白公主？”
　　“没错。”德古拉紧紧盯着伊丽，没有漏掉她眼中飞逝过的痛色。
　　“这样啊。”伊丽并没有想解释那抹痛色出现的原因，只是自言自语道。她并不知道，就在刚刚，自己眼中流露出了一种不属于她的色彩。

　　“所以……”德古拉张开嘴，欲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改了口，“所以，你真的不知道我的伊丽莎白公主在哪里么？我事先跟你说好，如果没有找到公主，我绝不会把性命交给你！”
　　其实他想说的是：所以，你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伤心？

　　“我明白了。尽管你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公主在哪里。”伊丽颇为抱歉地说道。
　　德古拉十分不相信地打量了她几眼，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冰蓝的眸中流露出一种失望，“算了，本就不指望你，我去问别人！”
　　“那个……”
　　不等伊丽说完，德古拉骤然跳出窗外，消失在了一阵狂风与迷蒙夜色中。

　　望着德古拉离去的背影，伊丽缓缓收回手，那种伤痛的神情再次出现在脸颊上。过了很久，她才如梦初醒似的，呢喃道：“尽管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帮助你调查。”
　　不过现在看来，他并不需要。

　　伊丽轻闭上眼，踮起脚尖，周身渐渐被一团雾气包围。
　　对于地狱的规则，她似乎清楚极了。对于本应属于她的其他记忆，为何她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自从与德古拉相遇以来，时间并不长，但为何有关他的事，她总会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德古拉希望找到心爱的女人，可以去询问魔鬼，而她，为了弄清如谜团的自己的曾经，又该从何调查起？

　　德古拉只用了眨眼的功夫，便到达了魔鬼的宫殿。
　　作为非人类，有一点好处，无论去哪里，本身没有界限，可以动用意念行事，只需一想，就可以迅速穿梭在各个时空。这样的生物没有实体，也没有生命特征，更没有灵魂，所以不受自然规律限制。

　　从外面看去，魔鬼的宫殿敞亮无比，不知道的人会认为是一座普通的府邸，一旦进入其中，会被错综复杂的道路弄得晕头转向，当意识到自己陷入一个迷宫时，已经迟了。
　　当初的他也是好久才适应这一点。
　　想着，德古拉开始朝宫殿内部行进，通过大大小小的对门，绕过数条一模一样的小道。坚定地向魔鬼的寝宫走去。

　　魔鬼正躺在大床上吃人肉，吃得津津有味时，适逢德古拉闯进，有些不满，但并未言语。而德古拉也十分明白，站在一侧垂手而立，静待他用餐完毕。
　　终于，魔鬼心满意足地打了一声饱嗝，将沾满血液与脂肪的双手一挥，手中的污垢顿时消失全无。

　　“好了，我的仆人，你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尽管四百多年来，对于这个称谓多少已经习惯了，但在听到“仆人”二字时，德古拉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
　　在魔鬼抬起头前一刻，德古拉松开手，换上了一副虔诚的表情，“原谅我的不敬，我来是想问您，四百多年了，您是否有了伊丽莎白公主的消息？”
　　“又是那个女人？”魔鬼皱起眉，粗声粗气地哼道，脸庞上绿色的纹路挤在一起，很是凶神恶煞，“我说过多少遍，她消失不关我的事，我没有义务帮你找一个人类女人！”

　　德古拉一怔，随即气愤的情感贯穿全身，不！不能表露出来……为了伊丽莎白公主……他必须忍受！
　　魔鬼见他不做声，语气终于放缓和下来，“明白了么——明白了就快滚吧！”
　　德古拉低头鞠了一躬，快速转身，消失在了寝宫内。
　　当他走出宫殿，才发现自己双手早已攥透手心。失望与挫败感在他心中纵横，耀武扬威试图将他摧毁。最终，他再也忍受不了，两颗尖牙瞬间展露，冰蓝的眼眸被血红充斥，昂起头，冲天空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

　　声音还未散去，突然，从天而降数道金光，一位慈祥和蔼的老者坐着祥云凭空出现，老者满脸皱纹，相比魔鬼的丑陋，让人看去舒适极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德古拉，说出的话却充满怜悯与疼惜，“孩子，想知道你的伊丽莎白公主在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
　　“你说得是真的么？”德古拉快速收起尖牙，眼中的血色也在渐渐消退，最后，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奇诡起来，有痛苦与煎熬，也有激动与兴奋。过了很久，他再度开口，声音比以往多少了几分阴沉，多了几分颤抖：
　　“伊丽莎白公主，在哪里？”
　　“真是可怜啊，我的孩子。当初你与魔鬼缔结契约，是为了她，如今你在魔鬼手下强忍屈辱，亦是为了她。”
　　“别废话，快说！”德古拉猛地打断他的话，情绪看起来极其不稳定。
　　老者眼珠一定，脸上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盯着德古拉，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另道：“她一直在你身边，你没有发现吗？”
　　“你说……什么？”德古拉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冥界第二十四任冥神，名字叫伊丽，可那不过是冥王对她的简称罢了，她全名叫伊丽莎白，只不过——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吧。这一切，都是冥王的阴谋。”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德古拉肩膀都在颤抖，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体内那股冲动——想要吸血的冲动。血族有一个特点，激动时，会感到对鲜血的强烈渴望。
　　伊丽，那个冥神少女，真的就是自己寻找了四百年的伊丽莎白公主么？！
　　“十日约定，束缚自由，还有爱情。一切的真相只有你自己去揭开，但是你要相信，我是不会骗你的，我的孩子。”
　　上帝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忽然话锋一转，“不然你以为，在那日，我为何要将她逼出时空黑洞，对她出手？必然是有原因的，也正因你的阻扰，我才离开。而事中你明明已经猜出了几分她的身份，不是吗？”
　　扔下这段话，上帝与金光一起快速消失在了蔚蓝的空中。

　　德古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迈开一步。
　　没错，那日他在将伊丽拉回去时，觉得心中有几分熟悉的悸动，而在乌江上的再一次见面，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那日他戴着面具帮助过的少女，不过他一直未说，毕竟讨厌冥神是他真实的情感。可……
　　德古拉眼中不断划过匪夷所思、仿徨无措的色彩，直到最后，冷酷的冰蓝眸中完全被愉悦和幸福充斥。

　　没错！现在想想，伊丽与公主同样是淡金色的头发，同样是一双黑夜般的眼睛，同样爱穿深蓝衣裙，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总是那么淡漠，这些是无论过去几百年都无法磨灭的！
　　原来，伊丽就是他的伊丽莎白公主！
　　下一刻，他又想到什么，眼中光芒黯淡下去。
　　没想到！他竟和公主定下了十日约定那种愚蠢的赌局！不过，他该去死，就一定会去死。等十日约定一结束，他一定会亲手将自己生命奉献给公主。但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弄清真相，让有血有肉的公主，重回他身边！

　　哪怕那时间，短暂的只有一刻。